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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三章 ...

  •   祁缜的信写的十分频繁,频繁到让鹤君都忍不住怀疑山上这点儿风景有什么好写的,但疑惑是疑惑,作为师长总不好抢了徒弟和心上人的往来信件一阅,因此也只好作罢。

      北元在一个月后拆了眼上白布,露出一双算不得好看,但至少得以视物的眼睛,只视力终究受损了些,灯火太盛和物件太远时总看不清东西。

      但这已足够山上山下所有人惊喜,鹤君难得的开了坛老酒,独坐一旁,未摸古琴,却是拎了把弦鼗悠悠拨起,曲调绵长温柔,荡于云海间。

      祁缜一身狗子骨头也这段时间的读书中多了几分沉稳气,一早写信将事情告诉无情后便跟着叶如霜准备饭食,李严打猎倒是一把好手,解牛之术更是娴熟,三人分工,倒也在傍晚前于山下摆了宴席,与众人擎杯共饮。

      当时秋菊初谢,腊梅刚生了苞,祁缜与李严骑着大宛马,擎苍驱狼去草原和周围山中打了些猎物,去山下换了不少烈酒新棉与布帛带回山上,一一处理过,给鹤君备用。

      等雪覆燕山,天地一片白,只黑鹰飞掠长空时,腊酒祝丰年,鹤君也终于拆下了最后一个人眼睛上的白布,在那双说不上好看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祁缜点了挂炮仗,在震彻天地的巨响中,红纸飘扬,叶如霜揭开锅盖,将新年的第一条鱼摆上饭桌。

      这年,祁缜十七岁。

      待叶如霜习了逍遥派部分武学,辞别下山时,祁缜十八。

      山下小村已彻底有了样子,大约是都经历过蝙蝠岛的故事,这群失而复得光明与自由的人离去者甚少,大多都选择了在燕山下安家,一年过去也有那么几对儿结了连理。

      青年这年主攻数术农法,奉鹤君之命在小村里犁地养牛,逢人有些头痛脑热便拎着药箱前去看诊,望闻问切愈发熟练。

      春夏须臾而过,等山中第一棵树遍染金黄,祁缜自摘了些瓜果制成蜜饯,命都护带往神侯府。附信一封,其上三言两语,字迹飘逸柔滑,不复先前锋芒如刀,多了许多内敛与沉稳。

      ‘崖余哥,前日明月皎皎,泄落寒霜,秋虫正噪,瀑流隆隆然。李严大哥前些日去为山下村舍采购新棉布帛,师父也早已歇下,纵有红泥火炉烤肉之兴,却无把酒言欢之人,山间岁月,清寂如是。
      这几日师父压着我学甚么斗酒唱曲,行令猜谜,初时还是他压制于我,数次之后反倒被我赢了几坛好酒来,酒性与人相似,春秋入味,愈藏愈醇,待下山后再与君共饮。’

      紫薇剑打祁缜回山后就被鹤君拿走,说是青年已经过了该使这把锋芒无双利剑的武功阶段,待有机会要将此剑还与祁缜的另一位师父,独孤求败。

      祁缜倒也没对紫薇剑表达出什么不舍,打鹤君第一天让他跪下接剑时就曾说过,这剑本不该属于他,只不过是他的另一位师父不能亲自教予他什么,故而鹤君才擅自取了紫薇剑来给祁缜傍身。

      但等这把随身了多年的剑真的被拿走时青年还是有些怅惘——说是怅惘,其实更似是一份来自长辈的庇佑被交还了回去。

      他学的越多,所知越多,鹤君越不拘着他,任少年在燕山四处将自己所学一一实践,直到有天一袭令他眼熟的红衣攀上陡峭山壁。

      那在数年前和他于汴京三赌的青年容貌未变,反而出落得更加俊朗。

      他说——

      “我有快活王的消息,你去是不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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