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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亚修伊塔x艾萨伦斯(1) ...

  •   或者,对他而言,艾萨伦斯是那朵猩红欲滴的玫瑰,愈是高傲艳丽地绽放,根就愈是深扎进污浊的黑土。海洛伊斯是银制的剪刀,希斯塔尔德是金制的花皿,剪刀切断玫瑰的咽喉,花皿束缚玫瑰的命途,唯有浊土,唯有浊土将玫瑰从地底推向太阳,又在玫瑰死后将他收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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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艾萨伦斯的最后一件上衣在他面前滑落的时候,亚修伊塔就知道,天国的门扉已经永远为他关上了。

      “你本不必来支援我。”他皱着眉头沉声说,双手交抱在胸前,籍此压下深重的呼吸。殉道者的雕像都以艺术的手笔加上数道伤痕,艾萨伦斯的脊背遍布真实的血痕,它们新旧错杂,毫无美感,宛如岩浆每天在魔鬼的脊梁烙上新的索多玛与蛾摩拉。“你不应在物资紧缺的情况下杀进包围圈,冒险不是你的作风。”

      何况前些日子主教才鞭打过你,当着普洛弥斯所有披着人皮的两足动物的面,从上流贵族到寻常平民(普洛弥斯没有乞丐,因为乞丐会被冠上影响市容的罪名赶出去),从绷着脸的爵士到以手巾掩面的少女,遥远看不清表情的公主,复杂看不透表情的卡斯托尔,你的养父,你的部下,还有你那燃烧如黑色火焰的小奥罗拉——这是他未曾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但我绝没有理由放任你去死。”艾萨伦斯沉默了半晌,回答道。他背对着亚修伊塔,开始解他的发圈,亚修伊塔感到自己的喉结随着他肩胛骨的形变滚动了一下。

      “我无法放任你去死,那样等安德烈再次把我打昏后,连推开卫兵冲过来把我抱走的人都没有。”

      隔着披落肩头的深金色长卷发,艾萨伦斯的褐色眼睛瞥着他,映出他冷峻深邃的眼眶下格格不入的泪痣。一束寒气窜上亚修伊塔的脊梁,他疑心艾萨伦斯是否觉察出了什么,因为那金发青年正似笑非笑着,宛如猫科猎食者循循善诱着自己的伥鬼。艾萨伦斯走了过来,像黑猫一样侧靠着被褥躺下,烛火把他的金发晃得朦胧不清。

      那金色像一道钢刃拷问亚修伊塔的脊梁。“原谅我吧,玛埃塔。”他无声地在自己心中画了个神的图腾,像那些湮灭于尘埃的可怜人,嗫嚅着祈求上苍的宽恕。

      “我不是来与一位女士争抢你的忠贞的。”艾萨伦斯学着教廷的神父们比了个宽恕的手势,亚修伊塔的被褥摩擦着他旧伤交错的肌肤。亚修伊塔觉得自己近乎要发抖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呼吸急促不均。 “我无法复生已经枯萎的花朵,唯有给你一把新种。”

      他不是从未经历过那种事情。他结过婚,有过妻子和孩子,在寂寞的傍晚想过路边花枝招展的女郎,也听说过一些佣兵们之间的传言——男人之间的传言。艾萨伦斯高挑俊美,那些传言里从不乏以他作为主角,然而当本尊解开衬衣束带,若无其事地躺在他的床上,只待他顺水推舟时,亚修伊塔感到想发抖。他应当要了这伴他出生入死的美青年吗?还是说是艾萨伦斯引诱了他?他感到一股禁忌,甚于对未知的害怕。

      “你不必这样做——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战友以外的关系,没事的,我独自一人不会有事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自觉地用拇指指甲刮着食指侧边的翘皮,感到眼睛比寻常干燥许多而不停眨着,烛光在他眼前不断烧灼出残影——认输吧,你逃不掉的—— 纵使内心如此叫嚣,他杵在那里,一动不动。“遵从你的欲望吧。”直到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艾萨伦斯就说了一句,猛地把他的裤腰拽掉了,苏醒的猛兽从布料里面跳了出来,几乎打在艾萨伦斯的脸上。

      “……”一时间他们之间唯有沉默。艾萨伦斯望着亚修伊塔的尺寸,无声而又夸张地作出畏惧咋舌的表情,但亚修伊塔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你在将我逼入绝境。 ”终究,他半认命般地倒进被窝,一边紧盯着天花板一边摸索着摸到艾萨伦斯的手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发出刺耳的响声,在他的鼓膜里抽搐。 “你和男人不是第一次,但我是。”

      被褥另一边的轻笑。艾萨伦斯捉住他先越雷池的手,湿润温暖的触感包裹上了手指。 “你没尝过我,却想过这些。”

      亚修伊塔不想去深究艾萨伦斯每一句话背后的暗示,艾萨伦斯全身都是陷阱,玫瑰一样散发着带刺的芳泽。他闭着眼睛,把手指从艾萨伦斯嘴里抽出来,那富有技巧的收缩感让他一下子想到了更面颊涨红的事情。“你比我年轻,也长得漂亮。”所以想到那些事是理所当然的。他试图说服自己。

      “而你的刀疤更性感,更有男人味。”艾萨伦斯不容反驳地说,手指流连在他肌肉起伏的腰腹。“比起侍奉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技巧不用在你身上太可惜了。 ”

      是的,与服侍贪官污吏们相比——但普洛弥斯饱经沧桑的男人比比皆是,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亚修伊塔想;他见过艾萨伦斯在祭典期间坐进贵族老爷的马车,见过他脖颈和锁骨的吻痕——还没来得及褪去就又叠上新的。毫无疑问,如果艾萨伦斯觉得寂寞,他有许多臂弯可以选择——但为什么是他的,为什么在这里。 “艾萨尔,我不明白。”

      艾萨伦斯挑了挑眉毛,面对他侧躺着,托着腮,玩着他的黑发,绕一下,又绕一下。然后他说:“我上他们的床,但都没有让他们做到最后,因为我想留着给你,而当你陷入险境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亚修。”

      “啊……”亚修伊塔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欲望是战争的一部分,又或者说,战争本身就会激起欲望。对他而言,艾萨伦斯是硝烟里猩红欲滴的玫瑰,愈是高傲艳丽地绽放,根就愈是深扎进污浊的黑土。海洛伊斯是银制的剪刀,希斯塔尔德是金制的花皿,剪刀切断玫瑰的咽喉,花皿束缚玫瑰的命途,唯有浊土,唯有他一样的浊土甘愿将玫瑰从地底推向太阳,又在玫瑰死后将他收葬。艾萨伦斯坐到他身上,对准了准备落下,潮湿的丝滑感让亚修伊塔暗觉他的同伴是有备而来。

      他没有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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