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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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罢了。”李复珪放开把着“李富贵”的手：“渡云此时过来寻我可是有事？”
李复归觉得这话的直白问法应该是“你为什么过来搅扰我的好事”。
他忍不住瞅了瞅裴济，裴济面上依然维持着来时的笑意，只是气氛莫名有些凝滞。
看来这不仅是基友，还很有可能是前任啊。他在心里啧啧了两声，悄悄转身，准备趁着战火还没蔓延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开溜。
不过李复珪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叫住了他：“李先生来都来了，不和大家打个招呼再走？”
李复归：“……”他刚刚还真是勇气可嘉，竟然觉得跟这么一个疑似渣男拖人垫背的封建统治阶级谈个恋爱也不算什么，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给他的勇气吗？
李复归只得进入亭中，祭出营业微笑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等待吃瓜，啊不，聊天。
“我在交州已经呆了月余，今日过来是向殿下辞行的。”裴济道。
“时间过得倒快。”李复归似是有些感慨，“只是洛安和交州千里之遥，我如今无召不得入京，你这一去我们以后见面恐怕不易，若是你回洛安没什么要紧事，何不在交州多留一段时日？”
裴济看了“李富贵”一眼，目光划过坐在一边装隐形人的李复归，玩笑一般道：“殿下如今良朋相伴，我留与不留也没什么区别。”
“那渡云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听上去是很正常的问话，只是这样的语境下问出来，未免有默认裴济留不留确实没什么区别的嫌疑。
如意这些天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裴济对于自己的针对，只是有关裴济和越王的关系他也有所耳闻，暂时就不好作出什么回击。这回看他在越王这里吃瘪，心中暗笑，手下不由弹错了一个音。天知道，他并不擅长音律，而他隐约感觉李复珪也不是一个好老师。
“教了你许多遍，还是弹错了。”李复珪带着一丝纵容道。
不过如意并不敢轻忽，正打算学李富贵之前的手段含糊耍赖过去，裴济开口道：“也许是这亭中人多，李公子不能静心。”
李复珪似乎觉得裴济说得有理：“那富贵你先回去练习吧。”
如意能说什么，只能垂首抱着琴退出了凉亭。
第一局“李富贵”被ko，李复归有些叹为观止。
“我让人看过天像，说三日之后会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那便好，到时候确定了时间告诉我，我去送你。”
“好。”
两人说完这段话，似乎是无话可说了，又或者是累了，各自端起了手边的茶盏徐徐品饮起来。
一样低敛的眉眼，一样的衣带当风，倒比他们之前的谈话更能叫人窥见一点传说中竹马竹马的默契来。
“我这次来交州，除了自己想过来看看你，也是受人所托，过来做个说客。”
李复珪没有问是受何人所托，只是静静地等待下文。
裴济扫了李复归一眼，李复珪言简意赅道：“自己人。”
突然和越王成为“自己人”的李复归有点慌，一般来说，知道得越多，被杀人灭口的风险也越大。
“我还是不打扰殿下和裴公子了。”李复归正待起身。
裴济也道：“这话你听了倒也无妨。”
李复归只好又坐了回去。越王开口说他是自己人那他就是自己人，谦让了一次倒也罢了，三番五次谦让就是不给越王面子了。
“阿璋你如今已经有二十又七，过去因为战事，你无暇他顾，如今天下初定，你已获得封号，可有想过择一淑女，绵延子嗣？”
“太子已经有了承泽承浠，三弟有承沣，四弟有承浡，李家以后还会有更多子孙。”
“你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裴济道，“你从来都不是犹疑不前坐以待毙的人，与其拖到最后陷入被动，何不现在早做打算呢？”
李复归真希望自己听不懂，可是他终究看了太多电视，他注定要承受他这个身份不该承受的负担。
裴济这与其说是在劝李复珪结婚生子，不如说是在劝他争夺太子之位，乃至于未来的皇位。子嗣从来是继承人的标配，多了未必是砝码，但是没有却是不行，因为家里的皇位总要有人继承。
而且争权夺位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斗，最后的胜利离不开团结在皇子周围的拼着身家性命想要搏一个从龙之功的人。若是跟随的人没有子嗣，他们冒着家族覆灭的争来的富贵岂不是一代而终，这未免就太不划算了。所以子嗣也是这些站队了和想要站队的人的定心丸。
李复珪战功赫赫，之前又一直没有就藩，声势仿佛烈火烹油，那个时候没有子嗣还不算什么大事。如今突然被陛下下旨就藩，这对站越王和想站越王的人在信心上都是一个严重的打击。这个时候如果能有子嗣，也能重振大家的信心。
“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来劝我成亲生子。”李复珪笑道。他的语气温和从容，仿佛裴济同他并未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两个人只是在某个下午茶的时间里小聚闲聊。
李复归直觉有些不对，虽然不好宣诸于口，但是李复归对于裴济可能的“前任”身份一直有些在意，所以就格外留意裴济的一举一动。他发现之前一直面色不改的裴济在听了李复珪这话以后执杯的手突然收紧，用力到骨节都有些发白的那种。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李复归的臆测，总感觉裴济在这一刻突然暗淡了下来，像一直闪闪发亮的明珠，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翳。
“成亲生子，乃是人伦。”裴济瞧着李复珪，怔忡了片刻，一字一顿道。
“渡云说得不错，不过我对京中女眷不熟悉，渡云可有人选？”
“我有一族妹，你也识得，叫裴妍，为人机敏沉静，胸有丘壑，可为良配。”
裴妍是裴济隔房的伯父裴如海的女儿，裴如海虽未出仕，却是裴氏一族的族长。裴氏是累世传承的名门，名望财富都是当世佼佼，李家虽然如今坐拥江山，同这样的世家相比，却也不过是新贵。
只是裴氏嫡枝的女儿嫁的多是同裴氏一般的大世家，皇室恐怕并不在他们眼中。裴济能提出裴妍作为候选人，想来是之前便做了一番周旋。
“多谢渡云为我煞费苦心。”
“阿璋你何必如此出此锥心之语，我——”
“我有些累了，渡云你先回去吧。”李复珪打断了裴济要说出口的话，神态温柔且坚定。
李复归看着裴济离开时略显失魂落魄的脸，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接道，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虐恋。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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