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线》木之本媛

3、第 3 章

　　秦辰打开潮湿发霉的家门，一道苍白的月光刚好洒在前面人的身上。尹咲一身青花白衣，伏在案几上，宛如一朵即将凋零的百合。月光宛如配合着幽怨起舞，尹咲周围似乎有凋零的百合花瓣落下。
　　秦辰不敢移步，怕扰动曼妙的花舞，又怕打搅伏案的那人。
　　尹咲仿佛是感受到月光的触角，她抬起头，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看到是秦辰回来了。
　　师兄，你今天回来的好晚。
　　嗯，今天公司有点事。
　　尹咲打开灯，秦辰这才看到，尹咲煮了奶茶。奶香和红茶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秦辰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家里温暖的时光。
　　两人相对而坐，秦辰本想说泷惟上新闻的事，探听一下，是哪位高人所为。可见尹咲一脸的疲惫，话到嘴边却改口“阿咲，你怎么了，今天累了吗？”
　　尹咲听到他说话，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回到眼前的环境中，圆圆的大眼睛中似乎有水波荡漾。
　　她先是用力吸了吸空气，然后眼神似有似无得瞥过秦辰右手中指盖。秦辰没有发现，那里有残留的嫣红，虽然此时那红色已经将近黑色。一般人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是无法发现的。这一些列动作只用了不到一秒钟。
　　秦辰以为，尹咲只是太累了，刚刚在发呆。
　　“嗯，有个案子进展不顺利。”
　　尹咲顿了顿，又说“是普森公司……我需要与他们接洽，可是他们太谨慎了。”
　　“普森公司？他是我们的客户，如果是通过时代天行接洽，肯定可以的。不过……时代天行怕是要凉。”
　　“时代天行不是说泷惟早就不参与实际业务了嘛。”
　　“那种事情，怎么能信呢。”
　　“难道这些客户都是泷惟自己维护的？”
　　秦辰打了给机灵。确实，泷惟不可能一个人维护这么多客户的。其实，好多客户都是他在维护的，但是泷惟一直打压他，他维护的客户都是在泷惟名下，世人只知泷惟却不知有秦辰。
　　“也许我可以试试。”
　　“嗯？”
　　秦辰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反正事已至此，他也许可以试一下。
　　“三天后有一个芳年花月公益之夜，到时候普森的CEO也会参见。我需要有一个见他的机会。”
　　“入场券我可以帮你搞定。”尹咲声音异常沉着。
　　“嗯”。秦辰看来看他背回来的布包，里面装了泷惟的光碟。
　　秦辰直系领导是王琦，他往常对秦辰都是照顾有加的，现在看来那都是看在泷惟的面子上。
　　早晨秦辰来找他时，王琦一脸的不耐烦，仿佛是强压怒火，差点就骂出“公司遇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忙的很，不然第一给开掉的就是你这种关系户。”王琦烦躁得翻了半天办公桌上的文件，键盘敲得啪啪作响。见秦辰依旧气定神闲得坐在面前的沙发上，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给事。便怨气冲天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秦辰毕竟也不算职场老手，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安慰自己，早该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便忍住了情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你想接受普森？哈哈哈，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公司老总都没法搞定的事情，你个毛小子就能搞定？泷惟对你调教的还是不够啊。”
　　这位很少喜形于色的高管，双眼射出怒火，并且很有深意得拍了一下秦辰的屁股。
　　秦辰强压心中怒火，冷冷道“普森本就是我的客户。而且，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
　　秦辰从包里拿出一张光盘，王琦嚣张的脸瞬间变成畏惧。
　　对于这些高管来说，时代天行倒了，可以跳去别的咨询公司。但是如果自己的信誉倒了，就无法在行业中立足。
　　王琦的脸色从畏惧，立即换上谄媚的笑容。“辰辰，好说好说。我刚刚太着急了，语气不太好。你要是想试试，那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这事情可不好办。”
　　秦辰侧眼瞄了一下王琦，王琦马上又说“不过要是你需要什么资源的话，我全力配合！”
　　过王琦这一关，比秦辰想象中的容易了千百倍，看来这些光盘的威力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王琦不愧是在管理层多年的老手，董事会很快同意了秦辰的提议，并且把所有与普森有关的资料交到了他的手中。秦辰发现，和普森的几次合作中，有几次比较严重的工作失误，当时泷惟和秦辰说，泷惟已经帮他挡下。秦辰当时还听感激泷惟，此时才发现，这些错误全部记在秦辰的名下，甚至有几个明明是泷惟自己范的错误，也都推给了秦辰。
　　再深入了解后，秦辰通过这浩繁如烟海的资料，他发现了一个庞大的，从未接触过的圈子。同一片蓝天，同一个帝都，却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他曾经觉得，普森是自己一手经营，还自信满满，看到资料后，他觉得自己孤身利于大海陌生的波涛之上，脚下的海浪就很难处理了，远处隐藏在黑暗中的水域更是危机四伏。
　　秦辰闭上眼睛，告诉自己，那个圈子虽然陌生，但是他负责的领域只是咨询这部分，在这里他是专业的，谁都要听自己的。心情平复时，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