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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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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城的事似乎已经告一段落,岳明楼也安排起了离开的事宜。
陆涣清考虑了许久,终究还是在出发前对岳明楼说出了她的猜想。
“你是说,白飞飞她被人下了毒?”
陆涣清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只是还不等她再说些什么,却有人在旁冷嗤一声,“整个江湖谁不知道原步月把他那个病秧子夫人宝贝地跟眼珠子似的。这得是哪路的高手,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给原家的家主夫人下了毒。完了这毒吧,原家……哦,还有那白飞飞本人都没发现!这可真是奇哉怪也!”
这位不知是谁的陌生人所言倒是直中要害,这也是之前陆涣清一直犹豫的原因。只是,陆涣清眉头微蹙,也冷下脸来,此人言语间夹带的嘲讽与恶意太重,并非只是观点不同,她一时竟不知自己何时得罪过此人。
那人等不到陆涣清的回复,又出声挑衅,“怎么?原来陆家……”
“南零。”岳明楼轻飘飘唤了一声,打断了她。“陆姑娘曾为云飞飞看过诊,虽然次数不多,但想必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被陆姑娘察觉了吧。”
半晌,陆涣清听不到那个叫‘南零’的姑娘反驳,她也不好驳了岳明楼替她说话的好意,便解释道:“岳城主说得不错,我在原家这许多日子,只为云飞飞诊过三次脉。初次诊来,她的脉三部脉举按无力,脉细如线,再结合她的症状,结论也只是她脾气亏虚,气血两亏罢了。这本不难治,慢慢调理就是,可多日后我再去看诊,她的脉象却毫无变化。”
“没变化,怕不是你医术太差!”
“云飞飞这病症我也有所耳闻。”岳明楼出声盖过了南零的嘟囔,“只不过,许多人道是她心病难医……”
白城云飞飞,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称谓。曾经的她乃是白城云家唯一的继承人。可如今,云飞飞成了原步月养在深院的夫人,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云尧却成为了云家的掌权人。云飞飞会因此郁结于心也是人之常情。
陆涣清却摇了摇头,“这也正是我要说的第三次诊脉。”
此前陆涣清为云飞飞看诊时,皆是在云飞飞昏睡的时候,甚至于云飞飞的症状也是她从婢子口中听说。是以彼时她也认为云飞飞的病可能和心绪有关。只是后来她迟迟见不到云飞飞去确认。
就这样过了月余,某天陆涣清突发奇想去了一趟梅园,于飞楼的人并不在意一个瞎子的行踪,她也得以见到了清醒着的云飞飞。
“她并非传闻中的那般。”陆涣清停顿了一下,作出了定论:“她不是一个有心病的人。”
岳明楼和南零无从得知陆涣清如此决断的原因,倒是岳明楼想起了那日他和云飞飞的交锋,轻哂一声认同道:“那个女人,瞧着的确不像是想不开的。”
当时的陆涣清没能和云飞飞交谈多久,就有仆从寻了过来。陆涣清知道这是她找到真相的最后机会,于是她趁着搀扶云飞飞的机会又暗中把了一次脉。
初时陆涣清的确没察觉什么不同,然……“然重按却似来盛去衰,状如波涛汹涌。”
“脉来洪盛,这是有邪毒?”南零这次倒没有出言反驳,反而是接了一句。
陆涣清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云飞飞身边的婢子来的太快,我并不是太确定。”
“?”南零顿时觉得刚才一本正经附和的自己特别傻,顿时跳起来朝着陆涣清喊“不太确定你瞎说什么?”
“南零,坐下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南零冷哼一声,“我可没有功夫在这听人胡说八道!”说罢也不打声招呼就要离开。
屋外的老徐赶忙喊住她她,“南姑娘,南姑娘,饭菜都准备好了,你这是要去哪啊?”
“不吃了,本姑娘才不想跟讨厌的人待在同一间屋子里。”
“……”
莫名被针对的陆涣清不动声色,倒是岳明楼闲聊起来,“‘十二城’接到个单子,是个原家的人,有点难度,就让南零负责了。”
“对了,她就是你口中‘医毒双绝’的那个。”
原来是她。
十二城中杀手众多,排名最靠前的为“天”“地”“玄”“黄”四人,据说凡是他们经手的单子,甚少有失手的时候。而其中这位“黄”字号杀手又与其他三人不同,她虽功夫一般,却极擅长医毒两道,也算是个奇人。
当初陆涣清还好奇过,不知她二人相比,究竟是谁的医术会更甚一筹。
而她又姓南,莫非是那南府中人?这样一来之前南零态度恶略倒也能够说通一些了,毕竟陆家和南家交恶多年,两家人恶语相向也是常有之事。可‘南零’这个名字,陆涣清却从未听人提起过,也许她是南府哪个旁支的血脉?
只是想起了南府,陆涣清就不免想到,曾经江湖中陆、南两家并称“二府”,代表的是整个江湖中最高的医术,可如今,陆府却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许多思绪于陆涣清而言不过一瞬,她很快敛起有些低沉的心绪,却听岳明楼说到“不必理会她,”他斟了杯茶放在陆涣清手边,“她被惯坏了。”
陆涣清有些琢磨不透他这句话,他究竟是在为南零的态度道歉,还是别的什么。最终也只是握了茶杯在手中。
茶杯被内里的水熨的温热却不烫手,茶水当是恰能入口的温度。
“无妨的。”
没有了南零不时地挑刺,两人之间的气氛也缓和了起来。
只是陆涣清看不到,与她温声交谈的岳明楼正眸色深沉地看向南零离开的方向,不知想着什么……
离开老徐家的南零倒也不似她方才那般怒气冲冲,反而小心的在栗城干道的一处角落留下信号后,转而去了城南一家药铺。
不多时,一位同店主谈些药材生意的中年人被请到了里间。
那名中年人甫一看到南零就面色大变,当即伏倒在地,恭声唤道:“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