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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原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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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的人越聚越多了。
他们看到一个眼睛发红面色苍白的青年疯了一般冲开人群跑过去，跪在了血泊旁边。
“林秀……林秀……”
他浑身颤抖，声音细如蚊呐地叫喊着，手发着抖从兜里摸出手机，一下没拿稳，啪地掉落在地上。
他哆哆嗦嗦又把手机拿起来，拨了号码。
“喂，是120吗……出车祸了……在T大门口的马路。”
“请你们快一点来……！再不来他就要死了……”
“他不能死，不能死啊……”青年打着电话，泪水不停地从红眼眶往外涌，滴在血泊里。
医院。
急诊室外。
陈亭木木地看着亮着红灯的【手术中】的牌子，垂头丧气地坐在长椅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白得阴冷的瓷砖地板。
大傻子。
他想着林秀过来时的笑容，眼泪又哗哗地流出来。
乖乖呆在那里等我过来不好么？硬要走过来接我做什么？
以后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多，还有几十年，你非要争这几分钟做什么？
我又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
我就在这里啊！
林秀你个大傻子！！
大傻子！大傻子！！
陈亭低着头，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溢出来。
他要是……
再也看不到这个大傻子对他笑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
他还没有表白，还没有把他带回家给老妈看看，还没有做好多好多事情……
他什么都还没有做啊……！
就在他悲痛欲绝的时候，突然从头顶传来一道很空远的声音：
“陈亭，你不要这么悲观。”
陈亭愣了一下，仰起脸，看到一个穿黑色长袍的蒙面女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狭长的眉目冷静沉稳，透露着仿佛对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的镇定自若。
是在酒店看到的那个女人。
陈亭愣了两秒，脱口问道：“你是谁？”
女人说：“我的名字叫雾丹，是一个巫师。”
陈亭眼睛瞬间因迷茫而睁大了：“巫师？”
雾丹看着他说：“现在我是谁，什么身份，解释起来你都不会立刻接受。但是你现在最在意的——肯定是林秀的安危吧？”
陈亭看着她，慢慢地点头。
“林秀他，不会有生命危险。”雾丹看着那块灯牌，语气平淡地说，“但是，他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陈亭一颗心又悬到了嗓子眼，站起来激动地问道，“他会变成植物人吗？”
雾丹严肃地看着他，说：“几率还是很大的。”
陈亭跌回到椅子上，一脸不敢相信，眼睛又红了。
雾丹看了看手术室，然后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最近在做梦，梦里都有林秀？”
陈亭呆了一下，眼睛一下子又有聚焦了，抬头警惕地问：“你为什么知道这种事？”
雾丹面无表情地说：“因为这其中有一部分，是我帮林秀安排的。”
陈亭失声道：“什么？”
她帮林秀安排的……这一切难道都是林秀策划的？
这些梦……不是巧合？他梦到林秀，都不是巧合？
陈亭脸色白了又青，声音有些抖地说：“梦里发生的事，林秀他都知道？”
雾丹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他和我一样，”陈亭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在梦里都是他本人？”
“没错。”
“......”陈亭觉得脑容量有点不太够用了，恍惚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问：“为什么？”
雾丹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为什么？”
“太多了。”陈亭有点语无伦次，“这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么多不同的梦里，发生的事情千奇百怪，我跟他的身份和经历也一直在变，而且......我跟他不管在哪个梦里，都有看似疏远，却总是剪不断的联系。”
“还有......”陈亭叹了口气，“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为什么......要通过这些梦以另一种身份，另一个时空，和他遇见？
雾丹看了他良久，叹了口气：“他真的把你保护得很好。”
陈亭闻言愣了：“什么？”
“林秀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类，他怎么会编织出一个梦，然后和你一起掉到这个梦里？”雾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所以......他不是人类？”陈亭心惊肉跳地问。
“他是人类。”雾丹说，“不过只是表面是。他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是，他投胎转世前不是人类，而是一块元灵石。”
“元灵石？”
“以天地精华于天庭宝炉中炼成实体的石头，称为元灵石。”雾丹说，“三千年前，炼灵石的上仙炼出水火土木元灵，但是因为水火是第一轮炼出的精华，养在天庭仙池的千年圆石的预算给少了，所以就把水元和火元合并炼成了一颗圆石。”
“水元的那部分，后来的转世就是林秀。”雾丹说。
陈亭听得有些出神：“哦......”坚持了这么久的科学思想感觉要灰飞烟灭了呢。
雾丹看着他说：“而你是火元的那一部分。”
陈亭瞬间呆了：“啥？？”
雾丹又重复了一遍：“火元后来的转世，就是你。陈亭。”
陈亭茫然地盯着雾丹看了半晌，然后低头，挽起袖子，指着手臂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疤痕，奇怪道：“可是我感觉我跟火也不是很亲近啊？从小我就怕火，上小学烫的疤还在这儿呢。你们真的没有搞错？”
雾丹盯着疤痕看了一会儿，说道：“那是你转世次数太多了，又从来没有发动过灵力，灵力沉睡或者衰竭是很正常的事。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会认错，林秀也绝对不会认错。”
陈亭想了想说道：“是因为他在转世前跟我是一体的，所以有感应是吗？”
雾丹眼神里流露出“孺子可教也”的欣慰：“不错。”
陈亭半信半疑地放下袖子：“这样啊......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元灵石，不应该是个宝物吗？”
雾丹点头：“没错，是很珍贵的宝物。万年难遇。”
陈亭奇怪道：“那不应该造出来后就供起来么？怎么还让去人间转世了？这不血亏嘛。”
雾丹叹了口气：“没有人想这些事发生。当时水火土木炼出来不久，就从魔界来了一帮魔上天庭闹事，在混乱中，水火元灵石掉入了凡间。水火本不容，全凭天庭的仙气镇住，阻挡它们分裂。但是到了凡间，没有天庭的制约，元灵石就分裂了。水元转世成了林秀，火元转世成了你。”
“到了凡间，你们没有身为灵石时的记忆。但因为你们从出世开始就一直在一起，隐藏在深处的联系是无论如何都切不断的。”
“陈亭，你觉得那些梦都是虚构的，对吗？”雾丹突然问他。
陈亭愣了愣，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雾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那些梦都是你们的前世经历过的事情。”
“我们的......前世？”
“没错。你难道没发现，每次你们两个的身份，都是对立的吗？”
“......是的。”
正义感极强的公子和作恶多端的枭匪，从出生即对立的血猎和血族，还有被上一代的恩怨笼罩的主仆......他们本应该都是站在对立的一方，互相残杀的。
“对立，是因为你们一方水一方火，秉性天生不和。”雾丹说道，“举个例子吧，你知道第一个梦里，你们前世的真实结局是什么吗？”
“......什么？”
“你杀了房林秀全家。”雾丹说，“但他还是把你抓住了，亲手刺瞎你的双眼，砍断你的双手，最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你活活烧死。”
陈亭脸惨白惨白。
“后来两个也差不多，你们的前世，一直在针锋相对，拼得你死我活。”
雾丹说：“你这一世，很讨厌林秀吧？”
陈亭木木地点头：“嗯，从第一次见他就讨厌。”
雾丹：“这种厌恶感并不是凭空而生的。你属火元，天性热烈，火爆易怒，这么多轮回转世对水元的一次又一次的恨意只会越积越旺，很难随着时间消退。这就是你这一世从小就讨厌他的原因。”
陈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林秀呢？他......他也讨厌我吗？”
“水火不相容，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两者性质不合。”雾丹慢慢地说，“水元转世生人，天性温良，善解不善结，就算和你的前世有再多不愉快的过往，他也会在转世的时候多喝几碗孟婆汤，把前世的积怨全部放下，重新开启下一世。你问他是否讨厌你，难道你从接触中，看不出他的态度么？”
陈亭脸有点红：“嗯......看得出一点。”
“你之前问，为何要制造关于前世的梦境，让你们俩在梦里相遇。”雾丹说，“此事因我而起。我奉命来寻找水火元灵石，看到你们处于分裂的状态已经很头疼了，结果你们的关系还如此糟糕，这很不利于水火元灵石复原。所以，缓解你们关系的第一步，就是逐渐消除沉积在你心里的恨意。”
“来源于某处，根治于某处，你们的恨源于前世过往，那么就让你们再经历过一遍前世，换一种皆大欢喜而不是你死我活的结局，这样能在潜意识里引导你对他的印象改观。”雾丹说，“从潜意识里入手，再慢慢步入现实，接触就不会那么生硬。于是我帮你们还原了和前世一样的梦境。而林秀所做的，就是进入你的梦，再保持清醒。”
陈亭有点懵：“什么意思？”
“进入你的梦，对他来说并不难。因为你们俩的感应很强，他跟随着我的指引能很快找到你的梦。而且，因为那是你的梦，你是可以以现实的角度到梦里去的，林秀在里面本来只是一个梦中npc。但他要通过一些方法在梦里的时候保持清醒，时刻记住自己是林秀，而不是修，更不是多伦斯。”雾丹眼神慢慢变得严肃，“如果他忘记了自己是谁，那么梦的剧情就会按照前世所发生的上演，他就会对现在的你再造成一次伤害，对你来说就会变成一个糟糕万分的噩梦，离你们关系的修复就遥遥无期了。你还记得你在林秀房间里看到的那瓶紫色的药吗？”
“紫色的药......嗯，记得，我忘记还给他了。”陈亭有些愧疚地说，“那个药是不是很重要？”
“是很重要。那个药是林秀每次进入你的梦都要服用的，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清醒，而不被原始梦的剧情控制。你那次只拿了三分之一的剂量，所以影响不大。”雾丹说。
“......”陈亭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术室，说，“昏迷的时候，他会做梦吗？”
“会的。”
“那我......”陈亭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雾丹道，“可不可以去梦里把他叫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