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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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发明的咒语有很多，像是医疗、防御、战斗等比较重要的，或是日常生活中方方面面所需要的，已经详细到哪怕是洗个碗都有专门的家务魔法。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他们科技水平的滞后，在他们看来像麻瓜那样需要自己动手，或是借助复杂的工具才能完成的事情，用魔法轻而易举就能够解决，完全没有必要再研究其它。
哈利把越来越多的时间花在了书店里，在老师的指导下，他原本学习的一直都是魔力的精细控制和提升、魔法运行的原理之类晦涩难懂的东西，现在却发现巫师更注重的是技巧方面的应用。
事实上，大多数巫师只需要记下音节和手势，知道怎么做就可以了，不需要去考虑为什么这么做，或者如何才能做得更好。
那就有点简单了。
他不愿意再做一个旁人眼中的异类，只有努力地适应这些，对魔咒的热情稍减之后，又在房间里架起了坩埚，开始试验课本上的魔药配方。
“砰——”
第一次没把握好材料投入的时间，坩埚里的药水在一阵剧烈的声响中轰然炸开了。
哈利反应极快地跳到了一边，瞪着被炸得黑漆漆的桌子，听着外头噔噔的脚步声，心里头急坏了，连忙默念着刚学会不久的“恢复如初”，门被推开时，坩埚和桌子都完好无损，只焦臭刺鼻的药水洒了一地。
“对……对不起……”黑发男孩儿呆呆站在那儿，磕磕巴巴地道歉，“我只是想试试，不是故意……”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儿呢？
要被讨厌了要被讨厌了要被讨厌了……
“你还好吗？”汤姆看那孩子吓得脸色发白，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连忙伸手想要拉过他检查一下，却见他下意识地躲开了，抬起手格挡在了身前。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反应，汤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随后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在配置魔药？初学者没人在旁指导可不行——”
“对不起，”见他的态度不像是在生气，哈利慢慢垂下手，很小声地说，“我会收拾好的，不会再犯了。”
“我的意思是，我正好懂一点，”汤姆说着，干瘦的手终于落在了他的肩上，很轻地拍了拍，“教导新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以为会被斥责的哈利得到了一个指导魔药学的辅导老师，比较严厉的那种，在他表现出极强的学习能力时从不吝啬夸奖，在他偶尔犯错时批评起来也很不给大难不死的男孩儿留面子。
那也比没完没了的“波特先生”来得亲近自然。
就像他意外发现冷饮店的老板弗洛林·福斯科对魔法史，尤其是中世纪巫术研究颇深，这会儿酒吧老板忽然点亮了魔药学技能，能就材料年份的差异对药效的影响眉飞色舞地讲上几小时，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
大半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开学日那天，哈利被正巧路过破釜酒吧的加德文捎带着，送到了国王十字车站。
这个“碰巧”到底是不是真的巧，还有待商榷，哈利其实能感觉到许多人对他的特殊照顾，尽管不认为自己真的就身份特殊了，还是真心实意地感激。
加德文其实挺苦恼，小家伙有些礼貌过头了，这点小事都一副给人添麻烦了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和他曾经想象的哈利·波特很不相同。
他们来到车站九号和十号站台的中间，加德文松开了推着行李箱的手，左右看了看，才对哈利说：“就是这里，照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直接冲进去就可以了。”
哈利将鸟笼搭在了行李箱上，很感兴趣地打量着那堵隔墙，“好的。”
“旅途愉快，”加德文轻快地吹了个口哨，“霍格沃茨很棒，哈利，你会爱上那儿的。”
“谢谢你，加德文。”哈利略带羞涩地给了他一个抱抱，然后自己拽住了行李箱，“再见——”
加德文站在原地，笑着朝他摆了摆手，“再见。”
黑发男孩儿毫不犹豫地朝那堵结实的墙壁撞去，眼前有片刻的黑暗，阳光再次充斥视野时，面前的石砖已经变成了一个挤挤攘攘的站台。
很有意思的空间魔法。
他看到了一辆极具年代气息的红色蒸汽火车，上头挂着一个字迹已经有些模糊的铜牌：霍格沃茨特快，十一时。
从人流中穿行而过，哈利登上列车，找了几节车厢，才见到一个空隔间。
他将行李塞进了行李架，又打开了鸟笼，让已经呆得不耐烦的海德薇小姑娘出来活动活动。
“请问，”一个长着圆圆胖胖小脸的男孩儿从门外探出个脑袋来，“这里还有空位吗？”
“有的——这儿就我一个。”哈利连忙说道。
那个男孩儿便拖着他重重的行李箱走了进来，费力地想要将它举起，哈利在旁搭了把手，见到了箱子上“纳威·隆巴顿”的铭牌。
“谢谢，我叫纳威，”他自我介绍的时候，明显的有些兴奋，“纳威·隆巴顿，一年级——我还以为不会收到入学通知，家里人都担心我是个哑炮呢。”
“恭喜。”哈利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想了想，问道，“那你知道自己会被分在哪个学院吗？我问过几个人，但他们都不肯告诉我分院的流程——”
“奶奶也没告诉我，”纳威的小圆脸上浮起一丝苦恼，“我猜，那应该是一项严肃的考核。”他对自己点了点头，“不管怎样，只要不是斯莱特林，哦对了，你是……”
“嗯，”哈利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我是哈利·波特。”
纳威张大了嘴，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额头，然后啊了一声，“我知道你——我是说，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我们都听说过——”
似乎觉得这样看着别人有些不礼貌，他慌慌张张地收回了目光，支吾了一下，又难掩好奇地说道：“好多年啦，你被藏得真好。”
哈利笑了笑，略过了这个话题，“我提前看了书，希望考核不要太难。”
纳威的脸登时垮了下来，“可我总是记不住它们……”
窗外的站台开始倒退，火车在呜呜的鸣叫声中缓缓出发了，两个小脑袋凑在一块儿，叽叽咕咕地探讨分院的关卡，海德薇在外头飞了一圈，又扑扇着翅膀从外头飞了进来。
哈利从鸟笼边挂着的小布袋里掏出一小把猫头鹰坚果喂给它，海德薇吃完后，用小脑袋顶了顶他的手指，催促着再来一点儿。
“这是你的宠物吗？它真可爱。”纳威羡慕地说，“奶奶让我带了一只蟾蜍来，它叫莱福，不怎么喜欢我，总是想要……”
他拧着眉头，后知后觉地睁大了眼，“呀，它又跑了！”
还没到学校就弄丢了宠物，这可有些不妙，哈利陪着刚认识的小伙伴穿过一节节车厢，寻找热爱自由的莱福。
“蟾蜍？没见过，它走丢了吗？”见纳威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一个头发蓬松的小姑娘热心地加入了他们。
那个叫做赫敏·格兰杰的女生说话的语气有些高傲，总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咄咄逼人的感觉，成了三人里头气场最足的一个，比起过于腼腆的纳威更像是丢了宠物的主人。
她推开一个个隔间的门，不怎么客气地问里头的学生，“你们有谁见到过一只蟾蜍？”
一路搜寻无果，在某个隔间的门外，哈利听到了一个很耳熟的，还带着浓浓嘲讽的腔调。
“哈，现在居然还有人带蟾蜍，还蠢到把它给弄丢了——”
他跟着赫敏的脚步上前，看到了坐在两个大块头对面的男孩儿，浅金色的头发，灰蓝色的眸子，还有那抬得高高的，尖尖的小下巴。
果然是长袍店里遇见的那个趾高气昂的小少爷，哈利想。
居然是长袍店里遇见的那个没有礼貌的讨厌鬼，德拉科也瞪大了眼。
“你们一个个的，连敲门都不会吗？”他跳了起来，“出去！这里可没有什么臭蟾蜍！它要是敢来，我就让尤金把它吃掉！”
纳威倒抽了一口气，被这个可怕的威胁吓坏了，赫敏登时正义感爆棚，“这样说也太过分了！”
德拉科冷哼了一声，挑衅的目光却落在哈利身上，“过分又怎么了，除非你们教会自己的宠物，别像自家主人那样没礼貌，乱闯别人的地盘！”
“那你也不能用这种话威胁同学！”
哈利对他的印象更糟糕了，几人互不相让地对视着，那两个胖墩墩的大块头放下手里的小蛋糕，像两名护卫一样站在了德拉科身后。
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占了上风的德拉科得意洋洋，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对峙的气氛。
“怎么回事？”一个红头发的男生走了进来，本来就不大的隔间显得越发拥挤，“我是级长——你们在干什么？吵架吗？”
他的长袍上别着一个银质的徽章，是一个字母P的形状，“我希望你们在抵达霍格沃茨前，别闹出什么乱子——”
德拉科翻了一个白眼，为那人显眼的发色，“那就请级长大人把这几个打扰到我们用餐的家伙弄走吧。”
“纳威的蟾蜍不见了，”赫敏气呼呼地说，“我们只是来找他的宠物。”
“好了，先回自己的隔间去，我巡查车厢的时候会留意这件事的。”那位红头发的级长正了正胸前的徽章，示意他们先离开。
三人悻悻地往外走去，德拉科对回过头瞪他的哈利抬了抬下巴，满脸坏笑的小模样嘚瑟极了。
同样的表情放在他的表哥达力身上，显得格外蛮横无理，但换了这个容貌精致的小少爷，居然还有几分可爱。
赫敏甩了甩头发，招呼了一声就自顾自离开了，显然将这事交给一位级长她很放心。
哈利和纳威只好两人一起往回走去，抵达自己隔间的时候，里头多出了一个高个子的男生。
正在吃三明治的男生见到他们，飞快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看了个头比较小的哈利一眼，问道：“你们也是一年级新生吗？”
“是的，我是纳威·隆巴顿。”
哦，又是他最想略过的自我介绍环节……
交换过彼此的姓名，再次经历了一番原来是你怎样怎样的寒暄，哈利也取出了之前就打包好的午餐，头一回尝试着和小伙伴分享食物和过去。
“……姨妈总觉得我的头发太乱，想要替我理一个短一些的发型，”他在听完纳威关于所有坑娃的亲戚用尽手段压榨他魔法潜力的经历之后，绞尽脑汁地从自己乏善可陈的生活中找出些不一样的事，手指扒拉着微微凌乱的黑发说道，“可它们总是会在第二天就重新长出来，所以她决定自己动手——”
哈利吐了吐舌头，对露出好奇神色的两人说：“那时候我还小，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每剪一刀，我的头发就长出一些来，直到最后也没短上一寸，倒是她自己的头发——唔，反正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理会过我的发型问题了。”
这其实是很无聊的一件小事，但听他说话的两人看起来都很认真，让哈利莫名觉得有些遗憾。
他也希望有更多的有趣的事，说给刚认识的朋友听，比起罗恩口中捣蛋的地精，精彩的魁地奇比赛，和纳威自己种植的有趣的魔法植株，那些偶尔魔力失控闹出的小乱子简直太过乏味了，何况它们往往伴随着一些并不让人愉快的严厉处罚。
但罗恩和纳威并不这么认为，他们从小生活在魔法界，对麻瓜的一切都相当的陌生和好奇，兴奋地追问了他许多，动漫、电影、游戏机，滑板、足球、游乐场，飞机、地铁、自行车……
哈利的小脑袋瓜都快要不够用啦，就算已经接触这个神奇的世界好些天了，还是没法儿想象他们封闭到连插座是什么都得解释半天的地步。
幸好还有抱着莱福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赫敏，小姑娘颇有兴致地加入了他们的交谈，分担了不少的疑问。
当然，两个十一岁的孩子的知识储备和阅历，也不是事事都能解释得清楚的。
列车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之后，越聊越晕乎的四人在骤然亮起的隔间里面面相觑，忽然都乐了。
“乔治和弗雷德告诉我，入院考核非常的危险，”终于满足了一些好奇心的罗恩决定换一个话题，“我觉得他们肯定又是在吓唬人。”
“你有试过书上的魔咒吗？”纳威又开始紧张了，“它们可太难了。”
赫敏立即说道：“我都背下来啦，试过好几个都有效。”
“我没有背书，不过刚学了一个魔咒，”罗恩清了清嗓子，嘴角咧开一个看起来很有把握的笑，在口袋里掏摸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只断了根脚趾的老鼠来，“要不然我们试试？”
试试就试试呗——
呼呼大睡的老鼠在几双亮闪闪的眼睛的注视下，不易察觉地打了个寒战。
“阳光，甜奶油和雏菊～”罗恩挥舞着魔杖，抑扬顿挫地念道，“把这只傻乎乎的肥老鼠变黄～”
几秒钟后，纳威用手指拨了拨一动不动的老鼠，犹豫地说道：“颜色似乎……浅了一点？”
半点魔力波动都没有感觉到，哈利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承认刚才那个魔咒的真实性，含糊地应道：“好像是的。”
“你们看错了吧，那不像是真的咒语。”赫敏很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才得出结论。
“应该是乔治他们又在糊弄我，”罗恩有点泄气，又有点困惑，“可他们当初施咒的时候，斑斑明明就变成金黄色了。”
赫敏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你刚才还说，他们最大的消遣就是作弄人。”
窗外飞驰而过的山脉和田野渐渐镀上了一层暮光，红色的列车拉响了汽笛，盖过了罗恩懊恼的控诉和其他三人再也憋不住的笑声。
旅途的尽头，是群山间历经千年沧桑仍然安稳屹立的古堡，它已经亮起了璀璨的灯火，静静地等待着孩子们归来的那一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