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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守株待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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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殊用完早膳,悠然自得整理起了碗筷。
子佩看到便过来接过祁殊手里的碗筷,“殊公,你说你怎么也不招几个婢女在身边服侍,整天就是四个男人住在一起。”顿了一下又说:“我又要帮你处理那些公文,又要陪你到处游玩,还要收拾屋子,那两个人倒是比我还轻松。”
祁殊眼睛都笑弯了,掩面道:“女人多麻烦,又要抢着给你沐浴更衣,洗衣做饭,铺床扫地的。哪有现在的自在。”
“那你也不能苦了我啊!”子佩一个白眼。
祁殊摇了摇头,面露坏笑,“你不懂,女人是用来疼的。”
子佩小声嘀咕道:“干脆家里那些个婢女你都撤了算了。”
“你说什么?”祁殊凝神看着子佩。
子佩哼了一声,收拾好便去了膳房。
祁殊起身理了理衣服,进入藏室。他不喜欢收集玉器珍宝,偏偏独爱扇子。檀香扇,玉扇,折扇,黑纸扇各色式样。
经过精挑细选,挑了一把乌骨木镂空折扇。
藏室的东北角放着早已尘封的木箱,连锁都锈了一半。
祁殊走过去,指尖轻轻一扣,锁‘嗒’的一声就打开了。
不多时,祁殊将箱底的一块半玦拿了出来,润泽透亮,多年也不曾蒙尘。
祁殊出门头也不回的打了声招呼:“各位,我先行一步了。”
到了石桥,祁殊靠在阑干上正准备欣赏冬季干枯的荷池,就看见亭中品茶的祁玙,祁殊的脸上顿时浮现那温柔不失邪气的笑。
祁殊走到亭中,嗅了嗅香气,“好茶啊,二公子不给我沏一杯吗?”
看到祁玙未曾看他,祁殊就坐到祁玙身侧,低眉浅笑:“瞧你这一脸苦大仇深,跟棺材板似的。”
祁玙咽了口茶,像被气到了的模样,“你能不说话吗。”
“哎,二公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尊敬兄长。”祁殊一脸可怜的样子,手上却给自己倒了杯茶,尝了一口。
祁殊把玩着茶具,对身边的祁玙说:“正好一会儿你替我去一趟花庄吧,吩咐花璃清点一下磬央花的数目,再采摘入七阁中。”
祁玙慢条斯理的说:“不去,你自己去。”
祁殊道:“哈哈,看来前几日和那个公主不是很愉快啊。”随即起身替他捏了捏肩,折扇一旋,讨好的给祁玙扇风,“天下无双的好好二公子。”
虽说祁玙的嘴上总是不愿,但每次都还是会替他挡下。
祁玙挡掉祁殊拿扇的手,“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天。”
这时候,迟苏远远地喊了声:“祁殊!”
祁殊回头一看,笑了笑。
当迟苏到跟前的时候,祁殊绕着他转了转,若有所思的用折扇敲打手心,也不顾迟苏疑惑的眼光,最后停下来看着迟苏道:“约四个多月不见,你长高了嘛,小苏苏。”
说完,祁殊就掩面而笑,眼里藏不住的打趣之意。
迟苏的桃花眼一瞪,就因为个子没他高,见面总是要这样撩拨自己,“我才十九,还有的是机会。哪像你,那么老了。”
祁殊一挑眉,“老?我可就大你一岁。”
“错,一岁零八个月。”迟苏哼了哼。
祁玙在旁边咳了两声,“你们两个凑在一起,真的很聒噪。”
祁殊摆了摆手,“我可不同你讲了,还有正事要办。”
说着,祁殊就向外走去。
迟苏坐下看着祁殊远去的背影,“他都多久没出过门了,怎么突然有了正事,该不会又去风花雪月了吧?”
祁玙放下茶杯,看着池中一潭死水一般,被风也吹得阵阵涟漪。
“主动找上门的躲也躲不过的。”
突然灵光一闪般,迟苏道:“是那元漓有些棘手吧?”又道:“还未曾交手,怎的就知道来者不善。”
祁玙皱了皱眉,“早在元漓还未到皇城前,就已命人探查过,想必他心里早就猜到了元漓此行必会来找他。”
迟苏摇了摇头,“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日后便会知道的。”祁玙也没再继续深究下去。
白日里的街市也是热闹繁华的,各个小摊上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祁殊没有马车出行,而是徒步上了街。
来往的人潮中女子皆不停的瞥一眼祁殊,祁殊白冠束发,一身青色锦袍,金丝勾边,衣摆处绣着星星点点的镂空梨花,手中把玩着一把乌骨折扇,面庞玉净花明,莹莹如月,嘴角微勾。
看到白氏玉器店,祁殊便微提起衣摆进了店。
店家看到来人,连忙作揖,“殊公。”
祁殊将店家扶起身,环顾四周,“不知今日白叔可在?”
店家道:“正在后院呢,殊公请随我来。”
刚入后院,一个身着白色锦绣罗衫,外披长袍的女子就冲到了祁殊的怀里,“祁殊哥哥,终于见到你了!”
祁殊赶忙将白练拉开。
白练突然对祁殊拳打脚踢,“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你,还把我拦在府外!”
尴尬的拿起扇子遮面,祁殊道:“染了病,怕传染与你。”
不远处的白伏出声:“练儿,不可无礼。”
白练便乖乖住了手,祁殊走上前,拱手道:“白叔。”
“坐。”
白伏道:“今日你出门,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祁殊从袖中掏出一块一半的半玦,递与白伏,“想请白叔替我瞧一眼这半玦。”
白伏接过来仔细瞧了瞧,欲言又止,又深锁眉头。
“怎么了?有何不对吗?”
白伏道:“这半玦清透,不含瑕疵,成色是上好的,不似人间物。”又问道:“怎么只有一半?”
祁殊道:“少年时不慎摔碎,还有一半在故人身边。”接着问:“这玉可还做得了假?”
“这玉的材质倒是罕见,竟叫我也认不出。尤其是这玉器上诡异的纹路,倒是奇特的很。”
“不知上元节那日进宫,白叔可瞧见过元漓头上戴的那步摇。”
白伏思索了半晌,猛然一惊,道:“刚才我说瞧着眼熟,可不就是那北国公主头上的碎玦步摇!那日我还多瞧上了几眼。”
转而又道:“只是她那碎玦材质普通,不同于你这块。但是那纹路我倒是一眼就记住了,同你这正是一对!”
祁殊接过半玦,紧紧的握着,墨眸凝住一般。
片刻后,祁殊回过神来,又微露笑意的拱手致谢,“只有白叔观察这些玉器玩意儿能这么仔细,这才来劳烦白叔了。”
正准备起身离开,白练过来拉住了祁殊的衣袖,“你就问这么几句话就走了?你还没同我多说几句。”
看着白练含泪的眼睛,祁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都十七八了,还是爱撒娇,这几日我有要事缠身,今日来只是为了求证这玉玦之事,不可再多逗留了。”
白练道:“那事成之后,不许不见我了。”
祁殊嘴角勾起,“好。”
白练又道:“还要你亲自找我。”
“好好好。”说完,祁殊将白练的手拿开,朝白伏拱手,“白叔,告辞。”
祁殊手里不停地转着折扇,眼里泛着温柔的笑意和邪气。
走着走着,祁殊就停下了脚步,扇柄轻敲下巴,从口中缓缓吐出:“挽香阁,好名字。”
说着,就大步走了进去。
刚进门,各色美人就纷涌而来,看的祁殊眼花缭乱,只听到满耳的“这位俊俏的公子,公子。”
为了摆脱,祁殊便随意指了一个,“你吧,就你。”
一楼为各色杂客,二楼是酒席包房,三楼便是较为清净处,四五楼就是姑娘的闺房了。
被祁殊选中的姑娘带祁殊上了三楼的隔间,祁殊打开窗户,看向下面的人潮。
随即又躺在了卧榻上,闭眼道:“拿些酒来,你会弹琴就弹首曲子吧。”
姑娘行礼便退出门去。
不一会儿,拿着酒和琵琶入了门。
听着曲子,祁殊反而觉得舒心许多,竟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过罢,祁殊睁眼,手遮住窗外的阳光,看着已是午时,便起身。
看着那姑娘还在弹琵琶,便一挑眉,嘴角上扬,招手示意她过来。
走到桌前,祁殊道:“姑娘,坐。”
刚准备同姑娘闲聊几句,门突然‘啪!’的一声被打开了,正中间站着的祁玙一脸生无可恋,身边被多名女子缠着不肯松手。
祁殊见状笑的直不起腰,最喜欢看的就是温润且不爱多话的祁玙被逼无奈的样子。
祁玙看着祁殊道:“我说了,我已经点了姑娘了。”
其他姑娘顿时愣住了,打了个激灵便都退下了。就连祁殊唤的姑娘也退下了。
祁殊道:“二公子,你这是侮辱我名声啊。”
“我早已命良尤前往花庄清点数目,我以为是多要紧的事儿,你居然在这里。”看起来祁玙已经气得牙痒痒了。
祁殊赶忙道:“这不是午时了嘛,前来歇个脚。”
“你身子好利索了是吧?”
瞧见祁玙眼里那抹怒色,祁殊慵懒的抬起双脚和双手以示清白,讪笑道:“我可什么也没干。”
祁玙吸了口气,没再说,转而问道:“你要磬央花做什么?跟元漓有关?”
酒气氤氲在鼻尖,祁殊呡了一口才道:“你知道还问。”
“是她头上那块半玦。”
祁殊挑了挑眉,忍住笑意,“你不是不想插手吗?还观察那么仔细。”
“只是在醉苑,看着那纹路眼熟。”
“啊……是挺眼熟的……”祁殊放下杯盏,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扇柄,意味深长的笑了下,然后站起身朝外面走去,“我去趟花庄。”
“你还去做什么?”
“等兔子。”
守株待兔。
作者有话要说: 祁殊开始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