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心之所向》群山障目

187、24.连环

　　方尖碑投下一片淡金色的光芒，与金字塔的投影交相辉映，反倒使得原本逼真的人像失去了色彩。尼可惊讶地挑高了眉毛，张开嘴巴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平心而论，黑魔王潜入霍格沃茨袭击斯内普的消息对于活过八百多个春秋的尼可·勒梅而言算不上什么，但见到这位从容淡定的马尔福家主变了脸色还是令他心旷神怡的，然而等他捋清楚局势的时候，跳脱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德拉科抓起方尖碑转身就走，却被他拉住了：“我想你刚才听到了。”

　　被这不客气的语气一噎，尼可脸色更不好了：“现在着急也没用，你们校长要死早就死了。”

　　“我知道。”德拉科难得显露出了直白的不耐，“你以为我在担心什么？”

　　尼可皱紧眉头，但没有松手。

　　“老魔杖。”

　　连同这个词在内的担忧被德拉科抛在原地，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幻影显形的窒息感侵袭上来，德拉科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心底却逐渐攀升出一个感觉——太快了！要整合圣者和食死徒，要处置马尔福庄园爆炸影响，要稳住魔法部秩序，甚至黑魔王本人伤势加上回收魂器……德拉科自问换做有家世全力支持的自己，也没办法在不到一个月之内做好其中任何一项——黑魔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可能做到！

　　不得不承认的是，伏地魔这一手实在令他猝不及防，原本他还打算徐徐图之，取信凤凰社之后再谋取老魔杖。那根传奇魔杖绝不会因邓布利多死亡而失效，更不该陪着一具老朽的骸骨埋没地底，那是他志在必得的武器。

　　——等不及再找凤凰社商量了。

　　德拉科落在禁林，化作黑雾朝黑湖方向飞去。斯内普遇袭昏迷，直接给了霍格沃茨的魔法防御一记重创，没有校长主持的防御魔法漏洞百出，连像样的阻隔都做不到。

　　白色的坟茔在阴沉的湖畔边缘分外扎眼，德拉科刚刚落定，便有一团白光蓦然炸开，像是烧到发白的灯丝那样灼人眼球。

　　“站住！”

　　伴随这记厉喝的是影影绰绰的巫师，他们嗖嗖嗖地将他团团围住。德拉科惊讶地看向身边这座坟墓，它像是被什么人劈开了，正中的豁口像一条丑陋的、漆黑的蜈蚣，趴在邓布利多那看不见的尸身上。

　　匆匆赶来的哈利一见这光景，一下子眼睛都红了：“果然是你，马尔福！”

　　德拉科心中一跳，察觉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魔杖的光线映照出他苍白的脸色，正在这时，哈利突然偏转魔杖，一记红光越过坟茔飞向树丛，其他人也开始对着禁林边缘狂轰滥炸，却见灌木丛里冒出一位披着斗篷的巫师，连滚带爬地跌进包围圈。

　　“——大人救命！”

　　这声惊叫更让哈利气到发抖，斯内普出事后他们就在防备有人入侵，搜寻了那么久，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不管是谁想要谋夺老魔杖，他都决不答应！

　　接二连三的魔咒掀起阵阵尘土，德拉科只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那位潜伏者机敏地躲过攻击，一溜烟跑到他身边，献出了那根传奇魔杖。

　　——陷阱？

　　德拉科眼中绽放出光芒，倒像是渴望已久似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这根传说中的老魔杖。

　　“别碰它，马尔福！”哈利厉声警告道，“否则你就解释不清了！”

　　“解释？解释什么？”德拉科反问道，“你信吗，他们也信吗？”

　　他目光在一脸愤恨之色的凤凰社诸人脸上转了一圈，冷笑不止，“你们要怎么审问我，摄魂取念，还是吐真剂？”

　　“不要——”

　　一道道魔咒被无形的屏障挡下，他毅然接过那根魔杖，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自指尖向心头蔓延，好像瘫痪已久的手臂突然找回了知觉，无处不在的温暖包裹住了他，心底滋长的欣喜像是从一个餍足的长觉中醒来，面前的炉火还在熊熊燃烧。

　　一缕火花窜出杖尖，银光照亮了他的眉眼。他将魔杖反手一挥，乍起的银辉仿佛无处不在的月光，无声地消融了一大片咒语。凤凰社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正在他们惊疑之际，德拉科不容分说地拽住潜伏者往禁林掠去。他不认识这位黑巫师，也许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清楚，但他不能放任黑魔王的棋子待在霍格沃茨。

　　四射的咒语折断树木，点燃草丛，削平地面，却没有一个命中目标。有人企图翻到前面包抄他们，被德拉科魔咒先一步撂倒了。

　　但棘手的是来自救世主的攻击，那根凤凰魔杖射出的魔法似乎带着异常的震颤，致使他每接一次都感到魔杖微微颤抖。尽管这样小的偏差几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换一个不敏锐的巫师更是丝毫不能察觉。

　　其实哈利也不太愿意追下去，这件事从头到尾就透着不正常，他不相信伏地魔会放着老魔杖不取，反而将它给予一个屡次背叛他的人。然而他不能不追，没有什么比破坏邓布利多墓地更令凤凰社愤怒的了，那是凤凰社的精神寄托，更是汇集着他们所有人的守护意志。

　　德拉科瞥了眼紧追不舍的人，挥动魔杖的节奏一停，低吟出了另一个咒语。

　　凤凰社试图阻止他施法，只见一面银色的盾牌跳出空气，把所有其他人的魔咒拦截在外，狂风动摇间，他抓着那位潜伏者往外瞬移了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地面震动了起来，像是巨人迁移的补发，正在往这边靠近。

　　——是蜘蛛。

　　德拉科眸中划过一抹了然，可猜测在这里得到验证并不是一件值得宽慰的事。他看见凤凰社停止了追击，扭头抓着依然不明情况的潜伏者往外跑。一条漆黑的蟒蛇钻出老魔杖，窜向前方替他开道。

　　踏着蟒蛇冲撞的痕迹，他们跑出了霍格沃茨围场范围，蓄势已久的幻影显形发动，一瞬间视野斗转变换，漆黑的土地在他们脚下铺开。

　　“认得这是哪里吗？”

　　德拉科甩开手，那位潜伏者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骇然见到自己献上的那根魔杖指向了自己。辩解的声音被蛮横的魔咒压下，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升起了许多画面：拿着魔杖的人影守在墓前苦苦等候……递出魔杖的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红光……裹尸布里焦黑的骸骨……前方斗篷人那漆黑的袍脚……被征召时中下的咒语……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不是摄魂取念遭到抵抗，而是施咒者主动停下了搜寻。——又有幻影显形的爆鸣声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接连响起。

　　一群斗篷人出现在了不远处，见到领头那位高瘦的身形，德拉科微微眯起了眼睛：“追踪咒？”

　　“你看起来不怎么意外。”领头那人冷漠的声音传来。

　　“不，我很意外来的居然是你，”德拉科尖锐的视线仿佛洞穿了他的斗篷，看到斗篷下面那张姣好的侧脸，“梅利弗伦。”

　　来者慢慢转身，先是低头望了眼昏倒在地上的那个人，然后才抬头越过这段不长的距离望向他：“我也很意外，你什么时候学会照管别人了？”

　　“难道要留在那儿给那群蠢货继续添乱？”德拉科不耐烦地甩了甩魔杖，“你还不动手，是指望我手下留情吗？”

　　“可以理解你拿到新玩具的心情……”

　　“那你们的黑魔王大人又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出场？”

　　“我收到的命令是看住你。” 梅利弗伦抽出魔杖缓缓说道，“如果你愿意浪费魔力，我不介意陪你玩。”

　　这样露骨的敌意让德拉科沉重的心再次下落，梅利弗伦话语寥寥，但言外之意却非常明确了。黑魔王花费心思潜入霍格沃茨，还慷慨的把老魔杖“送”给他，可不光是为了离间而已。就算他不接魔杖，被破坏的邓布利多墓地，接续袭击的蜘蛛，以及中了夺魂咒的潜伏者，种种巧合、重重阴谋之下，会让凤凰社始终心存耿介。

　　从那场精心策划的威森加摩审判转移视线，到袭击斯内普伤而不死既解除了霍格沃茨防御又避免了校长职权转移，再到把自己这个不安定因素清理出去……

　　德拉科眼皮颤了颤，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出声问道：“看样子黑魔王不耐烦了，只是我很好奇，大战打响，你们却被安放在这里，不会不甘心吗？”

　　“这次什么钥匙都救不了你了，你的遗言就是这个？”梅利弗伦说。

　　“要我感谢你的提醒么？”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做一个无辜表情的同时往前走了两步，暗中掩饰了那个失效的闪现咒。锁定空间的魔法并不罕见，罕见的是不需要提前布置就能完成魔法的人，此刻这片空间粘稠得像是掺了水的砂土，而就在两分钟前，幻影显形还畅通无阻……

　　“这可真是……荣幸？”

　　德拉科竟然笑了，他转动着手里的魔杖，不是警惕梅利弗伦后面那些蠢蠢欲动的黑巫师，而是在提防那位能迅速锁定空间的——黑魔王。

　　遍布余烬的原野上，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不言不语的德拉科站在那里，平添了几分威慑，梅利弗伦也静静地站在那里，没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终于，像是久旱未雨的天空闪过一道雷霆，一道红光陡然劈来，德拉科魔杖一挥，那面银质小盾再次跳出来，只听见轰的一声响动，红光被盾牌分成两团火焰，像是无声流淌的岩浆，绕过他烧到梅利弗伦面前。

　　梅利弗伦默默后退了一步。下一刻，两团火焰合在了一起，一位高大俊朗的男巫在火焰中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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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超牛逼的出场，来自大魔王的排面！
本书确实快写完了，毕竟写了八十多万字远超蠢作者计划，要是有时间转换器，作者非得穿回去锤爆闭着眼睛瞎开脑洞的自己（人艰不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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