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心之所向》群山障目

121、29.因势利导

　　一九九七年九月一日的伦敦突然爆发了汹涌的人潮，时间刚刚走过凌晨四点，但街区已经拥堵了大批的麻瓜，他们带着巫师不甚理解的悲伤情绪，捧着属于葬礼的白花与遗像，静坐于街边巷角，缅怀着他们心中的“人民的王妃”。

　　幸亏这条小巷被施过麻瓜忽略咒，哈利躲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心有余悸地看着巷外准备游`行的麻瓜，第一百次地赞美赫敏这个谨慎的决定。

　　“梅林的袜子……”罗恩揉着眼睛，脸上犹带着睡眼惺忪的迷蒙，第一百零一次地嘟哝着，“他们在搞什么……”

　　赫敏却还在检视她手上那只巴掌大小的珠串小包，嘴里叨念着她装入这个空间延展包里的道具，“复方汤剂……隐形衣……诱饵炸弹……你们每人要拿两个，以防万一……吐吐糖、鼻血牛扎糖、伸缩耳……”

　　“你检查三天了，赫敏，”哈利揉着耳朵说，“有珀西在，我们肯定没问题。”

　　“等出问题就晚了，”赫敏神情焦虑，“要是我们连累了珀西，那罗恩就——”

　　“嗯……”听到自己名字的罗恩艰难地晃了晃脑袋，努力撑起眼皮，“什么……”

　　“哦，看在梅林的份上……”哈利抓了抓头发，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早知道计划有变，我们就不连着三天熬夜背行动计划了……”

　　“实在太仓促了，珀西怎么会——珀西！”

　　她惊喜的尖叫令哈利与罗恩猛一扭头，只见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巫在巷口现身，瞬间令他们清醒了不少。

　　“出什么事了吗，珀西？”借着巷外彻夜不息的街灯，哈利注意到了他憔悴的脸色，关切地问道，“这个时候行动，魔法部都没有上班……”

　　“是好事，”珀西安抚性地冲他们笑了笑，“马尔福让我找魔法部后勤处的人在上班前修好部长办公室，我正好带你们进去，而且今天早上斯克杰林第一位访客就是乌姆里奇，你们可以偷偷藏在里面，这比我冒险去破坏她的办公室然后找你们修稳妥多了。”

　　“修好部长办公室？”赫敏仍旧不放心，“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路上说，你们先乔装好，”珀西说，“复方汤剂都够吧？”

　　三人点了点头，各自钻进小巷深处，几分钟过后，三位穿藏青色袍子的巫师走了出来。

　　珀西掏出魔杖给每个人施了一个麻瓜忽略咒，才领着他们穿过挤挤挨挨的人群，“因为不是上班时间，你们只能用临时通行证……”

　　他们走进一间脏兮兮的公厕，珀西拉住了紧张地就要拐向女厕的赫敏，递给他们三枚银色的金属币，“部长特批的临时通信证不绑定身份，但是你们不能丢了，不然连壁炉都用不了。”

　　“可我还是觉得三名维后勤处的人同天请假太不可思议了，”赫敏捏着银币，“要是他们突然回来怎么办？”

　　“他们不会回来的，”珀西扯了扯嘴角，面露古怪之色，“那个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把他们列入了血统存疑档案，凤凰社安排他们今天逃跑。”

　　“也是斯内普——斯内普教授安排的？”哈利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

　　“至少他是位合格的领导不是吗？”珀西叹了口气，他看到即便还处在梦游状态的罗恩，在听到那个名字后都流露出了下意识的厌恶。

　　他示意他们把通行证塞入门上的一道狭缝中，再打开隔间门，踩进抽水马桶里，像冲秽物那样把自己“冲”进魔法部。

　　哈利感到自己疾速通过了一条短短的滑道，从壁炉口滚出来时，身上的衣物没有丝毫浸水或脏污的痕迹。

　　眼前是他曾经到过的魔法部`金`色`大厅，大厅里的光线比记忆中暗淡很多，前方原来是一个金色的喷泉，在光亮的木地板和墙壁上投射出点点光斑，而现在被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像占据了，石像屹立在空无一人的大厅中央，异常阴森。

　　哈利慢吞吞地走上前去，看清了巨型石像的面貌。

　　一个女巫和一个男巫坐在雕刻华美的宝座上，俯视着壁炉的位置，宝座由一堆赤`裸的人体组成，他们相貌呆傻丑陋，肢体扭曲着挤压在一起，将两位漂亮的、穿袍子的巫师衬托得愈发高贵。

　　“麻瓜……”

　　冷不丁地冒出来的单词吓了他一跳，赫敏显然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住了，尽管她嗓子压得很低，但凌晨的魔法部大厅实在空旷的可怕。

　　“快走吧，”珀西说，“这里不是交谈的地方。”

　　哈利目光扫过石像底部镌刻的文字——魔法即强权——跟上了他的步伐。

　　四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中，诡异地像是敲在了他们心上，直到电梯的金色栅栏在他们前面哗啦哗啦地关上，他们才松了口气。

　　“你们可以在部长办公室补觉，我会在上班前过来提醒你们藏好。”珀西接着说，“那里的壁炉也方便撤离，金斯莱会在麻瓜首相办公室接应你们。”

　　“那个修补部长办公室是怎么回事？”

　　电梯订的一声到达楼层，提示的女声中断了他们的对话，再次走完一条长廊，他们站在敞开的部长办公室门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支离破碎的沙发横尸在他们前方，白色的羽绒和淡黄色的海绵洒了一地，米色的地毯上印着斑驳的黑块，绝不只是血迹那么简单。

　　他们小心翼翼地踩上了地毯，大门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了。

　　“是马尔福……”

　　“黑魔法的痕迹，毫无疑问。”赫敏咬住了嘴唇，面色凝重。

　　“梅林啊……”罗恩睁大了眼睛，“这……”

　　“那位中咒的妖精被送往圣芒戈急救了，”珀西沉声说，“好在他只是要立威，没打算取他的性命。”

　　“该死的食死徒！”罗恩咒骂了一句。

　　“罗网咒……”哈利喃喃出了这个黑魔法的名字。

　　“哈利？”珀西意外地看向他，“我还以为第一个认出它的会是赫敏。”

　　“不是的，”赫敏轻声说，“黑魔法遗留的痕迹都大同小异，哈利能认出他是因为……”

　　——他透过伏地魔的眼睛看马尔福用过。

　　不过他们明智地没有透露哈利能进入伏地魔的大脑这件事，事实上，他们一直在为他毫无成效的大脑封闭术争论不休。

　　“这种范围类型的黑魔法残留的力量非常顽固，”见他们没有解释的意思，珀西也不强求，“负面魔法磁场影响总是比正面的强大，我不知道魔法部后勤处是不是有什么专业诀窍，但现在我们仅能靠自己了。”

　　赫敏就已经举起了魔杖，一道道无形的波动从她的杖尖喷出，地上的黑斑似乎消退了点儿。

　　“这是……”珀西似乎为她娴熟的无声咒感到惊讶，“终止魔咒？”

　　“还有分解咒和消失咒。”赫敏脸红了一下，“但是好像不怎么管用……”

　　“我觉得还需要情绪引导咒，”珀西也抽出魔杖，“这种威力的黑魔法肯定抽调了强烈的负面情绪，你试试沙发还有可能复原吗？”

　　“不可能的，”赫敏摇了摇头，“只有解咒能完全消弭与之对应的黑魔法力量，而这个咒语本身就极其生僻，这种魔咒通常是不存在解咒的……”

　　而另外两位学渣还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地听着两位学霸探讨如何进一步清除黑魔法的痕迹。

　　但他们也没有真的迷糊，毕竟黑魔法的残留力量就像一根针扎在脑海里，捕捉危机的第六感不断地挑动着他们的神经。

　　倍感难受的哈利凭着感觉挥舞起魔杖，一头银色的牡鹿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跃了出来，绕着黑魔法的痕迹转了一圈，地毯上的黑斑顿时减淡了许多。

　　“哦，守护神——梅林啊——我居然没想到！”赫敏惊喜地转向他，“哈利，你简直是个天才！”

　　“想到情绪魔咒，”哈利挠了挠头，“我就会这个……”

　　找到突破口后他们迅速完成了办公室的修复，珀西变出了一套新沙发，另外交代他们紧急情况可以使用部长的壁炉往斯克林杰公寓撤退，就替他们守在了外面。

　　部长办公室宽大的空间和浅色基调的装潢有助于平缓人的情绪，然而随着墙角的座钟短针一点点地逼近数字“9”，愈发坐立不安的三人开始在房间内踱着步子，赫敏掰着指头走到窗户前，哈利与罗恩则蹑手蹑脚地各自挤到边柜旁，浏览着斯克杰林的装饰品。

　　“什么都别碰！”赫敏立即发出了紧张的气音，“万一——”

　　“得了，赫敏，”罗恩不满地说，“马尔福都把部长办公室当做黑魔法试验场了，我们碰一下没准斯克杰林还会感激涕零——”

　　但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身体谨慎地与那些陈设保持了三英尺以上的距离。

　　“这个是什么？”哈利指着办公桌上一瓶银色熠熠的液体，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它，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我怎么觉得它像记忆瓶。”

　　“这是显真水，”赫敏解答地飞快，显然她也早已看到了这瓶液体，“只要一滴就能消解任何魔法影响……包括夺魂咒。”

　　“嘶……”哈利迅速领悟了赫敏的言外之意，假如斯克杰林是像凤凰社说的那样中了马尔福的夺魂咒，这么近距离地摆着一瓶显真水，就不怕被戳穿吗？

　　“哈利！”赫敏低声喝止住了他伸向显真水的动作，“我们不能冒险！不然会害了珀西的！”

　　“对不起……”哈利讪讪地住了手，“我只是觉得它怪怪的……”

　　罗恩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接下来行动完全按照珀西临时改动的计划进行，他们没费什么功夫就击晕了踏进壁炉的斯克林杰与他的私人秘书兼护卫。

　　等乌姆里奇倒在地上的时候，被幻身咒蒙蔽的脸上还残留着茫然。

　　“这就……成功了？”

　　哈利盯着手里金灿灿的挂坠盒，觉得这个计划简直顺畅得不可思议。

　　“我们快走——”

　　大门忽然又打开了，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巫走了进来，瞬间就拔出了魔杖，“谁——谁做的——！”

　　——糟了！

　　哈利懊恼的视线扫过没来得及藏好的乌姆里奇，拉起两位同伴匆匆跑向壁炉，门外警戒的傲罗冲了进来，一道道显形咒立刻在房间里爆开，崩碎的家具打在了他们身上。

　　显形咒朝壁炉的方向集中，他们被迫显出了身形，怒不可遏的男巫吼出了他们的名字，而赫敏才刚刚转移出去！

　　砰！

　　一道红色的昏迷咒击中了哈利撑起的铁甲咒，这个狭窄的壁炉仅供一人通行，罗恩咬牙抓起一把飞路粉，红着眼睛等待绿色的火焰恢复正常。

　　轰隆——

　　魔咒打在铁甲咒上的响声几乎连成一片，哈利强大的铁甲咒护住了他们，重新变绿的火焰包裹了罗恩。

　　但不知是谁的魔咒打中了办公桌，全神贯注维持咒语的哈利反应慢了一拍，眼睁睁地看着一颗颗银珠子似的显真水穿透铁甲咒——

　　——只要一滴就能消解任何魔法影响！

　　哈利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材在变化，攥着魔杖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壁炉火苗再一次变红，他连忙丢出飞路粉，怒吼出声：“麻瓜首相办公室！”

　　“不——”

　　目睹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在自己面前出现又消失，亚克斯利气到肝疼，几个小时前他还在这间屋子里信誓旦旦，现在就出了这样的纰漏。

　　原地呆立了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单词：“废物！”

　　“一群废物！”他深吸一口气，“给我查——”

　　“啧啧，真是热闹……”

　　这时一个悠闲的声音插了进来，举着水晶球的女巫款步而来，见到满地的狼藉，象征性地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哟，这是怎么了？凤凰社偷袭？”

　　“荣克斯。”亚克斯利阴郁的眼神地盯着她，眼角抽搐。

　　“有点事情咯……”荣克斯怜爱地摸了摸水晶球光滑的球面，没有看他，“咱俩谈谈？”

　　“现在？在这？”

　　“就现在，就在这，”荣克斯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有些小把戏能通过特定印记逆溯时间……”

　　亚克斯利将信将疑地凝视了她两秒，挥手摒退了其余傲罗，大门悄声闭合，他抱起手臂抬了抬下巴，“有请吧，荣克斯女士。”

　　“别着急啊，”女巫笑吟吟地看着他，“我这正准备去车站送送德拉科呢，他肯定会——”

　　“你故意的？”亚克斯利眯起了眼睛。

　　“唉……”女巫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水晶球，明亮的眼睛倒映上面，像水一样泛着粼粼波光，“你说那位大人又是何必呢，德拉科才离开几个小时，魔法部就出了这样的大事……”

　　“不——”亚克斯利脸色猛然一变，“这不——”

　　“不什么啊不，”荣克斯噗嗤一笑，少女般的神态她做起来竟毫无违和感，“我是说该来的总会来的，钻进几个小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

　　“你可以先试着调查一阵子，”荣克斯暧昧地眨了眨眼睛，轻轻摆了摆手，“回头见。”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便化作一只渡鸦，飞进了水晶球，而水晶球坠落在地上，骨碌着滚向部长办公桌的残骸。

　　亚克斯利轻轻踢开水晶球，一脸木然地拈起一片破裂的玻璃——那瓶显真水为什么会不偏不倚地摆在部长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

　　——“那要是出了事你也都担着？”“为什么要控制？合作不好么？”“你是个聪明人，亚克斯利……”

　　细碎的说话声在他耳畔回荡，亚克斯利嘴边扯出一个自嘲的笑，被一个年岁小自己一半多的后辈蒙骗了这么久，真是白瞎了自己这些年在魔法部的历练。

　　但他越想却越觉得心里发毛——他究竟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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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魔改后的剧情，时间大概比原著提前了一个多月。
另外作者搜集资料的时候注意到97年8月31日刚好是戴安娜王妃逝世，顺手用来补充设定。
德拉科的故事线越来越……治愈了，嗯，哈利果然是原著的小天使，作者原来什么同人都看，就是拒绝看哈利黑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