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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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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飞机在天上盘旋了一阵终于落地,一位金发青年得意洋洋地站在机场里,“以为不带上我就能把我一个人抛下?我自己来中国了!”
他拨下一个号码,“老林,你猜猜我在哪里?”
林恒越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祖宗怎么也来了?
他没有耽搁一路开车来到机场,找到了金发青年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展意,BOSS不是让你看着普利斯那边的事吗?”
展意抬起下颚,“我代表家族过来为开拓华国市场实地考察。”
林恒越满头黑线,这虎皮倒扯得大。“你就得了吧,我和陈夏说了你来的事情了,等明天他看来收拾你。”陈夏这几年可越来越能念叨了。
“他来我也不怕。”他是BOSS喊来的,占理!
“对了,BOSS在哪儿呢?”
“老板娘家里呢。”他瞥了展意一眼,“你现在要过去?”
展意连连摆手。算了算了,先约好时间再去找BOSS。
“听说BOSS在当保镖?”展意睁大了眼,眼睛圆滚滚的,像一只好奇的猫。平时见多了池砚身后明里暗里跟着一堆保镖的模样,他对BOSS当保镖的样子充满了兴趣。
“是呀,不过可惜了。”林恒越惋惜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
“你晚了一天。”林恒越咧嘴一笑,逗着展意,“没有意外,今天开始BOSS就卸任保镖的职位了。”被昨晚这么一吓,他不信方子道还敢把BOSS当保镖使。
展意撇了撇嘴,“真没意思。”
林恒越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展意,当年从死人身下救下来的小子,一转眼都长这么多了,看着他,林恒越都觉得自己开始老了。
老咯。
三十岁的单身狗悲痛地撤回了目光,
林恒越笑了笑,想到陈夏这两年守着展意,就像守着自家白菜的老农。也有点好奇,“说真的,这两年在外读书,你就没偷偷谈个恋爱什么的?”
展意的表情复杂,望向窗外,叹出一口气,似真似假说道:“刚上大学的时候其实有过位华国学姐向我告白,说对我一见钟情,因为是第一个对我告白的华国人就答应了……”
“然后呢?”林恒越竖起来耳朵。
“后来我发现她只是想和我练口语……”
林恒越“噗嗤”笑出了声。
展意瞪了他一眼,林恒越拼命忍住了笑,“你怎么发现的?”
展意含糊地一句话带过,“她和人打电话被我听见了。”
林恒越含笑看着他。展意是混血,更加偏向欧美那边的长相,金发碧眼白肤,在学校时也很少说华语,那个学姐可能都没有想到他会说华文。
展意摇头摆脑,接着说道:“后来我认真想了想,谈恋爱什么的确实也没什么意思,一个人自由自在的。”
林恒越一边笑一边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这个理。”也不知道陈夏在紧张什么,展意这小子明显还是个孩子。
他看到后视镜敛了笑,“你怎么带着一尾巴?”
展意特别提醒:“你小心点,我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把那群被吓破胆的一路钓回华国可不容易,
“知道了。”林恒越放慢了车速,接着问:“订好了酒店吗?”
展意想了想,“和你挤挤?”
“算了吧,我最近日子过得挺不错的,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
池砚从小到大都和老实两个字不相关,跳脱得很,和过去比起来现在的池砚都能称得上是成熟稳重。
曾经半夜把方子道哄到城郊放烟火,结果错过最后一班回城的车,导致第二天去学校紧赶慢赶才没有迟到。
还有一次课间,他突然馋了学校外的烧烤,拉着方子道一起翻墙出去,结果学校没出得去不说,还被教导主任追着跑了很远。
池砚皮归皮,事后的道歉服软也是非常到位的。他总归是还欠方子道一次正式的道歉,他可得好好准备。
收到林恒越说展意到了的消息,池砚随便回了句,“陈夏也是今天到,等会儿把他丢给陈夏就行。”那孩子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该让陈夏来管着他。
当年把展意救了出来以后,大多是陈夏在照顾,陈夏差不多算得上是展意的监护人,把人丢给他没问题。
林恒越眨了眨眼,BOSS把展意和陈夏都叫了过来,看来马上要有行动了。
察觉到了即将疯狂加班的讯息,林恒越心想这两天他可得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轻松时光。
他慢条斯理地拨出了一个电话,“叶大小姐,今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喝几杯?”
一旁的展意探出头,兴致勃勃,“女的?”
林恒越将他的头塞了回去,无声地对他说了道,“闭嘴。”
听了电话对面的答复,他的嘴角挂上了笑,“好,晚上见。”
电话挂断以后,展意长长地“咦”了一声。
正好他们已经到酒店了,林恒越轻轻推了他一把,“下车吧。”
“恼羞成怒了。”
展意下车后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I am waiting for your good news。”
“All thanks to your lucky words。”林恒越顿了一下,目光飞快从四周扫过,同样用英文回道。
——
池砚出门在一家便利店买了卡纸、彩笔和剪刀,正好店里有桌椅,就在那里坐了下来。
桌椅那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小脑袋上用精致的发带编着一对可爱的小辫子,正一个人安静地吃着冰淇淋,看着池砚从口袋里一样一样将东西拿出来,也凑了上来。
池砚也不拦她,有条不紊地做着手上的动作。他之前已经在脑海中打好了底稿,动起手来没有耽搁太多时间。
女孩看得迷迷糊糊,觉得有意思但又看不太明白,终于忍不住问,“叔叔,你在做什么呀?”声音软软糯糯。
池砚手下的动作停下来,俯下身向小女孩看了过去,“哥哥在给人写信。”
“可是你的信为什么还要画画?还在纸上剪了字。”小女孩歪着脑袋,宛如黑琉璃珠般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看起来可爱极了,“像剪纸一样的信吗?”
“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
池砚和她解释:“因为我把另一个哥哥惹生气了,所以打算给那个哥哥写一封道歉信。我想它要是能更好看一些应该可以更加显出诚意。”
“这样就能让他不再生气了吗?”
“应该吧?”说到这个池砚也不敢太肯定。
女孩若有所思,小小年纪却做出老成的模样,“妈妈说过,不要让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伤心。叔叔你下次就不要再惹那个哥哥生气了,”
池砚本来是想让她改口喊自己哥哥,失败了。不过积极地答应了下来,“嗯!再也不惹他生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女孩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回过头,“妈妈!”
离开前她从兜里拿出一颗糖,人小鬼大地叹出口气,“你也不容易,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糖,每次生气的时候吃了就不生气了,就送给你哄那个哥哥吧。”
然后用小手轻轻地拍了拍池砚的肩,“妈妈在叫我,我得走了,叔叔加油。”
池砚努了努嘴,也跟着轻轻地拍了拍小女孩,“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努力的!”
“不用谢啦,拜拜~”
女孩走到她妈妈面前,仰头不知道和妈妈说些什么,妈妈往池砚的方向看了眼,将目光收了回去。
池砚对女孩笑了笑,继续之前的动作。
他用彩纸折了一个信封,将信连着女孩送的糖一起妥帖地封好口。
看着封好的信,心道:就劳烦你帮我好好哄哄老方了。
他从便利店里出去,意外和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四目相对。
李里没想到他会和池砚碰了个正着,慌乱地左看看右看看,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池砚发现自己。
这几天他被关得浑身不舒服,好不容易今天家里来个客人,老头没精力管他,让他寻着一个机会溜出来找兄弟玩,怎么会和池砚这家伙正好遇上!真是倒霉!
他隐约听说了,这次他被关禁闭是因为池砚的原因,池砚别回头又和他家老头子告状啊。
池砚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哟,这不是李家少爷吗?”
李里紧闭了一下眼,心虚得不得了,还得死撑着脸面不想让池砚发现他对他有些发怂。他尽量保持冷静,扬起下颚,还是左脸一个“怂”,右脸一个“怕”。
“叫少爷我有什么事?”海可枯,山可移,少爷的脸面不能折。
“事儿倒是没有,只是传说中在家日省吾身的李里少爷,这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李老爷子知道这个事情不?”
李里心慌得飞起,“我……我出个门难道还需要谁批准的吗?!”说起来这个就气,如果不是因为面前这个家伙和方子道,他也不会过那么悲惨的几天。
识时务者为俊杰,下次他一定会把场子找回来!
“我懒得再和你浪费时间。”李里翻了个白眼拔腿就跑,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池砚抱胸看着他慌忙逃走的身影,“不多聊几句?”只见李里脚上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另一边李家老宅。
李严锋今天准备得非常隆重,他一直想要发展欧美市场,却是一直找不到好的门路打开市场,这边来访的客人有可能将要帮助他解决这个难题。
如果能够得到国外的市场做支撑,他就不用再在方子道面前让步。一把年纪还在小辈面前这样躬身服软,面上虽然不显,但李严锋心里可是把这件事记下了。
笑一时没什么得意的,能一直笑下去才算本事,未来的路还长。
望着李里逃走的方向,池砚指尖轻触唇角,这小的在这老的面前真是还不够看的。不够胆大,也不够心黑。
这次特意让展意钓来的鱼没想到居然和李家勾搭在了一起,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真是巧了。
池砚又去花店精挑细选出了最新鲜、花形最好看的黄玫瑰和风信子,合成一束,将道歉信也一并拿给了花店老麻烦他一起送给方子道。
做好这一切终于心满意足准备回家,忽而他的目光一顿,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是之前在奶茶店看见的那个小女孩,正在前面店铺前的楼梯那里上上下下地蹦跳着。两条辫子荡来荡去,颇有一番趣味。
这时候,不料一只野猫从楼上窜过,碰到了阳台边上的花盆。花盆摇晃了一下,到底没能稳住,直直朝着楼下坠落,楼下的小女孩还一无所知。
店里面好像有人正在逗她,她停了下来,笑得眯了眼。
池砚眼神一变,连忙快步冲了上去。女孩只觉得一股力揽在她的腰间将她抱了起来,不等她反应过来,一个花盆从她的眼前急速擦过,随即一声巨响,花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盆里的泥洒落一地。
女孩瞬间被吓得瘪了嘴,紧紧抓住池砚的衣服,想要哭,却倔强地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同时店里一个女人煞白着脸从店里冲了出来,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慌乱地从池砚手里接过女孩。
上下将女孩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茜茜,你……有没有事?”
“妈妈,别怕。我没事。”茜茜很害怕,还是将轻轻将白嫩的小手放在女人的脸边,安慰着自己的妈妈。
女子红着眼眶,将女孩用力抱在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过了一阵才稳住心神,连忙向一旁的池砚鞠了一躬,“太感谢了,如果不是你,茜茜恐怕就……”
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池砚,“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您贵姓?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
池砚扫过名片上的信息,“FM集团冯柯”。倒没想到是FM集团的人。
池砚没有收下,将它推了回去。
“冯小姐客气了,应该的。”
他蹲下来,温柔地看着茜茜,“没被吓着吧?”
茜茜怔怔地看着这个像英雄一样救下他的叔叔,用力地摇了摇头。
池砚目光柔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赞扬道:“真勇敢。”
“谢谢哥哥。”茜茜拉着池砚的手,仰着头认真地谢道。
池砚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没好气,“还知道叫哥哥呀。”
他站了起来,“孩子没事就好,不用放在心上。”
“这儿哪成?!”冯柯急忙说道。
池砚摆了摆手,“孩子这么可爱,谁能舍得让她受伤呢。”
“那怎么好意思……”
“冯小姐再这样我才是不好意思了。”
冯柯见池砚态度坚决,只能作罢。
池砚对茜茜挥了挥手。“茜茜再见。”
茜茜看了眼池砚,又看了看妈妈,也挥起小手,“哥哥再见。”
“真乖。”
在目送池砚离开,冯柯向茜茜问道:“茜茜和这位哥哥之前见过面吗?”
“嗯!之前在便利店遇见过。”
咖啡店里。
“周队长。”池砚早在救人时就察觉到了来自这边的目光,没想到是之前出警捉拿疯子一伙人的周泽。
今天周泽一身便装并没有穿着警服,池砚上下打量了一遍,有点好奇,“您这身打扮,是有公事还是私事?”
“休假。”周泽抬眉,这家伙倒是自来熟,“刚刚反应不错呀。”这反应力他队里怕都没有几个人比得上。
“哪里哪里。”池砚摆了摆手,他大大咧咧坐到周泽对面,凑上前小声问:“雇人杀我老板的那个人抓到了吗?”
周泽一眼瞥过去,池砚笑得人畜无害,“自己老板遇见这种事,难免多关心一下。”
“有结果自然会通知你们。”风语所在地不归他们管辖,已经移交了过去。
“那就好,那就好。周队长方便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面对周泽探究的目光,池砚不慌不忙解释道:“我这边要有什么事也好与您联系嘛。”
虽然不懂池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周泽也不怕他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将自己的手机号报给了池砚。
池砚心满意足,“那我就不打扰周队长休假了,您玩好。”
池砚来去匆匆,周泽轻轻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若有所思。忽然身上的手机响了,只见门口池砚朝他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周泽利落地将电话挂断,没想到刚刚挂断,手机又响了起来。
“啧。”周泽一脸不耐烦,当看清来电的人忽然脸色一肃,接了起来,“六子,情况怎么样?”
六子看了眼后座上还在不停大骂着的风语,“人逮着了。”差点给他跑出国外了。
背对周泽离开咖啡馆,池砚收起了脸上的笑。周泽没有掩饰对他若有若无的敌意,这人的感觉倒是灵敏,不过聪明点也好。
不想这些无聊的烦心事了,他得好好想想和方子道接下来的准备。
……
高中时,自从池砚在KTV遇见方子道以后就总是出现在他的面前,方子道懒得理会都当没有看见。
他本以为池砚只是一时兴起,没想一天、两天、大半个月过去了,池砚还老是跟着他。终于有一天放学,方子道走在回家的路忍不住回过头看着叼着棒棒糖跟在他身后的池砚。
“你已经跟了我半个月了,究竟有什么目的?”
池砚将棒棒糖拿了出来,“看你这话说得,我能有什么目的?只是觉得你怪有意思,想和你做个朋友。”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方子道还真能这么久都不理他一下,倒让他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这些天你不理我,我也没烦过你吧?自从我在身边以后也没人敢欺负你了,对吧?我可是丹心一片直向你,怎么感觉你对我有些误解?”
怎么说呢?方子道固执得保持冷漠的样子有点可爱,明明心软得不得了,就连发现他不爱晒太阳后,方子道走的都是靠边阴凉的地方。
他上前两步走到方子道的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肩,“好了,不要别扭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吧。”
方子道一言不发将池砚的手臂拿下,转身接着往前走。
朋友?一个过于放肆,一个过于谨慎,他们之间怎么做朋友?
池砚见状,笑着摇了摇头,又快步跟了上去。
……
公司里,方子道也收到了周泽那边传来的消息。
“好的,谢谢周警官。”
他一挂电话,一旁的风以渐急忙问道:“怎么?昨天对你下手的人抓住了?是谁?”昨天刚听到方子道被人追杀的消息他的心差点被吓停。池砚这个人虽然总是看着吊儿郎当不靠谱的样,这四肢发达的本事到底还是靠得住的,他这次回来还算有点用。
方子道取下脸上防蓝光的眼睛,慢慢擦着镜片,“抓到了,是风语。”
“没想到他心居然这么黑。”风以渐暗咬后齿。
“胆子也挺大,真以为闹到天翻地覆,他那有两个钱的父亲都能给他兜得住了。”
“买凶杀人,他就看他爹这次还能不能给他抹平!”
方子道手上的动作一顿,冷芒从眼前一划而过,马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只余下一片寒意,“也是我太低调了。”能让李严锋都不得不退让讨好的他怎么可能是个简单人物。
“你决定公开你道持创始人的身份了?”风以渐神色一凛。
道持是这几年异军突起的一家投资公司,它的高收益率让它成为业界神话。它的创始人的身份少有人知,却是公认的点金手。谁能想到道持的创始人还是一位知名作家?
方子道将眼镜重新带上,扯了下嘴角,“本来是想低调一点,倒是让什么人都敢惹到我头上。”
风以渐笑了,“风语不是想着他爸有钱,不管做什么事都能抹平吗?倒是可以和他比比谁更有钱。”
方子道看着手机上洗白风语被逮捕是遭人陷害,号召粉丝找出真相的通告。也难怪做儿子的这么无法无天,这当老子的够溺爱的。
“和他家比谁有钱?”方子道嗤笑一声,“我是要让他家一无所有。”
方子道在一份投资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家这块肉,有的是狼想要啃一口。”
风以渐摸了摸下颚,看来方子道这次是要来真的了,凭方子道那手段,风语那家伙也算是求仁得仁、自作自受。不是仗着有个给他擦屁股的爹嘛,看他爹自顾不暇以后,他还能怎么办。
“对了。”风以渐想起一件事,“普利斯家族打算到槿城建立公司发展国内市场,准备在下周三举办一场晚会,竟然你准备公开自己身份,那这次的晚会你过去吗?”
“去。”已经有人搭好了台,为什么不去。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方子道和风以渐暂时停下了交谈,“请进。”
是冯媛,她抱着一束花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不薄的信。她强自忍下唇边的笑,将新鲜娇艳的花递到方子道手里,“是池砚先生给您的花。”
她将信放在桌面,“还有这封信。”
虽然她好奇想要知道池砚写的内容,但还是礼貌地很快退下,离开前还朝风以渐使了个眼色。
风以渐假装没有看见,直到方子道也看着他不说话,只能轻咳一声,“那你先忙,等会儿再聊。”
方子道没有立即将信打开,把它掂了掂,又重新放回了桌上,手指轻点在玫瑰的花瓣上,还没消散的水珠浸湿了他的指尖。
玫瑰的淡香渐渐弥漫开,方子道才将信打开。
第一页是一张红色的卡纸,雕刻着一枚镂空的桃心,旁边画着一个简笔的池砚,挂着面条泪,跪在地上,身上还挂着一个牌子——“sorry”。
方子道一愣,笑了,摇了摇头。还真是池砚的风格。
他小心地翻开这一页。
第二页是黑色的,银色的笔在上面写满了“池砚是个傻逼”、“对不起,我错了”、“如果生气就罚我,消消气”、“原谅我是个笨蛋,居然惹你生气”、“我再也不敢骗你了,都是我的错”之类的话。
最后打开第三页。上面并没有写什么,只是夹着一封四页长的检讨。
方子道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过去,从这些年对方子道的思念,一直写到对隐瞒他的愧疚和自省,什么百死亦不可饶恕,抨击自己半点不留情。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检讨池砚倒也没有白写。
不过只是这种程度,怎么可能算他过关?
这时一颗糖掉了出来,正巧方子道也看到了信尾,“和你写信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小女孩,她听说了我惹了你生气,送给了我这颗糖,她吃糖就不会再生气。那你吃了这颗糖以后,可不可以就别再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