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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K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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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货就觉得邪了门,这个人看着也没二两肉,怎么力气这么大。他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挡了两下,现在就开始颤抖发麻。
他究竟是什么人?
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池砚一记横踢,老货跌倒在地,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却又再次重重摔在了地上。
池砚没有再看他,垂头低笑,转身用枪直指着转角处,
“来了。”
“住手!”同时响起的是疯子的喝声。
他们用枪指着对方。
疯子暗咬牙关,老货的拳脚功夫他是了解的,没有想到居然会输得这么惨。
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池砚眼中的兴奋在跳动,“第二个。”
疯子看了眼瘫倒在地上无法起身的老货,瞬间明白过来池砚话里的意思,变了脸色。
“不好!”
池砚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说的话却气人得很,“原来还是有脑子的。”
他敛下笑容,带起一阵肃杀,比二月寒风更凌厉,“既然有脑子还敢动我的人?”
真是嚣张。疯子舔着上齿。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先开了枪,他的手很稳,枪口朝着池砚的心窝没有偏离分毫。
枪声响起,池砚移步、侧身,子弹从他的衣前擦过。
“太慢。该我了”
池砚先是一枪,打在疯子身前,止住了他想要躲进掩体的动作。又一枪稳稳地打了出来,带着强大的冲击力直击在疯子手里的枪身上,枪直飞出去,反弹的子弹正好从疯子的脸边擦过,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
这场对峙,池砚太过游刃有余。
刚刚的那一枪不仅是将枪击飞了出去,巨大的冲击力也暂时废了疯子的手。
疯子低头看着不断颤抖着的手,眸光微颤。
他输了。
他抬眸正好看见直对着他的枪口,一瞬间身体一矮,仿佛是被打折了脊梁骨。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了,绝不能折在这里。
他咽了口水,“你放了我。我会放弃这个任务,也可以告诉你是谁要杀方子道。”
“就算是杀手也要有职业道德呀。”池砚笑着却没有丝毫温度,有些纳闷,“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还有些不解,“杀人者人恒杀之,你应该知道呀。”
然而就算是杀人如麻的人面对死亡一样也会像常人一样胆怯畏惧。
眼见着池砚就要扣动扳机,疯子脑中本就紧绷着的弦终于断裂,大声喊了出来,“下……下单让我杀方子道的是风语!”
他拼命保证,“明天!明天我就带着人离开,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池砚冷笑,“想得挺美,还想离开?”
枪托一击而下,疯子再没有意识。
池砚垂眼看着倒地的疯子,掩住脸上神情,“因果轮回,时候到了。”
他拿出手机,按下了110,“您好,我要报警。”
他遵纪守法,可和这群人不一样。
这群人干了这么多肮脏事,想要活着走出监狱恐怕是有些难了。
对了,差点忘了。
面对惊恐看着自己走近的老货。池砚说道:“麻烦你先睡一会儿了。”
巷口车内,还在闷头思考什么会与池砚手机突然断开连接的人,突然明悟,“不好,中计了!”
“恭喜你,答对了。”那人只看清池砚的脸便失去了意识。
从警局做了笔录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一路上方子道默默开着车,没有再和池砚说一句话。
池砚开始还能嬉皮笑脸,后面就只剩下了坐立不安。
“对不起。”池砚小心翼翼凑到方子道身边,像垂着尾巴的大狗,满眼无辜。
方子道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他又能说什么?
池砚离开时说会快去快回,他确实没有食言很快就回来了,当他带着警察打开门从一片黑暗中走了进来时,他并不知道被安全留在一片光亮中的人度日如年。
只有看到他从黑暗走进来后,方子道才重新找到心跳的节奏。
他做事向来果断决绝,将所有的优柔寡断都留给了池砚。由爱生惧,举棋不定、左右彷徨。
在等待池砚回来的时间里,他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什么都在想,但又什么都没想出来。
他很生气,池砚默默地准备好一切却一个字都没有向他透露。在池砚眼中他是多么无能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瞒着他。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个所谓安全的地方无力地等待最后的结局。
也很担心。想对他动手的人很明显是群亡命之徒,池砚一个人面对他们,实在是太过危险。
方子道突然想到或许他不该留下池砚,把他拉入这样的险境。
他也不该那么信任池砚,那么放纵池砚。只要多问几句,就能让池砚没有机会做出这种事情。
想起池砚是用保镖的名义留在他的身边,方子道更觉得心像被人狠狠攥住一样。
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他总是那么无能为力。
八年久别以后,没想到还是这样的局面。可能他们早就缘尽了吧,无缘就不该强求,说到底还是他太过贪心。
其实方子道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嫌弃池砚的叽喳吵闹,池砚的鲜活也在安抚着他。
可是虽然如此,他又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不敢让池砚留下,也说不出让池砚离开的话。
方子道一言不发,是在生池砚的气,也是在生自己的气。
两个人进了屋,池砚按下开关,黑暗的房间瞬间灯火通明。
方子道深呼一口气,站在明亮里,却好像是在黑暗中。他背对着池砚,“你还是搬走吧。”可能这样才对池砚更好。
一路上方道的态度已经够让池砚忐忑的了,听到方子道这么说他更加慌了神,上前想要拉住方子道的手,却被方子道用力甩开。
池砚想过方子道会气恼自己瞒着他,但却没有料到会让方子道气得将他赶出去,他知道这次方子道是认真的。
他想像以往一样在脸上挂上笑,却有些做不到。
方子道冷眼看着:“笑不出来就别笑。”
池砚一愣,最后还是收了笑容。问道:“因为我这次瞒了你吗?我错了,绝对没有下次……”他真的慌了。
方子道抿起唇。
今天池砚以一敌三,有这样的本事,过去究竟经历了多少生死一线的险境?
他在过去不可能真的只是在做一个保镖,那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他以为将池砚留在身边就能护住池砚。现在想来说什么保护,恐怕只是个累赘。
放纵了这么多天,他该放手了。
“没有下次了。”方子道声音低沉,“你走吧。”
“等等,老方,我可以和你解释。”池砚说得又急又快,意识到这一点以后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缓和了语气,“我只是怕你担心……”
“不用解释了,就这样吧。”方子道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他向着书房走去,一直到进了房间也没有回头,只留下池砚久久站在原地,看着方子道离开的方向。
关上门,方子道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身影,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只见手心里印着一个个凹痕,是指甲深陷进去留下的痕迹。
客厅里,池砚埋首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复盘了这次事件。
上次签售会上有人袭击方子道没有得逞,那时候池砚就猜想背后的人还会继续的行动。他将嫌疑人锁定在风语身上,只是没有证据。
在上周星期五,他第一次发现了留在方子道公司和家里的网络防护墙有被人攻击的痕迹,星期六在超市发现了“疯子”,确定了有专业杀手组织盯上了方子道。他知道突破口出现了。
池砚叹出口气,从储物柜里拿出一提罐装啤酒和一瓶红酒,啤酒本来是准备做饭用的,没想到他倒先喝上了。
方子道为什么生气他心中了然。他确实不该瞒着老方,但他只是舍不得让老方为这种事担心,他会保护好他。他只是想把事情解决好以后,再告诉他。
他也没有看轻老方,如果看轻,又怎么会让老方去参加那个典礼。
让方子道来开车,也是池砚想了很久才下定的决定,就是因为怕老方会生气,才不敢将他排除在外。
他知道老方的车技。
他在国外时,曾经机缘巧合看到过一场赛车比赛。方子道用的假身份参加,一直带着头盔从来不露脸。但他看见方子道以后又怎么会认不出呢。
池砚胡乱地想着,闷头喝着酒。
林恒越知道池砚计划,正四平八稳地整理着手上的资料,等到池砚将那群人抓住交给警方,紧跟着就把资料都发了过去。
他确实没有担心。
要是在今天这种早有准备的小事上老板还能出什么意外,那栽在老板手上的那么多人可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事情办好以后,他发了个消息给池砚,“资料已经整理好发给警方了。”
就算疯子不坦白,池砚也已经调查到背后的人是风语,只是疯子三人隐藏在暗处,不把他们拎出来池砚总归是不放心。
有的杀手,失败了就放弃了,有的杀手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在这里池砚能动用的人远不如在国外时,时机太好,他实在没忍住设下了这个引蛇出洞的局。
“知道了。”尽管已经喝了不少,池砚的眼底依然是一片清明。
他突然和林恒越说道:“老林呀,我们刀山血海里好不容易走回来,但还是回不到过去了。”沾了血就永远回不去了。
林恒越乐了,“您才知道?”
这些年来他们身处危险都习惯了,看着时机正好,拿命来赌的时候也不少。这些就像一把刀刻在灵魂上,哪里还回得到从前的样子。
他来了兴趣,“您这是打算放弃了?”
面对林恒越的询问,池砚仰面一笑,“不,我只是想看来得更加小心地藏好自己的青面獠牙,别吓着他了。”
林恒越知道池砚说的“他”是指方子道,只觉得腻歪。
池砚喝完那一提啤酒,又开了瓶红酒猛饮了几口,脚步摇晃地朝着方子道所在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