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渣过的大佬破镜重圆了》麦漾

14、互相

　　方子道手上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回家一吃完饭，他就在书房处理起了那些本该在公司完成的工作。

　　晚上，池砚在和林恒越的视频通话途中出去接水喝时，看见书房还亮着灯。

　　他端着水回到了电脑前，嘟囔道：“都这么晚了，老方怎么还没忙完？”

　　抬头就看见屏幕对面的林恒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这么看着我？”

　　林恒越乐了：“说这话你就不心虚？”

　　“心虚什么？”

　　“你说呢？”林恒越反问。BOSS自己身为一个不过凌晨十二点都算正常下班的工作狂，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林恒越可都还记得呢，在他担任池砚秘书前，这个人在一年内累跑了五任秘书。

　　他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这才十点多就心疼了？我陪着你通宵加班的时候，怎么都不见你心疼过我？”

　　池砚答得理直气壮，“你和他能一样？而且也不是一次都没心疼过你吧？”

　　“有吗？”林恒越拒不承认。

　　“行吧。”池砚撑着头看着他，“那你这个月的三倍工资要不也就算了。”

　　林恒越眼眸一转，说得飞快，“这些年boss您对我关怀有加，简直无微不至！”

　　池砚嫌弃地瞥了他眼，跟着林恒越也说起了“您”。

　　“林总助，您可太实在了。”

　　玩笑过后，池砚又看了眼时间，“不耽误了，我们赶紧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完。”他还要赶着给老方送温暖。

　　普利斯家族那边的事情林恒越已经和池砚报告完，只剩下昨天方子道遇袭的事。

　　他将文件发给池砚，“这是昨天动手那个人的资料，名叫陈哲，槿城大学在校大学生，是作家风语的粉丝。不服方子道胜过风语，经常在网络上发表抹黑你家老方的言论，经常说他的奖项来得名不副实，还有些‘恨不得杀了方子道’之类的话。”

　　池砚快速浏览了一遍发过来的文件，“所以就是一个极端的黑粉？背后并没有什么人指使？”

　　“从目前的信息来看是这样的。”

　　池砚双手手指交叉，看着文件上陈哲的照片。

　　这个人的脸上满是憔悴和阴晦。明明正值青春，却透露着腐烂和阴暗。

　　池砚突然开口：“今晚我发现有人跟踪我，就是不知道是冲着我来的，还是老方来的。”

　　跟踪吗？林恒越瞬间坐直了身体。

　　池砚在回国前毁了一个老牌家族。虽然已经毁掉了对方大部分的势力，但毕竟是经营了百余年的大家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道是他们找来了？

　　池砚不认为是那群人，“怀特家族的人现在还查不到我国内的身份，而且那人跟踪的水平太差，从能力来看不太可能是他们的人。”他更怀疑的是有人要对方子道不利。

　　说到这个，池砚想起来一件事，“我本来以为你刚回国，拦不住我昨天救老方时的图像传播出去，没想到这事你办得还不错嘛。”

　　昨天他虽然戴了帽子，又很快遮住了脸，但照片如果被全网传播也很难保证不会他被怀特家族的人认出来。

　　却见林恒越一言不发。

　　“怎么了？”

　　就像池砚之前说的那样。林恒越刚刚回国不久，初来乍到，力有不逮，所以被池砚夸的可不是他。

　　林桓越没好气地看着池砚，“是方子道那边派人拦下了所有的视频和照片。”

　　签售会上大多是方子道的粉丝，以方子道团队的名义劝说粉丝删掉视频和照片并不算难。而媒体那边风以渐早早就派人去打好了招呼。

　　是老方那边拦下来的？！

　　只见池砚往后一躺，欢快地在床上打了个滚才重新坐起来。老方还是和从前一样，看起来冰冰冷冷的样子，但做事特别细致体贴。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池砚就已经快乐地从他们重归于好脑补到了在哪里办婚礼、怎么公布婚讯。

　　这几天池砚在他面前崩人设崩得够多了，林恒越已经能够心如止水地等着池砚开心完。等池砚冷静下来，他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道：“不过我已经打听好了槿城最好的安保团队。”

　　池砚配合地竖起了大拇指。有了专业保镖的保护，他也能对方子道的安全更放心一些。

　　林恒越郑重地看向池砚，“专业的安保团队很快就会到位，希望boss可以尽快结束您的兼职。”不管是作为池砚的朋友还是下属，他都不希望看见池砚因为方子道而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池砚只挥了下手，“我这试用期都还没过呢，不着急。”打算把事情勉强糊弄过去。

　　“我会注意安全的，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说完朝林恒越笑了一下，赶紧切断了通话，然后松了一口气。

　　知道方子道有危险，他怎么可能做到只是旁观？

　　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林桓越无奈叹出口气，转头看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

　　他捂着胃，现在才自己有点饿了。大晚上加完班，家里什么都吃得都没有，林恒越觉得自己有点惨，给自己煮了个面，BOSS是有情饮水饱，他可不行。

　　林桓越突然嘀咕，要不这阵过去以后他也请个长假去谈个恋爱，找个伴？

　　跟林恒越的通话一结束，池砚就进了厨房，他细致地将水果切成了小块，放在果盘里，在每一块水果上插上了牙签，然后端着果盘轻轻敲响了方子道书房的门，

　　“咚咚咚……”

　　见门没锁，池砚轻轻将门推开，探出个头，朝着听见动静看过来的方子道笑了笑，这才长腿一迈，走进了书房。

　　他一边将果盘放在桌上，一边向方子道解释，“我看现在时间不早了，想着你可能已经有些饿了，就切了个果盘送上来。”

　　说话间，他拿起一块橘肉递到了方子道嘴边，他知道方子道怕酸，说道：“我刚刚尝过一块，一点都不酸，你试试？”

　　方子道偏头避开了，池砚也没在意，没将那块橘子放回果盘，反而将它放进了自己嘴里，“不愧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橙子，真甜。”

　　“时候不早了，老方早点休息呀，明天见。”

　　他见方子道还在忙，也不打算继续打扰他了，和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书房。

　　池砚走后，方子道看着他留下的果盘，过了一会儿，合上了电脑。

　　他拿起一块橘肉，轻轻咬破果粒，果汁在嘴里爆开。

　　确实很甜。

　　听着外面沙沙的风雨声，方子道不由想起了过去。

　　和现在一样，也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

　　因为第二天方子道班上要举办班级活动，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还没有准备完成，所以作为班长的方子道在学校多留了一会儿。池砚则在一旁等着他一起放学，也时不时地帮方子道搭把手。

　　但没成想外面突然下起了雨，他们之间又只有方子道带了伞，池砚索性提议让他先将方子道送回去，然后再自己打着伞回家。

　　他和池砚一起走在狭窄的小巷中，方子道的伞不大，他们靠得很近，肩时不时地碰到一起，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温暖。

　　不过这把伞对于他们两个而言确实是小了些。

　　池砚只能将方子道遮得严实，自己的半边身子却都露在了伞外。

　　方子道看着池砚已经被完全打湿的手臂，伸出手手半揽住池砚的身体，手按住池砚的肩膀，稍一用力，将池砚拥在了他的怀里。

　　他紧抿着唇，眼神望向一旁，透着些不自然。

　　池砚低头看着方子道揽着自己的手，大大方方地也一把揽住方子道的肩，还向方子道身上靠了靠。

　　灯光在雨雾下变得朦胧，染出一道道橘红色的光晕。他们互相交换着体温。

　　雨声淅沥，雨滴落在了地上，也落在了池砚的心里，带起一道又一道的涟漪。他深吸了一口气，睫羽微颤，努力想要忽略掉这没由来的心慌。

　　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池砚故意得意地咧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对方子道说道：“你看我发给你的成绩单没，我够可以的吧，只好好学习了半年不到，就追上了同学们的平均水平。”

　　说到这儿，他叹出口气，颇为烦恼，“人太聪明了就是没办法。”

　　别看池砚现在的得意样儿，方子道陪着池砚一路走过来，他知道池砚为了重新捡起学习，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听着他这样大言不惭，也只是微扬嘴角，没有马上将他打回原形。

　　当池砚向他看过来的时候，才重新收敛了笑容，“89分。”

　　池砚：“什么？”

　　方子道停下脚步看着他，“你的数学成绩。”

　　冷酷而又无情地补充道：“没有及格。”

　　这一番话如狂风暴雨，把池砚打得马上蔫了个儿。

　　他龇了龇牙，就差一分，只差最后一分！

　　不过……

　　池砚侧首看向方子道，态度颇为诚恳，“所以方老师，我还非常需要你的指导，就不要再说什么让我去找别的老师的话了。”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方子道突然开始明里暗里地表示想辞了在池砚那里的家教工作。

　　当初为了让方子道同意，池砚废了不少功夫，现在他与方子道关系和睦、他的成绩也在持续稳步提升。

　　好好的，池砚怎么可能答应。

　　他认真地看着方子道，等待着方子道松口。方子道却默默看着雨夜的灯光，很久都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然后说道：“好。”

　　他什么都不知道。

　　方子道在心里说道。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池砚的感情越了界限，但当发现后他便再难收回自己的心。

　　池砚只当他是朋友，他却有了妄念。深陷在一个人的暗恋，不理智，也太可悲。可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只能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了。

　　本想着离得远了，他可能就放下了，却没想到他也没有这样尝试的机会。

　　池砚高兴地还想说些什么，却不料方子道突然猛地后退了半步，然后将他往自己身上拉了过去。

　　池砚身体一晃，朝方子道扑了过去，下意识地将没有拿伞的那只手攀在了方子道的肩上。

　　这时的他们被完全遮挡在了伞下。

　　他与方子道四目相对，过短的距离足以让他们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雨夜天气寒凉，这一点温度显得格外明显。

　　方子道的心乱了，像一只手胡乱拨动了他心里的那根琴弦后，又马上抽身离开，只留下方子道一个人茫然地面对他颤动着无法平静的心弦。

　　在方子道看不见的地方，池砚的耳根在头发的遮挡下也偷偷变得通红。

　　方子道觉得自己着实有些狼狈，但是又有些不知欢喜从何处而来。

　　他变得呆愣，呆呆地看着池砚，突然发现就算是像这里这样昏暗的地方，也让人无法忽视池砚的那双眼。那双装进了三千世界，深邃、神秘，拥有难以言喻地吸引力的眼，那双让方子道怎么都移不开眼的眼睛。

　　池砚在方子道地注视下局促地舔了舔唇，撑在方子道身上的手下意识微微用力，想要拉开他和方子道之间的距离，却不想腰间突然传来一股力，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疑惑地看了过去。

　　这时候方子道已经回过神来，他慢慢松开了手，话语裹挟着雨夜的微寒，微垂着头，对池砚说道：“小心雨。”然后从池砚手下接过了雨伞。

　　雨伞在他们之间传递时，两只手无意间触碰在了一起，两个人都乱了呼吸。

　　……

　　“叮叮叮……”

　　响起的信息提示音让方子道从记忆中惊醒。那是风以渐发来的消息。

　　“我向警察那边打听过了，最近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陈哲，现在正在申请调取他在网上的聊天记录，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线索。”

　　“好，辛苦了。”

　　“我和你之间说这些？”

　　虽然从现在掌握的消息看，只是陈哲这个人变态才对方子道下手，但风以渐还是放不下心，“最近在外面你还是多注意一些，小心为妙。”

　　树大招风，单单方子道连续成为五届中国原创文学榜年度冠军就已经不可避免地让他成为了不少人的眼中钉。

　　更别说方子道名下还有一家在行业占有一席之地的文学网。

　　方子道回忆起之前在商场看见的那个黑影，“放心。我会注意的。对了，之前请你帮我找的保镖情况怎么样？”他无意识皱起了眉，真让池砚做他保镖实在有些担心。

　　“平时我对这方面接触不多，现在还在找人打听。”只是普通安保风以渐还有些了解，但是现在需要的人有些特殊，风以渐确实没有接触过。

　　风以渐揉了揉眉头看来他得向老头子打听一下了。

　　六年前风以渐因为不想一毕业就开始接手家里的产业和家里闹翻了。

　　选择了离家出走，创办了自己的网站，也就是方子道现在手下那家文学网都前身。

　　本来是满怀壮志，可惜现实残酷，不到一年网站就到了倒闭边缘。方子道当时买下风以渐的那家颇为破烂网站，与其说看上了网站哪里，不如说是为了帮风以渐一把，免得他因为负债累累向家里低头。

　　所以网站的情况有所改善以后，方子道就又将网站交到了风以渐手里。

　　现在网站越办越大，在业内也占据了一席之地。风以渐的家人终于认同了他当时的选择，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才开始缓和起来。

　　缓和归缓和，他和风老爷子其实还较着劲，不过到底是方子道的安全重要，服一次软就服一次吧。

　　“不过这两天我一定会把这个事情解决了。”风以渐和他保证。

　　“谢了。”

　　“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