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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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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冉的直播间从她离开寝室楼,进入那诡异的白雾开始,已经被屏蔽五个小时有余了。
后台几乎被雪崩一样涌来的用户反馈淹没,大量弹幕刷爆了安冉直播间的屏幕,都在讨论安冉这边怎么回事?
毕竟,从夜晚开始,她的直播间这边就一路走向诡异。
更让直播间观众不安的是,安冉在消失在白雾之中时,貌似还带着不轻的伤。
但是公司对此只是回复【一切正常】,然后再次保持沉默。
尖尖的指尖戳着一条条弹幕,稻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安冉是不是掉线太久了?咱们这边真的不做点什么?”
“不用,她还没被踢出常藤就证明没有大问题。”
B1站在落地窗前,整面落地窗都显示着安冉直播间的画面,滚滚雾气凝实成型,像无边白墙筑成另一个空间。
“啊啊,她倒是好,在里面一心恋爱脑,我这可就是伤脑筋了,母体那边发脾气呢。”
稻草人撑着脑袋躺在桌子上,一边念念叨叨一边不停大口咀嚼。
“烦死了,你说它怎么这么没用的?连安冉都搞不死,还要丢到常藤那边去搞离间计?
拜托,沈柯意怎么可能对安冉下死手……”
“话不要乱说。”B1冷冰冰的打断他。
“行吧,我憋着。”
稻草人无奈的撇撇嘴,一心咀嚼。
吧唧吧唧,吸溜吸溜,嗦嗦嗦的进食声瞬间充满了空旷的空间。
B1忍无可忍的皱眉,一回头就看到稻草人身前铺满的那些扭曲怪异的食物,他一挥手,那些不可名状就改变了形状。
“啊!?我的饭!你真的……!
不是我说你,有必要每次进餐之前都这样来一次吗?真的很麻烦啊!”
稻草人抓狂的看着B1,看到他的眼神,还是投降的举起双手。
“好吧好吧,你做的对,这样的确美味多了,谢谢你。”
“不过不得不说,你的确是做公司的人才。”稻草人打了个饱嗝。
“要不是你想出创立公司,用仓的形态去圈养食物,我现在也不能每天都吃的很饱。”
B1并不接话。
“你觉得安冉怎么样?”
稻草人吃饱喝足,百无聊赖的逛到B1的办公桌前开始翻上面的资料,那厚厚一堆,都是安冉每天的各项记录。
“我本来就不看好她能对抗母体,她这三年吧,就没好好吃过东西,刚刚还强行融合母体碎片。
果然,受伤了吧?你说她咋想的啊?”
稻草人调整安冉直播间的时间,反复观看安冉吞噬碎片的片段,指指点点。
“这里,还有这里,是母体碎片量太少,还是那个楼里的碎片被沈柯意压制了啊?当时看她被母体反噬,我还真就以为她要下线了。”
不,是沈柯意在帮她。
B1心里想着,但是没有说出来。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沈柯意把安冉藏起来到底要做什么啊?”
稻草人有些抓狂,“都这么久了,安冉一点踪迹都没有,怎么连你也找不到一点痕迹啊!?”
B1拨弄着白茫茫的雾气,
“虽然我现在也没办法确认安冉的位置,但是沈柯意也不可能一直和安冉待在别的空间里面。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沈柯意去处理,她们总会出来的。
后续我们再根据沈柯意如何处置安冉,来进行调整就可以了。”
“哇哇哇!她们这是旧情复燃?”
稻草人变出两个等比缩小的沈柯意和安冉的人偶,把玩着,不停地把她们的嘴磕在一起。
“关于这一点,进仓那前一天晚上,安冉的确有想起来一部分,但是她的记忆依旧被母体取走了。
所以,我不觉得她短时间会想起来。”
“哦,你说这件事,”稻草人若有所思的指着视频里面的安冉,
“就是那个时候她伤到了母体,这也是母体暴怒要把她送进常藤的原因对吧?呵,就因为这个,我还以为她有什么变化……”
B1摩挲着左手食指,低声道。
“快了。”
“所以说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瞎来,这不是作死么?”
稻草人扭转上半身看着B1,碳灰涂黑的眼睛冒出诡异的光:
“沈柯意那个性格,要说不恨安冉我是不信的,刚刚,她也是真的对安冉下手了。”
“你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喂,我说的对不对?沈柯染。”
“我说了,不要那样叫我。”
B1转过身来,脸上的雕刻般微笑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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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冉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还盖着薄毯。
她摸了摸隐隐钝痛的额头,支着上半身坐起来靠在墙上,打量着眼前的房间。
这里是个八人间寝室,她正在门旁边的下铺上坐着。
床上挂着厚厚的纯白色蚊帐,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她身上盖着印着朵朵浪花的薄毯。
可以看到的,其他几张床上都光秃秃的只有个床板。
但房间并不因此显得毫无生气,反而很明显的,房间的主人很用心的在打理这个空间。
米色的瓷砖亮堂堂的反着微光,整个寝室没有任何杂乱摆放的物件。
除了这张床,门对面房间的尽头窗户下面还摆放的一张书桌,书桌上垫着蓝白格子的桌布,上面依次整齐地摆着一盆绣球花,一摞书籍笔记和一个笔筒,笔筒里面插满了彩色的可爱的笔。
那个花盆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那个笔筒也眼熟,那支笔也很眼熟……
安冉正要起身下床去看看,就被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不要乱动。”
沈柯意从外面开门进来,她一边叮嘱安冉,一边回身锁上门,然后撩开床帘。
她把手中的保温杯递给安冉。
“喝了这个。”
安冉抬头看了看沈柯意,无辜道:“手疼,拧不开。”
沈柯意沉默了一会,还是拧开了瓶盖,安冉又往床边挪了挪,抓住沈柯意的一只胳膊。
沈柯意手上拿着拧开的保温杯和安冉僵持一会,还是顺着她的力道坐到了床沿。
安冉于是乖巧的靠过去,枕在沈柯意的肩膀上,就着她的手一口口喝干净。
不知道保温杯里面装的是什么,她尝到了淡淡的,奇怪的苦味。
沈柯意看着她,等她喝完把杯子收走,末了,突然奇奇怪怪的开口问了一句。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就喝了?不怕我下毒吗。”
安冉莫名其妙,反问:“那你为什么要下毒?”
“因为我讨厌你,安冉。”
沈柯意扫她一眼,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语气冷淡了一些。
安冉倒在床上,闻言扭身看向沈柯意,可惜沈柯意此时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
于是安冉狠狠在沈柯意的枕头上蹭蹭,
“那我就死在你床上吧,你都没有让我死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你果然很爱我!
所以,沈柯意,我也好爱你。”
沈柯意被噎了一下,不说话了。
“沈柯意,我要如你所愿的死掉了。”
安冉闭着眼睛,闭上嘴巴,意识又开始溃散。
床微微晃了晃,是沈柯意坐了下来。
安冉闭着眼睛摸索,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是手腕,手掌,最后是细长的手指。
沈柯意没有躲开,安冉心满意足的扣住她。
“你准备一下,去洗个澡吧。”
沈柯意突然说。
安冉躺在床上不想动,她感觉浑身懒洋洋的,有一种泡在热水里面沉浮的舒适感。
“我不想动……”
沈柯意推推她,“你身上很脏。”
安冉这才勉强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
还真的是,她之前不知道干了什么,身上黑的红的白的糊成一片。
安冉啊了一声,从床上弹起来,有点不知所措的跳下床。
“你就这样把我放在床上呀?”
她看着沈柯意,有些哀怨,“帮我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呀?这床还怎么睡人呀?”
“你本来就只穿了这一件。”
沈柯意拖出床下的箱子给安冉找衣服,安冉站在她身后往箱子里面看。
沈柯意的衣服素得很,几乎清一色的白色,剩下的也不外乎是灰色和黑色。
安冉突然眼见的看到一抹蓝色,立刻蹲下身,“那是件什么衣服?”
“那不是衣服。”
沈柯意顿了一下,不等安冉再问,飞快地给箱子盖上盖子,拿着找到的换洗衣物站起来,拎着安冉往卫生间走。
走了几步,安冉感觉虽然还不是很严重,但是那种不适的感觉,又渐渐明晰了起来。
身体内部有一种空空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安冉有些想要呕吐,她把这种感觉吞咽下去,跟着沈柯意进了卫生间。
沈柯意将水卡插入水卡槽,一道道细细的水柱喷洒出来,沈柯意把喷头放着出冷水。
沐浴间不算小,大约□□平米,一共有三个蹲便池和三个沐浴喷头,喷头就靠墙设立在沐浴间右边的墙上,分别用板子隔开,没有门。
而三个便池在左手边,两边用高低的台阶隔开。
“洗发水、沐浴露、梳子还有沐浴球都在这里,”
沈柯意把装着沐浴用具的盆放到安冉脚边。
安冉把裙子上衣脱下来,扔在脚边的地上,然后把手伸到沐浴喷头下面试了试水温。
沈柯意走出去,过了一会又回来了,还搬来一把椅子。
“你要是不舒服,就坐在椅子上洗。”
安冉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脸认真的沈柯意,感觉自己力量在缓慢流失。
温热的水流打下来,很快把她的头发和全身都打湿。
安冉就坐在水流下,额头抵着墙,静静地淋着。
沈柯意把装衣服的袋子挂到一边的墙上,本来都要走了,看她这样安静的一动不动,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
沐浴间里面的气温很高了,一阵白茫茫的雾气腾腾充盈在两人之间。
安冉一言不发,沈柯意走到安冉的格子间前面,就看到她靠在墙上,全身通红。
“我感觉不太好,可能是这里温度太高雾气太重……”
沈柯意走进格子间,她把水调小了一些,接着拖起安冉的脑袋,手指从她湿漉漉的头发间穿过去,拨开她的头发去看她的脸。
“我可能是有点儿缺氧。”
安冉闭着眼睛,顺势圈住沈柯意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腹前。
“沈柯意,你帮我洗头吧,我没力气了。”
手下这具柔软的躯体软绵绵地趴在她的身上,伴随着一呼一吸,轻轻起伏着。
沈柯意心不在焉地用手梳了梳安冉的头发。
“你不能什么事都找别人。”
“可我就是做不好。”安冉轻轻的喘气。
“而且你也不是别人。”
“闭嘴。”
安冉委屈的闭嘴。
沐浴间雾气弥漫,沈柯意将喷头的水流调小,细细水流喷洒在安冉身上,保持了她的体温。
沈柯意轻柔地搓着安冉的头发。
安冉低着头坐着,水流冲刷下来,将她身上还穿戴着的内衣裤被水打湿透。
“你洗澡不脱内衣吗?”
沈柯意的视线一点点扫过这具身躯上面的一道道新添的伤痕时,突然意识到这点,手停住了。
“啊,你希望我脱掉吗?我怕你不好意思……”
安冉闻言按了按胸口,无辜地看着沈柯意,
“虽然我是不介意,但是沈柯意你呢。”
但其实是安冉脱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胸前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黑洞。
这是第一次,她的身体呈现出一副明显的怪异姿态,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不对劲,但是她不想让沈柯意知道。
“是这样吗?”
安冉听到沈柯意低声念到,她心念一动,想要抬头看她的表情,却被按住了脑袋。
“低头。”
沈柯意在安冉扬起头的瞬间按住她的头顶,将喷头取下来,把水柱调大。
“眼睛也闭上,我给你把头顶的泡泡冲掉。”
冲洗干净以后,沈柯意将她的头发盘起来,然后推门出去了。
“接下来你自己洗吧。”
等沈柯意出去了,安冉站起来把湿透的睡内衣脱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胸前,那个洞在左胸上,有一个指节大小,她之前有把手指伸进去,里面空空,不知道延伸到哪里。
她又一寸寸皮肤按下去,没有什么别的奇怪的地方。
快速冲完澡,安冉换上沈柯意准备的衣服。
衣服袋子里面是一套素雅的白T和黑色运动裤,一条新毛巾和一条崭新的内裤。
安冉将换下的衣服捡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脏污。
依旧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弄的
为什么会这么脏?
想不起来,安冉干脆就把衣服丢在水流下面,把血水冲刷干净以后才拧干。
等安冉从浴室出去,沈柯意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正在给绣球花浇水。
“绣球什么时候会开花?”
安冉凑过去问。
“没有花苞的花,永远都不开花。”
沈柯意收起水杯,上上下下打量安冉。
“还难受吗?”
安冉点点头。
沈柯意让安冉回床上躺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把保温杯装满了。
安冉一钻进床里面,她就把杯子递给安冉,言简意赅道,“喝了。”
“我还是有一点难受……”
安冉乖乖喝干净,这次她尝到一丝淡淡的腥甜。
并不难喝,不知道沈柯意又往里面加了什么怪东西。
沈柯意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吹风机,将她湿漉漉的头发解开了。
“你怎么会有吹风机,你不是纪检吗?”
安冉讶异的看向沈柯意。
“正是因为我是纪检,所以我这里才有吹风机。”
沈柯意还是一本正经,
“你不把头发吹干会很麻烦。”
“?”
“会弄湿我的床。”
安冉哦了一声,乖乖坐好。
沈柯意将半湿的毛巾丢在一边,换了新的毛巾给她擦头。
“沈柯意。”
“嗯。”
安冉仰着头看沈柯意,她低垂着羽睫,正一心一意地打理她的头发。
安冉问,“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没想过B1具体的身份背景,算是临时加的,主要是很契合,姐弟都是激流里的一块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