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有只作者》辛浅兮

24、柳镇迷雾

　　苏染自从现场回去之后，在屋里还是惦记着碰到神秘人的事情，她总觉得，柳家的灭门，是不是跟云谣的死也有牵连？柳家更云谣又有什么关系？没关系吧！？
　　怎么想也想不通，按照正常女主不正常的思绪，此时，她应该在深夜的时候，悄悄出去，回到那个空墓前，没准会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比如挟制一下或者威胁一下啥的，但是，苏染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还伴随着丝丝冷风，可能还有危险，想了想，默默盖紧了被子，翻身睡觉，爱咋咋，不管了。
　　心里装着事，到底是没睡好，醒来的时候比往常早了很多，风轻染他们也已经出去了，因为案子的事情，他们从来到现在，早出晚归的，若不是苏染去找他们，都见不到人影的。
　　有一个人倒是往她这里跑的很是勤快。
　　苏染无语的看着面前，毫不客气加了个碗，端起就喝的柳明生，忍不住嫌弃道：“怎么？知府衙门连碗粥都没有？还需要大少爷来蹭早饭？”
　　柳明生不以为然的咽下嘴里的粥道：“哎呀，一个人吃饭多无聊，再说了，我这不是过来给你情报的嘛！”
　　苏染：“情报啥？难道不是来窃取情报的？”
　　“怎么这样说，好歹我也是知府衙门的少爷，想知道线索还查不到？”
　　苏染双臂一抱，放在桌上，歪着脑袋，一脸等着他说出大消息的表情：“所以呢？查到什么了？”
　　柳明生嘿嘿一笑道：“暂时，知道的线索，你也都知道了，其他还在查！”
　　苏染笑了一下，突然收起了情绪，神情冷淡道：“那我们就说一些你知道的？！”
　　柳明生见她突然目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里一紧道：“什么？”
　　苏染：“你认识云谣吗？”
　　柳明生：“那位，故去的宫里的云妃？”
　　苏染：“是！”
　　柳明生：“倒是听说过，不熟！”
　　苏染：“那好，柳家是不是有人在宫里做官？”
　　柳明生：“柳家世代行商，倒是没人从政，不过，曾经有个女眷，嫁到了南都，父家是兵部尚书。”
　　苏染：“楚念的母亲？”
　　柳明生：“是！”
　　苏染：“兵部尚书与云谣可有什么联系？”
　　柳明生：“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的。云谣身处后宫，与兵部并无接触。”
　　苏染：“你和楚念很熟？”
　　柳明生明显迟疑了一下道：“不算很熟，小时候见过几面，那个时候，她母亲偶尔会带她回柳家探亲！自从几年前，楚念母亲，柳眉去世之后，很久没回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染：“没什么，随便问问，之前在宫里见过楚念，你提到她父亲了，我就想起来了！”
　　柳明生：“你，见过她！她可还好？”
　　苏染：“很好，似乎也到了出嫁的年纪！”
　　柳明生神色黯淡了下来，默默回了一句：“是嘛！真好！”
　　苏染干脆直说了：“你是因为楚念，才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的吧？”
　　柳明生：“不全是！”
　　苏染：“还有什么原因，值得你这么在意？”
　　柳明生抬起头直视她的目光道：“我曾有个兄长，年长我几岁，可是后来他死了，死因不明。”
　　苏染突然脑袋一嗡，预感这事不简单。
　　“柳知府，没有查？”
　　柳明生：“本来是查的，可是突然有一天，不查了，尸都没验，直接下葬了。我问过父亲，父亲只说，哥哥的死是意外，便再也没说过其他，后来，我试图重新搜查，却发现没有一点线索，跟哥哥相关的线索，全都没了。我问过父亲，父亲严厉训斥了我，并下令不允许我再搜查任何相关线索。”
　　苏染：“但是这些年，你还是在暗自搜查，包括这次柳家灭门？”
　　柳明生：“没错，我总觉得哥哥的死，肯定是因为搜查到了什么，而且与柳家相关，也是柳家被灭门的原因。”
　　苏染：“你怎么知道，你哥的死与柳家有关？”
　　柳明生：“因为，一个女子！”
　　苏染的心突然紧张了起来，她觉得这个女子会是她认识的。
　　就在等柳明生说出口的时候，一个下人很着急的跑了过来，打断了他们。
　　“柳少爷，大人让您回衙门，凶手找到了。”
　　柳明生当即站了起来，急冲冲离开，苏染也跟着跑了出去。
　　到衙门大堂，只见道一具嘴角留着黑血，穿着粗麻的成年男尸。风轻染和北寒冽一行人都在大堂里，见苏染来了，虽不惊讶，风轻染还是起身挡住了她看向尸体的视线，道：“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苏染：“哪里赶得及啊！”边说边歪着脑袋往他身后张望，总觉得这尸体有些眼熟！
　　风轻染看向她的视线道：“不怕？”
　　苏染回神：“不怕，就是觉得有点眼熟！”
　　北寒冽：“你见过？”
　　苏染当然省略了她出土的地方，只是说在街上那人撞了她一下，所以她骂骂咧咧看了他一眼。
　　柳明生上前查看一番道：“这人，以前在知府当过差，后来便离开了，没想到一直待在柳镇，柳家的事，与他有关？”
　　风轻染：“阁下可知，幻颜草？”
　　柳明生“这是何物？”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苏染顿时紧张了起来，看向风轻染。
　　风轻染：“此草世间罕见，所结之果，成熟之后，吃下去有易容的功效！只不过，此草极不易存活，若是不小心碰到没有完全成熟的极易凋零。三年五载长成一棵，还极难存活。不过，追击凶手的时候，在郊外找到了他藏匿的洞穴，里面长了成片的幻颜草，只不过已经枯萎了很多，想必也是为了寻成熟之果的原因，想必凶手也是因为靠着果子，易容成了农户的样子。只不过，刚到拦截在洞口，那人就服毒自尽了。”
　　柳明生：“倒是可惜了那些被浪费的果子！”
　　苏染此刻的内心，不免有些自责，心想：实不相瞒，那些果子应该都是被我浪费的，剩下的也不多，刚好够用个几天的，没想到这都能被找到，还替他背了个锅。
　　柳知府：“枯萎了也好，省的被有心之人利用。”
　　苏染：……
　　风轻染：“此人可有什么背景？”
　　柳知府：“此人名唤黄七，是我几年前从南都回来的路上，郊外碰到的流浪汉，那个时候，见他倒在路边快饿死了，这才救回去，做做杂事，后来没几年就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再没见过。”
　　柳明生：“查不出背后之人，线索就断了！”
　　柳家全府灭门，接连查了几天，好不容易查到人，都死了。如今人死了，线索一下子又断了，大堂一度陷入沉默。
　　苏染思考了一下，还是上前打破了沉默道：“听闻柳大人曾有一位长子，死于意外？”
　　柳知府明显愣了一下道：“的确，不过长子命浅，去世的早，也就没有提及过，不过，苏姑娘怎么会知道？”
　　柳明生：“我说的！”
　　柳知府当即严厉对着柳明生道：“胡闹！”
　　苏染：“听闻柳大少爷的死，不只是个意外？”
　　柳知府当即道：“犬子年少，总觉得他哥哥的死，另有隐情，不过是剿匪中意外身亡，此事本就没处说理，虽心痛，也只能认栽了。”
　　柳明生：“那关于哥哥的线索，怎么会一夜之前全都没有了？父亲也曾偷偷查过不是吗？”
　　柳明生严声呵斥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柳明生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直言对搏道：“什么意外？如果不是哥哥查到了什么，他……”
　　一阵响亮的巴掌声响起，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柳知府颤抖的手指着柳明生道：“你……想害死所有人吗？”
　　柳明生不顾瞬间肿起的左脸，目光含泪又坚定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柳知府颤抖道：“你哥也是为了所谓的真相，你看到他的下场了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了，你……为何……”说到此，柳知府已经说不下去了，颤颤巍巍就要倒下，被下人扶到了椅子上休息，缓了一会道：“罢了罢了，你们兄弟的脾气像极了你们的母亲，执拗的很！”
　　柳知府见这事多半也是满不下去了，就撤退了仅有的几个侍卫，只留下风轻染北寒冽和苏染。
　　柳知府长叹一口气缓缓道：“作为父母，长子意外死亡，怎会不追究？下官曾经也偷偷搜查过，发现，犬子的死，可能与一桩旧案有关，早年，明光刚接任巡察侍一职的时候，本想让他当个小官锻炼锻炼，没想到，他默默在搜查一桩旧案，此案牵扯颇深，不是我们这个职位可以解决的，被我知道后，大骂一顿，随机撤了他的官职，禁足，可没想到，他还是暗自在查，想必是查到了什么，才被暗杀了，我只知道，明光查的案子非同小可，却没有具体深究过，直达他被暗杀，这才接手了他查到的线索，这些线索，并不完全，只看了几页，我就知道，再追查下去，别说明光了，知府上下只怕都难逃一劫，为此，下了死令，所有人不得追查下去，本以为可以相安无事……”
　　柳明生接着道：“可是柳家一家都被杀害了，真的能相安无事吗？”
　　风轻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柳家灭门如果真的和那旧案有关，你不说，若是被深究，还是会被查出来的，到时候，你不说，柳明光查过，我们就会查到他头上，到时候，柳知府真的能逃脱吗？柳家虽不在朝为官，可是兵部尚书之妻，是柳家人，陛下派我来查案，想必也是为了给兵部一个交代，若是此案不结，你我都担待不起！”
　　柳知府长叹一口气道：“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柳府灭门一案，其实是个死局！？”
　　风轻染：“怎么说？”
　　北寒冽：“柳知府怕的是这背后的权利之人吧？”
　　柳知府：“将军明鉴！”
　　苏染：“你知道他是北寒冽？”
　　柳知府：“虽不直言，下官多少还是有点眼见的！”
　　风轻染：“所以，背后之人，或可牵扯到那里面的人？”
　　柳知府：“柳家灭门案尚且不知，但是原因，多少也是有关，明光之死，只怕也是触到了那根弦？”
　　苏染：“所以？这案子，到底是查还是不查？”
　　风轻染：“可查，但是……”
　　柳明生：“可查却又不该查，风大人，陛下可是丢了个大坑给你啊！”
　　苏染：“那到底是查还是不查？”
　　风轻染：“查，既然陛下想看我如何选择，那当然要查，才能选择！”
　　柳知府：“……”
　　北寒冽：“我帮你！”
　　柳明生：“我也……”未说完，被打断。
　　风轻染：“你不必，我自有办法……”
　　柳知府：“谢过大人！”
　　柳明生：“……”
　　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