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有种情绪怎么也断不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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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口咖啡差点呛死我。我决定不说话，说多错多。我的一向习惯是，当连续说了2句失败的话后，绝对不说第三句。拿出勺子，低头，搅拌咖啡。
“知道你的习惯吗？”
“什么？”
“有的人，发呆的时候习惯微笑，这样的人一般生性快乐；有的人发呆的时候面无表情，这样的人一般比较理性。”老龙合拢双手，“你发呆的时候是皱眉的，所以你比较不快乐。”
我笑，又开始胡诌。我随他：“有的人发呆的时候习惯微笑，因为他们是职员，长年累月地对着上司假笑，面部肌肉僵硬。有的人，发呆的时候面无表情，是因为他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其实是在半睡眠状态。有的人喜欢皱眉，因为他们的眉毛很粗很浓，皱起来比较酷。”
老龙哭笑不得，“你就胡诌吧。”
为什么不胡诌，不胡诌生活怎么会快乐。因为胡诌才有幻想，因为幻想才可以脱离现实。老龙说错了，我不是一个忧伤的人，我只是不喜欢现实而已。
咖啡很快喝完，才觉得僵局是如此可怕。
“要不要去其他地方坐坐。”老龙说。
“可以。”
还是陌生人，却有很奇妙的感觉，安全感，还是安全感。老龙很能给我安全感。即使我不知道这感觉的来源。就好像当初，莫名其妙地喜欢上木头一样，来无影子去无踪。即使他已经消失，这样的莫名其妙却还没有被我忘记。
“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是每天穿着漂亮的裙子，然后一脸幸福地靠在男朋友的肩膀上唧唧喳喳。”老龙说，“而不是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一声不出。”
“你说什么！”我猛然抬头，有的词语被触及，所以会反应强烈。我突然想起了生物课上被切掉脑袋的青蛙，因为反射而做搔扒反应。我觉得我就像那只可怜的青蛙，被强烈的盐酸刺激到而形成反射。
“你怎么了？”老龙惊奇地看着我，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低头，搅拌咖啡。
“你的样子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
这次我不会再如此失态，但是老龙已经说错第二句话。很久以前，木头曾经说我是他认识的女孩中最像猫的，而很久以后，他却告诉我，他的女朋友才是他的猫。所以，我听见猫这个词，有了想吐的冲动。没有行为太过夸张，但是依然用眼睛狠狠挖了老龙一下。
“应该说，是被触及了某些不应该被触及的地方。”
“够了。”我有点忍无可忍，“别装出一副心理学家的样子.”
“吃东西，把嘴巴塞住。”我说。
老龙闭嘴，定睛看我20秒，开始侃侃而谈，关于游戏和我们的帮会问题。看来他不仅是哲学家，还是游戏狂。
“雨停了，我们去走走。”毕竟刚才失礼于人，所以要找点台阶给自己下。
雨刚停，满大街的小贩挑着担子，都是为生机奔波的人。
“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
“啊？不知道啊，说不定去帮别人做水泥工啊，哈哈哈哈。”
路边有人摆摊子，卖那种小小的巴西龟，老龙蹲下身子，细细挑选了一只，放到我的手里
“逃避的人，就像乌龟一样没用。”
“哈哈哈”我笑，“其实你是说你自己像乌龟，所以把你自己送给我？”
老龙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说：“如果你不是个女生，我真的要骂你王八蛋了。”
我不出声，乌龟在我手心里缩着脑袋，怎么也不肯出来。莫名其妙地，我决定叫他阿五。
走到车站，老龙很绅士地说送我回家。我不置可否。
公车一辆接一辆从面前闪过去，时间似乎回溯到遇见木头那一天，只是当时站在身边的是木头，现在是老龙。时间让人物事人非。
“熙熙？是你？好久不见。”根本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声音不会忘，放在肩膀上的手的温度也不会忘。
头脑瞬间空白30秒。骤然转身，微笑，要笑得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把不大得眼睛弄成弯曲的月牙形。
“你是……啊～？我想起来是，你是木头。”亦舒说这样的语气才更容易让别人相信你把对方忘记。
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为什么眼睛里有了一些原来没有的忧伤？
“才几个月，你就已经把我忘记了？”木苦笑，“看到你真好，可以借你几分钟吗？”
“熙熙，我不打扰了。”老龙说。
我的脾气却是从一而终，所以我拉住老龙，笑得满脸花：“对不起，你看，我有朋友在是不是？”扯住老龙，跳上一辆公车，扭头：“回见啊。”
“原来你也搭这个车！”老龙兴奋到鼻子都皱起来，“我每个星期就搭这个车从学校回家。”
“不，只是随便挑了一辆车，我下一站就下。”
“为了躲避刚才那个人？他是谁。”
我微笑地看着老龙：“我是天蝎座的，天蝎座最讨厌别人探测她的事情。”
老龙哈哈大笑：“我是双鱼的，最喜欢八卦别人的隐私。而且……双鱼和天蝎座速配率是99％”
“对不起，我只相信星座却不相信速配。”
“为什么？”
“我保持沉默，因为我要下车了。”
我没有转车，步行了1个多小时回家，天又开始下雨，而且越下越大，雨水形成一条水柱从我的帽檐上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我手里攥着阿五，觉得一点都不凄凉，因为不再是我一个。我还有阿五，我不寂寞。
回家后找了一个玻璃杯，放了几块石头，轻轻把阿五放进去。然后电话就开始震动我的耳膜，我去接，不出所料，是木。
“回到家了。有没有淋湿，你一定又没有带雨伞。”
我想他一定有事找我，每次他有事找我就会特别温柔地说话，语气让人受不了，但是如果他不是有事，他一通电话也不会主动打来。所以我已经差不多半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明天，你有空吗？”
“我上午上课啊～”
“几点下课？在哪里上课？”
“ER…….两点，在文德路。”
“好，2点05分，文德路口，不见不散。”
“嗯……88”
鬼使神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似乎不懂得拒绝他的要求。
有的人一出现会带来好运，有的人一出现就会厄运连连。我相信，老龙一定属于后者。我迷信地认为因为老龙出现，所以带动木一起出现。所以我经营了几个月的堡垒在一瞬间彻底崩溃倒塌。
我只记得木在我面前问我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沉默不语而不是转身离去然后说：关我屁事。木的事在我们分开几个月以后依然关我的事，明天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今天，我依然会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有种情绪怎么也断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