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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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墨白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没吃饭吗？等等我去布尔那拿碗粥。”余冰精神抽离，大脑的疲惫让她感觉不到自己双手双脚的存在，像踩在棉花上抓不到力。但墨白是伤员，余冰强打精神拍了拍脸颊准备去找布尔。
“唔”墨白喉咙里发出闷哼，折磨人的馥郁香味引诱着墨白，好似他肚子长着一只嗷嗷待哺，饥肠辘辘的虫子。令人难堪的肚子叫声在他的身体里敲锣打鼓，他死死按着肚子才好受些。
——她身上真的好香。
——好饿啊。
墨白思考能力被抽空，空空荡荡的脑海里只浮现着上面两个念头。
墨白摇头，艰难道：“布尔那有抑制剂吗？”
布尔头上长着两根长须，是货真价实的异人，不过他长年待在与世隔绝的垃圾场，可能并不会储备抑制剂。墨白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他此言的目的也是有驱离余冰的意思。
余冰怔住，她看着明显异常的墨白泛起担忧，突然这是怎么了。
【三级警告！攻略人物好感波动过快！】许久不见的系统出言提醒余冰。听着墨白拼命忍耐垂涎的表情，思到他的人物设定，一切就呼之欲出了。
糟糕他想吃她！
余冰一个激灵，不敢迟疑提步快速离开。
随着浓郁的香味消散在空气中，饥饿感也下降到可以忍耐的程度，墨白脱力趴在桌子上，激烈的心跳也慢慢平息下来。
逼仄的房间有些空旷寒冷，但又和先前冰凉刺骨、压抑沉默并不同。墨白脊梁骨流出一层冷汗，酥酥麻麻的电流从尾巴骨蹿到后脑勺。
——为什么她不丢下他离开？
墨白苦思冥想反复思量，心脏升起陌生的被攥紧似的酸痛，还未等他细究又来无影去无踪消失不见了。
余冰这头也在苦思冥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墨白突然好感上升，以至于一直隐身的系统上线。
就因为她给他去买了一回药？如此简单就被攻略，看来富养女穷养儿也不完全对，稍稍施舍点善意就被俘虏了，会被坏女人骗的。
【系统，以后墨白的好感一上升我就要逃吗？】
【恐怕是如此】
——妈呀谈个恋爱跟打游击一样。
【那等下我回去还有危险吗？】
【现在没有了，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
布尔没有抑制剂，余冰端了一碗粥回去，墨白如饮珍馐美馔低头一口一口喝粥，两人都闭口不谈其方才的失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余冰胆战心惊地躺在床上，结果一沾床就梦周公去了。
墨白暗暗松了一口气，压着复反上来的饥饿，喝粥的动作急了一些，但一碗下去如泥牛入海没有丝毫缓解。
墨白洗好碗又换了新纱布，视线不知不觉转向了余冰。
见她毫无防备如陷入睡梦中等待王子亲吻唤醒的公主，点缀在瓷白的皮肤上的红唇如细心雕琢出唇纹的盐腌糖渍玫瑰，墨白鬼使神差踱步到余冰的头顶，一滴口水滴在她的脸上。墨白惊得一颤，慌忙用袖子擦干净。
余冰没有醒，睡得跟死猪一样。
……
墨白的伤势稳定下来，不再反复，余冰也向布尔提出了辞行。
墨白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也就是去找警局求援，警局和监狱是共生关系，他和局长虽然谈不上关系亲密，但也是共事多年他了解局长是一个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人。他了解局长，局长也了解他，知道他没有动机背叛。
不管如何也值得他冒险一试。
两人现在手头上拮据，余冰便寻思在铃云镇找个不用证件的临时工，赚够钱就乘坐列车离开去警局总部。
布尔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当天晚上忽然拿了些酒来，说要饯行。
墨白不能喝，唯有余冰奉陪共斟，布尔酒量不行喝了一瓶就开始左摇右摆，神志不清——他喝醉了。他趴在桌子上，脑袋跟被人用胶水黏在上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他指着余冰身上的衣服，说话大舌头：“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啊？”
余冰低头，她穿着一身碎花小白裙夜里冷还加了一件针织的开衫，怎么看也不像布尔的衣服，“你看错了，这是你借我的衣服，你看。”余冰凑近让他看清楚。
——她可能也有些醉了，居然和酒鬼一本正经的解释。
布尔细细端详，“不对！不对！这就是我的衣服，你比比不就是我码数嘛……”布尔小老头一个，身形比之年轻时自然缩水，确实和余冰的码数一般大小。
“这是女装。”余冰坚持不懈的纠正。
“女装怎么啦？我就不可以穿女装啊，你这衣服就是我买来自己穿的！”布尔也不耐余冰的冥顽不灵，“不过这衣服太挑肤色了，我皮肤黑一穿就显的土黄土黄的，所以我就存放起来了，看你可怜连件换洗衣服都没有，才从箱底里扒出来给你的……”布尔越说越兴起。
余冰懵了，所以布尔才会有那么多女装，原来他是个女装控啊。
余冰当即清醒了大半，深刻意识到不能让布尔继续刨底，万一早上他醒来回想起自己怎么在后辈面前大谈特谈穿衣时尚的记忆，十分有可以拎个大砍刀恼羞成怒追着她砍。
余冰忙不迭止住了布尔的滔滔不绝，扶着布尔回他房子，等他睡下方才离开。
墨白已经将一片狼藉的桌子收拾好，见余冰回身避开身子，不愿碰触。顿了顿，压抑着嗓音问：“你当真要和我一起去吗？”
余冰后退两步确认好逃跑路线畅通无阻，“自然，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逍遥。”
“即使我沉冤昭雪以后依旧把你关在监狱里？”墨白的目光带着深意。
“我只求问心无愧。”余冰在心里撇嘴，就算她只能以犯人的身份待在监狱里，只要捏住了墨白还愁不吃香的喝辣的，况且她本来就无罪，待尘埃落定花笔钱找个律师自然能洗脱罪名，装上那劳什子的芯片。
“你真是个心善的人。”
墨白心里沉甸甸的坠着生痛，原来是不是我她都如此。
第二个周三，余冰墨白和布尔道别坐着李叔的车到了镇子上，余冰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两人租了一间五平米大的小房间，房间只有卧室其他浴室厕所厨房都是五六人一起共用了。虽然不便逼仄，但好在这种租房可以月结无需交押金。
余冰工作了三个月，让李舒帮忙把布尔的衣服和借他们的钱还了回去。
墨白的伤还是有些化脓，墨白时时要挤出脓血，一次下来全身被汗水浸湿需要去公共浴室清洗，有时洗到一半便会有人敲门催促，余冰只觉度日如年，但墨白却并无怨言倒挺安之若素。
墨白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并不是全然躺平心安理得享受病患的待遇。
墨白有意避开余冰，排斥和余冰挨着过近，每次余冰下班回家都不见他，只有等睡着以后墨白才会回来。余冰知道他是害怕日渐强烈的饥饿本能真的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来，所以并不追问。
此间事了后，余冰通过黄牛买了两张车票，上了车两人就随行随动四处走，防止被检查员盘问。列车和中世纪的火车外形相似，但并不是在火车轨上行驶，而是如蛇般在空中飞驰。但列车内却非常平稳没有颠簸，让乘客走动时如履平地。
两人虽然买了票但并不去坐，他们要的就是个入门劵而已，况且余冰也担心黄牛的信誉是不是卖的真票。
所以全程两人都是站着，好在车程也不长，五小时就到终点了。
下了车两人便乔装一番戴好口罩帽子，余冰是人类就戴了一双兔耳朵，而墨白则穿着风衣遮住了手。
“你看。”墨白顺着余冰的手指看去，正见到他的通缉令。
“我们快些离开。”杜宾犬不见到墨白的尸首是不会甘心的，不过好在余冰没有被通缉。
流放星是个小行星，繁华的都市只有一个其他都是零零星星的穷乡僻壤，两人想去警局总部自然也无需废心思，和的士飞船报个坐标就径直到目的地。
墨白跟前台报明来意，从电梯下来了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异人，他是一只牧羊犬，他的脸廋长干瘪，笑眯眯问：“你们找局长有什么事吗？”
“抱歉，我只能和局长说。”
“理解理解，不过真是不赶巧现在局长不在，要不你把电话给我，等局长回来我给你打电话通知你。”牧羊犬并不怒，善解人意道。
“局长什么时候回来？”余冰有些急，两人虽然有钱但也坚持不了多久。
“明天应该就可以回来了。”牧羊犬打着包票。
余冰松了一口气，“那我们明天再来。”
牧羊犬看着两人的背影打开手机，哪还有方才的亲切随和，阴冷道：“跟紧他们，看看到底是谁。”
“是！副局！”电话那头铿锵有力应道。
三小时后，电话响起，“副局，是墨白和动乱时逃跑的人类逃犯。”
“嗯，行都杀了吧。”牧羊犬轻描淡写下达命令。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