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芍药(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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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中自空折的声音响起后许久才有另一道声音做了回复。
“何事？”
天道的声音中没有情绪，祂掌管众生，万物于祂而言皆为蝼蚁，祂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喜乐、没有悲怒，只有绝对的冷漠。
空折道：“吾于小世界中发现了尊上的化身。”
天道问：“ 那又如何？”
“尊上为何降临凡世？”空折微笑问。
“无事。”天道只如此道。
空折道：“吾座下花灵于凡世欠下因果，吾于凡世处理因果，恐乱尊上的事宜。”
“无妨。”天道回，“你想做什么就做，无须顾忌吾。”
空折眸光微闪，随即微笑颔首：“是。”
“那吾便告退了。”
祂又走了。
混沌重归平静，一如过往无数的亿万年，平静而荒凉。
空折重新回到小世界，神界过去半日，小世界中他只是消失了不到十瞬的时间，如消失般，他的归来也是无声无息的。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短暂离开过一次。
沈府上下在短短几日内就全部认识到了新来的那位青年有多受宠。
不说那流水般送到对方房间的奇珍异宝，还有元帅面对那位时前所未见的温柔耐心，只说他们元帅竟然让对方进入他的书房重地看书一事就足够他们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尤其是副官，他原本只当元帅看上一个人，心里也没什么多的想法，但当元帅主动提出并且领着青年进了他的书房后副官就忧心忡忡起来，看着元帅的目光欲言又止。
他现在都怀疑这名好看地不像话的青年是不是敌国或者敌对势力送上的美人计了，这才几天，就让他们元帅跟疯了一样，连书房这种地方都把人带进去了。
虽然那名青年只是在书房看一些下面搜来的话本，一直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翻书，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幅好看的壁画。
副官想了想，还是叫人去查了这人的来历，等看到手下奉上来的情报时他更是眉心一跳。
副官的神情严肃起来，带着这些东西去找了自家元帅。
“……元帅，一个没有任何来历，背景身份一片空白的人，属下担心有问题。”
“如果真的有问题，会让你这么容易查到？”沈修崖放下手中的书文，眉眼冷淡，“他没有问题，那些人培养不出他这样的人。”
副官听了也觉得有道理，空折这种气质，那些被调教培养的间谍怎么可能拥有？但他还是放心不下，毕竟对方的来历一片空白的也是真的。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未知就代表着危险。
“此事不许再提。”沈修崖道，“尤其是不许让他听到。”
他的声音不容置疑，副官心中一跳，然后果断把这件事给抛开了。
元帅不许他们猜测，那他们便想都不能想，无论这个人有没有问题，他们都不能插手。
“是。”副官道。
他的声音一落，正好开门声响起，副官看去，就是那名好看到不真实的青年推门走了进来，青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他们，便毫无兴趣地移开了目光走到沈修崖专门添进书房的沙发前坐下，拿起上次看了一半的话本继续看。
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沈修崖突然笑了笑。
副官心想，他们元帅是真完了，铁树开花，一下子就溺死在了美人乡。
……不过这种美人，换他他也愿意疯。
副官心中飘过这个想法，又瞬间掐死，为了不多想，他提起了今日另一件事。
“元帅，韶家送来了宴帖。”
沈修崖收回注视空折的目光，道：“扔了。”
区区一个洛阳商户，还不值得他去。
副官没有感到意外，想来是习惯了，道了声是就要带着宴帖离开拿去扔了。
“什么帖子？”
那眉眼如画的青年突然抬起头，看向副官。
副官在那双漆黑的眼睛下失神了一瞬，随机掩饰般低下头，回答道：“回空折公子，是洛阳韶家的宴帖，请元帅去参加庆祝他们家二小姐身体康复的宴会，也是正式向外界介绍这位新回来的二小姐。”
如果是仔细一听，空折就会发现副官用了一个“回来”的词，显然副官对于韶家那点猫腻清清楚楚，但空折只关注了一个词：“二小姐？”
他的语气有些轻，似乎含着别的什么意味，但也轻到让人分辨不出。
副官道：“据说韶家二小姐自幼体弱，前不久才得身体康复，韶家担忧外界惊扰幼女便一直没有告知过她的存在，直到这位二小姐身体恢复。”
沈修崖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脸上：“你感兴趣？”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空折的指尖点了点手中的书，唇角一弯：“我想去看看。”
沈修崖闻言看向副官，声音淡淡：“那便收下帖子。”
副官被自家元帅冰冷的眼神惊得背冒冷汗，不着痕迹扫了一眼那边漂亮的青年：“……是。”
走出书房后他才抹了一把冷汗。
跟在元帅身边多年，副官不说能多了解自家元帅，但他至少清楚除了当年收拾李姨娘那群人的时候元帅才有过那种冰冷的眼神，其他时候、无论面对任何事，元帅的目光都是冷淡的，似乎永远不会高兴、也不会愤怒。
副官一度怀疑元帅其实不是人来着，要是正常人，怎么会七情六欲少到荒诞的地步？
但今天副官见识到了，元帅不是没有情绪，只是过去没有值得他在乎的人和事，如今他的情绪全部系于空折公子身上。
副官一边往外走一边咂了咂舌，就因为空折公子对个半大的小女孩感兴趣，元帅心情就瞬间由晴转阴，自家元帅占有欲这么强，空折公子那温温和和的性子以后怎么受得了元帅？
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了。
书房里，沈修崖的声音响起：“对韶家的事情很感兴趣？”
空折翻过一页书，神不屑于撒谎，更不屑于掩饰，因此他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想法：“他们家与我颇有渊源。”
但是什么渊源，他又不说。
“有仇？”
出身于战乱、生长于阴私黑暗的沈元帅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空折“唔”了一下，注意力还在书上，回答便迟了一会儿：“……不是，是欠了韶家二小姐一些因果。”
仔细见他并没有什么其他情绪，沈修崖略一蹙眉又很快松开，语气也缓了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空折瞥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问。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芍药(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