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乌镇之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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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昂点了一瓶红酒。服务生开酒后，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
每次江子昂和江小瑜碰完杯，她都只是象征性的抿一点，江子昂看到了，也并不劝酒。
吃了一会，江子昂问江小瑜：“你知道为什么别的新人都分团队了，就你没有？”
江小瑜摇了摇头。
江子昂又问：“那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公司上上下下别人都是一张白纸？”
江小瑜又微微地摇摇头。
江子昂说：“这就是我不让你去做业务的原因。你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怨气，你这种状态不适合见客户。”
江子瑜低头吃着意面，眼泪吧嗒吧嗒地往盘子里掉。
“江总监，我是因为......”
江小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子昂打断了：“你不用告诉我。既然你喊我一声总监，那就说明我在你心目中，只是你的上司。做为一个称职的上司，他对下属的私人问题不会有任何兴趣。”
江小瑜的眼泪掉得更快了，这一个多月，她一直憋着，她心里痛，但无人可诉。
刚才江子昂问她的时候，她以为可以倾吐一下，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来。
江子昂说：“江小瑜，你觉得你的人生有多长？”
江小瑜跟不上江子昂的思路，觉得他的思维好跳跃。
江子昂说：“人生只有三天，昨天，今天，和明天。昨天已经结束了，明天，还没有到来。你要想人生活出精彩，就踏踏实实的活在今天，把每个今天活出质量来。你来公司也一个多月了，但你一直把自己困在昨天。”
这句话说完后，江子昂端起酒杯，和江小瑜碰了一下，然后没有再说话，继续吃饭。
餐厅里有架钢琴，吃完饭后，服务生把盘子撤走了。
江子昂没有要走的意思，又点了壶茶，江小瑜也没有说走，一边喝茶，一边看钢琴师的手指在键盘上行云流水般地飞舞。
江小瑜在外地工作的五年，虽然也是一个人住，但每天晚上不是和同事出去玩，就是跟周云靖打视频电话，一直聊到睡觉。
寂寞这个词，在江小瑜以往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在杭州的这一个多月，她每天都是寂寞的。白天寂寞在人群中，夜晚寂寞在孤单中。
如果不是恰好江子昂请她吃饭，在和她妈妈通完电话的这天晚上，江小瑜觉得她可能会把自己给哭死过去。
在之前的一个多月里，江小瑜对薇薇说的周云靖劈腿，多少还是有所怀疑的。
无论是她拉黑周云靖，离家出走，还是找工作开始新生活，多少还是带着赌气的成分。
她心里始终在等周云靖想办法找到她，给她一个解释。
然后她再闹闹女人的小脾气，可能就会跟他回家去结婚吧。
但是连周妈都亲眼看到了，周云靖跟别的女人的暧昧信息，可见薇薇的话不假。
一想到恩恩爱爱，真肉麻这几个词，她心如刀绞。
江小瑜一直想弄清楚，她和周云靖之间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
直到今天，她才确定了，原来她很爱很爱周云靖，她接受不了她的靖哥哥又爱上了别的女人。
然而当江小瑜搞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已经是坐在今天的黄昏里，看昨天的故事。
江小瑜看着钢琴师敲打键盘的手，弹奏出的每一个音符，都敲打得她的心好痛，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江子昂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眼神复杂，却不并劝她，也不安慰她。
一直等到江小瑜哭够了，江子昂才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江子昂把车停在江小瑜住的小区门口，下车给江小瑜打开车门，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说：“你自己进去吧，我等你进门开了灯再走。”
“谢谢江总监！”江小瑜说。
“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不必喊我的职务。如果你没有记住我的名字，我可以重新介绍一下。”
江子昂伸出手去和江小瑜握手，说：“你好！我叫江子昂，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江，青青子衿的子，春风东北起，花叶正低昂的昂。很高兴认识你。”
江小瑜伸出手，和江子昂轻轻一握，脸微微一红，低着头，转身就走。
回到公寓，打开灯后，江小瑜站在窗前，看见江子昂冲她挥了挥手，才开着车离去。
公司准备五一出游，列出了一些杭州附近的景点，让各个团队自己选择去哪玩。
江小瑜没有团队，她看着大厅里同事们一堆堆的坐着，兴奋地商量着自己的团队选择去哪个景点，心里有点小失落。
江子昂看到她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向外张望，把她叫了进去：“那几个景点，你都去过哪些？”
江小瑜说：“都没去过。”
江子昂问：“你想去哪个？”
江小瑜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江子昂重重的从鼻腔里出了一口气，说：“你去乌镇吧，看织布，你跟那些织布女很像，只会盯着梭子左右摇头。”
江小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后，又发了一会呆。
之前她都没意识到，被江子昂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这一个多月来，她好像总是在摇头。
五一的乌镇，简直就是一锅巨大的饺子宴，哪哪都是人，挤得江小瑜心烦意乱，她避开人流，往远远的小巷子里钻，一个人看白墙黑瓦，藤蔓缠绕。
低头走着走着，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您好！”江小瑜接起电话，很礼貌，很商务地说。
“漂亮的小妹妹，你好呀！”手机里传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对不起，您打错了。”江小瑜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维密超模，我是张无缺啊。”
“您打错了。”江小瑜又挂了电话。
手机再次响起，电话那头的人大喊着：“猪啊！我是你靖哥哥！”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您，请别再打电话了。”
江小瑜不但挂了电话，而且把手机给关机了。
接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江小瑜的心就是一颤，那个声音她听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但是拥有那个声音的人变心了，她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除非他能找到自己，当面跟她说话。
江小瑜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累，也不知道饿，心也不知道痛。
后来实在走不动了，她就蹲在路边，抱着膝盖看地上的虫子，和地砖缝隙间生长出来的草啊花啊的。
江小瑜长得美，她穿着长裙往那一蹲，衬着后面的白墙黑瓦，就把自己给蹲成了一副画儿。
一个挂着单反的男人，先是远远地偷拍江小瑜，然后又走近一点拍，再走近一点，仔细拍，各个角度的拍。
江小瑜发现了，扭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很配合的摆了个造型给他拍。
那男的见江小瑜发现了他，起初紧张了一下，一看江小瑜不但没生气，还主动让他拍，胆子便大了起来，跟她说：“美女，我们加个微信吧，回去后我把照片发给你。”
江小瑜伸出一只胳膊，往巷子一头随手一戳，说：“你加我男朋友吧，发给他。”
戳完江小瑜脸就红了，不偏不倚被她戳中的那个人，居然是江子昂，而且就站在离她不远处。
江子昂微微笑着走过来，拿出手机，一边跟那男的加微信，一边说：“谢谢啊，能不能再帮我和我女朋友拍几张合影。”
那男的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大哥，别误会啊，我没别的意思。”
江子昂说：“没事，没事，我女朋友长得漂亮，我们出来玩经常遇到这种事，知道你们搞摄影的，都喜欢拍拍美女。这是我的名片，有空来杭州玩，我请你吃饭。你要是接个人写真的活，我给你介绍一些客户。”
“接接接！大哥，谢谢你啊！我一定把你和你女朋友拍好，大哥多帮我宣传宣传啊，我也是杭州人。”
江子昂伸手要把江小瑜拉起来，她蹲得时间太久，被他这么一拉，腿一麻，身子就往一边倒。
江子昂反应快，瞬间就松开了手，江小瑜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哎哟”叫了一声。
江子昂走过去扶起江小瑜，问她：“痛吗？”
江小瑜说：“有点痛。”
江子昂又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痛就对了，说明你还没傻。”
那个拍照的在旁边看见，打趣道：“大哥，你这把狗粮撒得，蛮别致啊！”
江子昂拉着江小瑜，边走边逛，拍照的在旁边跟着，时不时就给他俩拍上一张，边拍边夸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开始是江小瑜自己说的，江子昂是她男朋友，这时也不好意思拆穿。
不过江子昂倒是很有分寸，除了拉拉她的手，拍照时搂一下她的肩，倒也无过分之处。
中午时，江子昂请江小瑜，还有那个拍照的吃饭，快吃完时，江子昂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哦，找到了，她手机没电了，哦，跟我在一起呢，哦，知道了，你们玩吧。”
吃完饭，那个拍照的先走了。江子昂跟江小瑜说：“一个上午，整个团队的人找你找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乌镇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