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姐姐》樽酒藏刀

7、珍妃发热

　　次日一早，萧宇被百荣叫起来上朝的时候，他睁眼就觉得神清气爽。庄婉妍站在一旁，服侍着萧宇穿衣裳。

　　萧宇抬起手配合着宫人穿衣，一脸和蔼地对着庄婉妍说道：“朕就是在妍儿你这里休息得最好！”
　　庄婉妍面上一热，状似娇羞，“陛下能歇息好，是妾的福气。”
　　“朕今晚还来！”萧宇心情很是愉悦。

　　庄婉妍面露难色，噗通一声就跪地上了，“皇上恕罪，妾……”庄婉妍把手上的戒指悄悄露了出来。
　　萧宇立马会意，弯腰把人扶了起来，“朕知晓了。多大个事儿，不打紧，别老是跪来跪去，你可是朕的发妻，一国之母。”

　　呵呵，你个屁话精。感情原来让我抄宫规，禁我足，说我没规矩的不是你对吧？？

　　庄婉妍一脸感动地看着萧宇，直呼“谢主隆恩”。萧宇也龙颜大悦，拉着庄婉妍的手，一直到离开景仁宫才放。
　　庄婉妍脸上挂着笑，送走了萧宇，回了自己殿内之后，才冷下了脸，还让墨韵打水来净手。

　　庄婉妍正坐在位上用粥，就看方嬷嬷匆匆进来，说道：“主儿，方才各宫妃嫔过来请安，珍妃身边的瑞香过来告假，说是珍妃发热大不好了，已经好几天没能下来床了。”
　　庄婉妍皱了皱眉，“怎么会这么严重？前几日问起来安太医不是说很快就好了吗？”
　　方嬷嬷也摇摇头，“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只瞧着那瑞香脸上焦急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庄婉妍立即放下了瓷勺，擦了擦嘴之后说道：“去承乾宫看看珍妃。”
　　“那正殿里等着请安的妃嫔？”
　　庄婉妍戴好指套，不甚在意地说道：“便告诉她们本宫去了承乾宫就是，愿意去的，自然就会跟着本宫去了。”
　　“是。”方嬷嬷立马去通知了。

　　待到庄婉妍把药材补品准备好，出了景仁宫，就看到宫道上只有穿着一身素绿的秦昭容等着她。庄婉妍倒是知道探病这种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了的，特别是珍妃又是可能会让人同样染病的发热风寒，妃嫔们自然就更不愿意去了。
　　不过，看到秦昭容，庄婉妍倒是起了几分心思。因为说起这秦昭容，庄婉妍还真有些好奇。

　　上一世，秦昭容并不明显，也不突出，好像就是这后宫众多颜色之中的背景板一般，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也不故意在皇上面前出头争宠。她就好像真的只是进宫来享福一般的，吃穿用度上面从来不亏待自己和宫人，说起永和宫和永和宫的秦昭容，大家第一时间就能想到那些个在用度内置办得最好的物件儿。
　　总之就好像十分看得开自己不太受宠，也没有孩子的事情。

　　是以庄婉妍对秦昭容十分好奇。毕竟并不是每一个姑娘，能够一进宫就这么豁达。

　　秦昭容对着庄婉妍行了礼，就十分谦逊地说道：“方才听娘娘身边的嬷嬷说珍妃姐姐病了，臣妾心里有些焦急，就想着和娘娘一起去看看珍妃姐姐。”
　　庄婉妍浅浅一笑，“本宫也担心得紧，一起吧。”

　　承乾宫离景仁宫还算近，两位主儿就走着去了。

　　路上，秦昭容缓缓开口道：“年前珍妃姐姐拖您的福，请安的时候就诊出了发热，之后就一直在吃药。但也不知道怎的，眼下这发热竟是越来越严重了。”
　　庄婉妍听着秦昭容看似闲聊的话，听出了一丝丝暗示的意味。
　　庄婉妍转头看秦昭容，“昭容这意思是？”

　　秦昭容打哈哈，“臣妾哪儿有什么意思，就是和娘娘您闲聊几句。”
　　“噢，闲聊啊。”庄婉妍轻笑一声。

　　秦昭容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多了几分忧愁。庄婉妍看到了，也只做没看到，并未主动开口。
　　半晌之后，快到承乾宫的时候，秦昭容才停住了脚步，噗通一声跪下说道：“娘娘救命！”
　　庄婉妍淡淡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甚至都没有把秦昭容扶起来。

　　秦昭容知道自己这是一步险棋，但珍妃的身子眼瞧着越来越坏，她实在是不能等了。
　　在皇后面前告没有证据也没有对象的黑状，她已经做好了被发落的准备。

　　秦昭容深呼吸一口，说道：“娘娘，臣妾与珍妃是自小的手帕交，感情甚笃。自打她生病之后，臣妾就一直派人盯着她日常的膳食和药物，生怕出一点差错。但……尽管臣妾盯着，珍妃的身子还是一日不如一日，自打除夕宴后侍寝了一次，就更是连床都下不来了。臣妾也怀疑过是不是药物里面有东西，但查了一圈，都没发现问题。臣妾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想着求助娘娘，求娘娘救珍妃一命！”
　　冬日间的雪还未化，秦昭容直接跪在冰冷的地上。刺骨的寒意从她的膝盖直冲到脑门，她忍着平日里从来没有过的痛，腰都没弯地直直跪在地上。

　　庄婉妍看着隐隐飘起的小雪，叹口气，“先起来。”
　　秦昭容倔强，一定要先要到皇后的承诺。

　　庄婉妍淡淡看着她：“你可知告黑状在后宫如何处置？”
　　“臣妾读过宫规，知道状告他人先自罚五大板。”秦昭容目光坚定。
　　“起来吧，冬日春寒，跪着已是受罪，本宫就权当你折抵了。”庄婉妍抬着头继续往承乾宫走着。

　　秦昭容大喜过望，“娘娘！您答应查这件事情了？”
　　庄婉妍叹口气，转身看她，“还不快来？”
　　秦昭容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立马起身就跟上了。庄婉妍看着她这样儿，心下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又有些羡慕珍妃。

　　这样的地界儿还有这样的人用一颗真心关心着你，多好啊。

　　庄婉妍和秦昭容一起进了珍妃寝殿，甫一进去庄婉妍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珍妃挣扎着要下床，庄婉妍连忙上前把她又按回床里去了。
　　“病了就好好躺着。”庄婉妍说到。
　　珍妃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看向秦昭容，正准备问好的时候，却看到她膝盖上的一片显眼水渍。

　　秦昭容平日里是最在乎吃穿的人，眼下膝盖湿了这么大一块是怎么回事？珍妃问她。
　　秦昭容坦然笑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刚刚走得太急，一个没注意给娘娘行了个大礼。”
　　庄婉妍听到秦昭容这个回答倒是愣了愣，看了看秦昭容，只见她冲自己眨眨眼。庄婉妍笑了笑，垂眸没说什么，由着秦昭容在自己面前说假话。

　　倒是珍妃，咳嗽了几声，顺气之后说道：“打小你就是个泼皮，走路都走不稳，眼下都这么大了，还是如此这般。下回可要注意一些，别摔坏了。”
　　“姐姐莫说完我了，快快让皇后娘娘带来的安太医瞧瞧。”秦昭容着急珍妃的病情。

　　安太医直接从太医院过来，一直在承乾宫前等着，方才和皇后、昭容一起进来。这会儿看着珍妃的样子，也暗觉不太好，上前就直接给诊脉起来。
　　珍妃一边被安太医诊脉，一边咳嗽着说道：“还劳烦娘娘来一趟看望臣妾，臣妾这发热也不知怎的，就是老好不了。也请过太医来看，喝了不少药了，还是不见好。如今是越来越严重了，还要麻烦您和月儿。”

　　庄婉妍神色放缓，安慰她道：“如今病着，就别想那么多。先把身体养好，才有气力做别的。本宫是六宫之主，你们又是本宫的姐妹，自然是要来看望的，别想多了。”

　　珍妃脸上淡淡笑着，心里却是一片荒芜。

　　她这身子，败了好几个月了，除了除夕宴之后，皇上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有问候过自己。她好歹也是皇上的四妃之一，当年进宫之时也是盛宠无双，如今只是病了两月，皇上竟是就这样不闻不问了。
　　珍妃脸上的笑容泛苦。

　　庄婉妍是过来人，是上一世痛得狠了才知道放手的苦命人。如今看着珍妃的模样，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感情这种事情，自己不去撞南墙，自己不知道痛，自己不看清楚，旁人就算把嘴皮说破，那也是白费功夫。
　　庄婉妍内心为珍妃叹息一声，转头专心等着安太医诊脉之后的结论。

　　安太医越诊脉，眉头就锁得越紧。半晌之后，他告了声罪，俯身闻了闻珍妃的口鼻之气。
　　沉吟许久之后，安太医面色沉重地和庄婉妍说道：“启禀娘娘，珍妃是中毒了。”
　　庄婉妍心里早就有了这个猜测，这会儿听说是中毒倒是不怎么惊讶。她追问太医道：“可知是什么毒？怎么中的毒？”

　　安太医面露难色，“老臣……”
　　庄婉妍知道这老头子胆小怯弱的一面又出来了，非要自己给个承诺才肯说的。庄婉妍没好气地说道：“据实说！没什么不能说的！”
　　安太医有了庄婉妍的承诺，放心了许多，立马斩钉截铁地说道：“是合欢散。”

　　安太医话音刚落，珍妃和秦昭容都愣住了。
　　只有庄婉妍，因为那日在御花园的遭遇，心里隐隐已经有了计较。

　　庄婉妍继续问道：“珍妃中的计量可多？会影响生育吗？”
　　安太医摇头：“因着珍妃被诊出发热早，用药也早，和合欢散中的一味药物相克，所以珍妃的发热才会严重如斯。只是其余太医并未诊治出合欢散，所以给珍妃开的药物多是针对发热，并未对症下药，所以珍妃这病才会老不好。”

　　“呵，”庄婉妍冷笑一声，“太医院是真的没诊治出来，还是不敢说亦或者被收买了不准备说？”
　　安太医嚅嚅半晌，也没说出点儿有用的东西出来。庄婉妍知道他这是不好说，或者在珍妃她们面前不方便说，也就没逼他了，只让他下午再去一趟景仁宫。

　　安太医连忙应是，然后给写下了药方给珍妃的大丫头瑞香之后就跪安了。
　　珍妃的寝殿里面就只剩了三位主儿了。

　　秦昭容消化了半晌，才恍然，对着庄婉妍就磕了个头，“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
　　庄婉妍叹口气，把她扶起来，对着她和珍妃一起说道：“今日之事，出了承乾宫就当不知道，本宫会将此事查清楚，更会给珍妃一个交代。合欢散是禁药，如今又重新出现在后宫之中，望你二人先将此事严守，待本宫查清之后再说。”
　　珍妃和秦昭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立马答应。秦昭容甚至还说可以帮忙。

　　庄婉妍笑笑摆手，“你便好好在这里陪着珍妃，本宫去忙了。左右珍妃的承乾宫暂时只住了她一位主儿，你若想在这里陪着，便可小住在承乾宫一段时间。”
　　幸福来得太突然，秦昭容都乐得忘记礼仪，直拉着庄婉妍的手说谢谢。

　　庄婉妍淡淡笑了笑，便离开了承乾宫，在宫门口，庄婉妍想了想，对着小卓子说道：“去御书房。”
　　小卓子立马让人抬起了凤辇，往御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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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合欢散：我在后宫之中必须拥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