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契约》望廷

63、全球停电4

　　第二天早晨，伊岚一起来，就看到沐昕手里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又有些怪异。
　　她一边准备早餐，一边听新闻里说，昨日发生的全球性停电，是联合国太空站项目对空间站进行测试导致的，让广大市民不必恐慌，不要相信没有科学依据的流言，不要聚众游行，不要哄抢物资，要人人做到不造谣不传谣。
　　吃完饭，伊岚问沐昕，要不要陪她一起去商场，给彭心心买一些小宝宝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沐昕“嗯”了一声，却仍旧在沙发上坐着，摆弄他的手机。直到伊岚又催了一遍，才把手机放在口袋里，说：“妈妈，我们走路去吧。”
　　最近的大型市场离他们住的小区只有一个街区，伊岚觉得步行也不错，确实也很久没有和儿子一起散散步了。
　　伊岚他们住的这个小区一共四千多户人家，以年轻人居多。平时大家各忙各的，只在下班以后小区里才热闹一些。到了周末，不是带着孩子出去玩，就是待在家里过二人世界，小区的公共空间里更不会有太多人。
　　但这个星期天，让伊岚觉得有些不太寻常，她还从来没有在小区里见到过这么多的人，好像大家提前约好了似的，全都从家里出来了，这一堆，那一群的，聚在一起讨论昨天停电的事。
　　伊岚路过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灾难，降祸，世界末日，让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等出了小区，伊岚发现街上的情况更混乱。不但行人比平时里多，车辆也比平日里多。还有各个宗教的教徒们，举着牌子口中叫喊着世界末日来临的，派发传单的，颂经的，唱赞歌的，拉着路人的手痛哭流涕做忏悔的，还有一些慌慌张张奔跑的。
　　伊岚拉紧了沐昕的手，在人群中穿梭，丝毫没有留意到，一个男人，一直尾随在他们身后。她有些懊恼，早知道外面是这样的情况，刚才真应该开车出门。
　　快走了一半路程时，前方突然发生了骚动，有两派教徒不知是为什么原因打起来了，伊岚只得带着沐昕又掉头往回走。
　　身后是打斗的混乱场面，前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四周的教徒们都开始往他们身后的冲突地带涌去。一个头戴小花帽的男人，嘴里“盲哎！盲哎！”的喊着，一路横冲直撞。伊岚躲闪不及，被他撞倒在地，等站起来时，发现沐昕不见了。
　　“沐沐！沐沐！”伊岚一连喊了几喊，既无人应答，也看不到沐昕的身影。她拉开包，低着摸手机，准备用APP查找沐昕的定位，这时又冲过来一个人狠狠地撞了她一下，眼看着又要摔倒在地，却被身后一人给扶住了。
　　“谢谢你！”伊岚站稳后，回过身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穿风衣的男人背影，匆匆消失在人群中。
　　“妈妈！”
　　再回过头来，伊岚看到沐昕满脸泪水的站在她面前。
　　“你去哪了？走，快跟我回家。”
　　“妈妈，我们去植物园吧。”沐昕拉着她的手，说道。
　　“先回家再说，好吗？扶着妈妈。”刚才摔倒的时候，伊岚扭了脚，右脚痛得几乎不能沾地。
　　回到家后，伊岚坐在沙发上，把鞋脱了，右脚踝已经肿了鸡蛋大小的一个包。
　　她喊沐昕从卫生间里拿出医疗箱，找出一瓶喷雾，对着脚踝喷了几下，疼痛才缓解了几分。
　　沐昕蹲在沙发前，眼泪汪汪地看着伊岚的脚，一边用嘴吹，一边说：“妈妈，我给小姨打电话，让她带妈妈去医院吧。”
　　“不用那么麻烦，妈妈休息一天就没事了。你小姨怀孕了，她也要待在家里好好休息的。”
　　“可是，妈妈，咱们下午还要去植物园。”
　　“沐沐是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去办吗？”
　　沐昕低头抠着手指，想了又想，说：“要不让布鲁克带妈妈去医院吧。”
　　“沐沐？”伊岚有些奇怪，儿子这是怎么了，今天外面这么乱，他却非要闹着去植物园。
　　沐昕嗫嚅着，盯着伊岚扭伤的脚，看样子今天是没法再出门了。
　　“妈妈，那您好好休息，明天再带我去植物园吧。”
　　沐昕给伊岚盖了条小毯子，自己低着头进了书房。

　　星期一早晨，伊岚一起床，就见沐昕整装待发，背着他的小包，坐在沙发上等她。
　　“沐沐，妈妈得先去趟所里，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沐昕低着头，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伊岚顾不得安慰他，简单洗漱完，换了衣服就往所里赶。牟江荣一大早给她发了条信息，让她火速赶去所里找他。
　　等伊岚赶到研究所之后，同事们也在纷纷议论昨天停电的事。伊岚觉得有些纳闷，不就是停了会电嘛，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何况还都是一群搞科研的人，竟然也跟市井百姓一样，会相信什么末日说，真是难以理解。
　　“伊岚，你跟我过来。这里面有几项数据，我们再碰一下。”牟江荣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把伊岚叫进了他的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后，牟江荣看了一眼窗外，大家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他们。但他还是把刚才那份资料打开来，一边看资料，一边对伊岚说：“不要相信新闻里说的。”
　　“什么意思？”
　　“空间站的运行早就稳定了。而且，就算是要做什么测试，没有任何测试，能导致全球性的能量波异动。”
　　“能量波异动？”
　　“电脑病毒你懂吧？”牟江荣换了一个说法向伊岚解释，“如果一台电脑，被黑客植入了病毒，也许不会立刻就让电脑显现出严重后果，但不断复制的病毒，会逐渐吞食硬盘，抢占内存，最终导致系统崩盘。而现在，地球就是中了病毒的电脑。这次全球停电事件，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伊岚感到难以置信。
　　“别忘了，我过去的专业就是物理学，你不用质疑我的专业性。”
　　“病毒是哪来的？”
　　牟江荣摇摇头，“你知道这次受到能量波冲击的原点在哪吗？就在你家附近的位置。一整幢楼，转眼间就变成一片废墟。能量冲击波原点之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覆盖了全世界，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不管这股能量波是从哪里来的，是宇宙能量失衡，还是受到外星人的攻击，恐怕都不是我们目前的科技所能应付得了的。”
　　“真有这么严重？”伊岚看着牟江荣严肃的表情，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但她还是想不明白，如果事态真像牟江荣说的这样，地球的科技毫无抵御之力，除了等待世界末日的到来，她能做什么准备？
　　“不要质疑我的专业！多备些饮用水、食物和药品，或者你考虑一下，我给你写个调令，不是有个火星种植项目组吗？我想办法把你调过去，你和沐昕在那边会安全一些。”
　　伊岚坐在牟江荣对面的椅子上，用手指按揉鼻梁。一时间信息量太大，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昨天，世界还是一片安祥，让她满心的幸福感，怎么才过了一夜，天地就要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