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奴良组（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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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女装一时爽，一直女装……咳咳。
不提看到穿着一身大红色和服的白羽之后鲤伴惊悚的表情，单是宅院里突然蹦出个个不认识的美女，就让妖怪们议论了很长时间。有好奇的妖怪专门跑去鲤伴那里打听，却只是收获首领一连串的咳嗽声。
不怪妖怪们想不到女装的正主会是白羽，而是因为“鲤伴大人的弟弟”和“她”完全搭不上边。
白羽平时爱穿深色衣服，表情冷冰冰的，总是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而这个新出现的女人却不同。
她穿着鲜艳的和服，五官明艳动人。尤其一双桃花眼，上挑的眼尾仿佛随时会勾走人的心神。即使她看起来懒洋洋的，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却还是吸引妖怪飞蛾扑火般追逐。
白羽当然想不到，他只不过是突发奇想换了件衣服，会引起组内这么大的波澜。他只是穿了两次和服，就察觉到暗地里窃窃私语，虽然不知为何有这么大骚动，他还是把衣服脱了下来，换上平时的装扮。
距离打败羽衣狐过去了大半年，组内的气氛还是十分放松。可能是这次打败转生的羽衣狐的过程过于轻松，组员们明显懈怠下来。
不久前晋升干部，自觉责任深重的白羽对这种宽松的情况很不满意。他曾经试图找鲤伴商量处理这个情况，却被鲤伴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白羽觉得鲤伴是在糊弄他，可鲤伴觉得他是在认真解释。妖怪天生就有些懒散又不服指教，即便成为百鬼夜行的一员，也难以抹去妖怪骨子里的天性。因此，即便他是首领，也不能强制下达命令，只能任由他们自己发展。
谁也劝说不了谁，鲤伴只能祭出终极招式——召唤妻子山吹乙女。
对于白羽这种认死理的家伙，全江户唯一能劝得住他的大概也只有温柔的山吹乙女了。她身上的包容气息总是令白羽无比怀念，待在她身边甚至会让他有种回到松下私塾的错觉。
叫来妻子处理白羽的固执果然是正确的，白羽不再执意训练组员，奴良组终于又恢复了安宁。
二人坐在走廊闲聊，时不时能听到山吹乙女的轻笑声。鲤伴从屋顶向下偷偷观望，看到两人和气的景象，连白羽那张日常冷淡战斗嘲讽的脸上都露出温柔的神情，不由得感叹，还好他知道白羽对乙女只是单纯的仰慕之情，否则还真以为自己被挖墙脚了。
院里的小妖怪悠闲的晒着太阳，走廊的二位亲人开心地聊天，毛倡妓在后厨准备晚饭，宅院里一派其乐融融。鲤伴躺在屋顶上，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心底升起期望，要是永远都能这样就好了。
打败宿命之敌羽衣狐，奴良组的版图还在不停扩张，争着加入奴良组的妖怪日益增多。稍有规模的组都避其锋芒，而像化猫组这样的小组都并入奴良组麾下。盘踞在这片土地数百年，整个江户俨然变成了奴良组的天下。
继承人的事又一次□□部们提上了日程。以木鱼达摩为首的大妖怪曾旁敲侧击问过鲤伴为何这么久妻子都没生下后代，却得到他无声的苦笑。
滑头鬼是狐狸诅咒的妖怪，因奴良滑瓢在京都终结了羽衣狐产子的夙愿，从此受到血脉断绝的诅咒。唯一能产下后代的方法只有和人类女子结合，但鲤伴的妻子山吹乙女却是幽灵。
真心期盼着为心爱之人生下继承人，却注定得不到结果，鲤伴无法向妻子讲出如此残忍的真相。他选择隐瞒，但如今恐怕再也瞒不下去了。
妖怪们背后的议论声不知何时飘进山吹乙女的耳朵里，看似柔弱的女子心中却有着不输男人的气魄和决断。正因为深爱着丈夫，所以她才选择离开。
她飘然离去，只留下一株山吹花，一首诗。
“山吹花开七八重，可怜竟无一籽。”
桌上的墨汁早已干涸，诗的主人早已离开多时。
颤抖的手抚摸着纸上纤细的字迹，鲤伴的喉头哽咽，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要去找她。”
青年抱着剑靠在门口，语气坚定地说道。
“可是，沢田大人……”身后跟随的妖怪试图劝他。
“让他去吧。”将字幅小心收起来的鲤伴制止妖怪的话语。他站起身，眼神复杂的看着白羽，“你还会回来吗？”
“找到她之后，我自然就回来了。”白羽回答道。
那要是找不到呢？要是找到却已经过世了呢？
随行妖怪想问出这些疑问，可却只能把它们吞回肚子里。
两位大人身上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他只得努力向后缩，拼命减弱自身存在感。
沉默良久，鲤伴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需要我提供什么？”
“没必要。”
又是一阵沉默。
看着鲤伴紧抿的双唇，白羽无端烦躁起来。他甩甩手，“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白羽……”身后传来鲤伴的声音，“对不起。”
“你是不是说错了人？”白羽没回头，嘴角露出个嘲讽的弧度。
他迈着大步走远，再没理会身后的人。
回到奴良组本家，白羽开始收拾自己所有的物品。有用的打包带走，没有的就扔掉或者送人。
整理一遍却发现没什么需要留下的，除了衣柜几件常服外加日用品，他的房间真没剩下什么。
整理完自己的东西，剩下的时间白羽都用来处理奴良组的事情。
他这么突然离开，必然给组内带来不小的冲击。过去由他担任的职务交由几人处理，手头的工作也分配给其他合适的妖怪。其实这也算奴良组变相的剥夺了他手中的权力，作为他离开的惩罚。而唯一给他留下的，就是奴良组干部的地位。
利用三天时间将各项事务安排妥当，白羽没有选择和任何人告别。在午夜妖怪狂欢之时，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本家的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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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摊支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一侧，用几根木头搭了个简单的棚子，顶上还盖着茅草遮阳。黝黑的摊主躲在阴凉下边，点着头昏昏欲睡。
“劳驾，有什么吃的提供？”
摊主从睡梦中惊醒，朦胧的眼睛望向说话的对象，是个唇红齿白的青年。穿着青色浴衣腰上别着长刀，看起来是个流浪武士。
他急忙精神过来，笑容满面的回答，“这位武士大人，俺这今天只有丸子，您要吗？”
“唔，赶路有些饿了，来三串吧。”
将一早就做好的食物取出，摊主恭敬地递给面前的武士大人。
丸子三两下进了肚，食客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捧着温热的茶水，青年和摊主闲聊起来。
“问你个事，这附近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摊主迷惑不解。
“比如说来了奇怪的人，或者见到奇怪的情况……这类的？”
听青年这么一解释，摊主倒真回想起什么，“您要是这么问，确实有，最近我们镇上的确来了个有点奇怪的人。”
“诶，能带我过去吗？”青年露出兴致。
“可是我还要卖丸子……”
“那就给我指个方向也行。”他退而求其次。
摊主手指着土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一个时辰的工夫走到路尽头就是了。”
“多谢了。”青年点头致谢，杯子轻轻地放在身旁。
看着青年的身影逐渐远去，摊主缩回阴影下，不解的说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顺着土路一路向前，沿途皆是森林草丛，没被人类开采的山石有种自然的淳朴。
越接近摊主所指的位置，越是出现人类的痕迹。
跨过最后一片沼泽，不大的村落就出现在眼前。
风中传来了饭菜的香气，因为赶路重新变得饥肠辘辘的青年下了决定，先找一家留宿，吃饱饭才有体力继续寻人。
青年并不知道，他前脚刚踏入这片土地上，后脚就给这个村子带来了某种变化。
飘荡在空中的“虫”开始躁动，祂们聚集到这里，似乎还有越增越多的趋势。
刚完成一例病患的救治工作，难得休息的银古眼中的世界活跃起来。但这次不是他引起的，而是某个不明人物导致的。
他指尖飘起袅袅青烟，驱散了试图聚集在他身边的“虫”。
银古抬起头，感觉从空气中传出的震颤，无奈地叹了口气，“总之先找到发生变化的原因吧。”
“虫”的骚动隐隐都指向一个方向，跨过大半个村子，银古发现只是一户普通的村民家。
他敲敲门，门后露出女孩子的半张脸，“你找谁？”
“呃，我找在你家做客的人。”银古挠挠脸，不自在地别过头。
“是来找我的吗？请他进来吧！”是名男子的声音。
随着说话传出的声音，身边的“虫”越发活跃，银古大概找到了原因。
他向少女点头致谢，推门而入，“打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奴良组（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