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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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凉衡可真厉害。
我是真心在感叹，并不是搞黄色。
就算那晚我没对他那样那样，狼族厉害也是妖族公认的，这并不是我随便夸几句就……不对，话题跑偏了。
我说他厉害，是说他武术练的不错。三两下就把我那些四肢发达的手下打趴了。
他没用妖力，也没问我怎么跟一群妖族为伍。很多事情彼此心知肚明，不必挑开说，他也没表面上那般好糊弄。
他急匆匆地跑进来，喊着我的名字，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挺好的，还能再见到他，光是这一点，就挺让我高兴的。
他这么一进来，边上围着我的几个兄弟都绷紧了神经。
“你到底想来干嘛，我们老大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你还要来害他！”
“我不会害他。他救了我，我会报恩的。”
哎，原来只是来报恩的。我不可谓不失望，还以为他是逃到半途想通了，打算回来跟我一个狐妖好好过日子。
报恩学学人家以身相许也是好的，不过看这情况定是与我想的不一样。
“放屁，你这衰神，我们老大三五年来顺风顺水，你一出现他就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命都快没了。你特么就是来报仇的，我的肺送你，你敢要嘛！赶紧滚远点。”
这话就过了。
倒霉的事我时常遇到，关人家什么事呢？那刀分明是冲我来的，还让陈凉衡挡了呢，若是衰神，我可能才是。
说话这个狗妖兄弟近些年才到我手下来，很多事都不清楚，才会误认为倒霉事就近期有。
若按我说，倒霉还属陈凉衡倒霉，莫名其妙遭了殃的是他，又给我占了一夜便宜，如今还要被人骂狼心狗肺，真是一肚子苦水没处倒。
而我这个得了便宜的又失了声说不出话，暂时还不得他清白。
我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那胡乱放炮的笨蛋狗妖。
边上的医师大惊，“啊啊啊啊，老大别动怒别动怒，我这就叫他滚。”
说完对着陈凉衡怒道，“还不赶紧滚，我们老大看到你就跟看到这狗玩意儿一样的烦。”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知道我不该出现，可我不能走，我必须给你一个交代。”陈凉衡面色苍白，苦笑道，“至少，让我照顾到你身体康复。”
这又是何必？我颇为无奈。本想着把人气走了就好，往后老死不相往来，再等以后，日子一长，他连我的模样都会淡忘掉。
偏偏这人死心眼，还要回来。我心想，我不过是把你救醒，也没做出什么，哪有恩？
我颤着手指向医师，想让他把人赶出去。若是之前也就罢了，现在却又不同，那晚如何欺负这人的画面跟按了单曲循环似的在我脑海里放映着，真要跟这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那可得是多大的折磨。
我才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狐妖青壮年，不想受这种罪。
医师皱着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凉衡，勉为其难道，“你看到了，我们老大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你想报恩，光靠嘴说是没有用的。你要是不走，不仅要待在这里做牛做马，还要把我这个医师每天做的量体温，煎药这些活都做了，一个人服侍我们老大，照顾他的衣食住行睡！这些你根本做不到，你还是赶紧走吧！”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对。只希望陈凉衡知难而退吧。
“我明白了。”陈凉衡眸光坚定地看向我，“寸步不离，我做得到。”
“……”我差点没昏过去。
真没想到陈凉衡就这么答应住进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虽然这听起来很棒，可是我心怀不轨，他一心报恩，这殊途还能归到一处，未免太过戏剧化了。
我无声长啸，他也略有些局促，可能他没想到刚刚还嚷嚷着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一群人会那么迅速地退下去，留下我跟他两个人在房里大眼瞪小眼。
“我换个床单吧。”他突然开口道。
日了，我才发现这床单被罩跟那晚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难受，暗骂自己没事干嘛要买好几套一样的换洗被单，陈凉衡一定以为我到现在都没换洗掉！
我当时是打算就裹着被单那样去了没错，可这不是给救回来了么。况且这边请的佣人又不是白拿工资的，我后来又昏睡了那么久总不能让我一直睡在脏床单上，我自己都是给洗过澡的好吧！
我说不出话，陈凉衡眸光闪烁，面色越来越红。
误会太大了，我觉得我离嗝屁就差那么一点。
这整件事情，真的不能细究。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充愣，尽量把自己当傻子，当一切没发生。
换完床单，陈凉衡不小心跟我对上眼，问我是不是想上厕所？
“……”
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真正的心有灵犀，我特么是想上厕所么？
他问完自己先尴尬了，半晌轻声道，“对不起，我忘了你动不了。”
是吧，所以你为什么要问呢？我这还没送他一个白眼，就给拦腰抱起来了。
“我带你去厕所，我会闭着眼睛的。”
别！不要！请停下！
我并不是瘫痪对吧？我只是因为太过虚弱又发烧折腾了几天，刚捡回来一条命，才导致四肢乏力，喉咙疼得说不出话来。
可他把我当绝症病人照顾了，伺候吃喝，每天讲故事，换药散步等等。好在睡觉并没有真的睡我边上，虽然我挺想……看他快一米九的个子窝在沙发上，我也挺内疚。
这样过了一周左右，我终于恢复了些许。又过了一周左右，我终于能下地也能说话了。
“谢谢。”
谢谢他做了这么多，哪怕这些根本不是他的错。谢谢他多给了我这么些天的回忆，我会记得，往后也会更爱惜性命。
可我也只剩下这一句谢谢了，其他来不及说的，再也说不出口了。我知道我恢复的那一刻就是离别的时候，却仍然舍不得再继续折腾他。
陈凉衡做的够多了。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胸腔微胀，忽然想起十年后在电梯那一次遇见，为何我就能一眼认出他来，不就是因为他笑了。
兜兜转转，我原来喜欢上他这么久了。
“我……帮你换个床单。”陈凉衡似乎是因为尴尬所以想找些事做。
我没好意思说这床单是早上才换的，便点了点头。他手脚利落，很快就将那床单换好，好巧不巧，竟是又换回那晚那条。
这并非我做了啥记号，而是那晚用力时爪子不小心勾破了一点，又因为总总原因没舍得扔掉。
好在知道这个的只有我，尴尬脸红的也只有……陈凉衡换好床单，回头露出他发红的脸，并且朝沙发上坐着的我走来。
他弯下腰，忽然将我一把抱起。
“你做什么！”
他手在抖，吓得我赶紧环住他的脖子。
“我在发疯。”他轻轻将我放到被单之上，抬眸注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竟是漾出万般难言的深情来。
“是要先这样吗？”他低头对着我的唇瓣，舔舐了一下，沉思片刻，又朝我扬起一个勾魂索魄的笑，
“我还想，再疯一点。”
……这世界恐怕早就疯球了。
一夜未眠。
妖族与人类最大的不同，就是哪怕身体再虚弱，体力也比人类强上不少。
这还是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身旁有人。就是陈凉衡的手圈着我，让我翻不了身就些难受。
我小心翼翼移开他的手，正想起身却因为腰酸胀不已而跌回床上。
“要上厕所吗？我抱你去。”陈凉衡被吵醒来，一把将我揽回怀里，柔声道。
“不是，我翻个身。”声音哑得厉害，话说一半我就不好意思说了。
真是的，我怎么这般经不起诱惑！这下子可如何是好，我该怎么解释这一整晚的意乱情迷。
“那……你感觉怎么样？”他似乎完全醒了，将脸埋到我脖颈处问道。
还能怎么样，早就知道他们狼族厉害了！
他似乎就想要个答案，可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他哪个意思，直接说好厉害太孟浪了。我是喜欢他，但不想来个道德绑架，再者成年人之间并非只有喜欢才能……
讲道理，他来这一出我真的琢磨不明白。
“腰有点酸。”我试探着应道。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些。”
乖乖，还能有下次？这哪儿掉下来的大馅饼，会不会有毒，我要不要先吃点草药？
“……好。”
这一刻嘴不由我，嘴被精虫附身了！
陈凉衡竟然不走了。本以为我能走动了，他就要走了，这恩情应该也还得差不多了。
我也不敢问。
倒是我手下那些妖族适应良好，本来还瞧他不顺眼，陆续找他切磋打架，后面被打服气了，喊嫂子喊得愈发顺口。
我几次三番警告而未果，好在陈凉衡并未放心上，他在意的还是每晚‘发疯’该如何注意的事情。
第二天，
“腿有些酸。”
“我再努力！”
第三天，
“同一个姿势有点腻？”
“我再换换！”
第四天，第五天……
“果然狐族能靠吸-精-气修炼，老大气色愈发好了。”
“……”
人类说日久能生情，我信了。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他了。
那么，陈凉衡一直不走，应该是开始喜欢我了吧？
他如果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我先主动也不是不可以。
就怕我又会错意，就怕他只是馋我的身子。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就一天天的更加不安。他似乎发觉了，突然提出要带我去狼族。
开玩笑，我一个狐族叛徒，当年全妖族通报批评的狐族，怎么可能跟他回族。我来不及揣摩他的用意，就已经开始害怕，害怕他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会如何的震惊鄙夷。
我没有刻意隐瞒过这件事情，可事到如今，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不说的？
我开始避他，他却总能找到我的藏身之处。
“别害怕好不好？我只是想带你见见我的父母。你是我看重的人，他们挑不出错处。”
“不一样。”我本身就是错，我的父亲杀害狐族族长，我们早已被逐出族。
我说不出口，只能叹气，让身边的手下去把资料拿过来，递给陈凉衡。
“都在这里，你看吧。看完就走吧。”
不用留下，不用同情我，我不想靠施舍过活，也不敢看他厌恶的表情。
他并没有接，只是走上前揽住我，“小可爱，你真当我眼瞎人糊涂么？”
我愣了愣，倏地推开他，却又被他扯回去。
“你真当我每夜辛苦耕耘，专研相关知识，是在报恩？”
“……”靠！难道不是？
陈凉衡凝视了我好一会儿，骤然发笑，唇抵在我的额上，柔柔说道，“那就是吧。”
我贪图美色，流连温柔乡，我的小可爱好不容易长成大可爱，我要守着，守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第7章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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