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对反派BOSS另有所图》秋古

6、第 6 章

　　“在被害人的血液里，我们检测到了一些目前医学领域禁止使用的违规药剂成分，这样的化学药剂在一般医院或是药店，是不可能购买到的，所以，我们推断，凶手极有可能拥有专业的医学背景，且考虑到受害者人数高达12名，团体作案的嫌疑很大……”

　　“那么现在可以推断出凶手的犯罪动机是什么吗？”

　　“根据目前的线索，我们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推断，不过经我们公安机关的调查，12名被害人的社会关系简单，除了学校同学老师之间的交往，与社会人员几乎没有接触，也就是说，仇杀的可能性很小，那么……”

　　“也就是说，网友们猜测的不法分子利用高中生做医学实验的可能性很大？”

　　“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是否真的如此，不太确定……”

　　“那他们在做什么实验呢？是有关ABO分化的催化剂吗？”

　　“目前不太确定……”

　　孙毅听到这儿已经开始不痛快了，“什么狗屁专家领导，一通‘不太确定’就想糊弄过去了！那这我也能上去讲！”

　　“行了，饭吃完了，回房间写卷子去！”陈二嫂子被这主持人说得心里发慌，赶紧关了电视催周袭回屋学习，“抓紧最后的时间，以后吃饭不准开电视！”

　　“电视也不是我开的啊……”周袭起身将碗筷放进水缸，提着书包回屋了。

　　孙毅说得没错，电视上公布的信息都是大家早就知道的，而公众真正想了解的细节，官方始终没有透露过多。
　　12名被害人是在上面时候遇害的？
　　他们死因具体是什么？
　　这12名被害人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凶手选择加害的对象有没有什么共同的特征？
　　……

　　众多的疑点，还缠绕在这多起不寻常的案件中。

　　看完那场电视节目后，周袭便没什么心思再做卷子，性质如此恶劣的案件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它，更何况发生的如此突然，显然跟剧情的推进有着密切的关系。
　　握着笔的手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勾画，直到屋外传来陌生人的争吵声，周袭才回过神，自己竟在思考时写下了一行令人触目惊心的字——AO消灭计划

　　陆绛成的人设关键词之一
　　——AO消灭计划参与者

　　可是他为什么要参与这样的杀人计划，他自己也是未来的Alpha不是吗？
　　难道反派如此丧心病狂，狠起来连自己都杀？

　　“周裘！周裘！哎你出来啊！”
　　屋外的噪音越来越大，其中最大的动静能听出来是个女的，有点公鸭嗓。

　　“你喊谁呢！”
　　这是陈二嫂子。

　　“我喊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那你能不能先把你‘儿子’的名给叫对了！”

　　什么儿子。
　　他又哪来的妈。
　　周袭打开一条门缝，听见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周袭，叫周袭，小袭……”

　　那女人啧了一声，不快道，“什么鬼名字……”下一秒又立刻变脸，“哎，小袭啊！出来休息一会儿，爸妈给你带了点吃的，有核桃……”

　　爸妈？
　　这剧情好像有点意思。

　　外面的陈二嫂子憋不住了，上去推了那女人一把，“滚出去！我们养了他十几年，都没好意思让他喊我们爸妈，你们哪来的脸！”

　　因为这一推搡，女人摔倒在地，屋外顿时哄闹起来，几个大人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很快便引来了巷子里好事的邻居。
　　周袭眼看要闹大了，硬着头皮推门出去，表情有点生无可恋的意思，“谁找我？”

　　陈二嫂子原先还揪着另一个女人的头发，见周袭出来，立马松手朝他喊，“回去！回去写卷子，这儿没你的事！”

　　“哎小袭是吧？”那个公鸭嗓的女人语气谄媚起来，她化着十分艳丽的妆，一身紫色的紧身鱼尾裙，手里还提着几袋超市的购物袋，歪歪扭扭地走过来，“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啥都买了点，你挑着吃！”

　　周袭低头向她看去，嘿，大红色的高跟鞋根断了。
　　十公分的根，一路踩在林菀巷这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也挺不容易，怪不得被陈二嫂子一推，就摔了。
　　第一次见面穿得如此隆重，周袭还真有点好奇这位花枝招展的奇女子到底是谁。

　　“哎那个，还没自我介绍，我，跟后面那个，我们俩个十二年前按照法律程序领养了你，有，有那个……，啧，那个叫什么，老孙！”

　　“有领养证明，盖章的。”

　　“对对对！盖章的！”为了给自己添足底气，那女人又加了句，“所以我们才是你的监护人！”

　　周袭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她看，对方好像并不习惯化妆，被人盯久了表情开始不自在起来，甚至刻意地用理碎发的动作遮盖自己的脸。

　　“不认识。”随后周袭冷冷回道。

　　那女人神色一僵，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小袭……”

　　“他当然不认识你，十二年前，你们是多么的不情愿，生怕自己要承担抚养责任，把孩子当成是拖油瓶。我们不是不理解你们当时的态度，确实，谁都不喜欢麻烦惹上身，最后你们肯办手续，我们已经感激得不得了，但是……”

　　陈二嫂子咬牙道，“自己的孩子没了，就来抢别人家的孩子，你们要脸吗！”

　　“陈二！”半天没开口的孙毅呵斥道。

　　陈二嫂子的话一说，来的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我知道你们孩子出了意外，当父母的心里肯定不好受，我也不是没当过父母，这十二年来，我一直把周袭当做是自己的亲儿子来养，虽然我没让孩子叫过我一声妈，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亲生的！”陈二嫂子哽咽了下，“所以你们失去孩子的心情，我能理解。”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因为自己的孩子没了，就要让别人的孩子离开自己的父母……”

　　“陈晓琴！”
　　孙毅这一吼，把眼泪差点要流下来的陈二嫂子彻底吓住了。

　　陈二嫂子跟好脾气的孙毅一起生活了整整十二年，第一次见对方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
　　她说的有错吗？

　　这十二年，是谁含辛茹苦地把一个五岁的孩子拉扯到大，是她陈晓琴。
　　为了这个孩子，她二十来岁便说自己是寡妇，断了成家的想头。
　　周袭就是她亲生的，亲养的，没有任何人，能拿着一张破纸就把她儿子从她身边带走。

　　“走！”陈二嫂子抹了把眼，神情决绝地走到周袭身边，把人往屋里推，“好孩子，跟二嫂进屋里去，别管这些破事，让他们姓孙的两兄弟自个吵去！”

　　周袭正要跟她回屋……
　　扑通——
　　穿着紧紧包着臀部的鱼尾裙的女人跪了下来。
　　隔了一层透明丝袜的膝盖就那么磕在碎石子上。

　　那袜子肯定要破洞了。
　　周袭心想。

　　“王彩云！你起来！”孙毅上前去拉她起来，她自己的老公站在一旁默默抹泪，没拉。

　　女人被强行拽起身，周袭清楚地看到，两个膝盖破了皮，紫了。

　　“琴姐……琴姐！”

　　王彩云半挂在孙毅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老公此时仍然背着她，一声不吭。

　　“琴姐……我不能生了，琴姐！”满脸泪痕的女人发出绝望的哀嚎，仿佛在宣读自己死刑的审判，“我生小黎时大出血，再也不能生育了……”

　　“但你跟我不一样，你比我还小五岁，你身体健康，虽然现在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只要你想，你还可以生！”王彩云说完用力挣脱开孙毅的胳膊，跌跌撞撞跑到陈二嫂子面前，说出了最后一句：

　　“孙强要和我离婚了。”

　　没有孩子，他们的婚姻要结束了。

　　周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不远处无声的男人。
　　这女人在刻意讨好那个男人。
　　即使她不那么习惯穿高跟鞋，不是很精通化妆打扮。
　　她依然在努力地试图挽回那个男人的心意。

　　可惜并不奏效，男人的心意，不是那么好揣测。
　　子嗣比什么都重要。

　　陈二嫂子愣愣地看了对方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
　　同为女人，她明白。
　　而身为母亲，她又不想明白。

　　相比之下，周袭就决然得多，他望着背过去的男人冷笑一声。
　　说出了令王彩云更加绝望的话。
　　“我亲生父母出事后，二嫂和孙叔抚养了我，我不清楚所谓的领养程序，我只知道，我还有两个月就成年了，再也不需要所谓的监护人了。”

　　.

　　深夜，林菀巷子终于安静了下来，间隙有谁家的孩子又惹父母不高兴了，挨了打便嗷嗷地哭，除此之外，便只有夏天的知了还在清扰。
　　孙毅的大哥大嫂已经走了。
　　二人留下的核桃坚|果一类的零食，被陈二嫂子扔在门口，说给拾荒的人捡去享用。

　　孙毅坐在院子里，脚边一地的烟屁股。
　　他大哥的家要散了，他心里不舒服。

　　陈二嫂子看见周袭屋里的灯还亮着，在他门口站了半天。
　　“周袭，快睡吧。”

　　周袭没回话，把灯给关了。

　　“二嫂知道你还没睡，也知道你睡不着，别担心，你好好准备高考，其他事有我跟你孙叔解决。”陈二嫂子看了眼院子里吞云吐雾的孙毅，低头想了想又说，“二嫂坚决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嗯，知道了二嫂。”周袭回道。

　　当晚周袭又失眠到了凌晨两点，倒也不是因为突然来访的法定养父母，而是他在被窝中偷偷翻手机时，看到了一篇热议的帖子《金北市大案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解读》

　　【网友啄木鸟：我有一个朋友在这个专案组里，他向我透露，这12名被害人全都是预备Alpha！但却在血液里检测到了过量的omega激素，这意味着什么你们都懂吧……】

　　【网友577：凶手在搞什么…….Alpha做错了什么】

　　【网友岚岚：真的假的，为什么呢？】

　　【网友888是我：医学狗想来说几句，这个消息我们很多学长学姐都知道了，还有很多更可怕的细节，我们推断的是，被害人身体里的Alpha激素和不知来源的omega激素发生了应激反应，导致免疫系统出现问题，尤其是凶手根本不能精准控制用量，很容易刺激被害人原先体内的激素……具体不想说了，只能说，估计这12个孩子死的时候都很痛苦……】

　　【网友咖啡给我来一杯：天呐…….太可怜了吧，他们都还没分化，还是孩子呢】

　　【网友忌忌1109：他们……是想实验，怎么让Alpha在分化前转换为Omega么……】

　　【网友好好先生：靠！！！楼上好像真相了，太变态了】

　　……

　　如果只是针对Alpha的实验，那不是和《AO消灭计划》出现了矛盾？
　　周袭辗转难眠，他想不通，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疑点没有被人发现。

　　陆绛成，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