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的第一次》史蒂夫

25、东胡

　　额尔古纳河的深冬来了，洁白的雪覆盖了整个浩瀚无垠的大草原，视野中只有天和地。仅仅在河流的中心，河床的余温，使河水留下一条不规则的，裂缝般的，没有结冰的河道，像是用深蓝的画笔，在白纸上画出的一道颜色。河的两岸，洁白的雾凇装点着这广袤的雪原，走近前去，一棵棵开满冰花的树，让人感到非常梦幻。
　　连着好多天阴着，天几乎和地一个颜色，比地还灰暗一些。只有河岸边，一簇簇的树丛和灌木丛下带点褐色。远处，那些坡度平缓的山脊，像女人体起伏的表面，有着优美的弧度。
　　巴图一家的蒙古包，从几个增加到了五六十个。做工的十几个牧民，连人带蒙古包都搬了过来。他们白天在一起劳作，上午，把干草放在铡刀上，切成短截；装进一个个麻袋，摆放整齐；下午喂喂马和羊；晚上坐在篝火旁喝酒吃肉，唱歌跳舞。
　　牧民们性情豪爽，能歌善舞。他们享受着草原的宁静祥和，自然之光。日子过得快乐无比。大多数人，还是喜欢群体生活。田宁的到来，又使他们凝聚在一起。
　　田宁和巴图一家都善待他们。巴图，阿哈为人厚道，分配财物公平，又特别关照老人和孩子。阿哈的妻子托娅，贤惠精明。厨房的事，她管理的井井有条。
　　考虑到明年羊和马都会增加，田宁和巴图、阿哈三个人制定了一些计划。包括收购、出售羊只，购买马匹，新建蒙古包，羊和马的喂养问题等等，都做了详细的规划；在钱财和物资的分配上也做了讨论。
　　例如：如何给帮工发佣金，定期给他们分发生活用品等。在每一件事上，都做了详尽的安排，并且定下规章制度。例如：如何安置帮工的家属。什么情况下招人，如何保持团体的一点一点扩大发展的状态。羊和马生病后怎么处理，治不好的怎么办。从大事到小事安排了专人负责。
　　还安排了管钱的，管人的，管放马放羊的，管后勤的，管安全的，采购的等等。设立了各种管理部门。一个现代公司运营必须的各种部门都有。
　　巴图的一家人不再做多少实际的事，而是重点放在如何运营、维持和发展扩大上。
　　根据田宁的建议，他们又招了许多人，买了一些武器，负责人员、羊群和马的安全。阿哈安排他们统一着装，白天晚上轮流站岗放哨。田宁还命女眷们制作了一面三角形的旗帜，白底黑字，红边，上面写了个大大的“田”字。
　　在草原上，一个新的王国诞生了。
　　随着巴图一家的一点点壮大，田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成就感。
　　在巴图的主张下，他们早已给田宁建立了自己的行宫，一个奢华的蒙古包。
　　从天窗到地上，无论什么材料都用的最好的。
　　套瑙（中心顶部天窗架木）用的，是从黄毛子船上运来的檀木，乌尼（椽子）是上好的松木，一圈交叉的木条—哈那，则是额尔古纳河北部产的红柳。覆盖的毡布，也比普通的蒙古包多一层。行宫里面的用具应有尽有。
　　巴图给田宁置办了一张奢华的龙案——办公桌，紫檀木，边角和桌腿全部包着银子，银子做的藤蔓，叶子。屋内悬挂着一把蒙古刀，刀鞘由纯银制成；一张巨大的玄铁弓，来自额尔古纳河北边的古基辅罗斯国家。样样家具，巴图买的都是最好的。他说：“现在发展得这么大，田宁就是我们的草原王。再说我们巴图家出了这么好的女婿，样样都必须在体面之上，必须用尊贵的家具。”
　　这里，谈及古基辅罗斯王国。
　　在一次采购的时候，遇见一位古基辅罗斯的商人，田宁从他那里了解到，他们是维京人的后裔。他自称来自公元988年的基辅罗斯，即现在说的十世纪。
　　田宁意识到，那时，苏联还没有诞生，俄罗斯在其后。他终于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时代，公元988年，西周时期，中国历史上继商朝之后，都城镐京（今陕西省西安市）。春秋和战国还没有出现。也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具体地理位置，东胡——东部的匈奴。
　　辞海中这样描述东胡：“古族名。因居匈奴（胡）以东而得名。春秋战国以来，南邻燕国，后为燕将秦开所破，迁于西辽河的上游老哈河、西拉木伦河流域。燕筑长城以防其侵袭。秦末，东胡强盛，其首领曾向匈奴要求名马、阏氏和土地，后为匈奴冒顿单于击败。退居乌桓山的一支称为乌桓；退居鲜卑山的一支称鲜卑。
　　“我去，我在三千年前的西周，还是匈奴。”此时此刻，他只想告诉父母，他现在挺好，不要挂念。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他骑着骐风，飞奔着去了大昭寺。
　　他每去一次大昭寺，都给寺里捐一些粮食和银钱。他已经成了藏经阁的常客，一般僧人无权过问长老的事，当然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知道他是，寺内住持和长老都尊重的人。
　　这个时光穿梭机，竟然是一台全智能机。不仅可以时空转移，还可联通古今，传递信息。
　　通俗点讲，可以打电话或发信息，到不同的时空里。操作起来也简单，只需动动手指，或者发语音指令：打电话给……，瞬间拨通。
　　家里的电话，田宁当然不会忘记。他立刻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当听到父亲的声音：“喂……”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觉得给父亲描述发生的事情的话，父亲肯定理解不了，所以还是不告诉他们了。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平静下来：“爸，我是田宁。”
　　“哦，田宁，我和你妈正担心你，上次给你打电话，你同学说好几天不见你了，去哪里了？”
　　“哦，爸，我很好，有个同学家里除了点事，我过去帮个忙，完了就回学校了！放心吧。”
　　“哦，你没事就好，有事记得跟你老师请假，跟我说一下。我和你妈都担心死了，咋都联系不上你！”
　　“恩恩，好的爸，我走的着急就没有打电话，同学那里打电话不方便！”
　　“哦，那你照顾好自己，要跟家里说，不然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嗯嗯，知道了，爸。”
　　挂了电话，又给大学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一下。
　　“大家以为你失踪了，我都报到大学派出所了！还计划登报，寻人启事呢！”
　　“对不起啊，*老师，完了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你赶快回来，不然我都没法跟学院领导交代了。”
　　“恩恩，会回去的。快了！”他心里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去，只是应付道。
　　完了他又给学院办公室打电话，表示自己有点急事，没有来得及请假。学院办公室的老师，倒是态度还不错，就是给他讲了好多条条框框。旷课几天怎样，旷课一周怎样，旷课一个月怎样……云云，他都说“是，是”“好的，好的，老师我一定遵守学校规定，请老师再批准一些时间的假，还有重要的事情”。
　　“重要，再不回学校就要扣学分了，有什么事情比学分还重要呢？”
　　“老师，我爷爷病了，父母都不在身边，所以请您理解一下。”他把死去的爷爷又拉了出来，当借口。反正学院不一定会给家里去电话，应付过去再说。
　　“好吧，看你挺有孝心，情况特殊，学校就再给你批半个月，但是超过半个月就要给班主任说明，否则按长期旷课处理了。”
　　“好的，老师，谢谢您，我一定按您说的的做。祝您工作愉快！”
　　……
　　解决了大事，他又给大学同宿舍的哥们打电话，胡天海底地侃了一会儿。
　　比较亲近的章丹说：“原来你小子悄悄去泡妞了，你这个重色轻义的家伙，光顾你自己享受，回来请大家吃喜糖啊喝啤酒啊！”田宁当然没说自己时空穿梭了，估计会被认为脑子进水了。所以就说自己在草原上旅游，偶遇了一个美女，然后住在美女家里了。听得宿舍里的其他同学好不羡慕。连连开玩笑地说：“你这个畜生呀，把大家扔在苦海里，自己快活去了。”
　　“抱歉啊大家，回去请你们吃大餐，一定吃好的。”
　　“行，记着啊，否则回来东子收拾你，嘿嘿嘿嘿！”东子是宿舍里最瘦的，他笑道：“好的好的，肯定忘不了，放心……”
　　办完这些后，他觉得如释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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