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的第一次》史蒂夫

24、时光机

　　在那坠崖，杀死坏人，那两件事之后，田宁已经来过寺内好几次，他跟僧人之间已经很熟悉了。他们走上前来，其中瘦点的僧人，拍拍田宁的肩膀，关切地问：“怎么样，伤势现在还有感觉吗？”
　　“没问题，已经完全恢复了。”田宁觉得很亲切，他也开玩笑地问：“你们怎么样，还在干粗活？”
　　“呵呵呵，寺内就是这样，当徒弟的都干活呢，不是干这，就是干那，已经习惯了。”瘦点的僧人说。
　　“哦，看来什么行业都不是天天闲坐着！”
　　“施主说的是真理，呵呵呵！”胖点的僧人双手合十，学智通上师那样说完笑道，他是故意逗大家开心一下，莺儿也跟着笑了。
　　“我带来一些粮食，你看放哪里呢？”
　　瘦僧人一看马车上的麻袋，连忙冲厨房那边招呼了一声，两个少年模样的小僧人跑出来，用生涩带点怯的声音说：“师傅，有什么吩咐？”
　　“赶快进去禀告索达吉上师，说田施主送粮食来了！”
　　“好的师傅！”两个小徒弟一溜烟跑着，奔主殿去了。
　　“哎呦，当师傅啦？”田宁笑着说。
　　“哦，他们只是刚入寺不久的小孩。”瘦僧人没有否认。
　　田宁和两位僧人聊了一会儿，了解了一些情况：还有许多人家没有多少羊和马，或者没有。
　　因为一些人从小家里就穷，有时羊或者马都挺贵的，买不起。因此不是家家都有很多羊。他皱着眉头忧虑地说道:“原来哪里都有贫穷和富有。”
　　“是啊，许多人的‘富’和‘穷’并非他自己所愿。”瘦僧人看着田宁，平静地说道。
　　一会儿，少年僧人跑过来，对瘦僧人说道：“师傅，索达吉上师正在和智通上师讨论事情，他说让你妥善处理！”
　　“哦，去叫你的其他师傅来帮忙！”
　　少年僧人又跑进去叫人。胖瘦二位僧人，招呼田宁和莺儿到待客间喝茶。然后也出去，从马车上卸粮食去了。客房里只剩田宁和莺儿。
　　“这么小的年龄就来当和尚了，可惜，我想做点事，帮助这些孩子。”田宁对莺儿说。
　　“行，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莺儿用一百个信任的眼神望着他。“只要是你做的事，我都支持！”
　　“我只是想帮助一些人，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他停顿了一下，说，“让他们有口饭吃，并且可以持续下去！”
　　“嗯，田哥，我支持你，无论是需要钱还是什么，我一定百分百支持你，和你一起干。阿布和阿哈他们也都会支持你的。”
　　莺儿在他需要什么的时候，总能挺身而出，鼎力相助。正如他希望的，他希望莺儿永远支持他，而不是单纯的同意或听从。
　　过了许久，索达吉上师匆忙地走过来。
　　“抱歉久等，抱歉久等了！”边说边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最近在整理经书，事情比较多，请施主见谅，粮食的事，真是太感谢你了，施主真是宅心仁厚。”
　　“上师不必客气了，这是我们巴图家的心意！”他觉得自己应该代表巴图家。
　　“我们救施主是佛的本意，我们只是替佛做事。”
　　“上师谦虚，您慈悲的心如海一样宽阔，您就是在世活佛！”
　　“实在不敢，只是做点本分的事。”
　　……
　　索达吉谦虚几句，忽然若有所思：“施主可知道‘时空转移’是什么？”
　　田宁眼睛一亮，兴奋地问：“上师知道‘时空转移’？”
　　“在下不懂，但是我看到一样东西，跟这一定有联系，好像跟你以前说的‘现代世界’也有关系。方便的话，你随我来一下，也许你与那奇妙的事物有缘。或许可以解开老衲心里的疑团。”
　　田宁和莺儿跟着索达吉上师来到大雄宝殿西边，一个有点奇怪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一个比后墙高不了多少的二层建筑，两层屋檐都短。不仔细看，可能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正中间，有两只带底座的石狮。后面有一排围栏，中间全是转经轮，整齐地排列着。中间仅有两个人的身体宽的地方，往里走，是一个比现在普通百姓家大门还小一点的红漆门。有一块牌匾挂在正上方：上面有三个烫金的行书大字：藏经阁。
　　寺内规定，这里不允许在上师之下身份的僧人进入，田宁立刻止步。两个石狮正前方有个一米多高的铜香炉，田宁站在旁观望 。
　　索达吉说：“施主可以破例随我进入。”
　　“哦，好的！”
　　索达吉推开厚厚的红木门，里面很黑。忽然听到一个好像金属震动的声音，像铜箔震动又像敲击声，细小但是很清晰。有点不同寻常，田宁正迟疑，要不要进去。索达吉说：“不必害怕，这个声音正是那个东西发出的，跟我来。”
　　“田哥……”
　　莺儿有种似乎不好的预感。
　　他转身对莺儿说：“不要怕，有上师在，放心，你就在门外等着！”
　　索达吉从袖子里拿出半截蜡烛点亮，眼前的景象不禁让田宁感到吃惊。空间并不大，但四周都是一排排，一列列，一尺见方的格子，高有□□层。在每一个格子内，密密麻麻地摆放着一层又一层的小盒子。像装裱过的，放毛笔或画卷的盒子，表面绢布。
　　由于存放时间久，这些盒子的外表需要仔细辨认，才能隐隐约约看出是黄还是绿色。一些上面落满灰尘，根本看不出来颜色。
　　索达吉说：“这些书大部分是历代得道高僧收集，或者亲自书写的精华。有些从民间，有些是他人所赠，都十分珍贵。”
　　索达吉带领田宁走到第三排书架中间。他示意田宁把旁边的木梯搬过来，摆放到他指定的位置。
　　“从这里上去，从上往下数，第二层中间那格，格子正中间有一个盒子是假的，机关，可以推到里面。你用手摸一下，经书比较轻，那个很重，得用力推。”
　　田宁用手指在那个格子中间左右一扫，果然摸到一个方块，像石头一样，冰凉，正好可以放一个手掌。他在梯子上，用力有点不方便，于是用肚子顶着胳膊肘，使劲一压。只听见高处好似什么机关启动了，“轰隆隆”——。田宁的心里也跟着一阵震颤，是共振更多是恐惧，出了一身冷汗。
　　“下来随我上二楼！”
　　田宁急忙爬下梯子跟着索达吉。
　　二楼入口很小，仅容一个人的身体通过。索达吉先上去了，他上半身刚探进入口，发现二楼也是一排排的书架。不同的是，除了索达吉拿的蜡烛的光，还有其他光线，不知从哪里射过来的。
　　索达吉已走到一排书架的后面。田宁他两手一撑，跳上来。
　　来到书架后，这一次他都快要惊掉下巴了。只见一扇发着微弱的蓝光的门，上面有几个微亮一点的字，篆体：时空转移。荧光门很厚，但是推起来却似自己会动，很轻。门开了，眼前豁然一亮，他们进入了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顶部竟然是露天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约有三米见方，表面看起来像是黑色的碳纤维。箱子的底部边缘有一条白色，印着两行黑字。他弯下腰仔细看，第一行：某某大学时间研究室——时空转移；第二行：国家机密 不可外泄。
　　他激动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这不是我的大学吗，原来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原来他们在悄悄研究时空转移，我肯定是个意外，被带到这里了。终于有希望了，可以回家了。
　　他激动地围着箱子转了两圈，箱子上有一块特别光滑的表面，但是软的，不是玻璃。他用手摸了几遍，用手指轻轻地点了几下，这时，它好像电脑一样启动了。有文字出现在方块上：
　　欢迎使用时空转移机
　　请正视前方，不要眨眼！
　　数据采集中……
　　请输入你的目的地
　　时间——地点——
　　是否需要返回当前时空……
　　在显示屏的旁边缓缓打开了一个入口，里面每个墙面都亮着微微的蓝光，显示着各种数据，有他的一切资料。出生日期，年龄，身高，体重……，什么时间从什么地点离开，时长，等等非常具体。

　　啊——，正要进去，他突然放下手，转过身去：我这是干什么，就这么离开吗？不行啊，我舍不得莺儿，我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我走了她怎么办？
　　显示屏上：请输入您的目的地，请注意，时空转移过程存在一定风险，请您知晓，并在下面的条款中，选择‘是’同意本条款，然后继续下一步。
　　是 取消
　　他坚决地选择了‘取消’
　　显示屏上：感谢您的使用，欢迎下次再来！
　　您还可以选择使用本机器其他功能，比如“查询”。
　　……
　　他退出这个密室，索达吉似乎明白他的心。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佛语。
　　此刻，田宁心里有莺儿，巴图，还有那些需要帮助的小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伤莺儿的心，不能就这样不辞而别。
　　他匆忙下了二楼，摸着黑走出门。看见莺儿焦急的还在原地等着，他快步走过去，抱住她，脸靠在她的头发上，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也不想说。心里的难过，万般难舍，这一生的挚爱。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地离开……
　　不能让莺儿知道自己有一丝想离开的想法，那肯定会像长长的针一样，刺痛她的心。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索达吉走出藏经阁，轻轻地关上门，他默默地向前面大雄宝殿走去。他的心里：一切都是佛，短短今生一面遇，前世多少香火缘；牵手是缘，回眸是缘；生命是缘；爱情是缘；无数个缘，让凡人去结，也让凡人去解。
　　他也许懂爱情，也许不懂，至少很欣赏眼前这位，重情重义的年轻人。
　　谁说和尚不懂爱情呢？他们只是看着世间的一切美好！任其自然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