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化蝶（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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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根本没听某人的狡辩。
现在是在外面，一会儿还会有监察队的人来，巫祈乐不会让外人看了笑话。
他只是轻轻推了推人，在褚御放开的时候对人“哼”了一声抬脚就走。
在巫祈乐略过他的时候，褚御的脸色阴沉。
视线紧紧黏在巫祈乐的身上，犹如实质的视线烫得让人心焦。
直觉敏锐的巫祈乐下意识抬头，看到的是褚御毫无侵略性的温和笑容，像洗尽一切的大空。
巫祈乐：“......撒娇也没用，等回家再跟你算账！”
褚御轻声应是。
目睹全程的辟易：辣眼睛。
自觉很严厉地让褚御认识到了问题的巫祈乐大摇大摆向王玫走去。
躺在地上的已经不再是那个带点病容的黑皮男人，而是一株一人高的单支玫瑰，巫祈乐的身体有些僵住。
褚御收起了捆住他的‘丝带’，所以一下子就看到了王玫本体的全貌。
整支玫瑰躺在地上，颇有一种凋零的艳色。
这是一株真正意义上纯黑的玫瑰，那黑色浓稠如凝固的墨汁，只是看着就有好像周围的光线都被这种纯粹的黑吸收。
王玫一直在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纯黑玫瑰，现在看来，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和他一比刚才见过的所有玫瑰都失了几分灵气，显得呆滞木讷起来。
巫祈乐却不可避免被他身上的伤吸引了目光。
他的枝干和花瓣有几个的黑色伤口和零星掉下的几片花瓣，巫祈乐记得是下意识做完大哥教他的手势，黑气覆盖他造成的。
大哥没说这个手势的能力，现在看来是一种将邪气反噬自身的术法？
这些造成的伤口其实并不严重，真正令人震撼的是他身上破破烂烂的其他伤痕。
那是被虫子蛀咬过的痕迹，相当之多。
几乎每片花瓣都有大大小小的虫洞，花枝更是几乎被蛀到中空，足足有大腿粗的枝干现在只剩薄薄的一层外壁，几近透明。
全身唯一完好的，大概就是那些细细长长的根部了。
眼见玫瑰有一种颓败垂死之相，巫祈乐沉默半晌问道：“他......死了吗？”
“没有，”褚御见缝插针给出了一个让巫祈乐很意外的答案，“他的本源虽然几乎消耗殆尽，但还没有到完全山穷水尽的时候 。”
他松了口气，立刻反应过来：“这么顽强？那赶紧再把他捆起来啊！”
万一一会儿醒了又发疯怎么办！
褚御失笑，揉了揉巫祈乐的头发：“监察队就快到了，他们会负责收容的。”
捆起来？根本没必要，就在这玫瑰花妖仅剩的本源上，他放了一根草叶缠着，只要有异动就会毫不犹豫地吞掉剩下那点能量。
“那等他醒了，应该还是不会放弃吧。”
从他身上虫蛀的痕迹就能看出来，王玫培养毛毛应该耗费了相当大的精力，完全不是他自己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不如让他以为那条虫子在化蛹的时候已经彻底死了，还能断了念想。”
说话的是辟易，边说话边不断有血液从嘴里汩汩涌出，满嘴鲜血声音居然还很清晰。
本体的舌头被贯穿了，尖刺又刮得血肉模糊......变色龙难道没有痛觉吗？
他本人面无表情似乎没什么感觉，看的人简直跟着幻痛。
“额、辟易你还好吗？我是说你的舌头好像在流血。”巫祈乐的注意力全被那满嘴鲜血吸引了，下意识问道。
“问题不大，”辟易嘴边的血淌个不停，他连抹都懒得抹，只是顿了顿强调，“我本来就不以战斗见长。”
“是是，顶级保镖辟易先生。”
想到辟易刚才的话，巫祈乐反驳道：“王玫很偏执，如果骗他的话，以后他更会走极端了。”
辟易听了他的话，神色有些古怪：“怎么是骗？动物和植物不一样，化作原型就代表蝴蝶已经死了，就算重新修炼成人形，也不再是它。”
“这句话你之前也说过，这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妖吗？”
辟易沉默了一下，掏出了手机：“你是不是没看过山海论坛的置顶公告？”
“这你都知道？！”
他进了论坛就直奔攻略区，这一周就没从攻略区出来过。
辟易：“......”
一眼就看穿了。
辟易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巫祈乐，山海论坛的置顶公告其实只有三句话：
植物脆弱却生生不息。
动物强大却空有兽性。
人类均衡却寿命有尽。
巫祈乐看得直皱眉，半晌若有所悟：“这是每个种族的特性？”
“对，植物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所以就算重生也仍旧有记忆，仍旧是它本身。”
动物则像他一直在强调的，就算重新修炼成人形又怎样，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小少爷瞪着公告沉默半天，冒出一句：“那人呢？”
辟易的声音有些低：“人类的寿命是最短的，短暂但绚烂。作为从动物脱离出的分支，在死亡的待遇和动物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如果死了，转世投胎后我不是我？
巫祈乐没来由看了一眼褚御，突然发现了异常。
“阿御，你怎么不说话？”
从辟易说话开始，褚御就安静得过分。
这要是平时的话他和别人说两句话，话题不是被这家伙引走，就是他干脆三言两语插进话题。
今天这么沉默，奇怪，太奇怪了。
本来垂眸的褚御温柔地看向巫祈乐，漂亮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极深的暗青色，和之前的青色野花颜色如出一辙。
“我只是发现监察队马上就要到了。”
看起来毫无破绽。
巫祈乐还是觉得不对，但没来得及开口问询，楼梯口缠绕的枝条一下子就被轰开，冒出了三个人来。
一个扎了太极鬓，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
一个梳着双马尾叼着棒棒糖的可爱萝莉。
一个染了一头扎眼黄头发的嘻哈风少年。
三个画风迥异的人看到褚御眼睛一亮，叽叽喳喳围了上去。
年轻道士满脸艳羡看着褚御的脚：“哇老大你刚才怎么还瞬移过来了？那就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吗！”
双马尾萝莉啧啧称奇地盯着褚御的脸：“本就白兮兮的脸现在更白了，老大你现在去重症去卧底简直毫无违和感！”
唯有黄毛少年痛心疾首，面色苦得像丢了一个亿：“不值得啊老大！只是一株玫瑰，不值得您如此尽心尽力啊！队里没有精血补贴，亏本买卖咱们不做！”
褚御不语，只是一味地盯着三人。
不出几秒，三人就‘啊哈哈’地转移了视线。
“噫辟易在啊，怎么说？”
三人噔噔噔跑向辟易打招呼。
辟易闭了闭眼，肉眼可见地不想理他们。
巫祈乐：“这都谁？”
“......”褚御难得犹豫了两秒才低声说道，“他们隶属监察一队。”
“啊？”巫祈乐看着来人，有些幻灭。
监管队，应该是那种很正经很严肃的执法部门......吧。
“等会儿他们叫你老大?”
褚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总队长。”
巫祈乐：“......褚御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那边只到辟易腰间的萝莉探头看他，歪了歪脑袋，嘲笑得很明显：“辟易辟易，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拉了？叫声姐姐，姐姐就带你回去治疗怎么样？”
“不怎么样。”吐出的鲜血更是惹得萝莉哈哈大笑，往他身上狠狠拍了拍。
辟易：“......”
黄毛的神情带着些微的嫉妒：“辟易，这回犯事的家伙住这么大的别墅，你的奖金一定会很丰厚吧。”
自己马甲掉了，褚御就在这扒辟易马甲，低声跟巫祈乐爆料：“辟易是监管队的临时工，接任务赚钱。大哥雇佣他给你当保镖是长期任务，抓犯事的妖怪也是长期任务。
根据他的贡献度以及王玫犯下的罪孽，王玫财产的十分之一会归辟易所有。”
道士则偷感十足地戳了戳辟易肩膀，看似隐蔽实际非常显眼包地冲巫祈乐这边挤了挤眼睛：“那位那位，距离老大那么近，我都不敢去问，是那位吧？”
萝莉仗着自己皮相长得小，光明正大地看，和巫祈乐的视线对上还露出了特别甜美乖巧的笑，实际嘴唇微张：“是跟巫家老大长得有几分像啊。”
“你们确定吗？”黄毛抓了抓脑袋，完全不懂掩饰声音，“你们人类长得都一样吧？”
“你放屁！我之前打印了巫家几个人的照片，来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哇还是你聪明啊！”
辟易：“......”
你们真是够了。
巫祈乐一言难尽地看着褚御，这都什么大聪明？
褚御：“......”
看到年轻道士拿出几张照片，三个人的视线更毫不掩饰地在巫祈乐脸上看来看去。
“是挺像啊。”
“果然像啊。”
“这不都一样吗？”
没理会脸盲黄毛，萝莉和道士冲过来非常热情地各牵住巫祈乐的一只手，不停摇晃。
“巫小少爷好我是监管一队玉希生，我们老大天天把你挂在嘴边，终于见到你了。”
“贫道法号重阳子，久闻不如见面，不知道巫小先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监察一队？”
“靠还得是你啊道士！”
巫祈乐：“......”
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化蝶（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