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早已离开》四木

15、回绝

　　顾翊抓紧时间说出了想表述的内容。
　　“老爷子不光找过你，还打压过我。顾氏根基是他一手奠定下来的，我不想坐享其成，否则以后做事都得受他的控制。我私下找过他，多次努力后终于让他退步，那就是要用两年的时间让顾氏扩大三分之一，多出的股权归我所有。”
　　“一个生意人找到我，和我做起了盟友。他给我介绍了电子业的白祖沙，老爷子知道后又出来撮合我和他的女儿，这个你也知道。当时我和这个盟友正在暗中合作，计划收购白家产业，时机非常紧要，他列出过详细的规划，把时间安排得滴水不漏，刚好是两年。如果我稍微出点差错，一定会连累那人的投资线全部溃败，我自己也不能翻身。老爷子似乎抓到了我的难处，提出了交换条件，说我如果想要他的股权做后盾，就必须拿东西来换：20％换取和你断绝关系，50％换取和白依依的婚姻。”
　　“这就是我制定了两年合约的原因，平时跟你见面，我也提到过，本来指望你能陪我演场戏，不过你根本就没听进去，我也不想勉强你，把合约压了下去。没想到你最后还是来了，提出了分手……”顾翊又饮下一口苦涩的咖啡，“那天的你，态度很坚决，我考虑了下，就丢出了合约。”

　　真相大白，冷知静在心底无声的一笑。原来他刻意疏远她是做给老爷子看的，原来他已经暗地里准备好了一切，只是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他们各自的出发点不同，坚持的立场不同，他去推动，她去点火，两人终于不负众望分了手。
　　她总算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在爱情面前不纯粹，他们都是输家。
　　冷知静听后如释重负，“原来是这样。”她喝了口果汁，轻松的姿势看得顾翊眼一沉，“我还能值20％的股份，一定是很多钱。””
　　“你什么意思？竟然笑得这样开心？”顾翊的脸冷了。
　　冷知静抬头看着顾翊，很清楚地说：“你想我有什么反应？激动得哭？还是庆幸两年前的爱情终于找回来了？你大概忘了，在你忙着稳定事业的时候，我在不断的摔着跟头，摔的次数多了，心肠难免就会变硬。”
　　顾翊握住杯子的手有点抖。
　　“你也是心冷的人。”冷知静注意到了他的手，继续冰冷地宣判着，“听说白小姐曾经为了你绝食，祖先生爱女心切就主动向你联姻，他们是极看好你未来女婿的身份的，没想到你不仅没答应，还一举吞并了白家。”
　　顾翊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冷淡地开口：“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在所难免，但我不屑于欺骗感情。”
　　“这不是重点，顾先生。”冷知静始终冷静看着他，没表现出火气，“今天把话说开了，以后就不用再做纠缠。”
　　顾翊把握住杯子的手收了回来，放在了桌布底下。
　　“爷爷死了。”冷知静的眼色冷冷的，“我很难逃过良心的谴责，见你一次就会加深这种负罪感，所以发誓永远不再出现在你面前，请成全吧。”
　　顾翊僵硬坐着，一动也没动了。
　　冷知静把话说完了，拿起药盒，准备离开。
　　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嘴唇有点抖，没说出什么话，就拉着她，没有放手的意思。
　　小丁的电话来得及时。每月双周六下午四点半，他求救的电话会准时响起。
　　冷知静空出单手，摸出手机点开通话键，还没开口，那边的厮杀早已震天，小丁鬼哭狼嚎的声音传了过来：“快快，阿静，时间要到了，告诉我BOSS这次刷在哪个点。”
　　冷知静拽了拽手腕，没挣脱，感觉到头痛。说起来，被小丁封称为“网游灭绝”的她并不觉得光彩。她在大学课余期间，曾为软件公司做过游戏编程，练熟了技巧后，顺便破解了其他几款游戏里的BUG，可以做出外挂辅助打怪刷钱，后来这些有漏洞的游戏都趋于没落，但是她的光辉史却被小丁奉为经典，长久不衰地膜拜，还尊封她为“灭绝”。
　　小丁玩的这款《天外封神》也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她进修的是广告策划，兴趣却是广泛，涉猎不甚精。只是后来碰到了顾翊，生活拐上了另一侧轨道……

　　冷知静稳住心思，问电话那边：“你现在在哪里？”
　　小丁那边刀枪剑戟声音不断，冷知静知道他正在PK抢地盘，耐心地等了几秒，一阵惨叫响过后，小丁得意洋洋的声音又响起：“好了，打扫干净了，敢跟我斗……”
　　“坐标多少？”冷知静摆脱了顾翊的手。
　　“海2东罅沟，坐标1031、742。”
　　她将手机默默搁下，凝神搜索大脑中残存的记忆，脸色显得柔和多了。“往回走，还有五分钟，传送去冰5，右上角两根冰刺那里。”
　　小丁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水流及雪花滚动的音乐。顾翊趁这静默的空隙，冷着声音问：“小丁？”
　　“啊，是谁？阿静，你身边还有人？”小丁大叫，“怎么听着这耳熟？”
　　冷知静皱眉说：“挂了。”
　　顾翊继续冷冰冰的：“你怎么又和他联系上了？”
　　“阿静！”小丁大喊一声，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到底是谁，你到底和谁在一起？”
　　“顾翊。”顾翊在冷知静沉默时，替她作出回答。
　　那边安静了一秒，马上很快回答：“阿静，我订的披萨到了，我先挂了。”
　　冷知静收好手机，转过头看着顾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走吧。”
　　冷知静拿好东西朝吧台走去。
　　顾翊坐着没动，把手指扣死了，放在桌面上，看着面前的橱窗。考虑了一会儿，他打电话给助理，要他查查冷知静这两年的消费和社会福利。
　　在买单时，被告之：“和你一起的小姐已经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