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在罗马的喷泉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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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然后就是一些不值得提起的小事了。就像是回应傲慢的人们所赐予的墨西哥的热风之名，为了缓解自己自千百年时光后复苏后产生的饥饿，实验中的柱之男桑塔纳从通气管道中爬出，吃掉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年轻士兵。
嗯，也是最后一个。
"………他被乔瑟夫先生解决了？"
不，依据本来的命运————虽然原本荒木老师笔下的剧情也没有提及角色的结局，读者们大多推测修特罗海姆的改造义体数据来自桑塔纳，而我应该算是亲眼见证了第一个死于现代人类科技的柱之男。老实说乔瑟夫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一杆汤姆逊冲锋枪这种事几乎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哦？像"这个人从哪里把它拿出来的"之类的言论可是一堆，虽然早就猜到他在汽车后备箱里藏了东西，不过亲眼见到波纹之光在弹雨中闪烁还是很震撼啊。
当然，柱之人的疼痛观与生死观格外淡薄，一把汤姆逊只是起到短暂的震慑作用而已。不过，当时基地中驻守的士兵们当时好像受到了乔瑟夫的鼓舞，纷纷选择向面前的怪物开火。作为军人的素质让他们很快团结起来，因此将这‘短暂’延长了一些，也让我得到了和修特罗海姆交流的机会。
军人、德军、德国人………哼，老实说我不太想提起那群家伙，毕竟一但将"国家"这个名词置换成某个宗教，这些人就是不折不扣的狂/信徒。那时我和他们吵了一架。我是那样问修特罗海姆的:"可敬的先生，您口口声声说为了您的祖国。那么这场实验既然是受到了谁的指使，想必在您心里那人便是德意志这个国家行走在大地上的化身咯？啊哈，并且不止一个？’"
回想起来，一定是当时认为史比特瓦根先生处于被步步紧逼的险境，所以变得口不择言了吧。大脑里简直是塞满了"快点把史比特瓦根送到安全的地方"之类的想法，如果可以，我更想让jojo立刻离开那个昏暗的地下基地。
但是不行。
我承认自己保护欲过剩。但是并不是因为因为意识到自己不对所以克制住自己选择了反省什么的才打消了念头…………我说过吧？【如同舞台剧上的主人公，似乎只要他愿意，这个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吸引众人视线的焦点】。
就像是那时我满心焦躁，即使理解对方的动机，却也同样固执的敌视修特罗海姆，乔瑟夫他却毫无芥蒂地面对敌人表现出钦佩和赞叹。他从史比特瓦根那里借来了围巾，用它打了桑塔纳一个措手不及，顺利在阳光下击败了这个虚弱的柱之人。
从那时开始，我才明确地意识到，或者说证实了自己一直以来担忧的猜想————
‘果然，我做不到。’
对，就像是后来我没有解开■■的心结，没有办法给■■■一个正确的指引，没能让■■■像一个斗士般光荣地离去，没有办法像看过的同人文那样、那样轻松的让大家抵达HAPPY END。明明已经尽力去避免将那里当做现实，抛开疑心，第一次真心想要去改变什么………
说到这里，她一时失去了言语，低垂下头，将面庞埋在臂弯中。从那双忽然紧闭的嘴唇中泄露的，只有不成话语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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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的午后带有一种轻松又明亮的气氛，这座古老的城市历经风霜，而今正走在前往未来的道路上。年轻的男性与女性们漫步走在西班牙广场，偶尔有谁注意到这里，便笑着对坐在喷泉旁边的她抛了一个飞吻。
林凡回以矜持的微笑，随后有些心不在焉地将手里的鸽食撒下，胖胖的白鸽们踱步过来，有在一心埋头啄食地上的谷物，有的则歪着头，用绿豆大小的黑眼睛瞅着长椅上的人类，似乎在疑惑为什么这个人类看起来这么没有精神。
"这已经是今天第十三个了，而且其中几个怎么看都是女性吧？"
真可怕啊，意大利人。
女仆小姐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在心中油然生起敬畏之情。带着暖意的风吹过，林凡将落到面庞上的发丝拂到耳后。
这只是一个在等待过程中发生的小插曲，不过她感到了些许轻松的情绪。与德意志军方漫长的交涉、SPW不同部门之间的交接、特别是尚在雏形中的超自然部人手补充和伤亡人员家属慰问…………本身这些问题不该只由林凡来负责，不过因为之前史比特瓦根的去向问题导致人心浮动，甚至做出了一些荒唐举措来————譬如，将公司的资料私自售卖出去。在女仆小姐推延了处理的时间前往墨西哥后，不得不主动寻求史比特瓦根的意见，稍微"剪裁"一下这棵正在成长中的、名为"SPW财团"的树木。
‘而且度量要把握好，干涉过头的话，让那些人以为我现在就想要取代身体虚弱的史比特瓦根先生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怀抱着这样的念头，林凡不得不花费比计划中更多的时间，来代替本该在这个职位上的失职者们处理这些事情。在匆匆确认一遍没有什么疏漏后，她在一个小时前才赶到了罗马。温暖又带着潮湿的地中海气候让女仆小姐眯起了眼睛，好像熬夜工作的身体与空荡荡的胃袋也一同放松下来。
不想动。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懒洋洋地想法，女仆小姐调整了一下坐姿，看起来将半个身体都靠在在长椅上。远处地面被铺上一层石灰颜色的砖块，特莱维喷泉在堆砌起来的小坛中喷涌，阳光落在雪白的水花上，折射出浅金色的闪光。
她闻到了清爽的水汽，脑海中浮现出不久之前发生在这里的对话。披着黑斗篷的吸血鬼相当坦然地摘下兜帽，在树木的阴影下与她对望，那双赤红眼瞳似乎在闪烁着奇妙的微光，显得格外地色彩鲜艳，吸引他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下午好，史特雷先生。"
那时林凡挺直脊背正襟危坐，克制住堆积在身/体中的疲累，好像自己不是正坐在一处普通的长椅、而是在桌面上摞起一堆待处理文书的办公室般与史特雷视线相交。
"下午好。"
长发男性颔首，脖颈间系着比以前短了不少的围巾————缺少的那一段织物被乔瑟夫当做暂时的武器，在与桑塔纳的斗争中大放光彩。不过事后林凡观察，发现史特雷似乎过了一段时间才注意到这幅用甲虫肠子编制出来的珍贵织物出现了缺损，据当天在场的SPW财团员工所言，他似乎很恼怒地追了乔瑟夫一整个晚上，直到天亮才肯罢休。
先抛开这点不提，自从墨西哥一行后，这个实际年龄远超外表的吸血鬼好像找到了某种奇怪的动力，林凡已经不止一次在SPY超自然部门的实验室里看到他了，而旁边通常会跟着东张西望、总是一副兴致勃勃模样的乔瑟夫·乔斯达。
他们之间会偶尔发生一些对话，围绕着波纹、战斗技巧、吸血鬼和柱之人展开，而最后的结果大多导向突然加班的研究人员们，林凡已经收到了好几次来自实验小组组长的建立新项目兼加薪申请。
"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女仆小姐用轻柔的声音这么问道。
虽然大部分时间里史特雷总是带着一副平淡的神态和乔瑟夫待在一起，但林凡可以看出大龄老人还算是乐在其中的————当史特雷的脸上明显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时，他会主动展示出相当高明的躲猫猫技巧(虽然据本人说辞已经收敛了呼吸并强调不是在玩捉迷藏)。半夜里起身打算去给续一杯咖啡、结果在走廊的窗帘后面翻出一只站着打瞌睡的吸血鬼这种事确实把林凡的心脏吓得砰砰跳，直到现在她看到厚厚的帘子时总有一种想把它们全部拉起来的冲动。
但是现在，史特雷既没有跟着乔瑟夫，看起来也没有打算离女仆小姐近一点的想法，就像一只打算悄悄溜走却被喂养人突然喊住的野猫，蹲下来看着出声的饲养员，慢悠悠晃动尾巴。
"我正要去拜访许久不见的………"他话语停顿两秒，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了下去，"居住在附近的波纹使者。"
此时知道剧情的优势体现出来了，林凡一边熟练地露出待客式微笑，一边很自然地将史特雷话中的"波纹使者"替换成一个名字:"LISALISA"，而"伊丽莎白·乔斯达"这个名字同样可以代入进去，当然，"乔瑟夫·乔斯达的母亲"这个身份也是没有错的。
"我明白了。但是，您现在的样子…………没关系吗？"
她适当地放缓声音，让话语中流露出一点担忧来。作为交换，林凡从这个已经属于非人物种的波纹使者冷白如钢铁般铸就的脸上窥见些许端倪，而后推测出问题的答案。在史特雷皱起眉头、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时，灰金发的女仆小姐点了点头。
"那么，还请您多加注意。罗马的阳光有些强烈。虽然部门研发出的血液代替药剂有效，但是之前因运动消耗的体能所造成的疲惫依然存在于您的身上。"
也许是被她抢答的举动所震憾，曾经是波纹使的吸血鬼眼眸微微睁大，他忍不住多看了乔斯达家的女仆几眼，问道:
"………这座城里发生了什么？"
"第二个研究柱之人的实验场被设置在这里。"
林凡用这个答案作为回应。
很遗憾，德意志军官鲁尔多·冯·修特罗海姆的提议在最初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尽管有现场幸存的士兵们作保证，却还是得到了诸如"有可能是壁画裂开后释放出远古致幻气体制造的幻觉"之类的答复。毕竟能作为最直接证据的复苏柱之人桑塔纳已经在阳光、波纹和替身制作出的毒素三重作用下变成一滩看不出原型的粉尘。
幸运的是，后续墨西哥实验场死去的护卫士兵的尸检报告作为佐证和修特罗海姆发下的死誓终于让负责此事的的德意志高层们半信半疑地叫停了对远古壁画的研究。当然，只是暂时的。这一次，由于之前的发展倾向，远在美国的SPW财团无法提供帮助，若想要干涉最合理的方式是在通过大量的合作来取得相应的话语权————考虑到原著中其他三个柱之人苏醒的时间与桑塔纳苏醒的间隔，这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原来如此。"
史特雷颔首。
"既然事实如此，那我确实不便久留。"
已经转变为吸血鬼之身的史特雷在以吸血鬼为食的柱之人眼中无异于不错的餐点，更何况是刚结束休眠的柱之人。经历了墨西哥的沙漠一行，史特雷对此有充足的体会。于是，曾经的波纹向乔斯达家的女仆点了点头作为告别，身影消失在树林的深处。
回忆结束。
女仆小姐拍了拍脸，将自己的注意力拉回现实。犬型的替身在喷泉里打了个滚儿，恋恋不舍地爬出水池。它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猎犬般抖了抖身/体，把附着在光滑喷漆表皮上的水珠都抖进水池中。
末了，这个曾经被自己主人叫错了好几次名字的替身跑到林凡的脚边，堪称乖巧地晃了晃镰刀尾巴。自喷泉口涌出的水沫在视觉上堆叠，彷如一颗颗洁白的珍珠，微风吹拂着，带有古罗马风情的建筑沐浴在阳光下，让人忍不住赞叹其花纹与制式所蕴含的美丽。林凡将发丝勾到而耳后，少女的目光向地下望去，仿佛已经透过岩石与泥土，抵达深处———在那里，等待着乔瑟夫·乔斯达的是一场恶战。裹藏着毒药的戒指将会扣上他的喉咙与肋骨，宣告年轻人的生命进入倒计时。
‘我该做好准备了。’
她想。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在罗马的喷泉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