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如何对抗阿司匹林》不知恶

4、4

　　绪川真理坐在教室里一边看书一边玩自己散下来的头发。
　　与同龄人比起来，她冷漠、自我、孤独，但又承认自己冷漠、自我、孤独，绪川真理满足于现在生活的常态，也不愿随意打破它，因此，就算收到了未知人物的邀请，也不打算抛弃掉生活去追寻它。
　　——倘若是在再年长一点的时候，说不定会抽时间去远赴那个地方聊聊天，但是现在不行，因为没空。
　　因此，一天前的她就这样坦然收下并拒绝由一个粉发男子送来的请柬。
　　——不要想那么多了。
　　绪川真理抽下用来当作书签且堪称工艺品的邀请函，把看完的书合上。
　　——存货空了，去书店买点吧。
　　教室后，温和的夕阳洒在摆放绿植和学工用品的柜子上，那柜子的正中，不知被谁摆上去了一个精致的托着天平的女神模样的镀金工艺品，可能是老师买来的吧，谁知道呢。
　　绪川真理收拾好书包，一个人踢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远了。
　　-
　　她溜到商品街后才打算不自己做晚饭，随便买点甜点垫肚子后回家啃水果，所以就在街上多消磨了一会时间。
　　因此，恰好被空条贺莉拜托出来采购商品的空条承太郎才正好看到正在喝冷饮的绪川真理。
　　——“真理。”
　　在绪川真理感受到莫名其妙笼罩住她的阴影前，她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啊，承太郎。”绪川真理慢慢抬头，把脸仰到能直视空条承太郎的眼睛的高度。
　　——需要注意的是，绪川真理在初中毕业后纵向生长缓慢，在邻居兼前好友空条承太郎像竹子一样噼里啪啦暴长的时候，仍旧处于日本平均身高之列。而以一个身高一米六二的普通人体型，则需要半抬起头才能真正直视到一个身高一米九五的男性的眼睛。绪川真理有时候觉得这样很蠢，有时候又觉得这样很有趣，区别在于周围注意到他们的人数多少，特别是空条承太郎开始非常引人注目之后。
　　（……说不定这也是绪川真理决定单方面与空条承太郎绝交的原因呢？）
　　但在没什么人注意的时候，她还是会亲密点的称呼叫他。
　　“你怎么在这里啊？”绪川真理道，“正好，我要去书店买书，走不走啊。”
　　“我要去商店。”
　　“那就先去书店再去商店，书店离得远一点，然后帮我拎袋子吧！”
　　“……哼。”
　　“嗨呀，谢谢你啦！”绪川真理笑眯眯地感恩，“给你糖吃。”
　　“止めろ。”
　　于是一起走。
　　绪川真理稍微在前面一点，空条承太郎走在她身侧边。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一起在街上走了。上一次安静的散步好像还是高一结束。他们确实一起长大，绪川真理目睹了对方从快乐得像条小狗的混血小男孩长成又高又宽像堵城墙的健壮不良，而空条承太郎则知道她如何从从小就会幸灾乐祸到长大后开始逐渐向人间反派转职的过程。
　　但虽然这俩人都长歪了，仍旧有着根源上的不同。
　　“喂！空条承太郎在这啊！”
　　那就是——
　　只要是找茬的，就只会找一个人的茬！
　　绪川真理默默向外退了一点，看着包围过来看起来很火大的一群不良少年，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说啊，怎么会老是有这么蠢的人？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和一个一米九五大臂半人宽拳头铁硬的人打架？现在立刻跪下求饶也比这样好吧！
　　她“呃”了一声，坦然向外错了一步。
　　“我先在外面等？”绪川真理对空条承太郎的拳头充满信心，“你快一点，别浪费时间。”
　　空条承太郎双手插兜，向小巷内走去。
　　不良们嚷嚷着“还知道在外面挨打丢脸啊”、“快点求饶吧”什么的也跟了进去。

　　绪川真理：“……噗。”
　　-
　　但今天反而有点奇怪。
　　年轻的女高中生在外面等了一会（指一分钟），还没看到空条承太郎那个又高又宽的身影，好奇地探头向里看去。
　　“承太郎？”
　　“还没好吗？”
　　巷内的寂静被打破了。
　　“真理，”对方道，“不要进来。”
　　空条承太郎冷着一张脸走到离绪川真理一米远的地方，站着不动了。
　　“我去报警，今天不能去书店了。”
　　绪川真理茫然，“啊？”
　　“别管这个了！”空条承太郎看起来更加愤怒了，他的目光不知在搜寻什么，“总之离我远一点！”
　　没有提防的绪川真理被吼得闭着眼抖了一下，又立马反应回来，“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就这样不管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一边老老实实向后退出两步，离得更远一点后才冷静，“你怎么了？——不要搞独身英雄那一套！——又不是打架打输了，也不是时间的原因、不是别人的原因，从巷子里出来就脸色不好，是你自己出问题了还是巷子里有什么？”
　　空条承太郎皱着眉头，深呼吸一下后变得老实了一点（……）回答她，“是我的问题。”
　　他严肃道，“我看到了一个……恶灵。”
　　……
　　绪川真理不知道说什么：“……啊？”
　　空条承太郎：“只有我能看到的恶灵，所以应该是冲我来的，你得离我远一点。”
　　绪川真理：“……。”
　　绪川真理：“我谢谢你，但我该谢谢你吗？但我该信你吗？我现在该联系除灵师吗？”
　　空条承太郎：“我今天大概不回家了，你和贺莉说一声。”
　　绪川真理大叹一口气，捂上脸：“我不，你自己的事自己做。我现在去找贺莉阿姨出门逛街，你趁现在联系可能知道除灵师的人，在今晚8点前阿姨不会关注到你的行动的，所以我也不会知道你为什么今天晚上不回家。”
　　空条承太郎：“……这就够了。”
　　绪川真理今日的愉快心情全无，隔空毫无气势且软绵绵地“欧拉”了一下这个说不定凶恶到被恶灵附身的人，“啊啊啊我就不应该和你一起出来玩！总之你保持联系！不要随便一个人搞什么小动作！我会趁阿姨不注意的时候联系你的！”
　　颇有“个人英雄主义”思想的非典型男子高中生摸了摸帽檐，即使在这种不明情况下还是笑了出来。
　　“……我知道。”
　　在绪川真理没有抬头直视他的时候，空条承太郎难得非常柔和地注视着她。
　　绪川真理干巴巴道：“所以我现在没办法帮你，就先和贺莉阿姨离你远一点吧，有出现什么别的情况就随时联系我。”
　　她把话说完，又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