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罗生门是罗生萌》春酒

2、成为罗生萌的第二天

　　“我知道你。”如同附着的影子一样袭击了芥川的男人站在深巷中，“不吠的狂犬，港口Mafia的芥川。”

　　他吹了个口哨，带着一点点笑意，似乎煞费心机地想表现得“友善”，却连基本的伪装都没学会，打心眼里流露出了一丝不屑。与身体赢弱的芥川相比，男人无疑要魁梧得多，立秋早就过去了，他却仍像是没感觉到天气变化那样穿着件黑色短袖，衣服胸前印着吠舞罗的logo。

　　“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怎样，我们会好好离开横滨的，事情搞大了，尊哥那边你们也没办法交代吧。这个国家仅有的七位王中的一人——赤王周防尊，你也听说过吧？尊哥是个暴脾气，他发起火来就没人拦得住了。”男人耸了耸肩，看似示弱的语气，内容却十分不以为然。

　　“对……你就当今天没看见我们，你看，你也没受什么伤，我们也不会向尊哥告状，你没有损失，不是吗？”另一人也忙不迭地表示，他先前被吓得瘫坐在地，强劲的同伴出现后，才像打了强心剂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手上提着刚才射击了芥川的那把手-枪。

　　作为一件普普通通的外套，她一听觉得“哇你说得好有道理哦”顿时想说：“大哥不行我们撤吧！”

　　结果这句话还没说出来呢，黑色利刃不打一声招呼地割向了男人面门。

　　“哎哟。”男人以与身形不相符的敏捷往后仰，他躲开了面前的一击，然而那一击只是佯攻，更多的利刃通过泥地的掩饰，从后面钻出，地刺一样就要将男人的身体贯穿，将其内脏搅碎，悬挂在如绞刑架的黑色刀山上。

　　此时他身体已经往后倒下，危急关头，他把掌心往刃口撑了下，往旁一滚躲开了攻击。

　　“哦？”芥川终于露出了点感兴趣的表情，“赤的火焰。”

　　从削铁如泥的刃口保护了男人的，显然是此时从对方拳头升起的赤红色火焰，火焰明亮灼热，将他的两只胳膊都陷在了里面。

　　“没错，赤之王的火焰。加入吠舞罗的时候，我从那位残暴的王手中接过了这种火焰，你知道吗？七位王里，赤色是最暴力和危险的颜色，大部分人都会被赤王的火焰烧成灰，但是我通过了测试！成为了赤组的一员，从普通人变成了异能者，能自由地使用王的力量！”男人兴奋地摊开了手，将火焰更加清晰和耀眼地展示在芥川面前，“是我的勇气带来了一切，我明白怎样抓住机遇。但是你不明白呢，芥川君。和我们战斗，对你来说究竟有怎样的好处？你的首领想必也不会希望港口Mafia与吠舞罗为敌吧？”

　　“芥川君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要不我们——”她这次终于找到机会把话说出口。

　　“聒噪。”芥川冷淡地打断了。

　　“呜。”被骂的外套赶紧闭嘴。

　　对面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果然狗就是狗，听不懂人话。”

　　她很想对玩火那人说他骂得是她啦别激动，但对方好像听不见她的声音。

　　“哼，不知道被野犬咬断喉咙，撕成碎片时，你是否还能口出狂言。可惜，临死之人的闲言赘语，在下向来不会俯身去听。”芥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很平静接受了敌人对他的蔑称，黑布化作数十张怪物的巨口，先后扑向了敌人。

　　野犬？咦，是在说她吗？

　　一般没人会承认自己是“狗”，所以外套怀疑他在说她。

　　毕竟此时黑色外套下摆扭曲变形后的模样，正如看守地狱之门的三头犬，将胆敢冒犯、妄图逃窜之人，连着血肉与骨头，都撕碎、切割，啃食殆尽。

　　这个主人动不动就骂她真的好难相处哦。

　　与先前用幼蕨小试身手时不同，“颚兽”的速度和力量都快得多，一个未落下个就接踵而至。男人起初还能凭借灵活的动作和火焰接下几招，落空的黑兽咬碎了水泥。

　　“喂！寺山，快来帮忙！”他一边躲着攻击，大声提醒。

　　被同伴呼唤的寺山打了个寒颤，他惊惧地看着如同某种活过来的生物的布刃，芥川冷冷地站在巷中，被黑布包裹的修长身影如疾风骤雨中一支细竹，但凛冽的杀气就像浪潮一样要将他击溃。

　　“啊啊啊啊啊——”他扔掉枪连滚带爬地跑了。

　　芥川只朝那边看了一眼，他伸出去一根布条想缠住寺山，“啧，胆小鬼。”被抛下的同伴怒骂，他趁机挥舞拳头冲了上来，火焰撞击在布刃上发出了响声，这一击干扰了芥川，也让寺山有了充足的时间逃跑。

　　“别急，”芥川淡笑着警告，“猎物没必要争抢着谁先献上脖子上的那颗头颅。”

　　“还真是盛气凌人啊，芥川。”男人敏捷地往后跳去，再度躲开黑兽的进攻，“我已经看穿了，你——原本就有伤吧？”

　　啊，说的也是。

　　“异能”想起她醒来时看见少年腰腹缠绕着的渗血的绷带，不免有些担心。

　　芥川面无表情地抬起了眸。

　　“而且这些破布条的攻击，越来越慢了。‘头’的落脚点也乱七八糟，简直就像有人拿着这玩意儿在搞拔河比赛。喂喂，你衣服上这些头，不会全都有意识吧？”无怪其自诩“与众不同”，比起仓皇逃走那家伙，男人的战斗经验还有本领显然都要卓越得多，足以当一个小组织的头目了。他一眼看穿芥川竭力隐藏，试图速战速决的原因，且游刃有余地指了出来。这时，锋利的刀光却犹如蓄势待发的一条黑色毒蛇，趁他没能完全反应过来的间隙，从后面精准又快速地咬向了他的喉咙。

　　死神毫无温度的气息悄然降临，那一瞬间，男人忽然察觉了，再无一刻，比起现在，更让他贴近死亡。即使他曾用颤抖的手，握住了王如太阳般滚烫的火焰。

　　也再没有哪一刻，他如此庆幸，自己的头还在脖子上。死亡擦肩而过时，他浑身被冷汗浸透，黏稠的鲜血顺着脖颈流入了领口，和汗液搅和在一起，把衣衫与胸膛间的空隙填满。刺痛尖锐地提醒着他才从地狱里收回了半只脚，几乎是在战斗本能的作用下，他汗毛倒竖，侧头仓促躲过黑兽的“血盆大口”。

　　劫后余生的喜悦稍纵即逝，他接着才感到后怕和……愤怒。

　　“你这家伙——”男人咬牙切齿。

　　“怎么了，说出了在下如此多的弱点，应该更胸有成竹一点才对，一副将死之人的表情，可不能给在下带来乐趣啊。”他讽刺地反问，“喂，还在那里吗？罗生门。”

　　唔？诶诶？是在喊她吗？

　　总被无视的“外套”立即回答：“在！”

　　“接下来在下会攻击他的左侧，再用幼蕨在足下制造陷阱，接着狱门颚会割下他的头颅。你的工作即配合在下，明白了吗？”他命令。

　　衣服下摆的黑兽点点头，它将两根布条当做手臂的延展，做出了貌似“摊手”的动作，回首问：“是是，芥川君说什么就是什么，但你把计划说出来了真的不要紧吗？”

　　“居然敢小看我！”男人将拳头重新包裹在了火焰里。据说异能的运用，与情绪也有一定关联，这一次，赤红的火焰不止裹住了他的双臂，连同他周围也浮现了若隐若现的红光。他挥舞拳头冲了上来，芥川提前将黑布插在了后方地面，在收到攻击时，布条像蜘蛛回收蛛丝一样，将他轻松地拽离了原地。用这种方法，比芥川自己躲开速度要快得多。男人沉重的一拳落在了地上，地面朝四周开裂，中间的石块呈现高温烧融后的砖红色。

　　一击落空，对方没有徒留在懊悔里，而是用拳头和腿，连续不断地进行下一击，动作极具爆发力且灵活。

　　“不要紧。”芥川一边用异能和身体躲着攻击，有时会被踢中，一边冷静地低声，“不过这种程度的异能……”

　　罗生门想了想，她决定相信芥川君——不相信她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下一刻，芥川用空间隔绝接下了快烧到面门、高达上百摄氏度的火焰，黑兽完全放弃了守卫，毒蛇一样钻出，顺着男人动作空隙咬向了他的腹部，男人往后拉开距离，幼蕨已经等候在地面。他自信地哼声，就像最初躲开这一击时一样，用包裹火焰的拳头接下攻击，再强行改变落地身形。然而幼蕨这次却不再致力于刺穿，而是陡然变得茂盛，如同一张密闭的网，将他的身体陷了进去。

　　“等等！这怎么可能——啊啊啊啊！！！”男人还想反抗，可惜此时的他已经被顺着腿部和手臂爬上，再绕至全身的黑布紧紧束缚在了里面，在他挣扎时，他手臂处的黑布猛然收紧，将其关节处硬生生扯断，鲜血顺着黑布的缝隙流出，虽然地面上残留了些血迹，然而皮肉仍然相连着，让他遭受折磨的同时，不会失血过多。

　　“咳咳，”短时间用了好几次“空间隔绝”，这一招对他精神力上的消耗似乎极大，加上胸口被没能接下的踢技踹中时遭到的损伤，芥川不由得再度咳嗽了几声，面色苍白，眼神却漆黑如泥沼，“你认为在下会连续两次在同一招上失误吗？把你的手臂取下，恐怕你便无法再自如的使用那个能力。别急着去地狱受刑，就算晕过去，在下也有办法让你维持清醒，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地聊。”

　　“为什么……”男人仰面朝天，从这个位置，他只能看到天空狭窄阴沉的一角，日光偏移了许多，他躺在地上，剧烈地喘着气，从喉咙里不甘心地挤出了一丝的声音，“你杀了我，是在挑起港口Mafia与赤组的战争。”

　　“十五人。”他俯视着男人，静静地开了口。

　　“什么？”男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港口被你们点燃的仓库爆炸时，我们这边被波及到的人数。”芥川回答，“驻守仓库的守卫十三人，管理员一人，以及，被牵连进去的会计员一人。”

　　他说到最后句话时，罗生门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她望了望芥川，他仍旧是那副雷打不动面无表情的脸，她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现在其实特别生气。

　　“好了，该回答我了，你们在交易什么东西，内鬼是谁。”他一脚踩在了男人脱臼的肩膀上，无视脚下撕心裂肺的哀嚎，芥川冷冷地笑着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先告诉在下，手指被一根根切断，然后是失去视觉和嗅觉，骨头被打碎再重新接上，是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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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罗生萌：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哥不行我就撤！
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