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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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姐姐你的属性……啊……能力是什么呀？”
“是催眠吗？他们睡得好香啊。”
“小九姐姐这两个人要怎么办呀？就放在这里吗？”
“嘉嘉咱们把保安放这边吧。”
方曲活泼得一反往常，“嗡嗡”地绕着宋清嘉，化解了她的不安和自我猜疑。
叶九台用行动回答了宋清嘉的问题，更助长了方曲揭露赖总真面目的决心。
赖总是独、裁者，物业运营人员自然是独、裁者的帮凶——帮凶睡得鼾声四起，方曲和宋清嘉一块儿拖着保安顶了门，那保安哼也没哼一声，睡得很是安详。
于是方曲毫无心理负担地搜索起了证据，从保安甲的口袋摸出了持续闪光震动的手机。
“哎小九姐姐他们用的是老款手机耶，我试试能不能打开。”
“啊，打开了。”
方曲自说自话，扒开保安的眼皮，用虹膜解了锁。
手机荧荧的光照亮了保安的脸，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刚成年。
宋清嘉则同步翻出保安乙的手机。
手机主界面是行程表。
7：00-7：15 B1 物业会议室早班打卡，周经理开早会（不准迟到！）
7：20-8：20 1楼A区+C区巡视，检查门窗，水电（记得填表，打勾）
8：25-9：25 2-4楼A区+C区巡视一样（填表）
9：30 B1A仓库集合，运送物资到1楼C区分发点 （直接从C区08号梯下来就是的）
11：20-12：00 2F 金香园打卡（带饭卡）
12：00-13：00 午休
13：00-14：00 1楼A+C 巡逻门窗，水电 （填表！！）
14：05-15：05 2-4楼A+C 巡逻一样（填表！！！）
19：00 B1集合等安排 （赖总来，一定不能迟到）
19：05-21：45 巡逻清场 （填表！打勾！）
22：10 晚班打卡 （不打卡没有工资）
两个保安的行程表大差不差，日常工作后面加了同样的备注，明显的复制粘贴，唯一有区别的是15：05-19：00之间的空缺。方曲找到的那部手机在15：05和19：00之间空了三行，而宋清嘉找到的手机，A+C巡逻安排的下面，多了一个“15”。
显然原来有工作安排，机主没删干净。
四个小时必然不是让保安们自由行动的。
方曲滑动屏幕，找到了最近用的APP，是聊天软件。
最上面的联系人显示有13条未读信息，方曲点开，聊天定位自动跳到了第一条未读信息。
亮子哥[语音]：“你跟小涛跑哪儿去了，你俩悠着点儿，别想着监控没开周经理就不查岗了。”
亮子哥[语音]：“快点把232送到检测点，周经理问起来我可不帮你俩打马虎眼。”
亮子哥[语音]：“你俩动作快点啊，2楼C区汉饱堡和4楼A区圆梦家居又发现了俩发昏的，小陈他们上报的，别组还没人过去，那是你俩的片区，你俩赶紧的。”
亮子哥[语音]：“我真服了，喊了俩祖宗来伺候。”
方曲“啊”了一声，“是赵辉和赵涛。”
第三天晚上，她们被安排到3楼电玩城，地上有黏腻的液体残留，有老人晚上起夜，差点儿滑倒。老人打电话找了物业经理，最后来的是两个年轻保安。
老人挺感谢他俩的，跟他们聊了会儿，聊的什么方曲没听太清楚，感觉两个保安挺憨厚的，一个劲儿说应该的应该的，老人说要给他们写感谢信，两人很开心地自报了姓名。
不认识时，他们是“独、裁者”的爪牙，认出有过一面之缘，再回想行程表里的备注，明显是对俩人操碎了心的“亮子哥”填写的，爪牙猝不及防地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看看地上的两团黑影，方曲心头涌上些许愧疚，然视线扫到了下方大段文字。
亮子哥：「你俩闹啥情绪，给谁打工心里没点数捏，恁有正义感咋不去当警察，跑这儿来当保安？」
亮子哥：「你们没听周经理讲，别说一时半会儿解不了封，一年半载都有可能，这会儿不得把规矩立起来？」
到这里，方曲不敢一个人往下看，左手挽起宋清嘉，右手往小姐姐那边搂，对方侧身错开了，并举起戴上手套的右手。
和叶九台对视的半秒钟，方曲短暂地同步了小姐姐的频道，领会到“危险，勿碰”的警告。
方曲把薄薄的手机拿远了些，放在差不多三人都能看到的位置。
亮子哥[语音]：“哎哟我老天爷，我咋有这功夫给你俩做思想工作。我自己个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嘞！”
亮子哥[语音]：“我昨晚跟你俩说的你们纯当听鬼故事呢？东明路街道我为啥不让你们去，不是我不让你们去，是政府就不让人去，那片是‘辐变区’，有辐射，还不是一般的辐射，是‘粒子人’死了变滴，正常人进去都得死！我偷偷跟你们说，赖总他为啥看这么严？就是怕万一有个‘粒子人’觉醒，然后死了，那咱们一个商场千把号人都玩完！”
方曲撇撇嘴，她还很希望自己是粒子人呢。
她老妈作为医生，早就跟她科普过，不是所有的粒子人都会把“身死道消”的地方变成辐变区。
亮子哥：「回话啊！！！」
亮子哥[语音]：“你跟涛子要还这样，等解封了，你俩就回去吧，我还想保住自己饭碗。”
亮子哥[语音]：“一会儿过来手机给我，把聊天记录清理了，知道不？”
亮子哥[语音]：“C组程浩他们在七楼发现46和47了，边上还有人，这会儿一半人都在，你俩快着点来，一会儿周经理问了，就说我让你俩找那俩小丫头，她俩……”
亮子哥[语音]：“歪日，去哪儿不好去7楼……”
方曲靠着墙滑坐下来，莫名想笑，又抽起了鼻子，捧着手机的双手指尖发白。
“我就是……我就是觉得赖总太霸道了，做什么都好像大家欠了他一条命，摆谱摆得太离谱了，他是商场副总没错，可我们是消费者啊，他有责任有义务服务好商场顾客，这是他的工作。我没想他真的会叫保安抓人……所以他把那些人怎么了？”
宋清嘉用力深呼吸了几次，嘴唇抿成一条线，稚气未脱的脸上生生绷出几分少年老成。
就很巧。
“亮子哥”跟这两名保安是同乡，职位应该比俩小保安高，关系很好，好到像亲兄弟似的，不藏着掖着。
该说不该说的全抖落了个干净，仿佛专门说给她们听的。
很巧。
刚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害妄想，两个带着证据的小保安撞到了枪口上。
一旦撒下怀疑的种子，罪恶将会沿着人们找寻的方向，长成真相的模样。
宋清嘉恍惚觉得很魔幻。
可是大封锁不魔幻么？
导致24万人凭空消失的“虚空吞噬”不魔幻么？
两个高中生怀疑人生的时候，疑似“粒子人”的叶九台终于不再冷眼旁观，她问方曲：“检测点……是做基因检测的地方么？在哪里？”
她笃定方曲知道。
方曲食指点点右侧太阳穴，“商场开业是我……六岁生日，对。当时商场还拿基因检测做卖点——‘社区在本商场特设基因检测点，购物满8888，免费送基因检测一次，详询6883333，或至B2-27’……检测点在B2-27！”
十年前“粒子人”还没有变成洪水猛兽，甚至隐隐有成为进化优胜者的趋势。
方曲左右看看，问：“接下来怎么做？把他们放这里，我们去检测点么？”
宋清嘉果断摇头，“不行，保安都在找我们，不能自投罗网。”
这条消防通道只能到1楼，要去B2，得走中庭的扶梯或者D区的消防楼梯。
“亮子哥”的信息提到一点很重要，商场监控没开，所以保安即便是全体出动找她们，也只能一层层扫楼，这样她们有躲藏的机会。
检测点不一样了，既然所有“发昏的”顾客要被送到检测点，那里一定有人把守。
另外，赖总为什么关监控？
保全商场财产，监控难道不是最有效的方式么？
从保安手机里获取的情报，使“赖总是独、裁者，商场物业运营团队在做不可告人的事”不再是单纯的猜测，情况可能超出想象的复杂和危险。
最重要的，“发昏”的顾客会被保安送到检测点，如果检测出异常，又会被送到哪里？
宋清嘉看向叶九台，直觉天平仍倾向于信任她，但理智早就开始自行运转——这位姐姐声称“时间不太多，忙不一定帮”，行动上却相当配合。
问题是，她只是配合，并没有主动做什么。
她好像一个移动NPC，不知道哪句话哪个动作能触发她行动，神秘莫测的同时还有一点点微妙的……不谙世事。
不，一定是她多想了。
宋清嘉怀着最后一点希望问：“叶姐姐，我们要去检测点么？”
对方低垂着眼，微表情传递出讯号：不然呢？
宋清嘉试探着问：“或许……我们可以把保安叫醒？”
方曲和叶九台一前一后转过头，眼睛里闪着如出一辙的亮光。
宋清嘉：“……”
小曲儿这表情她看习惯了，搁往常，后面一定挂着一连串彩虹屁，至于叶姐姐……
一定是手机屏幕光反射的吧。
宋清嘉面无表情地想。
就很头秃。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