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录》浣五

9、恶评世界（上）

　　“哎，你们知道那个凌灵吗？她好像自杀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她才26岁啊，哎好可惜，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可惜什么啊，你都不知道她私生活多么混乱，那个女人可不检点了，出门连BRA都不穿，也难怪别人抨击她。”
　　“哎，别说了，人都死了，多不吉利。”
　　“呸呸呸，晦气！瞧我这张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哈哈……”

　　人们总是活在别人的评价里，无论是夸赞，还是贬低。似乎很多人都是为了别人的一句评价而活，似乎从来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在于——活成他们自己。

　　古凡公司
　　“1，2，3，4，……这里错了！“年轻的舞蹈老师拿着竹棍”啪“的打在那纤细的腿上，正中小腿肌肉，不会打伤，但是却是最疼的位置。
　　被打的女孩差点一个踉跄，但还是忍住，稳在了原地，只见她白皙的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依然坚持着方才的动作。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道，在舞台上让人看笑话吗！“舞蹈老师用略带讽刺的语气嘲笑她。这个女孩，除了长得好看些，舞蹈唱歌一样没她强，公司却将出道的名额直直给了她，让她在这里教导她。她不甘心，却因为超出年纪，无可奈何。她转身走出去，背后是她做了许久的梦，却不是属于她的。
　　女孩向老师鞠了一躬，看着她走出去，终于瘫坐在地上。舞蹈室里除了她，空无一人，打开水杯灌了几口水，锤了锤酸疼的小腿，她默默的给自己鼓鼓劲，又站起来练着刚刚的舞蹈动作。
　　她叫凌灵，今年15岁，6岁时被古凡的星探看中，签约古凡公司做练习生，现如今已经快九年了。小时候不懂练习生的苦，只是跟公司的哥哥姐姐们玩闹，到懂事才明白自己要走的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可是自小接触的所有东西，无论是音乐，舞蹈，还是戏剧，都是她所热爱的，那个名为梦想大的东西在胸膛灼烧，她更加努力了，想将更多的东西带到观众面前。想让大家知道，有个叫凌灵的女孩子，实力很棒。想到此，凌灵的眼里闪着星星，动作更加轻快流畅起来。
　　自从进了公司后，吃住也在公司里，除了每月家里会打一些生活费外，她基本上不怎么跟家里人联系。听说爸妈又生了二胎，听说他们很疼那个孩子。所有的都只是听说，她没有时间回去看一看，父母也没有抽空过来探望她。每次看着其他的练习生的父母家人过来看他们，她都由衷的羡慕着，心里却是直发酸。

　　“我不想唱歌了，我想成为一名演员。“女人的声音冷静坚定，看着对面的男人。
　　“凌灵！你不要任性，你现在solo出道已经八年了，在歌坛的地位已经稳固了，突然转型会给你招来一大批黑粉的！“经纪人王聪无奈的扶额，他的艺人什么都好，就是固执这一点怎样都改不掉。先前她就跟他提过她想朝着演员这条路发展，但那时她刚出道，根本无暇兼顾两个身份，公司的上层也觉得有些不大合适，便这样搁置了下来。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她还是想做演员。
　　“我想做一名演员！想在影视道路上发展！我现在走的风格我根本不喜欢，那不是我本来的样子，我想做我自己！聪哥。“凌灵面带哀求的看着王聪，她真的想做一名演员，那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的梦想！
　　王聪抹了一把脸，叹了口气道：“我去问问上面怎么说，你回去等消息吧。”看着少女脸上闪过欣喜，王聪无奈一笑。自己家的孩子，怎么也想宠着。

　　2006年，古凡传媒娱乐公司一个叫凌灵的solo歌手横空出世，以甜美少女风吸引了众多粉丝，这是古凡公司推出的第一个solo女歌手，先前都是以组合的形式出道。众媒体感叹，这次的女歌手怕不是古凡公司下重金砸出来的，一首出道曲便超越众多老歌手，像鬼魅一般出现在音乐榜单的榜首。
　　凌灵的初舞台被公司选定在超空，超空是一个老歌手回归打榜的舞台，被一个新进歌手选为出道舞台实在冒险，很多人都认为古凡公司对他们的新宠儿过于自信，竟想出这么冒险的点子，但是舞台呈现的效果确实令所有人惊讶的。
　　凌灵至今还记得她第一次站上舞台的感觉，上台前她秉着对前辈们的尊重，去前辈们的休息室一一问好，并送上自己的新专辑。有些老艺人在娱乐圈混迹多年，早已看出这是古凡公司要重推的艺人，以后前途不可小觑，也没有摆出前辈的姿态，反而装着笑收下了小女孩的问候。有些也是刚出道不久的艺人，冷这张脸爱答不理，似乎对这个新人很是不屑。
　　凌灵的歌放在后面，前面大多都是以组合的形式，老艺人们在进行回归歌曲打榜。看着直播电视里舞台下面粉丝对自己喜爱团队的热情，凌灵有些羡慕。
　　站上舞台的那刻，她的眼睛在发光。15岁的女孩，穿着可爱却又保守的粉蓝色裙子，长发只是简单的被扎起来，显得精神可爱。让看腻了性感风女团的观众们眼前一亮。
　　凌灵没有化过于浓重的妆容，显得清新又自然。她站在舞台的最前方，后面的伴舞跟着她舞动，一开口，声音也是清丽动人。被吸引的观众站起身来为她应援。原本属于其他艺人的荧光棒也为她舞动起来。那个女孩像是有魔力一般，让观众们为她疯狂，心里不由自主的冒出粉红泡泡。
　　最后一个舞蹈动作定在那里，观众起身鼓掌，凌灵内心泛起巨浪，眼里有着盈盈笑意，她知道，她顺利出道了，迎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她深深的鞠了一躬。也许过了好多年，很多粉丝也忘不了当初那个凌灵的出道舞台，娇小的女孩竟有着那样强的爆发力，那样令人沉醉的笑靥。

　　以清新甜美风出道的凌灵似乎是在瞬间爆红的，大街小巷开始循环播放她的单曲，街边的公交车站开始投放她的广告，就连各大品牌的商品都开始找她代言。
　　在那个80后正值青春的劳苦年代，人们似乎很喜欢凌灵这样干净的样子，就仿佛能够洗涤内心的污秽，看着她便想起最初那个单纯美好的自己。
　　为了抓住热度，公司给她接了更多的工作，原本应该在校园里享受青春的女孩子却开始为梦想奔波。一天工作16个小时，有时甚至更多。她每天仅有的一些休息时间便是在去另一个工作地点的路上，在车里小憩一会儿。
　　她确实红了，甚至可以说是红的发紫。那是似乎没有人不知道凌灵这个女孩子。有的小女孩甚至以她为榜样，想要去当练习生，进入娱乐圈。

　　“下午还有一个广告拍摄，晚上是电台直播……“王聪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之后的行程。
　　凌灵坐在车窗边，无力的撑着头，感觉到胃里的翻江倒海。她难受的捂着嘴，示意经纪人打开车门。
　　“呕……”蹲在路边，她吐得稀里哗啦的。由于长期没有按时吃饭，肠胃本来就不好的凌灵经常性的犯胃病。一旁的经纪人急忙递来纸巾让她擦拭，她才23岁，身体却已经成了这副样子。
　　“聪哥，你帮我约一下何医生吧。“坐在车上，凌灵嘱咐经纪人。
　　“嗯，也好，你最近压力太大了，让他帮你疏导一下吧。“经纪人表示理解。
　　结束一天工作的凌灵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回到自己的住宅，躺在床上，四周安静的不真实。为了让她更专注于工作，公司给她办理了退学手续，她上学早，按照年龄，现在应该在上高中，可是却是个刚初中毕业的学历。这样的学历不知道被多少黑粉吐槽，其中就包括一些孩子的家长，觉得自己不务正业，教坏自己的孩子。
　　苦笑一声，将被子蒙在头上，抱着最喜欢的波比熊，竟连再次起身洗漱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想沉沉睡去，精神却一如既往的亢奋。
　　半年前她由于工作压力太大，开始频频失眠，原本的休息时间就没多少，失眠让她精神状态更差了，在工作上也出现了些差错。公司便给她找来了心理医生，帮助她调节情绪。

　　柳白觉得自从周袆这次来之后，风雪祠里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奇怪了，可到底哪里奇怪呢，她又说不上来。但是以她兔子的敏锐直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一边不明所以，依旧傻呵呵的乐着的牛小小，她打消了和他分享的这个念头，决心自己仔细观察一下。
　　“哎呀周袆！你这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柳白一边吃着碗里的仙草冻，一边感叹。牛小小端着碗直点头。
　　周袆和辛十四在一边吃着烤鱼，周袆不停的给辛十四夹菜，那殷勤劲，真是前所未有，辛十四不动声色，默默的吃着烤鱼。多多也在一旁啃着骨头，一脸靥足的模样很是可爱。
　　“哎呀这不是我家那酒店来了个五星级大厨，我没事就去他那学了一手。那个大厨的拿手菜都是以素菜为主，感觉你们肯定爱吃，就回来做给你们尝尝。”周袆笑眯眯的，老妈说要想抱得美人归，还得讨好心爱的人身边最亲近的人。他觉得柳白真是个适合当僚机的兔子，摸了摸下巴，心底又有了思量。
　　一边的柳白感觉一阵恶寒，四处瞧了瞧，又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又低头和碗里的仙草冻奋战。
　　吃饱喝足的众人坐在庭院里聊天，哦不，是只有柳白和牛小小聊天，辛十四依旧在躺椅上坐着，周袆则是在忙前忙后的收拾残渣。
　　“欸？小小。你说周袆今儿怎么这么积极，以前吃完饭的碗筷不都是我俩收拾吗？”牛小小翻了个白眼，高大的身子往一边挪动了一下。我俩？哪次你不是把活儿都扔给我。心里嘀咕着。
　　“可能他今天闲得慌吧，想在十四娘面前多表现表现。”牛小小撑着脑袋，看着忙前忙后的周袆。他也不是很迟钝，周袆心里喜欢着十四娘，对十四娘好，这里谁都看得出，只不过只有当事人在那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愿意面对事实罢了。
　　“对啊！我今天就觉得他们俩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你说他俩不会背着我们好上了吧！”柳白惊叹，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蒙了。
　　牛小小看着柳白这副不敢置信的蠢样子，摇摇头：“你以为辛十四等了几百年，是在等谁？要是就这样被周袆打动了，那这么些年她怕是白等了。”等候了几百年的人，可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辛十四躺在不远处，不是没有听见柳白和牛小小的谈话。她斜着眼，瞧了一眼一旁忙碌着的周袆，心下有些复杂。牛小小说的没错，如果等候了百年的人那么容易放下，她又怎会被囚禁在此，逃不出这个天然的牢笼。
　　“我出去走走。”站起身来，辛十四朝着众人说。
　　“我陪你去！”周袆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辛十四身边，抓住她的手腕。辛十四没有拒绝，二人便出门了。留下柳白和牛小小目瞪口呆。
　　“小小！你看到没！十四娘都没有拒绝！他们肯定有什么猫腻！”看着二人远去了，柳白直拍牛小小的胳膊，一脸兴奋的说。
　　“我看见了！我又没瞎！”牛小小吃痛，看了两人的互动后，心下更是觉得事情没那般简单。

　　周袆牵着辛十四的手，内心是说不出的欣喜。她没有拒绝他，是不是说明她愿意接受他。这般想着，看着辛十四施法，二人瞬间换了地方。
　　辛十四带周袆来了海边，那个她总是梦到的地方。
　　夏季的海风带着温热的感觉，傍晚的潮水继续往上涨着，太阳就在海平线的一侧，还没落下，照射着海面，像鱼儿的鳞片一般，泛着金光。不似梦里太阳升起时的招摇，反而有种垂暮的悲伤。
　　站在沙滩上，辛十四赤着足，还是一身火红的汉服裙，拂袖被海风吹的飘起，像是要回天上去的仙女，透露着明媚的气息。周袆站在一旁，看着前面像是快要消失的人儿，心头一紧，快步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
　　辛十四回头看他，稀奇的露出笑容来。不似先前笑的妖娆，这笑容里，更多的是明媚，是释然。狐狸眼眯成一条缝，嘴角咧开，露出了可爱的虎牙。周袆看的痴了，他从未见到辛十四如此笑过，原来眼前这个人，也有如此开怀的一面。他不由得也弯了眸子。
　　“这是我第一次以人类得身份见到冯生的地方。”辛十四看着他，笑容不止。周袆却是僵硬在原地。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我就是他救得那只小狐狸。”看着远方得海平线，辛十四喃喃的，眸子里又说不出的怀念。周袆不知道他这时候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能默然的听着。
　　“他那个时候可好玩了，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总是被人骗。”辛十四回忆着，“所以我变成人，想要呆在他身边，怕他被人哄骗，被人欺负。可是后来……”她顿住，后来他不见了。她再也找不到他。
　　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周袆垂下手，心脏有些钝痛。
　　“我等了他几百年，却只等来了他的三世，到现在，我依旧还在等，这一次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出现。”可能是他不想见她，觉得她烦了吧。她想着，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如果是我，我不会让你等。”周袆的语气淡淡的，眼睛却凝视着辛十四，透露着说不出的认真。
　　辛十四一愣，又笑起来。“你可是人类，寿命本就没有我长久，待你这一世的阳寿尽了，转世投胎，一切还不是得从头开始，你觉得你会记得我吗？”她捂嘴笑，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
　　“那你就想办法，让我记起你！”周袆被辛十四激得心里一沉，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看着他深情的眼神，辛十四呼吸一窒。
　　只见周袆从她头上抽出那根玉簪，将其放在她手心。他的手握着自己的，朝着他锁骨处划去。
　　辛十四面带惊恐，看着周袆锁骨处流淌而下的鲜血。颤抖着松开了拿簪子的手，撕开自己的外衫，捂住那流血处。
　　“你疯了？！”她惊叫，不似往日里的淡然。不住的擦拭着他从锁骨处留下来的血，有些不知所措。
　　周袆看着她，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口，依旧看着她，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眼里还露出一丝笑意。她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他不是吗。
　　“如果我不记得了，你就来找我!”抓着她放在他胸口处的手，周袆说。“这个疤这么深，下辈子一定还有。如果我不记得了，你一定要来找我！”他想用一个疤痕，生生世世陪着她。
　　辛十四听闻，瞪大了眼，饶是当年的冯生，都没有如此扰乱过她的心。她慌忙甩开他的手，心里更加乱了。
　　“十四娘，我爱你。此生爱你，也希望能够生生世世的爱你！我无需你等我，如果下辈子我们还有缘能相间，我只希望你能以这个上吧认出我就足矣！”海风呼啸着，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周袆声音很大，却被那海风湮灭了一半。但那声音里的一字一句却在辛十四的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身后的六条尾巴刷的出现，盈盈的在身后招摇，表现着此刻她内心的不平静。

　　凌灵想成为一名演员，从看了前辈木西演的一部电影后她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于是她开始在公司接受演技培训，希望能够接到一些关于影视剧的工作。
　　古凡公司高层是很乐意为凌灵接一些影视剧日程的，毕竟大火后需要靠一些影视作品来沉淀人气。但他们依旧坚持凌灵需要继续发展歌手这条路，并没有想过让她只做一名演员。
　　自从出演客串了第一部偶像剧后，凌灵的黑粉们竟意外的涌动起来。
　　【灵不灵】一个歌手好好的唱你的歌就好了！干嘛毁我爱豆的剧！
　　【史上最高张努力】我的天！凌灵不是走那什么清新甜美风吗，怎么在剧里这么绿茶婊，开始路转黑了！
　　【芊芊小雪】这个女人只适合当个花瓶，演技那么差还演偶像剧呢！简直是其中的一大败笔！
　　【混世大魔王】凌灵滚出影视圈！凌灵滚出影视圈！
　　【乔乔妈】以前看着觉得这女的还挺好看，在影视剧里咋觉得这么丑呢？那脸跟打了玻尿酸似的！是不是整容失败了？
　　【小小月】演技太差了，公司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这么差的演技还放出来霍霍人。

　　一时间，网络上恶评不断，像是故意针对凌灵的，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没有说别的演员一句不好，仅仅是讨厌她。
　　公司上层对这件事很是重视，觉得也许凌灵不适合在影视圈发展，他们此前走的是一步错棋。于是推掉了凌灵其他影视剧的邀约，让她先放一段时间的假，等事情平息一些后再打歌复出。
　　即使凌灵很不满，但也无可奈何，但是她想做演员的梦想却愈演愈烈，在休息期间更勤奋的做着演技培训。

　　“凌灵，你现在状态很不好，我觉得你应该休息。”何谦对面前的这个女孩提出建议。
　　“我知道网络上的恶评再一定程度上对你产生了不好的影响，但是你是人，不是人民币，你不可能做到所有人都喜欢你的。“何谦是凌灵的心理医生，从她17岁开始成为她的主治医生。面前的这个女孩是一名艺人，他也做过其他艺人的心理医生，明白娱乐圈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光鲜亮丽，更多的是背后的辛酸和苦楚。他所有的病人中，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他见过的最执着的一个，说好听些是执着，说不好听些，就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固执。
　　“何医生，你说的我也都明白，可是那是我的梦想，我不可能轻易放弃的，那些人越是说我演技不好，我就越想证明给他们看，让他们心服口服！”凌灵眼里闪着坚毅的光芒，一时间何谦有些愣神。这个女孩自小就是这样坚毅的性格，越挫越勇。与此同时，内心也更加不安起来，绷得越紧的弦就越容易断，这也是常理。
　　“你看着吧！何医生，凌灵以后会更多的以演员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想当演员的心就像当初进入娱乐圈一般坚定，凌灵决定的事情一向不会改变。何谦无奈的笑笑。孩子的世界依旧不可避免的单纯。

　　即便有些上层很是反对，但奈何凌灵是他们这几年主推的艺人，秉着将solo灵宠到底的想法，也是为她接了几个影视剧的客串，给她磨练演技。
　　在剧组里，虽然是剧组邀请的凌灵做客串，可是也只是想借用她的人气提高影片的收视率罢了，她演技不演技的根本不重要，安静的做一个花瓶就可以了。
　　但是这个女孩却出乎他们意料的努力，每次即便没有她的戏份也来的早早的，认真的观摩其他演员的表演。对自己的演技甚至有些吹毛求疵的苛刻，连导演都觉得可以了的地方，她都要再琢磨出新的不同的东西出来。
　　剧组的演员们都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觉得她年纪不大，却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韧劲，充满着青春的朝气和活力。
　　之后就和凌灵想的那样，即使没有天赋，也能够依靠后天的努力来补足。她出演的《我的母亲》中女主的少年时光，以及客串《婚嫁》中女主高中同班同学，得到了部分网友的好评。看着微博下面有些依旧顽强的黑粉，艺人本也是依靠粉丝而活啊。

　　凌灵很累，只是她自己似乎不知道。每天处在高强度的工作之下，她有着即将实现梦想的满足，也有着对未来的期待。她想时间过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到能让她在演艺道路上站稳脚跟，快到能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快到能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身影。
　　何谦看着依旧在剧本上写写画画的女孩，叹了口气。
　　“凌灵，你病了。“他笃定的告诉她，凌灵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他这里关于凌灵的心理档案已经换了一本又一本，事实告诉他，女孩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严重些。
　　“何医生，你开什么玩笑呢。我觉得我身体挺好的，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啦！”凌灵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说。
　　“凌灵，我是医生，你要相信我，我……”
　　“好了，何医生。”凌灵抬起眼看他，打断他的话，眼里均是倔强。“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除了胃病之外我觉得我没有其他的毛病了，可是如果您执意觉得我有事的话，等这个剧本结束以后我们再说吧。”
　　看着眼前的女孩如此强硬，何谦不得不妥协，他按捺住内心的不安，陪了一个笑容，祝她工作顺利。

　　那几个月之间，凌灵像是铁打的姑娘一般，出现在各大综艺，并且又出了一张专辑。甚至在很多的电视剧中也都能够看到她的身影。这让很多前辈们也都惊叹。短短数月能接下这样惊悚的工作量，这个女孩是不用睡觉吗
　　终于，公司为了让凌灵的身体得到休息，给她放了一周的假。前几个月她都没有时间回家，吃饭睡觉都在公司，被经纪人送回家的凌灵看着家里熟悉的装修，竟有些不真实起来。
　　躺在沙发上，凌灵不想挪动身子，想在沙发上小憩一会儿，但亢奋的精神让她的心仿佛依旧在躁动的灯光下一般，她睁着眼无法入眠。
　　于是她开始翻动自己的微博和一些社交账号，竟悲哀的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有的只是在拍戏或者工作中认识的一些前辈，一时间有些难过。看着寂静无声的家里，旁边昏黄的小灯，她情绪崩溃般的落下泪来。

　　那是在凌灵假期的第四天。
　　“何医生。”电话里，小姑娘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哭了很久。
　　“嗯，我在。”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男人该有稳重。听着他的声音，凌灵心里一松，眼泪便又流了出来。
　　“何医生……呜呜呜……”听着小姑娘的哭声，何谦不禁心里一疼。
　　“凌灵你在哪，你出什么事的吗？”话语里浓浓的关心，柔软的像棉花一般。
　　“我，我一个人在家，我好难过，我是不是生病了……”凌灵一边哭一边抽噎着，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已经离开父母很多年，不再是襁褓里的孩子了，但是无可奈何的，竟然贪恋起曾经的温暖。
　　“我现在马上过来，你吃饭了没有。”何谦从办公桌前起身，一边询问凌灵。

　　挂断了电话，凌灵像是心里上有了期待，不再空落落的。在沙发上乖巧的等待。
　　没过一会儿，门铃便响了起来。凌灵赶紧奔过去开门，心里有着小小的雀跃。
　　只见门口的男人一身休闲服，手里拎着两大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赶紧接过，将人迎了进来。
　　“你怎么不穿鞋？”看着女孩光着的脚丫，何谦皱眉。
　　“我，我忘了……”凌灵笑着挠头。
　　“拖鞋在哪？”何谦问，只见女孩指了指进门后的鞋柜，何谦便弯下腰去找鞋，给自己换上后，给凌灵也给套上了一双。

　　“你休假多久了？”看着门口的外卖盒，何谦扶额，自己在家里就吃这些东西吗？
　　“嗯，三天了，今天第四天。”凌灵掰着指头算着，除了今天外她应该还有三天假期。
　　男人环顾了一些凌灵的家，是一个装修还不错的两居室，并不是很大，但是长期无人居住，那样小的家竟然透露着冰冷的感觉。
　　将食材放入冰箱，看了看家里的厨房有没有油盐酱醋，明显这个姑娘从来没在家里做过饭。
　　拿出刚买的东西，打发小姑娘自己玩去，何谦便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凌灵缩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的男人忙碌的身影，看着家里温暖的灯光，以及逐渐散发出来的烟火气息，她竟渐渐有了倦意，慢慢闭上眼。
　　晚饭简单做了三菜一汤，何谦将饭菜摆上桌子。瞥向沙发时，竟发现女孩已经睡熟了。蹲在沙发旁边，看着面前这个女孩精致却还带着稚嫩的脸庞，谁也想不到竟是活跃在荧屏前的大明星了，明明那么小。
　　何谦看的出神，凌灵在睡梦中似乎闻到香味，竟咂咂嘴。
　　“凌灵，起来吃饭了。”何谦回过神来喊她，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叫了好一会儿，女孩终于睁开眼，她睡眼朦胧的，眼睫上还带着雾气，像小兔子一般，迷茫的看着何谦。
　　何谦从没见过凌灵这样的一面，也不急，带着笑意看她。
　　“嗯？何医生，吃饭了吗？”长期没休息的脑子在沉睡了一会儿后终于又开始运转了。看着面前这个笑的温柔的男人，她竟觉得这个家分外温暖。

　　“门口的那些外卖，就是你前几天吃的饭？”何谦问，手里一刻不停的为凌灵夹菜。
　　“嗯，爸爸妈妈不住在这边，我一个人住，不太会做饭，又不方便出门，就只能点外卖了。”凌灵吃了一口碗里的菜，“哇，何医生！”
　　她的惊叫让正在盛汤的何谦调羹一抖，险些泼了出来。
　　“怎么了？”他看着凌灵，有些奇怪。
　　“你做饭也太好吃了！”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她满心的夸赞，但是其实何谦做的都只是一些家常菜，只是因为只是为她做的，她觉得格外的美味。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何谦给她盛了汤，放在一边。
　　凌灵努力的扒着饭，强忍住汹涌的泪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温暖的感觉了。
　　两人将菜吃的一干二净，凌灵摸摸自己撑起来的肚子，想着去公司后经纪人一定又要她减肥了。看着何谦开始收拾碗筷，凌灵主动承包了洗碗的工作，何谦也不推辞便坐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女孩在厨房洗碗，男人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四处的灯亮着，灯火通明。真的，像一个家的感觉，凌灵心里想。
　　洗完碗，凌灵坐到何谦身边，发现电视里是她上周去参加的一档综艺——《挑战者》，以明星参加刺激大胆的游戏为主打，十分吸引人眼球。现在正是她高台跳水的那一幕。
　　“当时害怕吗？”何谦出声问，依旧盯着电视，像是在闲话家常。
　　“害怕啊，我有些恐高。”凌灵笑着，内心想到当时跳下的一瞬间，又打了个冷战。
　　“那为什么还要去参加？我听说这个节目是你自己选的。”何谦看向旁边坐着的柔弱姑娘，明明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坚持参加了整场游戏。
　　“那个节目现在很受欢迎，想要快速的提高人气，就要让大家都认识我啊。你说好不好笑，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回答了何谦的问题，虽然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心理医生，但是还是想要转移这个令她不大舒服的话题。
　　“凌灵！”何谦打断她的话，双臂撑着腿，背弯下来，他就那样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不用太过于强迫自己，不喜欢的我们可以不做。”
　　凌灵觉得自己刚压下去的泪意又涌了上来，她抬起头，深吸口气，又想将眼泪憋回去。
　　“如果你实在很累，我觉得我可以照顾你。”何谦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太对，一时有些尴尬。刚想说点什么，却见小姑娘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滴落在抱枕上。
　　“我，我也很累。”凌灵抽噎着，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爱哭包，眼泪怎么也收不住。
　　“放假来的这三天，我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眼前就好像白炽灯在照，记者在拍照一样。可是我好累，好想睡。”吸了吸鼻子，她抹掉刚掉下来的泪。何谦在一旁拿着纸巾，轻轻的替她擦拭，却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她说完。
　　“最开始，我只想出道，成为令人瞩目的明星。可是在我出道后，我又贪心的想要大家喜欢我，成为一个令人喜欢的明星。再后来，我想将自己定位成一个演员，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也许等我真的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演员后，我又想要别的。我真的是个很贪心的人。”她一步一个脚印的，追寻着梦想。
　　“凌灵，那不叫贪心，那是你的上进心而已。”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何谦安慰到。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好多东西都不见了。”凌灵扯住何谦的衣角，眼巴巴的看他。
　　“我没有朋友，不关心家人，身体不好，没日没夜的睡不着觉，我不见的东西太多了。”何谦看着抽抽嗒嗒的小姑娘，露出像不见玩具一般的可怜表情，叹了口气。她将太多的时间花费在了工作上，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赚钱工具，明明是应该在学校里肆意享受青春的年纪，她却早早的踏上了寻找梦想的旅途。
　　“以后，可以试着依靠我，好吗？凌灵。”揉了揉小姑娘的头，何谦说着不符合他心理医生定位的话。“我可以做凌灵的朋友，家人，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真的吗？“凌灵抬头，怔怔的看着何谦。面前的何医生似乎跟印象中的不大相同。原本已经认识很久了，她却觉得今天像是刚刚认识他一般，用不同的关系。
　　“你给别的女演员看诊的时候，会这样关心他们吗？“她突然撅嘴，眼睛斜睨着何谦，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当然不会。“何谦笑道，要是每个病人都要像凌灵一样，那他估计早就疯掉。
　　凌灵是特别的，对于他而言是这样的。

　　他第一次见到凌灵是在五年前。那时候她才16岁，刚刚出道的样子。
　　他犹记得那个有些矮，长着一张萝莉脸的小丫头，披散着一头黑黑的长发，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就那样直直的盯着他，露出十分得体的笑容，乖巧的喊“何医生好“。那一刻，他像是被她可爱的笑容击中了心脏，差点失态。
　　想起那会儿还稍显稚嫩的自己，他微微一笑。
　　她的经纪人王聪和他是大学同学，关系还比较熟悉。刚好他也在做很多明星的心理咨询师，于是便带着她过来了。
　　只见她乖巧的坐在他对面，对他所提出的问题一一回答。那天他频频失神，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那个丫头，还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恋童癖。

　　“喂，我家就，就一间房。”窝在沙发上，凌灵眼巴巴的看着何谦。
　　“没关系，我回去睡就好了，明天再来看你。”何谦摸摸凌灵的脑袋，笑道。
　　凌灵瘪着嘴，躲开何谦的手，还真拿她当小孩子呢。“我已经三天没有睡着觉了。”语气里透露着委屈，凌灵紧盯着何谦。
　　明白凌灵的意思，但看着小姑娘那副可爱的委屈模样，何谦不禁想逗逗她，说：“难道我在这里我们凌灵就能睡着觉吗？难道我有什么特殊的魔力？还是凌灵你，怕黑？”
　　话音刚落就遭到凌灵的“毒打”，小姑娘瘪着嘴，拧了眉头。拳头左一下右一下的锤在男人的胳膊上，像极了被惹急的小猫。见凌灵真的生气了，何谦便不再调侃她。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想一个人。我晚上睡沙发就行，你呢，就安安心心的睡你的卧室吧！”
　　凌灵皱成一团的脸闻言便笑开了，又笑嘻嘻的同何谦嬉闹,”何谦你真好！”
　　何谦看着她，温柔的笑。他想陪伴她，无论用什么身份。

　　假期的最后三天，凌灵觉得自己过的真幸福，像做梦一样。
　　那个男人站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像一幅画，深深的印刻在了凌灵的心上，每每想到，心里就分外温暖。她不再害怕回家，因为家里有她惦念的人。
　　假期结束后，凌灵很快又回归了忙碌的工作，每天公司，拍摄地两点一线。
　　为了提高凌灵的人气，公司专门为凌灵接了一个非常受欢迎的艺人之间假装恋爱的综艺，男方是很有人气的当红小生顾长一，但没想到的是，两人还没上车，仅仅是传出了要一起参加节目的讯息，竟有大批的粉丝表示不满。
　　小部分的粉丝是因为喜欢凌灵，不希望她谈恋爱，就是所谓的唯饭。更多的粉丝是男方的粉丝，觉得凌灵配不上顾长一，如果真处出感情，他们该如何自处。
　　【一一的小粉丝】我的天呐！为什么是凌灵啊！很不喜欢她那种做作的甜美风，也不知道怎么红起来的。
　　【长河】我们家凌灵出道的时候你们家顾长一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还觉得凌灵配不上？回去撒泡尿照照镜子吧您！
　　【灵鸟】就是就是，凌灵现在可是知名演员，早就不走小女孩的甜美风了，这几年她的成品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你们凭什么说她。
　　【微微】偶买噶，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吗？凌灵那个绿茶哪里配的上我们长一，你们眼睛都瞎了吗？
　　【一一的枕头】我不管！要是他们俩真的上车，那我一定一定要去anti凌灵！砸她臭鸡蛋！
　　【小神经病】我丢？凌灵和顾长一搞到一起了？吃瓜群众……
　　【涵酱酱】我的一一啊！！不要谈恋爱，看到别的女人跟你在一起我的心都在滴血啊！
　　【PPOO】据我分析，节目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找他们俩的，肯定是有一腿，想到时候公开时粉丝的接受度高一些。像前几期的博兰和童童不就是这样吗？像这样忽悠粉丝的公司还多了？也就有些没脑子的粉丝，说什么一心一意的相信自己的idol，到时候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那个ID为【PPOO】的粉丝一分析，地下的评论又更加汹涌了起来。好多粉丝像侦探一样，把凌灵和顾长一平时穿的衣服扒了个遍。一些明星爆款同款都能把他说成是情侣装，让其他保持中立态度的粉丝也开始将信将疑起来。
　　古凡公司没想到粉丝的反应会那么大，这次不仅没给凌灵提高人气，甚至还招了很大一波anti粉，一时间有些无可奈何。但已经签约的节目如果是他们毁约，将会赔付一大笔违约金，因此也只能暂且搁置了。

　　凌灵觉得自己很无奈，明明和那个顾长一脸面都没见过，现在却被粉丝强制说在一起了。她一个初恋都还在的黄花闺女，也不知道招惹了哪路神仙，上个节目都能招一批黑粉，也是太惨了些。
　　下午，凌灵有一个广告拍摄，在经纪人和保安的护送下往外走着，准备上保姆车。
　　“凌灵出来了！”一个声音让前面蹲着的像粉丝一样的人群狂奔过来。
　　“凌灵你跟顾长一真的有一腿吗？！”
　　“凌灵你跟顾长一在一起多久了！”
　　“凌灵你离我们哥哥远一点！”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近在咫尺的保姆车竟也变成了遥不可及的距离。
　　凌灵被保安和经纪人护在中间，低着头不知所措。虽然之前也有些anti饭，但是她也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咚”的一声，一个塑料瓶砸了过来，砸在凌灵前额，让她整个人一颤，额头瞬间红了一圈。
　　经纪人王聪见状向黑粉们怒吼：“你们再伤人，我们公司将以法律形式起诉你们！”
　　即使他这样喊了，那些疯狂的anti饭们哪里听的进去，继续朝凌灵的方向挤着，一边挤还一边口不择言的谩骂着。
　　终于几个保镖们将凌灵和经纪人推上了保姆车，车很快开走了，后面的粉丝有些不停的拍打着车窗，有些则站在原地目送着。
　　凌灵缩在角落里，身子有些颤抖。
　　“下午的形成我们暂时取消吧，我们先去何医生那里做一下疏导好不好？”经纪人轻声问。他十分心疼这个刚成年的姑娘，他从凌灵出道就开始带她，凌灵算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艺人，从16岁跟到现在，小丫头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是打从心眼里喜爱她，也是真的心疼她。
　　凌灵点点头，捂住双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她太害怕了，那种被人唾弃的感觉，她真的再也不想体会了。

　　到了何谦的工作室，经纪人把凌灵交给他便走了，走前吩咐过一会儿就来接她，让她好好休息。
　　凌灵和何谦面对面坐着，一副瘫软再椅子上的无力模样，引得何谦拧了眉头。
　　“凌灵，出什么事了，怎么没打招呼就过来了。”何谦问。
　　凌灵低头不答，泪水从眼眶中溢出，划过精致的脸庞。她咬着唇，脸色泛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额头的红肿还没褪去，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格外明显，衣服凌乱，像是被人拉扯过的。
　　何谦哪里见过她这副模样，一改心理医生的从容淡定，脸上显出慌乱的神色。他蹲在她面前，右手用纸巾擦拭她不断掉落的泪水，左手攥着她的小手。
　　“凌灵，别哭了，看看小脸都哭丑了，还是不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小仙女啊。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他们好可怕，他们用瓶子砸我，骂我，我就像过街老鼠一样……我从来都没那么狼狈过……”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凌灵怕的声音都开始发抖。
　　“凌灵，那不是你的错。”何谦从凌灵断断续续的言语中猜测着她刚刚经历了什么，一边安慰她。“我们家凌灵这么漂亮，他们不喜欢是他们眼瞎……”何谦站起身来，抚摸她的头，被凌灵一把抱住。
　　凌灵像个孩子一样，紧紧的抱住何谦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肚子上。闻着他衬衫上的洗衣粉味道，感觉分外心安。
　　何谦任由她抱着，感受着女孩的难过和不安，多想为她承担一些，可是他又能为她承担什么呢？第一次，何谦感觉自己那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