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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第402章 一群垃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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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王天风和龙文章在聊天,会议室外虞啸卿和白羽也在聊天。
“他们说我从来不坐,太瘦。屁股上的肉不如脚掌厚,硌得痛,所以宁站不坐。”虞啸卿轻敲了张立宪的头,“我不坐,因为受过刺激。当年打出湖南,就想有和家乡不一样的一片天地。我饿了,在路摊上吃碗米粉,学生游/行,有人在我背上贴了个纸条。”
虞啸卿的眼睛都眯缝起来了,可想他真是受过不小的刺激。
“‘国难当头。岂能坐视?’——我不知道,我居然就坐在那吃完那碗米粉。谁命里都有个恩人。我的恩公,或是恩婆,就是在我背上贴纸条的那人。国难当头,岂能坐视?于是我再不是那个浑噩的湖南小子。国难当头,岂能坐视。于是我多少年再没回过家乡。还有,我再坐下胃里就开始往上返。——但是有天我会坐。”
白羽闻言哈哈大笑,难怪他这么焦虑,总算遇到一个比王天风更焦虑的家伙了。
过渡焦虑固然不好,但总好过那些麻木不仁的大部分人。
如果每一个中国人都如此焦虑,也许中国会是另外一番场景了吧?但现实并没有如果,白羽对这样一个优缺点都非常明显的虞啸卿,印象并不坏,至少他有着强烈的民族自尊心。
下午龙文章被虞啸卿拉了出去,口口声声要把这个冒传军令临阵脱逃的兵痞枪毙,拉上吉普车,绝尘而去……
望着这种蜜汁操作,白羽面露疑惑的问王天风“你不是说虞啸卿不会杀他的吗?”
王天风半眯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不会杀,也不代表不会吓唬他呀,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老套路了,你看着吧,龙文章再回来可就是货真价实的团长了。不信,我们打个赌?!”
喝,看来这些长官一个个都深谙此道啊!白羽歪着脑袋斜睨着王天风“不赌!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当年明台就差点被你玩坏了!”
“怎么还翻起旧账来了?考验明台的时候是谁笑的最开心啊?”王天风小声嘀咕着,溜出门去。
龙文章那关算是过了,炮灰团这边的小日子更是滋润得很。
当王天风和白羽隐身来到炮灰团的临时休息处时,迷龙正抱着他在路上捡来的媳妇——上官戒慈,躲在小阁楼上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听得出来他很卖力。
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再单纯白羽也明白里面在干嘛,她缩在王天风的怀里,羞红了脸淬了一口,动用神念“这群兵痞,大白天的……打仗要有这么卖力就好啦!”
王天风有些尴尬,微微蹙起眉头,但他没有生气。他用神念回复道“你可别小瞧了他,这个生性蛮横霸道的东北汉子敢公然违抗军命,在湍急的江水中游过去,用生命将自己的女人孩子送到对岸,之后又能迅速返回阵地,继续冲锋陷阵。浑身是胆,没有一丝犹豫,不简单啊!”
“哦?居然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白羽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鄙视,而是钦佩。
尽其所能,做到家国两不负?太难了!
“他始终忘不了那个回不去的家乡。”王天风点头微笑,轻轻拉起白羽的小手,放在心口,那里一片温暖“从前的我不能理解,更不能认同,但现在的我会跟他做出同样的选择。”握紧了白羽的小手“是你改变了我,白羽。”
“你也改变了我很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谈。”白羽会心一笑,细细地感受着那份肌肤紧紧相贴而带来的热意。
不远处缩成一团的蛇屁股和胖子克虏伯猥琐地笑着,眼里春情荡漾。郝兽医正带着上官戒慈那六七岁的儿子雷宝儿在楼下休息,并捂住了小孩子的双耳,他目光里的慈爱明显和唐基不同,那是发自内心的慈爱,看雷宝儿就仿佛在看自己的亲孙子。
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裹在一个随时会被牺牲掉的炮灰团里,真不容易!王天风心里在微微叹息。
明明是个兽医,却莫名其妙被卷入战争成了一名军医,善良的他扎在垃圾一般的炮灰中,却是活的最明白的一个,也许他是整个炮灰团中唯一的一抹暖色吧。
但是没有见到炮灰团最毒舌的那个人,也是文化程度较高的人,龙文章说过他很重要。
此时,那人正坐在村民陈小醉屋里,操着一口的京片子言不由衷的闲扯。
“哈!暗门子,原来是出来嫖/妓了。”神出鬼没的张万霖,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门上的木牌,这是土/娼的暗号。
“哟,你懂得挺多嘛,万霖哥?”黑羽媚眼轻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好歹曾经也是上海滩大亨,这一套总还是听过的嘛,听过!呵呵。”明明媚眼如丝,却令张万霖打了一个激灵,他可不敢让白羽或黑羽知道他在上海滩时的那些风流韵事。
王天风面露不悦“你们来干嘛?”王天风内心的潜台词:瞎凑什么热闹?这两个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出来透透气!怎么啦,这你也要管?管得着吗!”黑羽娇懒的向王天风抛了一个媚眼,一副不气死他誓不罢休的样子。
没有给王天风发火的机会,一个闪现,黑羽就进了院子。
“那个呼爷爷真逗啊,自个儿乐死了……”孟烦了艰难地吞着口水,勉强地笑着,随口敷衍着。
清秀可爱的小醉捂住嘴,笑得很开心,她觉得这个兵哥哥不但厉害,而且风趣温柔。她哪里知道自己一起一伏的胸脯和白嫩的胳膊早已经迷乱孟烦了的眼睛,也许是太久没有女人,也许是迷龙给他带来了刺激。总之,男人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些白花花的,不可描述的画面。
“你以为他是来跟你聊天的?他不就是来嫖……”黑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紧随其后的白羽捂住了嘴巴。
“是来瞧你的。”白羽对着小醉扬起无比绚烂的笑容,善良的白羽不想小醉难堪。
经历了那么多,她早已不是龙虎山上目中无人的白羽,也不是美国校园玩世不恭的白羽;见了太多的家破人亡,见了太多的卖儿卖女,再看看眼前的家徒四壁。她明白尽管不排除有的女人干这行是为钱堕落,而事实上大多数底层的人,往往只是为了挣扎的活下去。
在朝不保夕的乱世,“苟活”二字,很难!不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绑架别人,这是她本次入世最大的领悟之一。
他们的出现令孟烦了大吃一惊,下意识道“你们……怎么来了?”他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
“看看你们团的人都在干嘛。”王天风威严冷酷的面容染了寒霜“你在干嘛?”男人最了解男人,王天风也好,张万霖也罢,早就从孟烦了的那双小绿豆眼里看到了男人的原始欲/望。
“我……长官好!”孟烦了立正敬礼,瘸着一条腿站的歪歪倒倒,却愈发的显示出内心的恐惧。他呆呆地望着王天风威严的面容,一点都不怀疑,一个应答不当,王天风就会当场枪毙他。
死了也是白死,军统少将枪毙一个毫无背景的垃圾小兵,就跟踢死一只耗子没什么两样。
小醉指了指桌上的两瓶军用牛肉罐头,轻声为他开脱“他是来给我送吃的。你们是?”
孟烦了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我就是特意来给她送吃的!他们是中/央特派员,来视察的。”那两瓶罐头其实就是他的嫖资。惭愧的低下了头“她哥哥是川军团的连长,已经殉国了……只留下她一个人。”提到小醉的哥哥,孟烦了不由得为自己龌龊的思想而脸红。
烈士的家属沦为了土/娼。刹那间,气氛凝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包括黑羽和张万霖。
但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令这年轻的小姑娘有些局促不安,这些都是长官,都是大人物,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表情突然凝重得吓人。
沉默半晌,王天风才沉声问孟烦了“该说的都说了?该送的都送了?”
“是!我这就回去!”孟烦了拖着一只瘸腿,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往外撵。他很庆幸,自己什么也没干,不然只怕是没命出来的。
孟烦了突然离去,抛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么多位长官,更令小醉不知所措。她很清楚自己做的是什么勾当,她低着头,抿着唇,手指不停拧着衣角。
王天风眼里带着怜惜,放柔了声音,轻声细语问道“你是烈士的家属,村里没给补助吗?”
补助?小醉茫然地摇了摇头,但王天风的温柔相待也让她紧张的心平复了下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给你们倒水去。”说完转身就去厨房翻杯子。
白羽看着一贫如洗的家,叹了一口气,烈士家属居然落到如此田地!她低头在兜里翻着钞票,打算送给小醉,就说是部队给的补助。
可是通货膨胀如此厉害,钞票又能维持多久呢?
“哼!不用说了,钱一定让那些腐败贪官给私吞了!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就是这个世道的真相!”张万霖一脸的愤愤不平。他的狠,他的恨,是因为他早在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这个万恶的社会。
“是啊!可还是有人傻傻地要拯救这个世界呢!”黑羽嘴角勾起了笑弧,如黑夜里绽放的罂粟,娇美妖娆。
抱怨有用吗?王天风可没时间发牢骚。
他趁着小醉出门的时候,转头看向屋里,床头柜下散落着一些铁器,铁榔头和铁改锥之类的,应该是他哥哥以前的工具。
他蹲下身去,微动神念,用手指轻触那些铁器,只见被他触碰到的铁器颜色转变为金黄色,而且看成色是十足的赤金。还把其中一个老虎钳改变了形状,变成了一块块没有图案的银元。
金属转换?!众人惊诧万分地瞪着王天风,太神奇了吧?他居然也会了!
“疯疯,你怎么也会了?不早说!转化速度居然比我还快?!”白羽眉宇间都染了浓浓的欢喜笑意。
王天风微微一笑,手指竖在唇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轻声道“我也是第一次尝试。”他亲昵的揉了揉白羽的头“不过物质转换而已,达到元婴之境,除了无中生有和凭空创造生命之外,还真没什么是不能的。”他回头又看向黑羽和张万霖“达到元婴之境后,你们就能发现可以轻松掌握一些天地之间的本源法则。所以,你们也要努力哦!”
切!嘚瑟什么?元婴又不是你的功劳,你也不过因祸得福。
尽管脸上不服,但黑羽和张万霖没有丝毫的嫉妒,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撼和决心。一旦结婴几乎无所不能!那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全新天地,想想都令人心驰神往!
只是结婴何其艰难,全世界也没几人能结婴。但是,别说白羽,就连黑羽和张万霖都坚信这个爱板着脸教训人的臭屁小胡子,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因为他们以及天珠内的伙伴们已然成为了不可分割的整体。
“呃,抱歉,我忘了家里没有那么多的茶杯。”小醉满脸歉意的端着几个碗走了进来。
黑羽媚眼微眯,原来和白羽一样,小醉也是个小糊涂虫。
“没事,我们还有军务在身,这就要回去了。”王天风说着拿起小醉倒满水的碗一饮而尽,真诚地微笑着“谢谢你的招待,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哦。”
当大家向小醉道别的时候,走在最后的黑羽用脚尖拨了拨床头柜下的金器和一大把银元,让它们露出更多一些,更加显眼一些。
出了大门,走上大街,白羽才出言抱怨“这些兵痞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龌龊!”
黑羽不以为然道“男人都这样好色!”
“我们家疯疯就不好色!”白羽笑容甜美地挽着王天风的胳膊,娇羞而可爱。
“是吗?要不和我打个赌,试他一试?你敢吗?”一道冷魅的神念悄悄钻入白羽神识之中,向她发出了挑衅。
打个赌,试他一试?
疯疯又要大发雷霆了,白羽有了不好的预感。可她在乎吗?反正气疯疯也不是一两次了!多一次又何妨?
但是这一次她想错了,暴跳如雷的,另有其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