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冷寒，我想抱你到怀里取暖》水三郎

15、他想和陈情靠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陈情很少会和同学义气逛街，市区都很少去，更不用说买衣服、首饰、小精品之类的东西。她现在似乎不再喜欢镶钻的发卡、发箍之类的东西，手链、耳钉这类女生很喜欢的东西，也不怎么见她买。
　　她浑身上下素净，一切都是最简单的。
　　但她每月至少一次会去零食店。零食店里的零食眼花缭乱，她买的依然是老四样：酸奶、薯片、锅巴、瓜子，最多只是换换品牌。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专情。
　　舒南能感觉到陈情的努力，她总是行色匆匆，吃饭也匆匆，甚至有时候在食堂里坐在她对面，还能听到她嘴里背英语单词。
　　最直观的反应是，每次考试，在排行榜上，陈情的成绩都会往前进。高一有五百多学生，她入学成绩四百多名，到了高一结束的时候，直接冲到了前一百名。这样亮眼的成绩，直接影响高二的分班。
　　一高的学生只有一次分班的机会，就是在高二的时候。陈情被分到三班，虽然不是重点班，但比之前的六班要好很多。舒南依然在一班，一班的学生变化并不大，除了几个名次靠后的学生踢出去，被几个好成绩的学生替补外，大多人同学基本没有变。
　　一班班主任拿着成绩单，心里满意地点头，可当舒南找到他，说想要转班的时候，他心中的满意荡然无存。
　　舒南期末成绩全班第三，学校排名也对第三，是尖子生中尖子生，像熊猫一样珍贵，务必重点呵护，重点对待，不曾想，他竟然说要换班？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班主任耐心地问道。
　　舒南摇摇头。
　　“那为什么突然想转班呢，还是跟其他同学闹矛盾了？”
　　舒南依旧摇头。
　　“你是对哪个任课老师不满意，还是对我有意见？”
　　舒南摇头，“都没有，老师，跟其他的没关系，是我单方面的想要换班。”
　　“那能跟老师说一下吗，你还年轻，不知道轻重，你知道有多少学生挤破头想到咱们一班来吗？进入了咱们班，只要肯努力，国内重点大学随便挑，你这样说走就走，耽误的是你的前程，你知道吗？”
　　舒南抿着嘴不说话，班主任摇头叹气。
　　“你跟你爸妈提前沟通过了吗？”
　　舒南不说话，班主任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没说。
　　“你先回去上课，我等会儿打电话跟你爸妈沟通一下，如果他们同意了，老师我即便舍不得也绝不多说，但如果他们不同意，老师还是希望你听大人的意见，我们比你们年长，经历的事比你们多，知道哪种决定对你们有利，哪种决定对你们没有好处。”
　　舒南没办法，只能回去，但他心里其实已经下定决心，不管父母同意不同意，他都是要换班的，老师说的也许都对，但对他来说，感情不应该权衡利弊，而是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然后全心全意。
　　班主任跟舒南的父母打了电话，第二天他们来到学校，带着舒南和林琳一起出去吃饭。吃罢饭，林琳回去，只留下舒南。
　　“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跟爸爸说说，为什么突然决定换班？”
　　舒南低着头不说话。
　　母亲在旁边着急，“南南，告诉妈妈，是不是班里有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妈妈帮你出气！”
　　“没有，妈妈，没有人欺负我。”
　　“那是因为老师，老师打你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换班啊，一班这样的重点班，别的人想进还进不去。”
　　“就是不想在一班了，在这里，我学习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话一出，父母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父亲发了话。
　　“你从小就有主意，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爸爸妈妈也不多说什么，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但有一点，爸爸希望你记住……”
　　爸爸停顿了一下，舒南看向父亲。父亲表情严肃，双目炯炯地看向他。
　　“你做的决定，要自己承担后果，男子汉要敢作敢当。”
　　舒南心中一震，感觉这一刻的自己在父亲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不过就像父亲说的那样，他自己做的决定，自己承担后果，他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
　　他郑重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想转就转吧。”
　　父亲叹了口气，拦住明显有些着急、不甘心的母亲。
　　舒南离开后，母亲一把推开父亲，“你怎么能这么纵容着他呢，这是小事吗，他这是在自毁前程。”
　　“南南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反对有用吗？”
　　母亲一瞬间泄了气，“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慢慢来吧，他既然想转班，肯定有缘由，不跟我们说，估计是不好说，时间长了，就看出来了。”
　　“我是怕他走上歪路子。”
　　“不会，我儿子我还是有信心的。”
　　班主任万般不舍，但舒南的父母同意了，他不能出尔反尔，也只能肉疼地让步，只是在让步之前，再三游说，无奈，舒南根本不为所动。
　　三班的班主任喜出望外，当得知舒南要到自己班的时候，他的心情几乎就是天上掉下馅饼，正好砸在他头上，好几天，他高兴得梦里都能笑醒。
　　他非常郑重地亲自把舒南从一班领到了三班，在班里郑重地介绍给大家。三班的学生提前也得到风声说全校第三名，一班的舒南要转到自己班，这会儿见到真人，心中带着崇敬地看着他，当然这仅限于学习，而不是外形。
　　高中的学生都是外貌主义者，在他们眼中，学霸长得不好看，是学霸，如果长得好看，那就是学神。舒南属于前者，当然后者，也不多见。
　　上帝是公平的，不会把所有的好处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
　　班主任原本想让舒南坐在班里最好的位置，舒南拒绝了，他说他想坐在第四排，在一班的时候就是第四排，习惯了。
　　班主任自然没有意见，问他想坐第四排哪里，他指了指陈情正后排的位置。正后排坐的是李写，他听到咋呼起来，“我不换！”
　　班主任气得肝疼，不过也知道李写的性子，转而对李写的同桌张威说，“张威，你坐到第一排来吧，舒南坐你的位置。”
　　班主任发话了，张威不像李写这么耿直，心中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地收拾东西去了第一排。
　　“切，排场真大，陈情你说是不是？”
　　陈情正低头认真写卷子，压根没注意到这些，被李写问，有些茫然，“什么？”
　　“新来的学生呗，喏，叫舒南，讲台上的那个，刚来就想要霸占我的位置，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软柿子。”
　　陈情看向讲台，那里站了一个又高又胖又壮的男生，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好奇地看了一眼，“哦”了一声，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跟初三的同学同名，但他们长得实在不像，完全不同的人，于是继续低头写卷子。
　　李写没有得到理想中的答案，有些郁闷，“哎，陈情，你太伤我的心了，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的玻璃心要碎了。”
　　这会儿，张威收拾完东西离开，舒南走过来，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舒南很讨厌李写。这个男生太过油嘴滑舌，上课不好好听课，动不动搞个小动作，还总是拉着陈情说自己说七道八，跟个长舌妇一样，陈情不理他，他也不觉得害臊，依然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我给你说，陈情，我最近玩了一个游戏，真的是超级好玩，你一定要玩一下，不玩后悔终生。”
　　“陈情，东二街那里开了一家书店，里面进了好多书，我已经帮你看过了，里面有你们都喜欢的言情小说，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女生都喜欢这样的小说，放着我这么优质的帅哥不看，天天臆想那些不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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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个人嘟嘟囔囔，陈情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不太想理他，无奈他话总是太多，仿佛永远说不完似的。
　　舒南看不下去，直接冲李写道，“烦不烦啊，你不想学习可以，别影响别人好不好？”
　　每每这时，李写撇撇嘴，不屑一顾，“真是好学生，脾气真大。”话虽如此，他也会跟着消停一会儿，不再拉着陈情啰啰嗦嗦。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写不是那种安静的人，你让他安静一会儿可以，一直安静难如登天。过不了多久，他故态重萌，又开始拉着陈情说话。
　　中午或晚上吃完饭，陈情回教室，他跟一只猴子一样，拍一下她的肩膀，然后从后面蹿出来，看到陈情受惊吓，他乐不可支，有时候陈情觉得他无聊，有时候生气了，就去追着他打，他更加高兴，边跑边逗陈情，气得她满脸通红。
　　舒南更加讨厌李写，明明他和陈情认识的时间比他早，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肆无忌惮，而陈情连认识都不认识自己。
　　就在一次李写恶作剧贴了一张“我是小狗”的纸条在陈情背上，陈情浑然不觉地背着这张纸条去洗手间，被同学指指点点，捂着嘴笑，舒南再也看不下去，伸手直接把陈情背上的纸条撕下来，扔到李写头上，并斥责他“无聊”。
　　可就是这样无聊的李写，舒南却逐渐感觉到陈情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以前李写拉着陈情说话，陈情要么不理会，要么心不在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附和他说的话，即便有些内容她明显不喜欢。
　　李写有时候放学的路上故意吓她，她有些恼，却不是生气，甚至有时候还带着羞赧。舒南立刻意识到，她并不排斥李写的恶作剧，甚至心理还有些喜欢。
　　她喜欢上了李写。
　　当陈情留起长发时，他更加确定，陈情喜欢上了李写。当认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的心里又酸又涩，隐隐作痛。以前陈情不喜欢自己，他并不灰心，因为他坚信，只要自己努力，不断地去接近她，总有一天，陈情会注意到自己，甚至喜欢上自己。何况，陈情也没有喜欢上别人。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陈情喜欢上了别人，那个每天聒噪的李写。
　　他有什么好的呢？学习成绩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每天吊儿郎当，长得不算好看，最多也就瘦一点，白净一点，还那么多话。
　　他实在想不明白，陈情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接触的多，李写会说漂亮的话？
　　他当局则迷，还没搞清楚，年少时的喜欢，从来不会理智地看客观条件，只相信心中悸动的感觉。就像他，第一次接收到陈情无心对他的善意，从此便一往情深，没什么任何逻辑和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