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药》K兽

5、酒会

　　“杜小姐。”
　　“你是？……”
　　“是我，秦艽。”
　　“…………怎么又是你！！！干什么！！！！”
　　“…别那么大声。”
　　“什么事啊！”
　　“请你去酒会。”
　　“嗯？”
　　“明天下午会有人开车带上衣服找你，黑色，车牌661。”
　　“喂？？？？”
　　嘟————

　　我tm？
　　杜若拿着手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堆满了问号。
　　“什么意思？什么请我去酒会？什么车牌661？”杜若自己坐在家里对着空气一脸懵逼，自言自语道：“我现在跟她很熟吗？哎，这个人都不需要问一下我明天有什么事情的吗，直接把我安排了？？？有钱了不起欸？”虽然的确是了不起。杜若真是气炸，这个女人怎么蛮不讲理啊，不是说无拖无欠吗？！她下意识就按着那个号码回拨过去，电话刚接通，她就破口大骂：
　　“秦艽你是神经病吗！！！！！！！”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便是一道低沉的男声。
　　“杜小姐，这不是秦小姐的号码。”
　　“……哦，不好意思。”

　　！！！！！
　　o(*////-////*)q
　　杜小姐挂掉电话之后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默默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试图昏阙。太气人了……她埋头被铺里闷闷不乐：那臭女人知道她所有信息，知道地址还知道电话，可是她知道啥？只知道对方叫秦艽，不好惹，还有点变态！除此以外，啥都没有！
　　走的时候就不能留个微信？？？？
　　打电话竟然还拿别人的号码打……woc，狗贼。
　　“什么酒会啊，我根本没去过欸，我酒量也不好啊……”杜若的两根眉毛都快皱到了一起，长叹一口气。“还要专人送衣服过来，还开车接送……天呐，这个臭女人该不会把我卖了吧？打扮成一个新娘然后几十万把我卖掉？！”杜若大喝一声，披着被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秦艽这个狠毒的女人！杜若气得咬牙切齿。

　　“嗡——”电话响了。
　　杜若回过神来接电话，发现正是刚才的号码。
　　“大哥有啥事？”杜若脱口而出。
　　“怎么那么客气喊我大哥啊？”不曾想，电话那头根本不是方才的低沉男音，反而换成了秦艽的声音。她冲着话筒低声笑，说道：“记住，明天下午四点你下楼，黑色车子，661的车牌。”
　　“哦……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去啊！”
　　嘟。
　　秦大小姐挂电话的速度真的是无人能及。

　　“你又挂我电话！！！！！！！！！”
　　杜若真是气得委屈，委屈得有点想哭。
　　她长那么大，可从来没有人敢让她受委屈！

　　—
　　杜小姐的这口气一直憋到第二天下午，气鼓鼓的，就差没把腮帮子鼓起来。四点钟到了的时候，杜小姐还特别慢悠悠地下楼，想着让那个臭女人等久一些！谁知，来接她的只是一辆车和司机，全程表情严肃不说话，吓得她气都不敢生了，像个鹌鹑一样躲在车后座，看着窗外的景色。
　　真可怕……那个臭女人为什么不来。杜若暗自嘀咕。

　　酒会在上一次为李端庆祝生日的地方举办。
　　请的人基本也是上一次为李端庆祝生日的人，那都是秦艽平日里的朋友，能喝两杯酒谈一下心那种。酒会是每月惯例了，秦艽也会欢迎他们带上自己的好朋友过来玩，一来让活动变得热闹些，二来拓展人脉，对公司或者对个人都有帮助。而秦艽让杜若过来，只是想借酒会之名趁机想个扳回脸面的惩戒方式。
　　当然了，不会让杜若丢脸的。
　　秦艽可不会过分到当众奚落她——如果秦艽是这样的人，早就这样做了。反正那小姑娘也是事业发展期，顺水推舟，当作给她谋点工作机会吧，成事在个人，看她自己的造化。

　　给她挑的那套裙子还是蛮适合她的，起码她一出场就被几个小年青盯着看的情况，可见有一定魅力。秦艽捏着酒杯站在远处，故意没有朝杜若走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人群中张望，想知道她的应变能力。
　　“大小姐，不让杜小姐过来吗？”
　　“杜小姐自己不是长了一双腿吗，你替她操心什么。”秦艽抿了一口酒，忍不住一笑。
　　人群之中的杜若是闪耀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没有接触过商界的事情，身上没有别人的那股铜臭味。其他人的每一个表情都会透露着利益得失，偏偏杜若这人不是，脸上写满了‘妈呀这是哪里’或者是‘秦艽那个变态女人到底想干嘛’。她的内心想法都浮在脸上了，偏偏她还是个嘴硬的主，不会承认自己曾这样想。
　　秦艽只好自己朝她走过去，哪怕刚怼完手下，真是啪啪打自己脸。
　　“大小姐，有人来了。”
　　“嗯？”
　　秦艽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人便先开始起哄欢呼。
　　杜若也随着人群的叫喊声望向入口，只见那儿站着一个熟悉的人物，西装革履，手捧鲜花，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看向与杜若相反的方向。
　　杜若再看，却发现那个方向的主角是秦艽。

　　秦艽僵在了原地，扭头看向身边手下，压低声音：
　　“不是说了我不想看到他吗，为什么还让他进来？”
　　“这——”那手下也慌乱了，连忙解释可能是别墅这边的几个人还不清楚情况，因为知道惯例酒会时李端都会出席，可能没有多想就放行了……“大小姐，我立马通知其他人过来处理这件事。”
　　“不不不，不用了。”秦艽心里突然有一个不错的主意。“现在这里人那么多，你还能怎么处理，把他抬出去？我还是要脸的。等酒会结束之后再慢慢处理吧……”
　　“那现在……”
　　手下的问题还没问完，秦艽已经大大方方地往前走了。
　　外面有点凉，又是晚上，所以秦艽披着小西装，嘴角带笑。这边的李端对她的反应有些惊喜，还以为是自己这些天的死缠烂打起作用了，忙也朝着秦艽走过去，贴心地递上手里的玫瑰花，揽过秦艽的肩。
　　“亲爱的……”李端可高兴坏了。
　　“你今天晚上来得正是时候。”
　　“嗯？”
　　“你看一下你后面。”
　　秦艽依旧笑着看他，模样温柔至极；李端懵圈了，慢悠悠地朝自己后头看了一下，匆匆一瞥，便发现了人群里的杜若，她正一脸惊讶地望着自己。“她……”李端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脊背骨蔓延到后脑勺，可秦艽只是毫不在意地挽过他的手，招了侍应过来，递给他一杯香槟。
　　“亲…”
　　“嘘——”秦艽笑得得意，拿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干杯。”
　　“好……”
　　将香槟饮尽的时候，秦艽特意看了一眼杜若原本站的位置。只见那小姑娘还没有走，她只是一直站在那个位置看着他们说笑，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甚至有些落寞。

　　秦艽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这是怎么了？
　　她竟然不敢直视杜若的眼睛。

　　“看好杜小姐，别让她自己跑了。”
　　这可能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
　　就类似于，你在一个人面前故意用什么事情气她、挑衅她，对方接受不了就有可能扭头走人。秦艽放心不下，怕自己应付朋友的时候没留意到杜若，然后让这只小狐狸自己逃了出去。这可是高级地方，闲杂人等会被安保直接报警处理的。所以在她跟李端走向那群朋友之前，秦艽特地向手下嘱咐了几句话。
　　“好的，大小姐。”

　　几个朋友还是那样开着过时的玩笑，秦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时不时朝杜若看去。那小姑娘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身形健壮的保镖，虽然不是西装加对讲机，但是那副铁板表情，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手下了好嘛！秦艽真想拿香槟淋他们。
　　“哎哟秦艽，你跟李端都那么多年感情了，明年能喝你们喜酒了没啊？如果明年能喝，我们现在要开始准备份子钱了……”
　　“承你们贵言，我们一定尽快给大家好消息的。”
　　秦艽走神的空隙，李端都准备公布婚讯了。
　　“什么好消息？”秦艽明知故问。
　　“你和李端结婚呀。”一朋友拍了她一掌，笑道：“你们还想发展为十年长跑不成？也该考虑了，你爸难道不着急？”
　　旁边的李端一直紧盯着秦艽的表情，生怕她突然变脸；可是秦艽笑了，这一笑，李端便放下了所有戒备。“你们开什么玩笑啊，我跟李端早就分手了，现在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还结婚。”
　　“欸——？”
　　几个朋友都懵了。
　　李端更是懵得厉害。
　　“亲爱的，你别这样……”
　　“好啦，你们先聊，”秦艽看回某一处，发现那几个人都不见了。“老秦找我有事呢，我回头再找你们啊。记住，我跟李端已经分手了，不复合那种，记得替我扩散一下。”
　　“哦……哦好……”
　　李端杵在那儿，如鲠在喉。

　　—
　　秦艽面不改色地离场，只是行色匆忙，若不是习惯了她平时步伐的人，都察觉不出她今日加快了脚步。“怎么，杜小姐还真的自己跑了？你们就不劝劝人家。”
　　“这，我们不好直接动手，最后让她在书房等您了……您过去看看吧，她说有话问您。”
　　秦艽点头，内心风起云涌。
　　这小狐狸想问我什么，想问我为什么要故意炫耀和李端的感情吧？估计是了。平白无故叫了她过来酒会，结果有这么一出，任凭是哪个看到，心里怕都会不舒服。秦艽想着，忙又加快了速度朝书房走去。

　　书房门一开，里边的几个人就识趣地退了出去，顺便关好了门。
　　杜若正坐在书房的长沙发上，眼睛低垂，时不时吸鼻子，可能是哭过。
　　秦艽有点不高兴。

　　“干什么——”秦艽冷眼看她，缓道：“你知不知道主人家都还没走，你作为客人就私自离席，很没有礼貌？——”
　　“你到底想怎么样！”杜若急了，抬起头来看她，眼里噙满了泪。“是你自己让我过来的，是你自己安排的！可我过来不是看你跟别人卿卿我我说说笑笑的！你觉得很好玩是吗，你觉得这样会让你有成就感对不对？”
　　秦艽被她这句话说懵了，理了理思路，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是在意他……”
　　“你管我在意谁！”
　　“好啊，我不管，你走啊，”秦艽的情绪也冒了起来，带着火气看她：“如果你有本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