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冷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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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然在回到将军府之后就把菲力叫了过来。
菲力看起来比他还吃惊。
“我父亲？不、不可能啊，他有什么理由背叛将军，就算上位的也是弗朗西斯，轮不到我父亲啊。”
夏然已经没力气再跟对方争吵，他回来时看到将军府少了一多半的仆人，原因他猜都猜的到，加上亚比托斯的事情，整个人烦的不行。
但是他要克制，发火对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看夏然这态度是不打算再谈了，菲力急的不行。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你现在让我走，我又能去哪里，我从你到帝都开始就跟着你，从未避讳过，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你的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就是一个弃子，我父亲一开始就放弃了我。”
说到后来菲力声音都变得哽咽。
从父亲让他跟着夏然无论对方是否进入军部开始，他就知道他对这个家是可有可无的，父亲看重的永远是他的长子，而他这个小儿子干什么都无所谓。
但是他还是接了这个事情，甚至就这么一个机会还是他跟旁系的人竞争来的。
他不能离父亲的指挥系统太远，不然就会被这个家边缘化。
结果现在呢，父亲二话不说反水背叛连提都没跟他提过。
“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没有人会要曾经跟过你的我，从我跟你绑在一起的那天起，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夏然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他。
菲力想了想，爬了起来：“你等着，我会向你证明我的用处的。”
说完，两步并一步的走出将军府。
终于安静下来，夏然抱臂看着地板上的某处花纹发呆，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
夏然回头，安妮塔抱着娃娃拄着拐杖从拐角处走出来。
“是......亚比托斯哥哥做的？”
看来刚刚的谈话安妮塔也听到不少。
夏然从未在安妮塔那里说过亚比托斯的坏话，当初他弃了他们，夏然虽然实话实说，话语间也遮遮掩掩试图维护一下。
现如今被对方捅了这么深一刀，他已经不想再辩解些什么了。
他曾经认为亚比托斯对他有些不明的恨意，但是只要他还在帝都，他们总有时间说开说明白，然后缓和关系。
现在，无所谓了。
亚比托斯想告诉他的已经很清楚明白：他跟夏然没有和解的可能。
夏然的无声沉默说明了很多。
安妮塔挪到夏然身前坐下，像小时候那样趴在对方腿上，很多个孤寂无人的夜晚他们就是这样度过的。
“哥哥，我陪着你，我一直陪着你。”
咚咚——
挂钟响起沉闷的报时声，在安静下来的将军府回荡，余音碰撞到墙壁又被反射显得空旷而寂寥。
管家推着晚餐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谈，现在你们需要饱餐一顿然后上床睡觉。”
看着管家爷爷亲自布菜，平日的侍女不见踪影，夏然心下一沉。
他面上不显的招呼安妮塔上桌吃饭，一如既往的给她夹菜盛汤，甚至将许久没有的讲睡前故事环节加了进来。
昏黄的灯光下，夏然一下下拍着安妮塔，面容温和，语调温柔。
“从前，有个小兔子，它偷吃了狗熊的糖果......”
不合时宜的，安妮塔想起了科威尔。
那是在夏然刚刚住校的时候，一想到这个家里没有夏然，安妮塔就睡不着。
她知道哥哥只是去上学了，理智告诉她要好好休息早日养好身体，但是心里上就是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让她下意识的就总是想到哥哥不在的事情。
科威尔知道后就过来给她讲睡前故事。
那个人完全没有带小孩子的经验，说是睡前故事其实就是拿本《军策》照着读，他自己看这个困就以为别人看这个也会困。
总是满脸不耐烦，一副你给我找事的模样，偏偏又每次看她失眠又都过来。
用那种平淡无聊的语气念着，结果安妮塔听的津津有味，他自己倒是睡着了。
那个时候也是只开着床头灯，就着昏黄的光晕，科威尔趴在床边，安妮塔拿起《军策》一篇篇的翻读。
那个时候她以为这样的日子就是永远。
夏然的奔走毫无用处。
他联系不上卡修，对方似乎处于一个隔绝通讯的地方，军部的人情冷漠比传说更加厉害，他甚至连门都进不去。
他去过神祭塔，面对他的来意白衣祭司摇头拒绝。
“你要我怎么帮助你呢？在几乎是铁证的情况下硬压着别人更改审判结果吗？神祭塔不会做这样的事。”
夏然沉默，这就是问题所在。
已经没有证据能证明科威尔的清白。
“你知道科威尔不是这样的人。”
“知道的不只是我，夏然，上层社会中见过科威尔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站立不稳的夏然一手扶上旁边的立柱。
白衣祭司说的对，知道又能怎么样。
就算卡修回来了，又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吗？
他踉跄着往外走，背影消沉又落寞。
白衣祭司叫住他。
“菲尔德的族人最近在找你麻烦吧，要我帮你给他们点教训吗？”
夏然摇摇头：“不必了，我已经给他们准备了一份惊喜。”
旁系的人最近确实跳的欢。
菲尔德家大业大，很多产业都是族人在打理，开着不菲的工资。
说白了就是科威尔养了一群亲戚，每年收益得百分之三十都会分红给他们，这是一笔可以让他们哪怕呆着都可以活很好的财富。
在夏然接手之后，很多产业的销售额锐减，越靠近帝星越严重，帝都附近的产业甚至出现了零销售额。
呈交报告的是个胖子，他人都没有来将军府，在网上传完文件之后，就说了几句话关掉了通讯。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科威尔的事情影响了菲尔德的产业所以销售额下滑。
夏然没有专业学过商，但他来自地球，家里开着一个小超市，知道一些供销存关系。
看着没有丝毫减少的成本就心里有数。
他还是找了一家亏本最厉害的店面去了一趟，那是一家餐饮店，靠小资情调和味道吸引顾客。
夏然坐在飞行器里，看马路对面的店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军部处理了科威尔，并没有动菲尔德家族，他们还是有一个侯爵的称号目前被夏然继承。
所以虽然对科威尔议论纷纷，星网上炒的热闹，实际对菲尔德的影响不大。
放下遮挡器，飞行器内一片黑暗，夏然来了自动导航后，瘫在沙发上。
旁系要做的事他已经大体知道了。
收益他们私吞，成本由本家出，当夏然发现的时候将军府的现金流已经接近赤字。
要不是夏然反应快现在身上背的债务足够他在监狱蹲到死了。
“忽然停止拨款会导致很多项目夭折，到时候赔款会是天文数字的。”
管家在得知夏然的命令后担心的问，而且这会让别人看菲尔德的笑话。
颜面？地位？
可惜了，这些东西夏然都没有。
无论是地球还是二十七区都没教过他什么是体面。
他把最新一期的财报扔进壁炉，看着纸质资料边缘燃起，焦黑最后化为粉末。
“帮我办个晚宴吧辛德爷爷”夏然轻笑着：“邀请所有的商界名流。”
他的面容像身后的火焰，明明热烈却隐着些黑暗的东西。
“我要办一场大的宴会。”
府内仆从不多，钱财也不多，办一场符合将军府，不，现在应该说是侯爵府的宴会并非做不到，只是略显铺张，之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管家却没说什么，笑眯眯的行了礼：“如你所愿，小少爷，今晚会有一场盛大的宴会。”
菲尔德的请帖被送到商界名流手中，有人自持身份不愿前来随手将请帖丢了，有人很高兴能收到菲尔德侯爵府的请帖，兴高采烈的准备着，有人思虑再三，最终觉得看看再说。
夏然站在二楼的窗帘后，这里可以看见大门口来往的飞行器而不被外面的人发现，是个绝佳的位置。
百无聊赖的他又拿起一杯饮料，小规模的踮踮脚，站的时间有点长，他有些腿麻。
这时又一辆飞行器停下，舱门打开，一个人走了下来。
夏然瞥了一眼，然后愣住——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阿尔弗雷德。
松了一口气，他放下高脚杯往楼下走去。
该开宴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