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6、肖家喜得子 书法交老师 ...
-
秋千载不动几多闲,好在数学无寒暑,训练有欢颜。
“老大!”
面对这野蛮称呼,他只能抿嘴不答。
“你那房子空着多可惜,要不租小爷一间?”
开什么玩笑?林家离学校不远,师兄偏不许他节约。
“牛奶当水喝,如今还要租房子,你爹同意?”
“篆哥是孤儿,好可怜!小爷左想右想,决定分担些房费。”
都是李校长干的好事儿,阿壮有心了。
“乃们眼里只有篆哥,也抽空往这儿看看,俺才是可怜人!”
“小耗子,你有爹有娘还有六个姐姐,顶多就是家贫,可怜个屁!”
“我不是孤儿!”
与三傻说话得抢,否则糊涂蛋们只会越扯越远,远到天边。杜篆看准时机插上话,言短意长,别忘了师兄还在遥远之地,吃着炒面,喝着苦咖啡,还有那江湖小……
“不可能!我舅舅不会搞错的。”
“小爷才是孤儿!爹不疼娘不爱,就像个野小子。”
林壮壮也来瞎掺和,童胖子却不理他,而是慌乱道:“别……别难过!好吧,我宣布老大不是那啥……”
“乃舅舅老糊涂了!”
“以后谁敢说篆哥是孤儿,小爷和他急!”
李校长错了没?答案很简单,错的是泪水,总在不该出现时湿人双眸。
“俺要能拿市三好,能吹两辈子牛,篆哥咋还哭哭啼啼?”
“老大早前不是这样的。”
“笨蛋!梨花犹带雨,是你们不懂欣赏。”
林壮壮乱用词语,可花季雨季都属青春之期,唯有伤心季不同。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子美先生最懂悲伤,仅用十个字便将大傻子心境勾勒出来。
“何处它年寄此生,山中江上总关情。无端绕屋长松树,尽把风声作雨声。”
道园先生也是知心人,不知两位老人家会否在伤心时节约泪水,省去悲泣?
“我舅舅真是那啥,他居然夸赞我表姐夫。”
别胡说!老丈人看女婿,谁不是越看越喜欢?
“男生宿舍那么破,李校长也不知修一修。”
这得上面拨款,否则拿什么修?
“本帅成绩一般,却被分到常爷爷班里,李校长脑子肯定不好使。”
拜托!别这样欺负人。这话题已掰扯好几天,大傻子是时候回山,否则李校长就太冤了。
山门半掩却挡不住不速之客,杜篆见到来人时,心里不由一紧,鼻腔随之一酸。
“小伙子,你就是仙长?”
游爸爸走后,说话之人便成了一县之主,其身份明摆着,大傻子得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我非仙长,请坐下喝茶!”
“那……”
“仙长一词是乡亲们客气,用来称呼我师兄的,他老人家今年八十有七。”
“如此高寿倒也配得……对了,怎不见门上牌匾?”
“师兄外出云游,为免麻烦暂时摘下。”
“麻烦?有人为难你们?”
大傻子忙摇头,道:“多谢关心,此举只为贪恋清静。”
“清静?听说这里有位小道长也会治病,说的是你吗?”
讲这话的是另一人,说来都是旧相识,杜篆抹了抹眼泪,这才道:“在下没有度牒,尚不是真正道士。”
“我见过你,知你是途牛一中学生,时常旷课,却好读书,不曾想小小年纪已是杏林高手。”
“在下会点儿皮毛,不值一哂。小仙观条件简陋,又无行医资质,早已不对外行诊。”
“可……县里和市里医院我们都去过了,你……你为何伤心?”
大傻子本不喜说话,与这二人交流尤为困难。
“失礼了!还望二位有事儿直说。”
男子被其眼泪惊到,一时无语,那妇人轻叹一声,随即开了口:“前些日子我捡到一婴儿,发现襁褓之中留有纸条,却是个遗弃子。孩儿虽瘦弱,但全身好好的,就听力有问题。对了,观里规矩我们懂,老肖,快把东西拿出来。”
老肖者,肖兰汝爸爸是也。闻言他总算回过神来,弯腰拿起一个袋子,说道:“区区一点儿心意,还望笑纳。”
“别!本观不是……让我先看看孩子。”
“在下愿用银针一试。”
杜篆与肖家缘分不浅,若能帮帮这对可怜夫妻,还有那小小年纪便被遗弃的孤儿,他是真心乐意。没曾想话音刚落,肖妈妈已惊呼出声:“银针!孩子这么小,能……”
“小仙观医术我早有耳闻,阿梅若是不敢看,且把孩子交与我。”
“真的可以吗?会不会……”
“既来之,则安之。”
“可我心中砰砰直跳。”
两人还在说着什么,大傻子已不理会,径直取出两支细小银针,仔细消毒,片刻后刺入孩子听宫穴中。
“小道长是真神医!”
“请叫我小篆就好。”
别看肖妈妈已笑出一朵花来,其眼中与大傻子一样,都饱含泪水。
“老肖,这孩子是上天之赐,我要好好养他。”
“都听你的,且精心把他带大。”
他俩高兴,大傻子也开心,肖妈妈又道:“贵观还需什么药材,请如实相告,我……我尽力去买来。”
“这里早非治病之所,不用什么药材,还望二位莫要对人言。我每周一会去图书馆,若孩子有什么问题可在那里寻我。”
转眼又到下山之时,一起带走的有装裱好的书法作品,还有碎了一地的形象气质。昨日泪水流太多,不仅濡湿胸襟,还让肖兰汝爸妈彻底糊涂。
“难过时就哭,可别憋着。”
“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对肖叔叔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小篆记住这句话。”
“高大,帅气,不该学那‘春带雨’。”
听听!这都什么言语?杜篆是傻子,并非一枝梨花。好在两位婆婆被他早早挡在偏殿之外,否则不知她俩会有多担心。
“这是什么?”
笑容渐渐凝固,这是用浓墨书写在雪白宣纸上的一个个毛笔字,身为美术老师竟然……
“恕我眼拙,从未见过这种书体,杜篆同学可否详细说说?”
说啥?说这是‘杜体’?他敢吐出这俩字来,绝对会闪了自家舌头。
“尺幅巨大,装裱精美,这是花了钱又用了心的,莫非此乃杜篆同学自创之风格?是了,观你笑容满满,自信从容,我没说错吧?”
错了!大傻子展现的不过是‘厚皮脸神功’之二重威力。
“不拘一格,自成一派,你好大胆子!”
想骂就骂,笑容依然在脸,只是头低了下去,接下来请听花老师独自絮叨:“要先学会爬,再学走,然后才能跳能跑,年轻人不该好高骛远。”
“制纸非易,造墨亦难,哎!岂能随意浪费?”
“要不重写一幅吧?”
重写!门儿都没有,您越失望,猪先生越开心,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哎!写这么大一幅字也不容易,看在我那三分薄面上,县文化馆展出没问题,市里就难说了。”
等等!什么市里?您老人家早前可没说!
“杜篆同学别泄气,你还年轻,戒急戒躁,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有多长?
大傻子傻,太过遥远之事他垫着脚尖也望不着,其能看见的是,县城里为数不多的几株桂花树悄悄开了,金黄黄的,引来不少人争相采摘。这东西可制酒制蜜,制糕制饼,招人喜欢,其馥郁香味儿也宣告着中秋节的来临。
‘明年中秋日,只把糍粑吃。’
这是去年之想,如今他却踌躇着,不知吃了能黏谁?
听听!篮球三傻倒先吵上了,童胖子道:“是本座先邀请篆哥的,你丫凭什么来抢?”
“你还要不要脸?小爷早就和家里人讲好了,我比你先!”
“是本座先!”
“是小爷先!”
“喂!乃们眼里只有篆哥,也抽空往这儿看看呀!俺……”
“小耗子你有爹有娘还有六个姐姐,自个儿回家过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