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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一个人监狱 夏教大忽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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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还能做个春梦,哎!大傻子泡的哪里是澡?他泡的分明是寂寞。
幽怨无用,快快收拾干净,然后面对漫长黑夜。
黑夜虽长终有尽头,第二天杜篆带着两个黑眼圈,准时下山参加篮球训练。路过菜市场时,顺便买了点儿食材,从今往后,他要一人做饭一人吃。
推开神仙居大门,将摩托车停好,又将食材拿进厨房,随即回到院子,在桃树下孤零零站着。
站着站着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又哭了。为了逃离孤独,他从神仙居跑到小仙观,又从小仙观奔回神仙居,如今还能逃到哪里去?
“篆哥怎么了?”
别提了,昨晚慌慌忙忙收拾浴室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要不要去看医生?”
大傻子自己就会接骨正骨,再说了,他会摔,只是蹭破点儿皮。
“夏老师人呢?感觉他对俺们丝毫不上心。”
连欧小浩都这么说,可见口号哥确实不靠谱。
“小爷我若是教练,我也不上心,这支破球队缺兵少将,想赢,做梦去吧!”
诚哉斯言,就是沮丧了些,让人不由自主随其沉沦,童胖子咬咬嘴唇倔强道:“米已成炊,哀怨无用,咱们只管练好自己。篆哥,你说呢?”
说啥?面前是怀揣梦想的几位少年,球场又是他唯一能逃之地,大傻子只能点头。
“老包头最可恶,他把球队支棱起来,却带着大坨跑了,只留下一地鸡毛。”
跑了的还有游宇哥,偏偏他俩是球队最核心的人物。林壮壮不甘心,又一次出言糟践众人心情,童胖子只得再咬唇,狠狠说道:“我们不是鸡毛!”
“对!你丫是萝卜。”
这话可乐,大傻子正想笑,却见无人开心,只得又把笑容藏起来。
“你们看!夏教终于来了。”
“他大爷的!每次都姗姗来迟。”
口号哥面带微笑款款而来,看上去其心情不错。
“杜篆,你这个队长今天怎么了?”
“报告夏老师,篆队摔伤了。”
“这么不小心,也好,今天就练到这儿,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对了!解散前再把口号大声喊几遍。”
口号声气势汹汹,响彻操场,夏老师带着满意笑容潇洒而去,可球员们喊得那般歇斯底里,并非体内充满干劲儿,而是有太多情绪需要发泄。
“罢了罢了!鸡毛们都回去吧!林壮壮啊林壮壮,中考在即,你小子别在这儿瞎折腾!”
“我就喜欢折腾,咋啦?”
杜篆也想劝他几句,奈何口拙,不料语文老师又送钱来。
“这口号喊得霸气十足,一听就是威武之师。”
哈!您老人家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又发表了三篇,杜篆同学年纪不大,却能笔落惊风雨,章成泣鬼神。放心!都是用的笔名。”
不愧是教语文的,夸起人来大不一般,一句话就能让人难为情。
“承蒙谬赞,请问是什么笔名?”
“追梦人,嘿嘿!好听吧?”
您……您不会是专门来恶心大傻子的吧?那一个个春梦……
“参加作文比赛只能用真名,我看你忙,就帮你报了名,想来杜篆同学是不会介意的。”
这老头子太古道热肠,等等!什么比赛?
“这奖可不好拿,咱们姑且碰碰运气,杜篆同学要做好落选准备。”
小道士从无文学梦,落选了好,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你目前也算小有文名,这次若能获奖,势必名满川蜀。”
名满川蜀!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饶了大傻子!
辞别众人,独自踏上归途,来到神仙居前却停下了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轻声说道:“独自怕推门,门外空蹉跎,门内空落落,烧火,烧火,且煮零丁一锅。”
言毕推门而入,径直去了厨房。游妈妈走了,这正是他锻炼厨艺的好机会。
一个人的饭菜不好煮,不小心便弄多了,多了亦无妨,有嗝声相伴可为此凭添一分热闹,二分孤单。
犹记得小悠一句‘好吃’让他开心不已,可今日为何难以下咽?原来这就是‘零丁’味道啊!咬之不动,嚼之不碎,吞之不下,浪费可耻且大口塞进肚子,剩下的收起来,明日统统吃掉。
时近夏至,天色尚早,收拾好碗筷后,当务之急是先把灯都打开。
饭难吃,可以大口吞咽,觉难睡,又当如何?
杜篆时而盯着头顶灯泡,时而又去望窗外残月。
“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
再过几天将迎来大傻子生日,十六岁,按理还是个毛头小子,原该无忧无虑,恋床又贪睡,可他此时却与一位多病老人产生了情感共鸣。那时的子美先生北归无望,生活困窘,才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不得已只能再次起身,去厨房取了酒,来个夜浓酒更浓。
酒醒之后,距离中考便只有三天,球场上终于少了一位拉风客。
“壮壮不会考不上高中吧?”
“呸呸呸!乌鸦嘴!”
“放心!那小子成绩不差。”
“不差是不差,可他没复习。”
“闭嘴!夏教来了。”
“什么夏教?是夏忽悠!”
‘夏忽悠’笑容不变,说话也温柔:“马上就要期末考试,各位队员别忘了复习功课。对了,这段时间我很忙,暂时顾不上你们,训练之事继续交由队长全权负责。”
此话一出,童胖子脸上表情非常丰富,上一刻还横眉竖眼,下一刻又笑了,笑得楚楚可怜。
“我再强调一下,文化成绩也很重要,大家切不可荒废学业。”
这是一位教练该说的话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教导主任。
“咱们一起大声喊几遍口号,然后我就该与你们说再见,等我回来之时,希望能见到一支属于胜利的队伍。”
“胜利不会从天而降,这家伙肯定疯了!”
杜篆来不及多想,一把搂住了帝王蟹,直到‘夏忽悠’走远,他才松了手。
“放心!本座还没蠢到与他当众翻脸。他大爷的!今晚就去找我舅舅,一定要他教训教训这个傻瓜!”
“胖哥别生气!不是还有篆哥吗?篆哥带着俺们好好练,咱不蒸馒头争口气。”
“对!朝死里练!本座就不信离了胡萝卜,还不上席了!”
好吧!大傻子左右无事,正好瞎折腾。
瞎折腾总比不折腾好,至少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儿。
“篆哥,别急着解散,再坚持练一会儿。”
瞧瞧!泥人惹急了也有性子,就连付东霖也埋头苦练。说起来这家伙似乎变了性子,沉默不言,目光阴冷。小傻子走了,杜篆不用防备他,不理不睬就好。
新来的‘大牛’还不错,阳光开朗,和谁说话都一幅笑脸,大家虽然不满夏老师,却很难迁怒于他。
可今天是周末,大傻子着急回山,不练了不练了!
辞别队友,一个人回到神仙居,默然推门而入,时至今日这里变成了一座冰冷监狱,将其囚禁其中。错了!监狱里至少有狱警,还有其他囚犯,这里独属他一人,他囚禁着自己!
“怎么?不认识老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