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出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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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邓恩不能想象，一个人忽然得知自己经年不见的父亲就在某个地方关着，自己还正在前往救援的路上，这种情感该有多么复杂又怪异、激动。
但皮特罗抒发情感的方式总是能超乎他的预料。
“我在开车！”尼克腾出右手试图阻止过于快速的事态，年轻男孩双手探过来攀上他的肩甲，侧头敞开温热的双唇，顺滑的银发散在他翻开的衣领边，舌头灵活地搅乱了他的呼吸。
尼克·邓恩仰起头深吸口气，皮特罗没有顾虑的热情固然让人快活，他却得遮遮掩掩躲着马路上无处不在的监控。
他看到附近的摄像头闪着亮光，尼克·邓恩猜不出它们能拍到多少，只是庆幸万磁王此时远在地下塑料制成的牢笼里，他好拜托霸天虎们想点办法侵入庞大的数据中心把那些信息统统删除。
【威震天大人准许了，但他要你今晚去车库。】震荡波把字打在显示屏上，漆黑的屏幕映着尼克·邓恩兴致高涨的脸，不知是不是错觉，屏幕好像闪烁了一下，似乎是在拍照。
两人缠绵地吻着彼此，尼克·邓恩的担忧很快湮灭无形，他们的呼吸浑然一体，混杂交错，种种感官冲击着大脑，令人无暇想及其他，尼克·邓恩选择将车子的行使权交还给道奇公羊，挡风玻璃被外星科技投影了挑不出错的虚拟司机。
他把自己的座椅朝后放，银发男孩心领神会地爬到他的身上面对着他，背对着挡风玻璃，把身子向后靠，贴在方向盘上。喇叭不时随着冲撞发出细微的声响，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沉浸在令人陶醉的热吻中。
这时，勇敢者游戏和变种人大事件，莫里亚蒂疯狂的眼神，法师们笃定的预言，无法抛开的西海岸，没有尽头的列表，令人不安的记忆随着震动的汽车甩到身后，就像开着台时光机器，车的前面是未来，后面是过去，他想加速前往未来，于是右脚重重地踩了油门。
引擎的声音像是在咆哮，高起的速度使车内空间摇晃起来，温度也逐步攀升，炽热的暖流似瀑布倾泻在灵魂的深邃丛林里，这感觉太过奇妙，即便是身临其境之人也难以用语言所表达。
道奇公羊像道黑色的幻影在钢筋水泥的都市四处漂移，尼克·邓恩再不愿多想其他耗费心神，这种时刻他要放开一切，只愿憩息在那轻盈的云巅之上，于属于自己的领地里驰骋。
在车子行驶到华盛顿西南方的阿灵顿时，他们迎着醒目的路标牌在急促的喘息共同见到了一副奇伟的景象，这景象无从描述，唯有白光中敞开的伊甸园大门才可与之媲美。
尼克将发热的脸颊贴到冰凉的银发上，双臂扶着怀中还在回抱着他的身体，皮特罗似乎在哪都不会怯场，仰起头给他一个带着点顽皮还有几分自豪的笑容，随后又送上一个轻快的吻，柔软的唇快速贴上尼克·邓恩，又快速离开，给这场极速飞车落下帷幕。
“你看起来放松多了。”皮特罗喘息着说，“如果真要见我爸，就见一面，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我是说，总比先见到卡尔要好点，老实讲，我有点怕他。”
尼克·邓恩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但想起莫里亚蒂不反光的黑目，莱克斯偏执的信念，再到Joker神鬼莫测的身影，看破一切又讽刺一切的笑脸，随即便又摇了摇头。
大都会上空的白披风听到了一切。
自从莱茵河南岸的教堂染过鲜血之后，他就习惯了倾听。
不同的夜晚，不同的喘息，他毫不惊讶地发现，尼克·邓恩从不说重样的情话。
他那妙语连珠的丈夫总有千百种方式赞美别人，不着痕迹又恰到好处的恭维让听到的人着了魔，以为尼克·邓恩也对他们着了魔。
真正让超人僵在原地的，是快银说‘有点怕他’后，尼克·邓恩回答了‘Me too.’
他身边不远处，蝙蝠侠皱着眉，眼见着世人眼中坚不可摧的钢铁之躯摇摇欲坠。
以得到的情报来看，尼克已经知道莫里亚蒂的疯狂计划，他的plan B目前可以暂停了，但超人的情况并不稳定，如果尼克不能处理好......
他需要重新规划了。
另一边，尼克·邓恩与快银到达关押万磁王的塑料监狱，霸天虎的外星科技配合快银的速度，救援行动只用了十分钟。
见鬼的快速。
他根本还没想好和艾瑞克见面要怎么说。
嘿，我带着你儿子来救你了，我们处的挺好，见你之前还在车上——
尼克·邓恩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或者说，他宁愿自己因为咬到舌头说不出话来，好当个能合理保持沉默的角色。
“先别告诉他我的身份好吗。”快银在进去之前决定延后他们相认的时间，“我想等个合适的机会再和他说。”
尼克·邓恩又少了个转移话题的借口。
面对万磁王让他不知所措，没有和对方的回忆，对话甚至无从开头。
最后，尼克·邓恩选择什么都不说。
塑料监狱顶上的玻璃被快银震碎，他自纵横交错的塑料框架外探进一只手，无声邀请。
万磁王似乎没想到尼克会出现。
坚毅中透着警惕的眼神变换成惊讶与其他古怪的神色，然后艾瑞克忽然大笑，笑得非常快意，有些龇牙咧嘴，看上去活像一头鲨鱼。
笑声却把周围的塑料壁垒罩上一层朦胧的雾蓝，周边添加了靠背扶手椅和风格前卫的镜子，周围站满了穿着风格迥异的人群，啤酒杯碰撞桌面的清脆声持续不断。
艾瑞克不得不坐在酒吧角落里的长椅上躲开屋里的噪音。
他的年纪不小了，但也不算老，父母在他这个岁数已经找到了彼此，成了对心心相印的知音。
艾瑞克回忆着曾经美满的家庭生活，他的父母都是犹太人，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没有解决不了的冲突，年少时，他琢磨着未来的另一半也会像父母的相处般，能毫无间隙地填补着彼此的空缺。
但他后来实在经历了太多事情，能力觉醒，被抓去做实验，父母丧命，他为亲人复了仇，可身为变种人，又遭受了太多的歧视与排挤，很多期待还没成形就落空，童年的梦化作七彩泡沫离他远去。
夜晚，兄弟会的朋友们成双成对的出去游玩，他却待在大厅里独自对着一瓶酒，结果一位刚加入的年轻人给他推荐了这个有些喧闹的地方。
今天可能是他的幸运日，第一次来就赶上啤酒免费的活动，说是庆祝常驻戏剧演员拿了奖。
周围跟随爵士乐跳舞的人群摇晃着身体，舞池灯换成暧昧又神秘的紫色，唯有他所坐的边缘还是带着点忧郁的雾蓝。
见鬼了，他还真的开始觉得有点寂寞。
艾瑞克摸索着啤酒杯的边缘如此想到。
可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对人动过真心。
不是没和看起来还不错的人聊过，变种人也好，普通人也好，他都尝试过花上整晚时间领悟双方的感受，结束后他回基地躺到冰冷的床上，心里想着“其实也还不坏”。
他曾经有完整的家庭，父母去世后，他找打了自己在群体里的位置，过的还不坏，认识的第一个情人也还不坏，就是在看到他的战斗后悄声离去，这家酒吧虽然人声嘈杂，但氛围热络，也还不坏。
于是到了最后，他的人生似乎变成了一长串“也还不坏”。
可正当他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时，却偏偏遇上了尼克·邓恩。
确切的说，最先引起注意的是对方脚上穿的那双拼色布洛克鞋，鞋子的主人迈着潇洒的步伐，穿过紫色灯影摇曳的舞池，自由驰骋又特立独行，亮眼到能招蜂引蝶。
酒保摆起装腔作势的微笑，端出来一杯颤巍巍的杜松子马提尼，年轻又过分帅气的青年抿了口酒，点点头表示颇为中意。
然后他不经意地偏过头，穿过紫色和雾蓝的交界线，对上角落里的那双眼睛。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艾瑞克感觉对方认出了自己的真容，清楚孤独灵魂里的需求。
他很快走了过来，踩着那双灵气十足的鞋子，和地面磕碰出火花，蹿到年长者心里点燃熊熊烈火。
自从戴上头盔，成为万磁王，艾瑞克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感受过这种火热了，沸腾的热血叫嚣着、躁动着，年轻的活力似乎又回到身体中，充斥在每一根血管里。
“一起跳会舞吗？”青年放下酒杯，还煞有介事的看了眼悬挂的钟表，“我只能待到十二点，所以咱们何不快些开始呢。”
他自如地说着好听的俏皮话，却让艾瑞克无比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回到“也还不坏”的生活里了。
再也回不去了。
艾瑞克借着那只手的力道离开塑料监狱，眨眼间又收起笑容，酒吧里白日梦般的故事曾被青年亲手打破过，他嘴里俏皮话的另一头——那个只能待到十二点的限制，不是女巫的魔咒也不是青年刻意营造的氛围，而是自己曾经的好友查尔斯·泽维尔。
莱茵河南岸的秘密教堂后来也分享给了其他人。
现在，尼克·邓恩身边还跟着比他和查尔斯，甚至比卡尔更年轻的男孩，这可不会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一幕。
于是接下来的场景像极了黑白色的默剧，三人各怀心事，尼克·邓恩站在两人中间，无名的压力比山还重，他原以为能避过X教授和大卫，结果还是被夹在一对父子之间。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出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