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间》马骝仔

4、第 4 章

　　在成功牵起我的手之后，杨一扬就找了个借口带我到了校外附近的一个宾馆。

　　我很生气，不明白为什么男人这么渴望肉.欲的满足，而我则更享受精神上的欢愉。

　　他求我不要走，说他还是个处.男，真的很想解决多年来的生理需求。

　　我很害怕他发现我不是处.女，说：“我月经来了，不能这样。”

　　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你撒谎，你月初才来的，现在怎么会有？”

　　我推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牢牢的我抱住：“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求你也爱我吧！小艺，我的好舒艺，我求求你了！”

　　我依然很害怕他得知我不是第一次之后会不喜欢我了，不安的说：“我们也太快了吧。”

　　他听了，生气地蹲在地上不肯起来：“你就是不爱我！”

　　无论我怎么劝，他总是重复那一句“我爱你，你不爱我。”

　　看到他一脸委屈的样子，我居然就从了。可他对床事似乎一点也不陌生也不羞涩。

　　之后，我下床来倒水喝，无意间看到他忽然亮起的手机里社交软件显示的消息，是他宿舍几个人建的一个群组。

　　李华庆说他已经把照片转发给了苏韵她们，苏东生说怪不得林舒艺那么快就能被拿下，原来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颤抖着点进去看那详细的内容。

　　杨一扬居然趁我憩息之时偷拍了我，还把我偎依在他身旁的照片发给了他们！

　　我慌了，以至于被他走出浴室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冷冷地看着我：“你干嘛偷看我手机？”

　　“杨一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厉声责问他。

　　他居然笑了：“我还想着如何开口跟你说分手呢，既然你知道了，那就赶紧给我走人！”

　　我冲过去要抓打他：“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他一把将我甩到床上，居高临下地说：“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这只不过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一个赌局。他们说你是全系最不好追到手的女生，那我还偏不信。我们约定，只要我一个月之内能把你弄上床，他们就管我叫一辈子的大哥，以我为榜样！”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正在追求苏韵，可她没有立马答应。但苏韵知道了我们的赌局之后也觉得很有意思，说要当公证人。她说要是我赢了，就答应和我在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他的话的。

　　他要走了，临出门前又回头来说：“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你竟然早就跟人发生了关系。你不用难过，就当与我发生了一夜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刚才也是你情我愿，你别想拿这事赖着我！”

　　回到学校，我感觉所有人都拿着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感觉他们都在悄声谈论着我。

　　我终日躲在宿舍里，听着她们嘻嘻哈哈的吵闹，心底一片死寂。

　　我问她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她们也懒得搭理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使得她们那么讨厌我。

　　班上的同学仿佛都知晓了这件事，又似乎没人责怪杨一扬他们的龌龊行为。

　　我觉得这个世界不但黑暗，而且阴冷得可怕，简直寒气刺骨！可我当时居然软弱到没力气去杀他，而是只敢杀了自己。

　　我来到学校后面的河岸，本想溺水而亡，却又担心自己的尸体浮肿腐烂。

　　我在弥留世界的最后一刻，依然是爱美的，选择了割腕。

　　我紧握着一张写下了他们恶行的纸张，希望等我死了以后可以把他们的罪恶昭告天下，使他们得到惩罚。

　　只要死了，我也不怕羞耻不羞耻的了。

　　或许也是上天冥冥的安排，张帅发现了我。

　　他独自送我去医院，救回了我的一条命。在我被抢救的时候，他看了我写的内容。

　　他在我的印象里，只是一个内向低调的男同学。我是后来才知道，他父亲是一个化工厂的老板。

　　他爸妈每日忙碌于创业，从来都没空照顾他，他自小也是个孤独而又缺爱的孩子。

　　在他面前，我并不畏惧坦白自己的遭遇。我退学后，无心活着，终日萎靡不振地卧在他为我而租的房子里。

　　他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会从学校过来照看我。他说的话不多，却也总是找话题来打破我的沉默。

　　我不怕他，我没什么可怕的了。即使他要我的身体，我也不会挣扎，只是他也没有这么做。

　　我每日行尸走肉般地呼吸着空气，慢慢地没了勇气自杀。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张帅在毕业那天把杨一扬打了个半死，靠着他父亲大量的金钱才没有被拘留。

　　张帅有暴力倾向，喜欢虐待小动物然后分解它们的尸体。他很可怕，可我依然不害怕他。

　　他也从没对我施暴，他爱我，可我并不爱他，但我会顺从他。

　　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答应他的求婚，答应和他一起生活一辈子。
　　——
　　我叫林真，谐音是憎。我憎恨这个世界，憎恨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对生活充满了敌意。

　　我和张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因为我一抑郁就想自杀，而他一抑郁就想杀人。

　　可他胆子其实真的很小，不敢真的杀人。而我胆子却很大，就是脑子笨了点。

　　他替我打听到我那丧心病狂的继父生了点小病，却依然打骂着我那无良的母亲。我说很想他们死去，他说他有办法。

　　于是，我找时间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屋子。

　　母亲看到我十分诧异，居然还抱住我哭了起来，可我却只觉得恶心极了。

　　继父躺在床上盯着我，看起来很平静，我在那儿待了半天就离开了。

　　是的，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禽兽就死在了床上，死因是中毒。

　　警察把嫌疑人锁定在我母亲身上，因为是她亲自把药水喂给了禽兽。

　　我母亲无法洗脱她的嫌疑，毕竟只有她在禽兽死前的那几日陪在他身边。

　　没人怀疑我，因为在我离开时，继父还好好地活了几天。

　　我很高兴，他们一个死了一个入狱了。我高兴得连连亲了张帅几口，可把他给乐坏了。

　　张帅仿佛找到了一个使我高兴又使他开心的事情，那就是报复。

　　是的，没错，是他给了我一种化学物，让我提前放在禽兽可能会服用的治咳嗽的药水里面。

　　等母亲用那一瓶发生了化学反应而变质了的药水给禽兽服用之后，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张帅说最近大学同学要举办五年聚会，问我要不要邀请他们来别墅里叙叙旧。

　　我得知他们六个人只有杨一扬不肯来，很不开心。

　　张帅便打着劝说杨一扬过来聚会的幌子去找他，并为自己多年前打他的事进行道歉。

　　杨一扬当日正要从他父亲的车厂里挑选一辆跑车去炫耀，一心顾着看车而敷衍着张帅的道歉。

　　张帅回来说杨一扬依然不肯过来，看到我失望的神情，他安慰我说他有办法。

　　两日后，他拿了一个定时装置给我说是专门针对智能汽车的，但他没办法靠近杨一扬。

　　于是，我打扮得相当妖艳，带着张帅设置好的装置去找杨一扬，媚媚的说：“杨先生，好久不见。”

　　杨一扬认不出我来，但对我十分感兴趣：“哟，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大美人啊？”

　　我极力勾引他，不知羞耻的撩拨着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没能忘了你。我太爱你了，很需要你。”

　　杨一扬听了这话，仔细的打量我，刚得知我是谁那会儿很心慌，可看我不但没有记恨他还依恋着他，也就慢慢地放下了戒备。

　　他怕我从此赖着他，并没有立刻与我亲密：“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

　　我妩媚地在他耳边吹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情你愿的事儿，何必那么较真呢？我没想到我出差来这儿竟能碰到你，我实在太想你了，等会儿还要赶飞机，难道你就这样浪费时间？”

　　听说赶时间，杨一扬就没带我去酒店，说是想在新车里体验一番激情。

　　这正合我意，等他累了，我便趁机用张帅调试好的液体沾到方巾上，假意要给他擦汗而迷晕了他。

　　时间在倒数，被我嵌入的定时装置起了效果。

　　在确认杨一扬真的死了，我感到无比的快乐。

　　在我前所未有的热情之下，张帅下定了决心：“我之前去看了医生，拿回了一份精神病确认书。如果被发现了，你就让我一个人负责好了，我会说自己是一个热衷于杀人的变态。不管是死还是坐牢，我都不怕，最怕的是失去你。我知道你没有我还是可以活下去的，可我没有你却不行。”

　　在同学们到来之后，我开启了信号屏蔽器。

　　张帅真的很聪明，想到了毁尸灭迹的办法。他很轻易的就能从他家的化工厂里弄来大量的浓硫酸和硝酸以及其他一些化学物品。

　　他没敢把一个活人弄成死人，只敢像分解小动物那样是解剖他们的尸体。

　　所以杀人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了，我也很乐意他们在我的手里死去。

　　消除了这些败类、害人精，我很兴奋，看着他们请求我饶恕的样子，我非常快乐。

　　多年压抑在心底的痛苦仿佛在他们的哭喊声和咒骂声中逐渐释放到了体外。

　　计划却出了一个意外。

　　我没想到，罗希居然是警察还是专门来这里调查的。

　　张帅兑现了他的诺言，把所有是罪行揽在自己身上，而显得我是个苦苦劝他放下屠刀的无辜者。

　　我并不惧怕死亡，从杀人开始，就已经做足了被抓住的准备。可是，既然张帅愿意独自去承担后果，我也乐意再多活几天。

　　罗希，我从来不怕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