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的最后一个春天二战》归来home

10、第八章

　　“弗朗茨少尉的枪声在平安夜格外响亮呢。”
　　派普从月光中走出来，嘴角噙着嘲讽的微笑，亦步亦趋地朝我所在的角落移动。
　　枪被收了起来，少尉狠狠地踢向我的伤口，说道：“小姐今天格外走运，愿耶稣会一直保佑你。”
　　血在这样的重创下向没了闸门的水龙头，一汩汩往外涌，但我向来是个不认输的人，咬着牙反击道：“也愿上帝一直保佑您，子弹不长眼，千万别击穿您的眉心！”
　　派普走到了身旁，拿走了我手中的枪，将我拽到身后，对另外两个士兵吩咐道：“你去前面找到莉娜小姐，告诉她这里的情况，如果她需要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护送她安全到家。”
　　原本嚣张的士兵看见长官，腿竟然在微微颤抖，认真记下派普的每一个字后，笔挺地敬了一个军礼，便去完成任务了。
　　弗朗茨似乎意识到今晚是捞不着便宜了，便冲着派普和颜悦色道：“中尉您今天没有去西格徳那里？良辰美景啊！”
　　“不劳少尉挂心，倒是少尉，怎也敢玩忽职守。”
　　弗朗茨无所谓地怂了怂肩，随后他那如毒蛇般的目光再次扫到我，又看看派普，若有所思，缓缓道：“中尉隶属党卫队，不想竟会对一个黄种人如此礼貌，倒显得我这个国防军十分.....”
　　“她是来德访问的学者，我想少尉一定不希望明天的报纸上出现您的光辉事迹。”派普轻蔑一笑，看着弗朗茨，慢悠悠的说道。
　　“我回去查营了，真是一个浪漫的平安夜，你说是不是，小姐。”弗朗茨看着我说道。
　　我别过脸去，他无谓的轻笑一声，便走远了。
　　派普却站在原地，看着角落里如此狼狈的我，不由地笑出声，“黄皮小姐还走得动吗？”
　　我倔强地看着他表示我可以自己站起来。他重新戴上脱下的白手套和军帽，压低帽檐，说道：“走吧，小姐，该回家了。”我靠着墙壁，想一点一点地蹭着站起来，奈何小腿是被彻底打穿了，压根使不上劲。派普看出了我的窘境，意料之内的一记白眼飞来，“你非要逞能吗？”他拽住我，将我一把拉了起来。我疼的“嘶嘶”地嚎叫着。
　　“你似乎忘记上次大兵给你的警告，不是每一个夜晚都会有军官保护你的安全。因为大兵说的德语，你没听懂吗？这次我可是用英语说的。”
　　“今天是平安夜，我们想在圣母玛利亚广场等钟声许愿。从未想到拥有普鲁士精神的德意志军团就是这样的吗？”我不敢示弱地反驳道。果然，听到这样的话，派普的脸色沉了下来。
　　“话又说回来，派普中尉怎么会独自一人走在街头呢？难道不应该在柏林的家中，或者和西哥德小姐在一起吗？”
　　派普却未接我的话茬，“你家在哪里？”
　　“再走一个街道就到了，布鲁斯教授家。”
　　天空中开始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雪，落在了脸上，痒痒的；落在受伤的小腿上，减轻了一些疼痛；落在地上，留下了“簌簌”的声音。圣母玛利亚的钟声穿过5条街道，传入了我们的耳朵，变得悠远而又模糊。
　　“我今天接到了一封电报。”
　　我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
　　“汉斯的精神鉴定报告出来了，爸爸说，他的心理出现了问题。”
　　这个突然冒出的汉斯是谁？我抬头看着派普的眼睛，刚想开口问些什么，派普却又开口了。
　　“算了，跟你说这些.....没有用的。”
　　这小子心里准憋着什么大事，不过秉承着不强求，因为也强求不来的原则，我低着头，默默地数着步子，都快一万多步了，应该快到家了吧。
　　果然，我看见了布鲁斯教授家门口那盏温暖的小黄灯。我激动地忘记了腿上有伤，竟然向门口跑去，结局当然是跌倒在了地上，更痛了。派普将我从雪地里拉了起来，随后我耳边响起如期而至的嘲讽，“果然平衡力很差。”
　　许是觉得我不可能安安全全走到门口了，于是派普抱起了我，然后走到门口，如搬运原木一般，将我推进了门内。
　　我被推得眼冒金星，心里暗道，你丫要不是长得好看，会有女朋友吗？！等等，我这么一中枪，翻译工作是不能正常进行了。
　　“等一下，你方便进来坐坐吗？我有东西要给你。”
　　我向派普发出了邀请，他的脚步一顿，犹豫了良久，折了回来，走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