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远离同桌攻略》竹杖芒芒

6、第6章

　　如果说一次是偶然，林筱欢或许会怀疑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可她分明清楚的看到——齐晏对前排女同学露出的表情，和那天她在篮球场下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就证明齐晏可能不只是对她一个人这样，难道是对所有女生？

　　如果说在篮球场，齐晏是因为和自己有身体接触而不自在。那么今天，当自己说到扎染需要两人合作完成时，他的态度却忽然发生了180度的转变，应该也是为了避免在合作时发生肢体接触，所以才拒绝的。

　　而在前排女同学来借夹子前，他确实和自己没有一点肢体接触，想必也是他刻意而为之了。

　　不巧的是，前排女同学突然借夹子的事情却打破了这种看似和谐的局面。他没能躲避，是因为他和。前排女同学不熟，所以才出现了意外。
　　至于为什么那样的眼神只出现了一瞬，不像篮球场时那么长，大概是因为肢体接触的时长不一致吧。

　　林筱欢被自己推理出的念头吓了一跳，不可能啊，像齐晏这种骚话连篇甚至可以信手拈来的人，肯定不止交过一个女朋友，如果连肢体接触都没有，那还谈什么恋爱？
　　更何况开学第一天乔琳琳就在班级后门口喊齐晏，乔琳琳作为齐晏女朋友不至于笨到连这种异常都发现不了吧？

　　完成作品的人正向着周末的康庄大道昂首前进，提前放学了。
　　班里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人，尽管刚开始耽误了一点时间，好在下课前，林筱欢还是完成了“扎”这一步。
　　现在只剩把T恤放在大染缸里“染”这最后一步了。
　　“和我一起见证染色结果吧，毕竟是我们两个人完成的......那个，我染，你站在旁边看着就行。”
　　齐晏同意了。

　　染缸内，藏蓝色的染液瞬间包裹了白色的T恤，原本颜色就已经很深的皮手套被染地更深了，时间差不多够了。
　　T恤被拿出来时，被染液染上的地方几乎看不见了白色。

　　老师温柔的声音传来：“觉得可以的话，就拆开你们的扎染成果吧。”
　　林筱欢和齐晏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拆开绑在T恤上的细线。
　　线早已被染成了蓝色，即便T恤被拧了好几次，林筱欢在解开细线时，仍有蓝色的液体顺着线流下。
　　风一吹，摇摇晃晃，差点滴到她的校服上，她忙向后退了退。
　　接着就听到旁边的一声低笑，林筱欢嗔怒地看了一眼齐晏。

　　见状，齐晏徒手将线接了过去。
　　林筱欢惊讶：“你...”
　　只见他无所谓道：“没事，一会儿洗一下就行。”

　　细线和夹子全部拆解完毕后，林筱欢抖了抖皱巴巴的T恤，在看到成果后，表情凝住：“就这样啊？”
　　树叶的纹理还算清晰，但细线扎过的领域早被藏蓝色的液体“鸠占鹊巢”，她精心设计的纹路只隐约可见。

　　评完分后，老师也出了教室。
　　等到齐晏洗完手回来，教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她收拾好书包，把印染后T恤随意地搭在手臂上，和齐晏出了教室。
　　金灿灿的夕阳透过栏杆，投下两人一高一低的影子，洒下一地金黄，随着风吹，小竹林的清香也阵阵袭来。
　　艺术楼里空荡荡的，凉爽的风像在有意教唆随意挂在门把手上的铁锁和门吵架，咚咚锵锵好不快乐！
　　楼道里，两双脚步踢踏作响，梧桐落叶飘在脚下，林筱欢踩了一脚，发出“吱吱嘎嘎”清脆的碎裂声。

　　“晏哥～”楚峥从教学楼下来，一眼看到对面艺术楼正下楼梯的齐晏，忙跑过去和他勾肩搭背，“我听说你在体育课上英雄救美，以身挡球，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齐晏嘴角上扬：“你不是消息一向灵通，还来问我？”
　　楚峥唏嘘：“我那天迟到被老徐捉了之后，没想到他居然给我老娘打电话，害地我这周天天被我老娘接送，按时上下学，手机也被没收了，连人身自由都是奢侈，更别说打听小道消息了。”

　　“今天呢，这么迟才下来，不怕被你妈骂啊？”
　　“这不是周五吗！跟隔壁班打了场篮球，我老娘说明天周末，放我一马。”楚峥转了一会儿手里的篮球，用胳膊撞了撞齐晏，怂恿道：“晚上去'极夜'？”
　　“不去。”

　　“为什么？”楚峥注意到一旁的林筱欢，笑着打了声招呼，不确定地问道：“因为新嫂子？”
　　林筱欢忙摆摆手：“不是不是。”
　　楚峥点点头，又问齐晏：“那你为什么不去？”

　　林筱欢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忙解释道：“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真的？”
　　楚峥探究似的盯着眼前绑着马尾的女孩看了好一会儿，耳畔好似一阵凉风吹过。
　　“怎么，余子悦还不够你看的？”

　　楚峥吓得忙收回眼光，嘿嘿笑道：“哥你别误会啊，我就是看她有些眼熟，我发誓，我对她什么企图都没有，朋友妻不可欺这一点我绝对有自知之明的。”
　　“是么。”

　　突然，站在一旁的林筱欢说话了：“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楚峥点了点头，看向齐晏，一副“看吧，我没骗你”的神情。
　　齐晏听此，忽然探究地看向了楚峥。
　　楚峥被盯得不自在，突然惶恐，急道：“妹子，话可以乱吃，这话不能乱说啊，凡事得讲个证据，你见过我？你哪儿见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见到楚峥的第一眼开始，林筱欢就觉得他有些熟悉，只是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直到她听见齐晏提起余子悦，记忆里的面孔终于清晰起来了，说道：“你是余子悦的男朋友，去年我给余子悦送校服，还是你代她拿的，还记得吗？”
　　楚峥皱着眉，随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校庆结束第二天，余子悦因为胃痉挛还在家里歇着，没来上课，正巧他上厕所回来，一个女生在门外喊住他说要找余子悦，记忆中的脸和眼前的重叠起来。
　　“是你呀！对对对，那时候你还扎着双马尾，你叫林筱欢对吧，常听我们家悦悦提起你。”

　　齐晏眉间拧得更紧了，转而问楚峥：“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楚峥洋洋得意道。
　　他咬牙道：“说来话长还不快点说。”

　　楚峥不光把林筱欢送衣服的事告诉了齐晏，还把她那天为余子悦挺身而出的事声情并茂地描绘给了齐晏。
　　“我相信如果当时是我病倒了，余子悦也会第一时间帮我救场的。”
　　“这么有爱心啊，欢欢？”齐晏在一旁似笑非笑地。

　　“人家当然有爱心了，谁像你？”
　　齐晏微愣，这小子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你说什么？”
　　楚峥怂了怂，在第二脚到达前火速从齐晏身旁躲到林筱欢了旁边，小声问道：“你真不是他女朋友？”
　　林筱欢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啊，不是。”

　　楚峥一琢磨，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本正经道：“那我可好意提醒你啊，你也别喜欢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见林筱欢没有一点好奇的意思，他便自问自答地说道：“因为你这样的，对他来说就是独特。但他这人比较俗，就喜欢腿长胸大的，你懂我意思吧？”
　　......
　　林筱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我不喜欢他的啊，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难道每一个站在齐晏身边的人都非得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还和他......”楚峥显然不信，用手比划了两下，坏笑道：“和他走在一起？”

　　“关你屁事？”又是一脚，“看来是余子悦没把我的话好好传达给你啊。”
　　楚峥一溜烟儿地跑了，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妹子，我的话句句良言——”

　　楚峥走后，林筱欢说道：“你别误会，我不喜欢你......真的。”
　　齐晏不以为然道：“嗯，最好是这样，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兄弟是这么容易倒戈的。”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校门口。
　　林筱欢停下脚步，认真的说道：“真的谢谢你替我挡了一球。”
　　“谢我啊？准备拿什么谢我呢？”齐晏的眼角又绽开了一朵桃花。

　　等等，这句话似乎有点耳熟。
　　林筱欢怔了怔，手臂上的T恤被忽得被旁边的人抽走：“不如就这个吧。”
　　马路上的汽车忽然鸣笛了一下。
　　林筱欢晃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笑道：“都染成这样了你也要？”

　　他晃了晃手上的T恤，嘴角露出戏谑的笑：“我这人啊，不挑，独特的也挺喜欢。”
　　说完，齐晏就头也不回地向鸣笛的那辆车走去了。
　　林筱欢咂咂舌，明明说的是衣服，可这话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呢。
　　*
　　傍晚六点，巷子里的菜香越过了门槛，飘逸在街上。
　　齐晏刚踏过家门，一阵悦耳的银铃便随着小短腿有节奏地晃进耳朵——一团白色出现在眼前。
　　奶白色的小狗像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来回地在他裤脚上蹭着，齐晏将它抱起来，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还是你精，知道我要回来了，嗯？”
　　外公听见门口的声音，也拄着拐杖慢慢从屋里走出来，面容慈祥：“要不怎么说我们欢欢有灵气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齐晏的眼底隐出一丝笑意，故意逗弄着小狗：“的确是挺有灵气，就是有时候记性不太好。你说是不是，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