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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陈最 ...

  •   两天了,郝漫和简柔没有回来过,陈最开始隐隐担心,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陈最到底是谁?土生土长的东都人,有个东北人的爸,浙江人的妈。
      简单点说,是个不接受富二代身份的富二代,是个没过过几天富二代生活的富二代。他跟他那个富一代的爹,从他读初中开始就争吵不断。
      初中的时候,他妈妈因病去世,爸爸很快娶妻。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后妈时,就非常不喜欢。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比他爸毒,这个后妈不是个省油的灯。当面对他和蔼可亲,背地里阴阳怪气。但后妈肚子争气,不久给他爸生了个儿子。
      他正值青春期,本就叛逆不断,再加上受到妈妈离世的刺激,行为举止更加不羁,遂引发爸爸的不满,再加上后妈煽风点火,逐渐的,他这个富一代的亲爹逐渐偏离原先的轨道,越来越偏向后妈母子。
      父子之间爆发第一次激烈的争吵,是在他高二期间。他爸事先没有征得他的同意,给他办妥了去美国留学的手续。这也是后妈的提议。
      陈最一怒之下,把他爸花重金买的唐三彩瓷瓶砸得粉碎,这可是他爸的心爱之物,价值巨大。他爸气得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他跑去了金华姥姥姥爷家。在姥姥姥爷的劝说下,父子关系缓和了些,爸爸答应不送他出国。他回是回去了,但是搬出了家门,住进了学校。虽然他大学、工作都在东都,但是却再也没有回家过。
      这么多年,他断断续续听说爸爸的一些消息,他事业越来越好,钱越赚越多,但是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长期的酒局应酬,熬夜工作,透支了健康。他记得还没跟父亲翻脸时,爸爸就已经严重三高。他对事业太拼命了,且不听别人劝。
      说不担心是假的,他毕竟是爸爸的亲生儿子。但一想到那个多事的后妈,和爸爸狂躁发怒的样子,他就满心厌恶。
      前年姥爷病逝,他爸来吊唁,陈最看到他爸的状态。这哪是一个透支健康的人的状态?他黑发浓密,虽面露老态,多了很多皱纹,但神采奕奕,说话底气十足,一如既往指点乾坤的派头。陈最看到他这种颐指气使的样子就烦。本来听说他身体不好,心里有些许心疼与愧疚,但当面看到他这副成功男士的派头,不禁冷笑,传闻果然只是传闻。
      他正欲离开,被爸爸叫住了,“怎么,没看见我吗?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做子女的样子?”
      陈最反击,“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我什么时候有此荣幸,能当您陈老总的儿子。”
      他爸气得青筋暴出,一旁站着的后妈急忙跑上前来,扶着他爸,温和责怪着,“陈最呀,虽然这些年你没有在我们身边,但是你爸时时牵挂着你。你上大学,你找工作,你爸都看在眼里。当初是我不好,想得不够周到,没有跟你商量,就提议让你去国外。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深的误解也该解除了,我们真是为了你好呀。”
      陈最压根不想看她,想到这女人背地里的做派,他心里一阵恶心。他记得她刚怀孕的时候,处心积虑博得他爸的关注。他当时有个非常重要的航模比赛,为了这个比赛,除了睡觉,他把每一秒休息时间,都用在比赛准备上。两个月的时间,不眠不休。他一早就跟爸爸说好了,爸爸答应他一定会来观战,给他加油打气。可是临近比赛前一天晚上,后妈说肚子不舒服,哭着无比凄惨。爸爸非常紧张,立刻打120紧急送到医院,医生仔细检查后说没事,估计只是着凉了,开了点保胎药就打发了。但后妈不依不饶,坚持要住院,说自己的肚子自己知道,爸爸被闹的无法,答应了她。她泪眼婆娑地搂着爸爸,娇弱无比,作为老公,他只能留下陪夜了。
      结果就是,第二天她安然无恙出院了,而等到陈最的比赛结束后,他爸才出现。糟糕的情绪影响了陈最的发挥,最终陈最只拿到了第三名,错失代表本市参加国外大赛的机会。他内心郁闷无处发泄,待在卧室里把航模全砸了。
      他爸恼怒万分,一个巴掌几乎就要扇过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妈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不比你一个比赛重要?你怎么这么不体谅大人。而且我还赶去观看你比赛了,路上堵车,我也没有办法。”
      “她不是我妈。”硬邦邦甩下这句话,陈最摔门出去了,他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他亲眼看到后妈面无表情的大声喊着哎哟哎哟,还调整着姿势,等爸爸慌慌张张冲来抱住她时,她脸上立刻展现出痛苦至极的表情,手捂住肚子不停扭动,这演技,不当影后真是亏了。
      那天晚上,他漫无目的走着,他实在非常想念妈妈,想念过去虽然爸爸依然非常繁忙但充满温暖的家。他任凭泪水在脸上哗哗流淌,滴湿了面前的衣襟。虽然他只是个年少的初中生,但他已然明白,过去那个幸福的家已经不会再回来了,这种憋屈难受的日子,可能只是开始。
      看到这个女人不断轻拍爸爸胸口,陈最的思绪回来了。他厉声说,“你少叫我的名字。这是我姥爷的葬礼,你,你马上走。”
      这个女人立马掩面哭泣,但话语依然非常清晰,“我说我担心来了会讨人厌,果然如此。本来你前妻父亲的葬礼,我来了不合适,但我实在担心你们父子见面又要大吵,我没办法,才跟过来的。唉,我自找的呀。”
      陈最闭目,心里厌烦。比起当年,她段位更进步了,也更令人讨厌。
      从葬礼到现在,又过了两年。这两年里,姥姥劝过他,“小最啊,姥姥一把年纪了,陪不了你多久。你爸爸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不能这样一直恨他,他也有他的难处。父子哪有隔夜仇呢,我看你们这样心里难受。孩子啊,你要是跟他不和好,我都闭不了眼睛,我担心我死后,你啊,你孤孤零零的一个人。”
      听到姥姥说这番话,陈最很心疼,他故意开玩笑说,“姥姥,难道你想让我打光棍啊,我说不定以后妻妾成群,多子多福呢。”
      作为一个证券投资咨询业务分析师,认识美女才女财女的机会很多,钱也不少挣,但是,也苦逼得紧。今年一年流年不利,他经手的多个项目,没有一个成的。忙得累死累活,昏天黑地,但是,就是没有一个成的。压力之巨,难以言说。
      那段日子,他自己粗略算过,大概一周有100多个小时在工作,工作以外再扣掉些七七八八的时间,平均每天上洗手间和睡觉时间只有4、5个小时,有次坐在马桶上,坐着坐着竟然都睡着了。金融界是一个日新月异的世界,每天都要面对数量庞大的资料,旧的还没消化完,新的又冒出来。随时需要学习、调研、写报告,不进则退。今年做项目更甚,忙碌plus版。
      这段充满挫败感的岁月,让他决定来渔城一段时间缓口气。本来公司给他安排了住处,是一处非常好的酒店公寓,公司所有人往来渔城基本都住那,但是他拒绝了。他想有个自己的私人空间,要是上班、回家都在工作的氛围里,他还逃离东都干嘛。
      遇上郝漫和简柔,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这是他租这套房的原因之一,而对郝漫有兴趣,则是出乎意料。
      陈最在男女关系方面,不渣但也不纯。露水情缘有几桩,逢场作戏有几场。也许是工作使然,他的思维极度理性,极尽考量事物的投入产出比,对对方考量个人价值胜于平衡个人魅力,他基本上不会让自己深陷一段感情。他谈过几个圈内女友,其中一个比他大点,业务能力拔尖,年纪轻轻就开上了保时捷。但陈最过了最初的欣赏期后,慢慢对她就淡了,两人长久的相处,需要双方共同努力。这女孩对工作极其看重,在感情上投入不多。两人都这样,结果可想而知。
      在金融圈,他看惯了那些套装、黑丝、高跟,女人们个个精致得体,保养得宜,跟她们吃饭就跟和猫吃饭一样,她们多吃一口恨不得在跑步机上待一天。有些人夜晚泡吧混夜场,私生活糜烂,看多了,看腻了。
      郝漫天天休闲打扮,穆勒鞋、乐福鞋、运动鞋随便换着穿,一派朝气蓬勃的样子。说话不遮不掩,也带有些简陋的小心机,他兴趣盎然。他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时刻。最朴素的往往最华丽,最简单的往往最时髦,素装淡抹往往胜过浓妆艳服。
      他倒不是爱上她,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有趣。说她聪明吧,的确聪明,说她傻吧,倒也有股傻乎乎的劲。他很喜欢她这种夹杂着的个性,精明爽直又率真。他发现她经常不按常理出牌,有时候以为她在撩他,其实没有,她就是那么随意自在的活在自己的想法里。陈最哭笑不得。简柔就一萌萌的可爱女生。
      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就是她醉酒那次。mavis直接把郝漫塞到他怀里,那会mavis也有醉意了。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她的身体,软软的光滑的妙龄女孩的身体。她竟然哭了,眼睛里慢慢渗出眼泪,无言地非常缓慢的流淌。他感动了,有些出神的看着她。黑直长发散落开来,像瀑布一般,他没注意到她的头发竟然这么浓密这么有光泽,他伸手轻抚着她的长发。她的眉毛略粗,有些男人的英气;眼睫毛很长很翘,根根分明,陈最想起她扑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不自觉微笑;她的鼻息均匀,胸口随着呼吸而有节奏地上下浮动;特别是嘴唇,小巧而红润,就像刚涂了蜜。突然,她嘴巴动起来,她马上起身做呕吐状,最终吐了陈最一身。那股味道,他永生难忘,只能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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