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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2章 齐王(二) ...

  •   那层黑云来得极快,须臾间便至眼前。
      华灼分神细看,顿时脑片下泛起层层鸡皮疙瘩,竟是密密匝匝的长蛆,长蛆无翅,也不知如何飞到高空将结界团团围住,界内顿时一片昏暗。
      昏暗中,那只巨大水怪泛起淡淡金色,仿佛穿着金丝马甲一般,雪君挥动灵剑,剑气飞到水怪身上,冒出阵阵火花,水怪却丝毫不损。
      雪君一边频频挥剑,一边朝水怪后位飞去,华灼心知解决水怪不过是早晚之事,只是那些长蛆让她担忧。

      突然传来一声‘哎呀!’,华灼便见小泥巴打着滚朝自己下方扑来,好似被人丢过来一般,伍氏与黎坤却不见了踪迹。
      “他们呢?”华灼分神问道,于界内细细搜索还是未寻到那两人的身影。
      “出去了。”小泥巴也是惊魂未定,华灼好似不知结界被那些长蛆蚀出一片缺口,眼见就要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黎坤眼疾手快,将小泥巴推入结界之时,再张结界护住自己与伍氏。
      小泥巴有所不知,华灼结界并未破开,那些长蛆只是将这三人拉出而已,小泥巴虽明了这些长蛆的本事,却不解结界,所以导致理解有误。
      “出去了?”华灼疑惑道,只见壁外长蛆少了些许,借着缝隙,只见离开的长蛆朝不远处的金色结界飞去。
      黎坤以金鵰为坐骑,结界张开金黄,仿若一枚枝头成熟泛黄的金色果实,煞是美丽,只是他的结界非透明,华灼无法一窥究竟。

      “这些长蛆又有何来历?”华灼问道。
      “西蜀降尸虫,将活人丟至尸虫坑中,七日后,这些尸虫便能从活着的人七窍内爬进爬出……”小泥巴收起脸上惯有的笑意,微蹙眉头盯着这些降尸虫。
      华灼有些反胃,忆起伍氏曾说降头术以蛊术为基,但是配合血咒才能产生,此时已见这些类似蛊虫的尸虫,却不知血咒为何,遂问道,“血咒又是什么东西?”
      小泥巴抬头道,“姐姐小心了,降尸虫的血咒就要开启了。”语罢,界外粘在壁上的那些尸虫停下蠕动,好似累倒一般,界内霎时安静异常,只剩雪君与水怪血战之声。

      华灼不敢大意,一面留意雪君处,一面留意外面那些降尸虫。
      突然一声极其难受的声响传来,好似累极,又好似苦极……那些降尸虫三五成团,形成一个个极为怪异的姿势。
      小泥巴似乎极为警惕,朝华灼又靠了靠。
      各自成形的降尸虫突然发出暗红光芒,形成一个个奇怪的图案,或圆形、或点、或三角,却又不像,仿佛一个个咒文。由降尸虫形成的这些图案明灭几次后,霎时一道道成形的暗红光芒四下放射而出。
      这些图案的光芒遇物便毁,穿破结界,所击之处泛起阵阵腐臭,一时间结界千穿百孔,三人于界内躲得好不狼狈。

      “这究竟是些什么东西,竟然能破掉结界!”华灼忍住口中腥甜问道。
      “这些都是吃活人长大的,我怎么知道?”小泥巴无奈道。
      华灼心中有所明了,尸虫本是因尸体腐烂而生,这些却是吃着活人长大,应是吸取活人体内生气,聚少成多,聚气为灵,这正是修真人修习灵力基本之一,看来这些降尸虫身上也有着某些灵力,只因用了血咒,又是吞噬活人所得,所以才这般诡异。
      既然结界不再是万无一失的保护,哪又如何解决?华灼举目望去,只见黎坤界壁上也出现不少窟窿。

      华灼灵机一动,瞬间收起结界,只将三人罩住。
      降尸虫纷纷从空中落下,那些血咒失去支点,霎时消逝。趁此良机,华灼再张结界,将千虫与水怪困于界内,降尸虫有了支点,再施血咒,在结界破掉之前,华灼收起结界,再张……
      如此一收一放,华灼灵力耗费极大,脸色尽显苍白,眸中戾气越积越甚。雪君身手利落,灵剑从水怪后穴插入,妖力混着灵力,如同一柄挖掘钻机,穿过水怪层层厚肉,一刺到头,飞溅的血肉湿答答的到处都是,有些敷在降尸虫身上,被覆的降尸虫便无法施启血咒。
      雪君见状,手中灵剑频挥不减,百根白裘纷纷将大块的水怪击得更加粉碎,粘稠的肉浆盖住更多降尸虫,雪君见大功告成,抱着华灼朝黎坤飞去。
      空中扬来一根白裘,卷起小泥巴跟上两人的步伐。

      三人借着破洞入了黎坤界内,只见漫天飘羽。
      那些羽毛金灿灿的明艳,界内羽绒飘零,纷纷覆盖住降尸虫,看来黎坤已经寻得解法,张界的金鵰有些萎靡,灵力也是耗费极大,一旁伍氏面带欣喜,又是逃过一次劫难。
      “真美!”华灼感叹道,同为修真人,她不比黎坤差半分,却躲得狼狈,黎坤虽不见得好多少,但是此番景致却是美得多。华灼毕竟是女儿家,虽非寻常女子那般处处比美,但是内心还是多少有些在意。
      “小师妹倒是赢得厉害,现在调侃起师兄不成?”黎坤自然不会去在意这些,只重结果往往是男子更在意的事。
      华灼笑了笑,见地上羽绒微动,大喝道,“快走,这些降尸虫并未死,除去覆盖之物,它们又会围来。”
      黎坤倒吸一口气,若是这些东西再围来,他能破一次两次,却不见的能破百次,遂抱起伍氏,跃上金鵰背上,金鵰双翅猛展,再看已是百丈高空之上。

      雪君也未怠慢,紧接而至。
      华灼似想起一人,急冲冲的问道,“小泥巴呢?”
      雪君不语,直追黎坤,身后不多时传来鬼哭狼嚎的虫鸣声,华灼探头望去,那些降尸虫摆脱束缚,果真追了来,大急之下拉着雪君领口问道,“小泥巴呢?我们是不是未带上他?”
      “是又怎样?”雪君总算开了口,说出来的话让华灼气结。
      “我们快回去寻他,若是被那些降尸虫追上,只怕凶险的厉害。”华灼作势要从雪君怀中跳下。
      雪君手上一紧,将华灼牢牢框在怀中,华灼不解,惊讶的望着雪君,只见他眼眸半眯,危险冷傲,这……又是谁得罪了他?
      华灼抠破脑袋也想不出好好的雪君怎么又生气了,再想这雪君好像就没有不生气的时候,遂有些黑线的转脸望向外面。

      “啊……大坏蛋放我下来,大坏蛋……”空中传来阵阵惊叫,正是小泥巴,华灼面露喜色,循声望去,只见一根白裘卷着小泥巴在空中抛上拉下。
      华灼缩缩脖子,假意未见,片刻后将脸埋在雪君怀中偷笑起来。

      追兵未除,又添异常。
      途径一处山谷,五人疾速前行中察觉下方山谷有异。
      穿过云雾缭绕,五人不及细看,只见山谷不知何时幻成一张巨型大口,狰狞中猛一吸气,五人被齐刷刷的吸了进入。
      降尸虫百里外早已停止步伐,空中蠕动,迟迟不愿再进。待到那张山谷所成巨口猛然张开时,降尸虫口中发出一阵呜咽,似乎极为惧怕,调头消逝在天际中。

      这一摔极为猛烈,华灼转醒时还觉脑袋眩晕的厉害。
      睁眼发觉四周漆黑一片,想到南疆多毒虫,华灼也不敢四下乱摸,更不愿张开结界暴露自己,遂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儿。
      待到眩晕不再强烈时,华灼被一明一暗的东西引去注意力,正是绿莹莹的流萤,昏暗中一些古树千藤显出原先的面貌,竟是落到丛林里,华灼顿时放心不少,先前那瞬看得不真切,还以进了什么东西的腹中。
      一道微亮的光芒一闪即逝,华灼微愣,寻光望去,竟是落入星辰中半晌回不过神。

      雪君未料华灼此际会醒来,他先于华灼转醒,醒来之际发觉自己竟然还抱着这名女子,他本无礼节之说,加之如今不再厌恶华灼,便索性抱着,寻到一棵树下歇息。
      雨夜见华灼望着雨水释然的笑,他本以此女不会再亲近他,哪晓那句‘伙伴’却让他心头略为放松,只是紧接心口钻心一痛让他险些落败。
      无爱亦无痛,这便是爱?
      忽明忽暗中,华灼半面未毁的容颜尤为宁静,想起‘点绛唇’时,那时的华灼是何其的英姿飒爽,太虚幻境见过嫘祖那般绝世容颜,见过八位护法的各领风骚,他本以世上没有谁再会入得了他的眼。
      可就是墨发高束,手持灵线朝他飞来的华灼,是那般的光彩夺目,就因那瞬的华灼太过耀眼,耀眼倒需要他垂眸假意未见,需要他假意不知此女目中对他的执拗。
      而后,太虚幻境中,她竟真的寻来,也真的是寻他,只是心中宁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无动于她的小心试探,无动于她的一颦一笑,无动于她的难过悲凄。
      待到她快要放弃时,心中却有刺痛在蔓延。
      自己是怎么呢?
      莫非……莫非自己暗生情愫,却不是以她口中那只大白狗的身份?
      这般想着,雪君盯着华灼微微出神,全然不知华灼已经醒来。

      华灼已不太记得雪君上次这样抱着自己是什么时候,但那时候的雪君还是小夭,这样抱着她的小夭会面带绯色,会盯着她笑……
      眼泪顺着脸庞滴落在雪君手背上,雪君望向手背,正欲说上什么,华灼却突然从他怀中弹开,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起一堆柴火。
      “有亮光,那些毒虫猛兽才不会靠近。”华灼说这话时还带着淡淡的鼻音,然后趁雪君不觉,背过身擦去脸上的泪痕。
      心头无数遍告诫自己,无论爱与不爱,她与雪君都不会有好结果,偌是为了在一起,最终却是采薇那种结局,华灼宁愿一开始不要的好。同样于她心头,嫘祖与昆吾水中那人是她永远无法解开的结,华灼不愿去解,唯恐真相更伤人。

      此时应已入夜,华灼与黎坤他们失了踪迹。
      火焰闪烁跳跃,华灼将半张脸埋在臂弯下,对着火堆发呆。
      夜间有雨落下,穿过枝叶繁茂的丛林,到了地面只剩下浓浓的湿气。华灼遭魔性入体,经夜风一吹,身子冷得厉害,便又朝火堆移了移。
      突然银亮的长裘出现在华灼眼前,穿过火堆,雪君那身长裘华丽柔美,看得华灼眼中渐渐有了贪婪之色,若是披在自己身上该多么暖和。
      华灼吸吸鼻子,将整张脸都埋在臂弯里,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成熟,要镇定,要冷静,不可一看见雪君便想着撒娇,不可一看见雪君便想哭鼻子等等诸如此类。

      “过来。”清冷之声响起,惊得华灼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雪君淡然飘来的眼神。
      “干嘛?”华灼语气不善,她最不待见雪君那副俾倪众生的样子,以往的小夭是绝对绝对不会这样的。心中惊觉怎么又拿两者相比,遂有些怏怏的埋下头。
      “过来。”雪君再说这话时有了一丝不耐。

      你让我过来,我便过来?
      不过来。
      华灼眼中明了的写着这几字,见雪君霎时又是隐忍之态,遂磨蹭的走了过去。

      站在雪君面前,华灼有些踌躇不已,有什么话直说不行,非让她过来,好不奇怪。
      “坐下。”见华灼直愣愣的站在自己面前,雪君额头隐约青筋暴动。
      华灼依言在雪君身旁坐下,却是面朝雪君,满脸不解。
      这下,雪君明显脸色黑了几分,华灼眼睛再拙也瞧出雪君不高兴,遂起身打算回到火堆对面,却被雪君拉进怀中。
      华灼惊诧不已,瞪大眼睛却只能看见闪烁不定的火堆,一袭白裘覆来,身上顿时暖和不少。
      原来如此!

      华灼笑了,笑过之后说道,“你还是温柔的……”
      雪君有些恼怒华灼曲解了他的意思,他不过见华灼冷得可怜,盯着长裘的眼神又过于贪婪,遂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华灼说他温柔似乎是在夸奖他,他又何需人家对其行为褒贬指点,只是对方是华灼。
      静默片刻,雪君口中含糊不清的哼道。
      华灼再笑,只不过说出来的话有些昏昏欲睡,“我好饿,入睡前是不是要先吃点东西?”
      一丝笑意从雪君眼底一闪即逝,紧接额头冒出层层冷汗!

      雨势渐大,砸在叶面啪啪作响。
      小泥巴跪在泥水中静默不动,本就有些简陋的茅草屋在夜雨中显得更加飘摇,似乎风再大些便会被刮到。
      屋中亮着火光,一名老人坐在火堆旁吧嗒吧嗒吸着旱烟,片刻后,老人将烟枪在土灶上磕了两下,抖出一些烟灰。
      “月儿,进来。”老人朝门外喊道,坐在门槛上盯着雨中小泥巴猛瞧的一名南疆女娃应了一声跳进房内,女娃略摸十来岁,皮肤微黑,双眼黑亮有神,一说话就有两个极深的笑靥,似天上的新月。
      “把门关了。”老人说道,慈祥的摸了摸月儿的乌黑小辫。
      月儿回头望了望雨中的小泥巴,又回头望了望老人,转身将门关上,月儿身上的银铃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悦耳的声音。

      小泥巴这一跪就是十天半个月,月儿也不问阿公这名少年是谁,是从哪儿来。若是下雨时,她便摘来芭蕉叶顶在两人头上,若是艳阳高照,她便偷偷塞给小泥巴一些新鲜的瓜果。
      这日,老人背着背篓外出采药,这一去又不知是几日,小泥巴眼中并无焦急之色,只是静默等候。
      “阿哥,阿公要去很久,你先进来坐会儿,我给你放哨!”月儿站在屋檐下,举起小手遮住耀眼的烈日。
      小泥巴笑着摇摇头,月儿搬来凳子坐在屋檐下盯着小泥巴看。

      “阿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天上的星星。”月儿鲜少遇见外人,此时小泥巴虽年长她几岁,却也让她兴奋不已。
      “你阿公经常出去?”小泥巴问道,月儿点点头。
      “你不怕?”小泥巴问道,月儿摇摇头。
      月儿似想起什么,跑进屋里捣鼓了一阵,再出来手上多了一把小弓,她将小弓在手中一扬,一双乌黑的眼眸顿时明艳起来,口中嚷道,“若是来了黑瞎子,我便用这个射它,让它找不到回家的路。”
      “竟然不会南疆三术?”小泥巴喃喃道,再望向月儿,眼中多了一丝柔和,“月儿真勇敢!”
      “阿哥也这样认为?阿公也经常这样夸我。”月儿放下手中小弓笑道,小泥巴盯着这双眼眸渐渐有些失神,月儿不觉,高兴的跟小泥巴聊东聊西,小泥巴并不回应,月儿只当他一旁聆听。

      入夜,月儿趴在简陋的床架上睡得好梦正酣。
      一阵咆哮猛地从谷间传来,月儿惊醒,揉着眼睛取下墙上小弓朝屋外冲去,将小泥巴牢牢护在身后,小泥巴失笑不已,转瞬将月儿拉到身后,发觉月儿正在瑟瑟发抖。
      “不怕,有阿哥在。”小泥巴笑道,月儿捉着小泥巴衣襟点点头。
      不多时,一头黑糊糊的东西刨开茂密树叶,呼哧呼哧的移了过来,待到两人看清,那东西呜的一声长吼,立起身子,竟真的是一只黑瞎子。
      月儿吓得一下跌倒地上,见此,小泥巴也顾不得再跪着,几步上前抱起月儿,听闻身后掌风劈下,顺势朝一旁滚去,背后却火辣辣的痛。

      月儿摸到小泥巴身后伤口,拿到眼前一看呜呜哭了起来,小泥巴借着月光看去,只见月儿满手通红,遂急忙问道,“受伤呢?”
      “阿哥,是你受伤了,疼不?”月儿哭着问道,小泥巴笑着摇头,将月儿放到身后站直身子。
      犀利的目光将黑瞎子打量一遍,冷哼出声,对他来说,黑瞎子算得上什么,一股怪异之势如同旋风在小泥巴掌心汇集,小泥巴正欲拍向黑瞎子,突然想起老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跪上百日,不用巫术!’

      小泥巴收回手掌,黑瞎子却已被惹恼,又一掌拍来,小泥巴虽躲过致命一招,却还是留下些许血痕。
      黑瞎子吃活人,只要手中抱有一个活人,便不会再去理会其他活人。偌是以往的小泥巴,小泥巴早将月儿打包送给黑瞎子,只要他平安跪过百日,老人即便是断送自己孙女的性命也得依照之前的约定,交还东西。
      只是此时的小泥巴下不了手,更何况月儿的眼睛跟华灼的眼睛一样黑——南疆人的眸色都是褐色。

      嗖!嗖!嗖!
      月儿见小泥巴受伤,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连发三箭,只是这三支箭如同捞痒痒,黑瞎子仰头长嚎一声,丢了小泥巴朝月儿奔来。
      小泥巴见势不妙,也顾不得背上有伤,扑向月儿,便是将最危险的后背呈在黑瞎子眼下,黑瞎子只需轻轻一挥巴掌,小泥巴便没了性命。
      又是三声连响,只是其势极猛、极准、极快,带来唰唰风声,黑瞎子不及应一声,倒地气绝。
      小泥巴抬起头,只见山谷中一轮明月正落山头,明月中行来一人,正是早晨离开的老人,老人放下手中弓箭,看了看将月儿牢牢护在身下的小泥巴,转身进了屋内。

      月儿见是阿公,没了先前的惧怕,欣喜的从小泥巴身下爬出,几步后又转身将小泥巴搀扶进房间。
      屋内老人吧嗒吧嗒的吸着旱烟,见月儿和好药泥,将小泥巴衣裳猛地撕开,衣裳连着血肉,疼得小泥巴连连吸气。
      老人哼了一声,抓起滚烫的药泥使劲儿的朝小泥巴受伤的地方糊去,小泥巴这次再也忍不住,眼泪滚进火堆,呲呲作响。
      “滇国王子竟是连这点痛也忍受不了?”老人收回手冷声道,月儿倒是极为懂事,拿着老人用完的药罐出了房间。
      小泥巴忍住背后炙热的烧痛,微微侧身,“师公!”
      老人冷哼一声,似乎极为不屑,“我不过一名采药老人,何德何能能当上滇国王子的师公?!”
      小泥巴闻言撇开凳子,面向老人跪下。

      良久静默,老人缓下语气,喉中发出一声叹息,“若非他作孽太深,我又何需帮你,你们佴姓人都是凶险之人,倒是你……比起一年前,变了不少。”
      “师公诚心考验我不是?”小泥巴笑道,想来老人能及时出现杀掉黑瞎子,应是根本就不曾离开过。
      “你精灵狡猾胜他百倍,这番考验你会看不出?只是……较之以往,你眼中总算有了犹豫。”老人说道。
      “多谢师公!”小泥巴不敢造次,恭敬的说道,五人空中看见的那张大嘴正是此人施展巫术所成,能让降尸虫如此忌惮,不是别人正是滇国三十年前令人闻之色变的巫坛护国师——灵山老人。
      此人便是如今滇王的教授人,也是他暗中教授小泥巴巫术。

      “如今形势如何,你一一道来,不得掩瞒。”灵山老人说道。
      “是。”小泥巴点头,娓娓道来。
      谷中明月照亮大地,一片清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62章 齐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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