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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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晶晶不可思议地看着收视率折线图，红色的那根是她的，绿色的属于姜梓诺。
她原本对于这次的同类型节目竞争充满信心，更何况请到风头正盛、粉丝基础夯实的当红设计师郑砚浓。
可结果却是，从访谈开始的那一刻，红色线条就被绿色死死打压，对方轻轻松松超越她，并且打破收视纪录，一路长虹。
而她的不仅落了下乘，还在比较下，口碑持续走低。
工作室的长桌上，放着香槟塔和甜点台，为庆功准备的仪式感在始料未及的现实中持续失色。
是嘲讽和奚落，惹得田晶晶扔出平板，毁了亮闪闪的香槟塔。
“为什么！”
面对工作室成员，脾气本来就不好的田晶晶全无收敛。
“为什么她能请到季酌修！”
是啊，她一直盯着郑砚浓，觉得他才是收视保证。却忘了本市还有一位才华样貌出众，却因为调让她暂时忘却的青年才俊。
她以为抢了姜梓诺的访谈嘉宾，就能死死打压，可谁知对方竟然能请来季酌修。
如果郑砚浓是以才华招人喜欢的蝴蝶，那么季酌修就是低调谦和的高岭之花，她为什么没有想到，相比多曝光的设计师，低调的律师反而更能激起观众的好奇。
“田姐，您别生气。”，助理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玻璃碎片，“咱们可以去看看另一档节目，及时调整。”
田晶晶狠狠瞪了助理一眼，却又转念一想：“确实得看看，我倒要看看她姜梓诺凭什么获得季酌修的青睐。”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田晶晶一打开微博，漫天遍野的关联词条都和姜梓诺还有季酌修有关。一场访谈一个多小时，时间虽短，可季酌修却取代了郑砚浓大众情人的位置。
田晶晶攥着手心打开词条，夸赞占大多数，最新的一条推荐阅读，是姜梓诺发的微博——
「美好的夜晚，当然要和朋友共享。」
图片中，姜梓诺挂着胜利的笑容，炫耀着访谈嘉宾季酌修，而更刺眼的是徐云知顶着无辜小白花的脸，被高大的男人护在怀里。
“凭什么！”
田晶晶再也忍不住，她打翻甜品，奶油和果酱黏在地上。
“凭什么什么好的，都能被这么普通的女人拥有！”
她不甘，天之娇女的成长历程却没能让她拥有最好的。凭什么!
“田姐，刚刚好像是郑先生，他原本站在门口，突然走了！”
负责剪辑的员工一直不敢说话，田晶晶发疯挺恐怖。
“他来了？”
田晶晶连忙追出去，却只看到车尾灯和车牌。
郑砚浓开车在路上驰骋，心里的杂乱让他心里空落落。徐云知和季酌修的合照，让他有种被戴上绿帽子的感觉。而田晶晶的表里不一，更是让他越发无法相信身边的任何人和事。
不知不觉停在港口，郑砚浓甩上车门，海风吹乱他的头发，让心里的无措和繁乱成倍增长。
“为什么？”
郑砚浓笑容苦涩，笑着笑着目光变得阴沉。
“为什么你偏要去找我最讨厌的人，引起我的注意，如果这就是你让我低头的方式，徐云知，那我只能说你太小瞧我了。”
重新上车，郑砚浓看着后视镜，这一次，他要让徐云知主动和他求饶。
一夜之间，季酌修的学霸学历、完美履历，以及在职业生涯中的优秀表现，让他成为时下最受欢迎的青年才俊。
词条超话的建立，让季酌修的低调无法维持，他去法院的路上被围观，就近用餐的样子被上传。
向他发出橄榄枝的人很多，邀约不断让他分身乏术。
徐云知也是在放学却等不到他时才知道，季律师有了新的烦恼。
“云知，”听筒中，季酌修的语气很急，“棠棠能先和你住几天吗？”
徐云知听到一片烦杂，第一次感受到季酌修的焦急。
“可以的，”徐云知牵起白靖棠的手，答应的相当干脆，“你方便再来接他，交给我你放心吧！”
结束通话，徐云知牵着仰起头看着她的小家伙：“走吧，云知老师带你去超市好不好？”
“我外甥不来对吧？”
白靖棠神神秘秘，得到徐云知的肯定，立刻来了劲头。
“今天作为长辈，我来请客，徐老师你不要客气，随便拿！”
徐云知忍俊不禁，小家伙神态稚嫩，表情老成，一举一动透着兴致。
突如其来的带娃，让徐云知预想的压力消失一空。白靖棠独立又聪慧，很听话，两个人在平层里一点都不孤独。
坐在能够俯瞰城市的落地窗前，白靖棠和徐云知一人一杯热牛奶，关了灯的房间里，能够最大程度地看到天上的星星。
“我外甥，可能遇到烦心事了。”
白靖棠的侧脸沉在昏暗中，灼灼的眼眸中透着不属于孩童的深沉。
“想他了？”
徐云知翻开手机，这几天季酌修没有打电话，时不时发几条微信，字字简短，透着仓皇。
“不止有我吧？”
白靖棠嘴边挂着奶痕，说完便站起身。
“云知老师晚安，我去洗漱睡觉了。”
这就走了？
徐云知还沉浸在他的反问中，一时之间没能回过神。
她确实想季酌修了，特别是在他将她带到这间豪华的住所后便断了联系。
网上和他相关的消息越来越多，可两个人之间却好像越来越远，这种感觉让她不自在，说不上原因，却又真实存在。
算了，徐云知站起身，城市在脚下沉睡，星星点点是夜晚宁静的装点。
她也该去睡了。
新家不错，徐云知来的第一天就感觉到了。符合人体工程的床垫，让她的入睡前所未有的快。
智能家居带来的体验感，是便捷和体贴的，徐云知甚至忍不住做起重新装修自己家的梦，有这样舒适温馨的住所，她一个人都能活到寿终正寝。
想着想着，徐云知坠入梦乡，梦里飘着五彩的糖果，和季酌修几次送她的，一模一样。
床头座机阵阵响起，徐云知被吵醒，她一时之间睁不开眼睛，摸索着拿起听筒。
“徐小姐，打扰了，我是季律师的生活助理。”
徐云知猛然醒来，简单听了几句便换上居家服下楼，单元楼门前，季酌修被司机扶着，物业管家和生活助理一同看向她。
“徐小姐，季律师他在晚上的宴请中喝醉了。之前他会明确告知住所，但这次……并没有。”
生活助理很为难，见徐云知并没有立刻答应，接着解释。
“晚上给季律师劝酒的人很不友好，季律师完全没有时间安排后续，而且季律师一直一个人生活，我担心他一个人在醉酒状态发生意外。”
徐云知看着季酌修，脸上挂着酒后红晕，眼睛紧闭着，眼镜不知去向。总是高大坚实的身形，此刻孤独又单薄。
一个人的话，确实让人不放心。
“能麻烦你帮我送他上去吗？”
徐云知最终松口，让司机帮忙。一行人送季酌修上去，管家还贴心地准备了醒酒药物。
放季酌修在客房，徐云知去卫生间洗毛巾，等她回到卧室，却发现应该在里面的季律师不知所踪。
客厅的灯开着，徐云知走过去，男人站在窗边。
“你是谁？”
单凭声音，徐云知没有听出季酌修醉了。可扔在地上的领带，却又传达出他的真实状况。
他对待每一件物品都会特别爱护，现在的状态无疑是反常的。
徐云知走到他身边，将温热的毛巾送进他手里：“不知道你起来了，擦擦脸吧。”
“是云知啊，”季酌修露出明朗的笑容，接过毛巾却没有放在脸上，“我是在做梦吧。”
他说完席地而坐，解开领口高束到喉结的扣子。当着徐云知的面，敞开的领口能看到他的锁骨，还有短短一截起伏的线条。
当真不拿徐云知当外人看。
“为什么喝这么多？”
徐云知坐在他对面，把他当孩子。没错，就是孩子，浓密的睫毛下，季酌修的眸光清亮，单纯如孩童。
“他们嫉妒我热度高，想看我出丑。”
季酌修说着躺在地板上，双臂枕在头下。
“欺负我一个人。”
季酌修在笑，可徐云知却感受到平静笑容下的孤独。共鸣的产生并非简单的安慰，而是长久以来的相似经历。
徐云知坐在季酌修身边，向下躺，意外落入季酌修的臂弯，他忽然伸出手臂，让她枕上去。
“那你难过吗？”
徐云知面朝季酌修，两个人的间距让彼此眼中只有对方。那份寂寞伴随酒精的味道，投下孤独的影子，将他们同时笼罩。
“习惯了。”
季酌修语速很慢，笑起来纯真无害。
“你呢？”
季酌修看着徐云知的眼睛，舍不得挪开分毫。
他其实见过徐云知落泪，见过她感动，见过她眼里的不屈和韧劲，也看过她在狂风暴雨后过后依旧维持坚强。
坚强到惹他心疼。
“你以前是不是很不开心？特别是在郑砚浓身边。”
问题本身有些逾越，徐云知和郑砚浓的事，她都鲜少和姜梓诺讨论。
可发问的人因为酒意没了边界感，她并不怪他。
况且，他竟然看出了这份不开心，出乎意料。
她和郑砚浓的交往，大部分人都觉得是她高攀，他们只看她是否在这段关系中获利，却几乎没有人看出她不开心。
隐秘的心事被点破，随之而生的是走出后的豁然和被理解的轻松。
“确实很不开心。”徐云知眼睛湿润，眨动间在季酌修胳膊上轻蹭。
“我以为他是唯一能够站在我这边，相信我父母的人，也以为只要我们目标一致，就能克服重重困难。”
“可现实却不止一次告诉我，是我把他看的太完美，也是我自己抱有的期待过于空泛。”
眼泪随着诉说，滑落到季酌修的衣袖上，温热的眼泪转凉，渗入布料纤维的织造中。
“很辛苦吧。”
季酌修抬手，为她拭去眼泪，关切的眼中没有任何杂念。
“爱应该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让生活缺失的被弥补甚至获得圆满，而不是拖着你越来越累，让你觉得负担。”
“是啊……”
徐云知点点头，“爱应该是助力，是越来越好，而不是消耗和无休止的疲惫。”
她早该意识到的，当她第一次因为郑砚浓就算疲惫却无法睡去时起。
“你会有的……”
季酌修的声音越来越小，睫毛忽闪忽闪，眸光朦胧。
“你比任何人，都值得拥有所有美好的事情。”
他说完便睡着，呼吸均匀。
徐云知看着他的睡颜，心里宽慰又泛起涟漪。
季酌修的人生看起来毫无波折，享有社会给予的殊荣以及普通人难以拥有的财富。
可靠近才发现，他也会孤独，会寂寞，会有一个人无法全身而退的场合。
徐云知想起来，却被他伸手拽住衣角，唇瓣无声动动，眉头蹙着似在乞求。
她只好暂时躺回去，只等他彻底睡着再走。
也许是残存的酒意让徐云知微醺，总之她哪怕躺在地板上，却很快睡去。
很奇怪的感觉是，正因为身边的人是季酌修，她才能毫无防备。
不知过了多久，季酌修睁开双眼，眼里清明一片，不见任何醉意。
他将熟睡的徐云知抱回房间，为她盖好被子，站在床边凝视她的睡颜。
徐云知不是第一眼惊艳的长相，五官清丽不抢眼，却带着越看越美的魔力。
皮肤柔软白皙，看起来易碎，可内里却比任何人都坚强。
“云知，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特别是我这样的人。”
季酌修自嘲，眼中落寞尽数浮现。
晚上的应酬，大多数人表面对他嘘寒问暖，恭维客套，实则背地里一次又一次叫他野种，恶毒的诅咒比任何时候都多。
他们说他野心大，人狂妄，不知收敛。说他占尽好处却显得出尘，不在意，虚伪至极。
而他，确实是这样的人。
不过，他不会向他们口中那般迟早有一天会完，因为他一旦拥有，就绝对不会放任失去。
“可我又希望你相信我，最相信的人是我。”
季酌修勾唇，柔和的笑容挂在唇边，淡化野心带出的尖锐和阴暗。
为徐云知调整空调温度，季酌修退出卧室，他捡起领带和西装外套，拿起手机坐在阳台上。
窗户开了一条缝，夜风肆无忌惮。窗边的书页随着风吹翻飞，过往随之在回忆中飘荡。
季酌修看着窗外，片刻后打开微信，合伙人留了近十条留言，季酌修随便打开一条，果然是骂他的。
“我说季酌修，你真有意思，你滴酒未沾还给我装醉离场。这群老狐狸不敢惹你，现在集中对我下手，你脸呢？”
“老季啊，救救我，至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
“行了，别打了，我今天家都回不去，算了，我去律所凑过吧。”
“你年终分红如果没有诚意，小心我告你！”
发了个简简单单的ok，季酌修躺在沙发上，他摩挲手指，而后举在眼前。
徐云知的眼泪，好像还残留在他指尖。
徐云知一觉醒来，窗外晴空无云。她看着卧室，在记忆复位前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淡淡的酒气仿佛还萦绕鼻间，徐云知猛然跑出去。
季酌修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沙发上，可怜巴巴连块毯子都没盖。
总是熨帖的衬衫皱巴巴，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下来遮住眼睛。
手放在胃部，眉心锁起，呼吸间脸上铺开痛苦的神色。
“酌修，你怎么了？”
徐云知蹲在沙发前，轻推他的肩膀。
他没有睁开眼，倏地拉住她的手。手心滚烫带着薄汗，随着呼吸起伏，攥住她的手指。
“胃疼……”
说完，季酌修睁开眼缓缓坐起，却在下一刻虚弱地趴靠在徐云知肩头。
下巴贴着她的脖子，鼻息越来越急。疼痛透支体力，一点点吞噬耗尽。
“云知，我好难受。”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chapte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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