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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灵髓银灯:战神一笑 ...

  •   进入初冬,山境蜜花国,就在开始准备花神冬夜巡的各种东西了,战王有着蓝国君主的给的友好邦交的牌子,经过蜜花国守城将军的仔细检查过后,就被放进了城,但是,他手里的金枪被收走了,没有牌子的行狱殺和紫游芽照例偷摸进城。
      蜜花国敬仰供奉的是花神,满城望去,都有花树立于房屋之间,清香随风,各户人家垂挂灯笼,花神东夜巡,在初冬的第三日夜,宵禁取消,路边摆摊,河里过船,百姓可于夜里玩乐,赏歌舞,赛花灯,也可挑灯行至宫外坪庭,看百家花糕评比,到后夜,蜜花国圣君莅临宫楼,城兵开路,护花神冬季巡夜。
      花神巡夜代表着冬季的开始,到了冬季末后十五日,又会举办盛大的花神祭,那时才热闹非凡。
      战王已寻一楼,凭栏而坐,后栏挨着巷道,寂静无人,可见石砖杂草生长,抬头是重叠起伏的阁楼屋檐,越出屋檐的是每家每户都栽种的雪梨树,花树无叶,枝干纤瘦发黑,白色花芽满枝,等到第三日夜,雪梨花芽会全部绽开,在花神巡夜过后,又会飘落。
      战王沉默的感知种子气息,发现他就在都城内,而且,很靠近宫城,他闭目凝神,虚空之处眼睛睁开,视线穿过时空,想要看清楚种子在做什么,规则卷轴上的字扭曲浮动,爆发银光,战王闷哼,意识竟然被弹了回去,他微微低头,嘴角流淌出银色的血液。
      手指轻拭嘴角的血,指尖银色流液受到空气污浊,迅速变黑,化作尘埃,散落消逝。
      规则抗拒战王的力量……战王垂眸,看着干净雪白指腹,黑眸深处,银星每一次闪烁,都显得无比的微弱。
      他,很久,很久,没有思考一件事了。
      自己,究竟存在了多长时间?
      对于他这种存在来讲,时间早就没有了意义,他的时间,停止在成为战神之王的那一瞬间,从诞生,到跋涉,到登顶,到点亮……灵髓银灯,成为神,他的时间都还是在流动着,可是,可是……
      在那之后,过了多久了?
      宇宙膨胀,坍塌,循环往复,这是,第几次了?
      行狱殺从阁楼屋檐踏行,一跃闪进窗里,他抽出金枪,正要递给九王子,一眼,却是愣住了。
      凭栏而坐的九王子垂首凝视自己的手,黑色泼墨的发丝在微风里牵起几丝,白若雪的肤色,却在青浅的天幕下像是快要透明似的,下垂眼睫遮掩眸光,投落碎裂淡色阴影,那九王子气息好似风中残烛,摇摇欲熄,眨眼就要消失,行狱殺倒吸口凉气,想也没想,一把抓住他的肩,“你!”他开口。
      “在想甚?”
      战王抬眼,眸子只毫无情绪的扫了他一眼,那根本,看到了却没把他放在眼里,行狱殺怯然的缩回了自己的手,他甚至,起了懊恼之意,莫名的觉得自己亵/渎了对方。
      这想法一出来,行狱殺就皱紧了眉头,咬牙,懊恼变成了愤恨,“接去!”他把金色长枪杵到夜国九王子面前,语气冷硬。
      战王无言接过。
      行狱殺见他毫无反应,不说感谢,现在却是多看自己一眼,也没有了,顿时更气,走到房内去,自个独坐。
      紫游芽啃着糖棒,提着大包小包寻了过来,他倒是换了身纯白衣物,长刀弯月,收入鞘,背负于后,讨好的凑近九王子,无奈天魔眼神杀太恐怖,紫游芽只能隔着十步开外,展示自己买来的东西。
      “一路兼程,衣物早就脏污,我倒是瞧了件新衣格外的衬着九王子您,便一起买来了,不知可否合符心意?”紫游芽有点紧张的询问。
      战王勉强的给了个眼神,微点头。在他眼中,凡事俗物,没有任何不同。
      紫游芽立马裂开嘴角高兴坏了。
      在旁边行狱殺瞅过来之际,紫游芽立马把包袱推过去,“也有你的,不如瞧瞧。”
      行狱殺的手立马落赤红长刀上去,却又在紫游芽补充是和九王子衣裳同款后松开了,他没看那包袱一眼,只是颇为危险的眯起眼,瞥过紫游芽后,转头盯着屋内熏炉去了。
      行狱殺终究是没接受紫游芽的讨好。
      他去了旁边住房,紫游芽做事细致,唤了店小二上来,各种事情交代,给了银子,才放心的去了对房,至于对房原本住着的歇客,臣服在了紫游芽给的一大锭银子的闪亮下,圆润的搬去了家更好的小楼,实话说,那边还能听曲儿呢!
      在花神巡夜前这三日,无论是紫游芽,还是行狱殺,都明白了一个事实。
      夜国九王子真乃毫无欲望之神人,不吃,不喝,不睡,也能一直不动,而且,从那日和行狱殺打过说了名字后,九王子就再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紫游芽倒还好,行狱殺却格外受不了。
      他的所有情绪在初次见到九王子之时,就变得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他会因为九王子的注视,感到开心,也会因为九王子的垂眸,而感到失落。
      就连九王子什么也不做,是个死人,连呼吸都没了,行狱殺也知道,自己恐怕是糟了。
      他是孤修,代表着最忠诚最信仰战神之王的那批试炼者,从最初觉醒,到踏入进化之门,然后攀爬阶梯,试炼世界,妄图点亮神灯,这份坚持毅力,全皆因那位强大尊贵的战之王,他和其它孤修者都曾发过誓,无论身,心,灵,都永远忠诚,永远追随战王陛下,可现在,他,却因为一个试炼世界的任务目标,区区的九王子……动摇了心神。
      这是对战王陛下何等的不敬!
      他是魔,天魔,若是动摇了信仰,尊崇的千魔之主,魔武神将会用力量,给予他彻底的湮灭之罚!
      行狱殺真不想相信,自己会败。
      或许是因为九王子身为凡躯却很强大,又名为“战”,所以才……
      行狱殺磨牙,神情凶恶,战,凭什么,一个人类,还是人类衍生种,凭什么敢叫这个名字?
      凭什么试炼任务,称他为,战神?
      凭什么,胆敢,玷污吾王?
      又凭什么,能动摇我心?
      食欲在高涨,贪欲在横生,癫狂偏执,是诞生在每个魔的灵魂里,战王是禁忌,这份执着不甘,来源何处,谁也不知,行狱殺颤抖的手放在赤红长剑上,忽然的,就不抖了。
      遵循本心,那么,去杀了九王子吧,杀了他,然后,吃掉他。
      战王正在屋内沐浴。
      花神巡夜即将来临,每家的花树上都挂上了漂亮花灯,黑夜放下了纱,黑纱上点缀满天繁星,街道楼下都传来欢笑声,战王凝眸,什么也没想,虚无的看着浴桶水面幽幽,飘着白色的花瓣,伺候的人为他打湿了发,细致的用花瓣,轻柔的摩擦过肌肤,战王微微动头,身后为他洗浴的人便紧张的僵住了,战王未理会,只是关注到了屋外行狱殺杀意隐晦,漫步走向了这边。
      “战、战……”
      身后的人小声羞涩的说话。
      战王无言。
      那人鼓足勇气,小手柔荑,又落到了九王子的颈处,微微颤抖,那娇嫩的声音,好似雨里花朵儿的承接雨淋发出的呜咽。
      “战王子殿下,你可愿……娶我为妻?”
      站在门外的行狱殺明显听到了这句问话,停下了闯进门决一死战的气势。
      他没想为什么自己没第一时间注意到九王子屋里怎多了一人的奇怪,他现在,反而只全心全神的紧张慌乱起来。
      那无心无欲的九王子,应该是不会答应此事的。
      行狱殺捏紧剑柄,牙齿咬紧,嘎吱作响。
      不知为何自己如此惶恐。
      规则卷轴上扭曲的字变得清晰,战王目视虚空,没有任何表情。
      吐出了两字,“我愿。”
      行狱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蓝灵灵捂住嘴,惊喜的想要跳起来。在蓝国,她就对战王子一见倾心,发誓非他不嫁,可后来夜皇派人来带走了战王子,表露出嘲讽的态度,她伤心至极,后来听说战王子离宫出走,蓝灵灵心头一动,抱有了战王子也对她动了心的期望,在战王子闯进父王书房那夜,她其实就得到了消息,只是匆匆赶到战王子已经骑马出发山境蜜花国了。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追到了山境蜜花国。
      打听到战王子所在,其实很轻松,轻松到公主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战王子美貌非凡,其从入城那日,就已迷晕了不少看到的过路男女,这些男女还看到了他进了这座小楼,说真的,要不是当时美人旁边跟着两个看起来不好惹的人,早就被看客搭讪的给淹没了。
      进了小楼后,这座小楼的就被一个叫紫游芽的侠士给包了,吩咐了掌柜,不得放人进来,扰人清静,小楼掌柜抱着一袋子钱,笑的皮肉都挤在一起,非常负责任的拒绝了听说有美人住在这要进来看看的各路人士入住,但事实表明,那些人只是钱给少了,蓝灵灵在给了不少于紫游芽付出的银子后,趁着紫游芽出去买吃的,卖出了良心的掌柜的偷摸的给蓝灵灵店小二的衣裳,让她上去,能窥视美人真容一次。
      至于为何会发展到给战王子沐浴,这只能说是,顺势而为,战王子认出了她,也没有任何要她出去的意思,一不小心,她就已经在给……战王子……
      这只能说明,战王子对她,也并不是没有那意思,不是吗?
      所以,她终于,问出了那问题。
      你可愿,娶我为妻?
      他说,我愿。
      蓝灵灵觉得,自己现在怕是死了,也无憾。
      “嗤!”
      红色的剑宛若流星。
      转瞬袭击到额前,蓝灵灵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发自灵魂的震荡恐惧,就已迫使她昏迷了过去。
      战王一手接过晕倒的蓝灵灵,一手拿起衣衫,在屋内躲走行狱殺疯狂的攻击,不过两下,整个屋子分崩离析,战王子随意系上腰带,抱起蓝灵灵跃出外栏,踏走起伏屋檐,从始至终,行动灵巧自如,过于潇洒。
      行狱殺杀红了眼,他扑上屋脊,看着远去翩然白衣的九王子,还有他抱着没放的那个女的,手中红剑划出碎裂瓦片,他弹射而出,紧追不放!
      战王对行狱殺的发狂追杀没有任何疑惑好奇。
      一切遵循规则卷轴的演化。
      就会得到,早已注定的结果。
      士兵分开两边,骑兵纵马,乐师弹奏,月圆如盘,夜空降落细碎的小雪,灯笼烛火摇曳,满树的白色晶莹花朵在夜风中簌簌细响,浓郁奇异的香味随风弥散,掩去了这人世间来去的气味,花神天女在拱起的花台上跳着舞,脚上铃铛声响清脆,伴合着乐师的琴瑟萧鼓,分外和谐,花神乘坐着巨大而华丽的挂琉璃玉珠的平台,由着人抬马架,驶向宫外坪庭,帘子轻晃,花神坐于珠帘之内,只隐约可见其身披华裳,戴着金色的面具,正经端坐,气势非凡。
      战王带着蓝灵灵公主,暂时甩掉了行狱殺,看到花神夜巡的大阵势,正好从旁路过,脚下轻点,一跃扑入帘内。
      他的行动太轻太快,下面所有人都没看到,战王放下昏迷的蓝灵灵公主,往后瞧去,隔着晃动珠帘,行狱殺出现在远处屋檐下,赤红之剑在月下像一抹血。
      浓郁奇特的雪梨花香暂时迷失了行狱殺的嗅觉。
      花神高高扎着发束,发簪是黑玉,刻着几朵雪梨花,脸上戴着的是金色镂空面具,他一袭金黑色长衣华袍,看着有人闯进帘内,花神也保持着从始至终的垂眸敛目。
      只是,他的目光,在稍微一瞬时候,投放在了昏迷的女人身上,又快速的移开了,仿若,什么也不感兴趣。
      乐师弹奏更加激昂起来,天女也跳的越加灵动,快要行至宫外坪庭,每家都挑着花灯,高兴欢呼,蓝灵灵公主就在这一片喧闹中悠悠转醒,她看到花神,又听到下面的欢呼,吓了一跳,但在看到坐在她旁边,神情冷漠眼神无波的战王子时,那惊慌化作了羞怯,她坐起了身,立马给自己整理了发丝。
      “战王子殿下,之前……”蓝灵灵羞羞的,轻轻开口,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晕过去了,而且,又为什么战王子殿下和她,出现在了这么地方,但是,怎么说呢,战王子殿下现在衣衫不整,头发湿乱,冷酷无情目视前方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风姿俊美,这样的人物,真的,就说出了那句话了吗?
      蓝灵灵感到了忐忑。
      她倾身上前,小心的伸手,触碰,战王子的手腕,没被拒绝。
      “战王子殿下,我知你神勇无敌,武功盖世,做我蓝国主婿倒是委屈了你,可你国夜皇……”蓝灵灵说到这,咬唇,美目眨了眨,“怕是不会接受我入夜国的,所以,还请你随我回蓝国去成亲,以后,我必和你夫唱妇随,万事都让你,敬你的。”
      战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锣鼓敲响,轰隆轰隆,高台已到宫外坪庭,宫楼之上,蜜花国圣君磕着花果,喝着小酒,笑呵呵的看着这方,等待着每年一次的花神念出祝福蜜花国昌盛的念词,天女挥舞着长飘带,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圈,保持着美妙的舞姿,骤然停歇,乐师停止弹奏,百姓们翘首以盼。
      紫游芽踮起脚,眯着眼,他,好像是看到了那所谓花神高台帘子内,不只一人?
      蓝灵灵突然莫名的觉得气氛有点不妙,害怕的想要抱住战王子,“战王子……”
      话还没说完,眼角影子一闪,啪嗒珠帘磕碰出好听脆响,花神抓住了战王的手腕,掀开了珠帘,让他展示在了高台之上,所有人的眼中。
      发梢还在滴落着水,战王遮体的衣衫松垮,半透,他默然无言的俯视下方所有人的脸,只是,那瞳孔深处,却一片迷茫空洞。
      他,看不到规则的演示了,所以,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恭贺吧,蜜花国的圣君,蜜花国的百姓,吾已找回了本属于花神的妻子,他是白梨花树盛开时的雪,也是白梨花第一次绽放时的夜,在八百年前,荒土还遍地都是花,但自花神的妻子消失,荒土分裂,蜜花国运日渐衰弱,龟缩在这狭小的地域,不得翻身!”
      “如今……吾终于找到了他,虽已成为了男性,但他,就是花神的妻子,为蜜花国带来永远昌盛的夜雪!恭贺吧!我们,蜜花国永远强盛的国运,再次得到复苏!恭迎吧,他就是,花神的妻子,吾的妻子!”
      花神半抱起战王,向着所有人,发出了宣告!
      “哗啊!”
      所有人都沸腾了。
      种子……战王仍旧没有看到规则演示,他明白,是种子,种子对规则的影响,已经大过他了。
      花神,不,应该叫他,寂沉,他贪婪的抱紧了怀里的人,深深吸气。
      “战,有我在,你休想娶别人为妻。呵呵。”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灵髓银灯:战神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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