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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东三街之战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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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是有点。”
沈闻以为彻明白了,没想到彻又说,“所以奇怪在哪里?”
“是不是太安静了?我们来时路过的其他店铺有这么安静吗?”
她等着彻回应自己“哦,好像是没有”,结果彻若无其事地挠了挠头,
“所以问题出在哪?”
“......”
她就不信彻真有这么傻。
沈闻的声音明显有些焦急,道,“你看....它..它作为一个风俗屋...为什么这么安静呢?”
情急之下,说话都期期艾艾了。
彻的表情高深莫测,嘴上却还是这么说:“所以呢?为什么不能呢?”
凝视着彻那双天真无辜的大眼睛,还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困惑,沈闻明白了。
敢情他这是在套她说出虎!狼!之!词!
沈闻一张粉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怒:“其实你知道的吧?别给我装傻!”
绷不住了,彻扑哧一声,一边伸手挡在脸前,防备着差点要拔刀的沈闻。
“行行行,那我们先进去看看吧,事不宜迟。”
红罗轻启,一阵暖风扑面,空气里弥漫着暖香红玉渐迷人眼的暧昧,红色光线在两人背后拉出修长的影子。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前台迎客的地方并没有人,孤零零地摆着一瓶香薰。烛光是从台上一盏仿真蜡烛灯上发出的,说白了,就是电灯。
再往后看,屋子后方漆黑一片,蜡烛灯就是唯一的光源。
仿佛一台做足了的戏。
彻打了个手势,示意沈闻跟紧他。这次他没有抽刀,直接掏出了手|枪。
他将枪竖在太阳穴附近,侧身往前,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施力勾开了第一道虚掩的客房门,然后猛一侧身将枪口对准屋内,与此同时,背后沈闻拧亮手电筒,向屋内照去。
惨淡灯光掩映下,屋内空无一物,甚至连床铺都没有。
蹊跷至极。
如法炮制过了全部客房,最后他们停在了一个大包间外。
两人都深呼吸了一下,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知道是不是光线作用,沈闻和彻的脸都微微泛红。
在最后一个房间里,他们看到了一台尘封的老旧机器。
一阵忙碌后,彻找到了机器电源线和插座,对着插座一顿猛拍,才把不甚服帖的插头怼了进去。
沈闻则对着黯淡的显示屏和五花八门的按钮兀自发愁。
不过好在他们确信那是控制台了。
彻调了调传呼机,发现地下根本接收不到信号,联系丙来帮忙的念头也落空了。
“一般来讲,在机器面板设计的时候,会考虑哪些因素?”他扫视了一遍老旧的控制面板,问道。
其实沈闻也不甚了解,她只能猜测。
“最主要的按钮一般会放在中央偏下的位置,而且会用特殊颜色区分,比如开关键和主要功能键。”
“调控键一般都在左右两侧?”彻接话。
“嗯,应该是的。”沈闻咬着发白的下嘴唇,伸出一根手指虚空悬在了一个红色按钮上方,而后猛地收了回来。
她焦虑地眯起了眼睛,他们甚至还不知道机关触发的后果,万一......
“要相信第一直觉,别想些有的没的。”彻一掌拍在了红色按钮上。
沈闻猛地瞪大眼睛,惊讶地注视着笑嘻嘻的彻,要是能的话她现在就想蹲下抱头在地上画圈诅咒他。
结果有惊无险,地下一层和地上六层的广播骤然响起,
“触发机关,请建筑物内所有无关人员保护好皮肤,以免灼伤。”
轻微的嘶嘶声自四面八方响起,像游蛇吐信,又像导火线引燃。
他们冲出红屋,却发现地下一层并无异样,嘶嘶声是从头顶上方传来的。
“那是什么?”沈闻问。
“我猜是喷洒溶尸水的声音。之前看到公派部队用过一次,1:200稀释杀伤力都惊人。”
“对丧尸致命,人接触只会引起灼伤感。不过那是管制|武器,物资里是不会有的。”
像是在回应彻的话,一瞬间头顶上方哀鸿遍野,都是丧尸承受蚀骨之痛的哀嚎。
沈闻心下一惊,突然失声:“糟了,上面喷溶尸水,那岂不是把丧尸都赶到地下来了?!下面的人怎么办?!”
“放心,来的时候我顺手把通道的门给反锁了。水撒完我们就出去。”
有一说一,彻作为搭档堪称不二之选,盲点后路都给一并打点妥当了。
他继续说,“接下来,我们只要把地下残留的丧尸清理干净就行了。”
刚刚还在心中对彻不吝赞词的沈闻脸一沉,道:“你说什么?我们指谁?”
“我们两个啊,出去把地下的丧尸清理了。”他的语气像在说我晚饭要吃番茄炒蛋。
你大爷...
“你带着武器的吧?”
你祖宗...
“就刚在捡的那把刀,算么?”沈闻反问。
这次轮到彻黑脸了,“那行吧,你跟在我后面,别走太远。”
谁想一出红屋,就有一只丧尸奔突而至,差点和沈闻撞了个满怀。
“额...”腥臭冲天,她一声惊呼登时哑在了喉间。
因为实在太臭了,口鼻本能关闭,只剩下一阵嘶声力竭的“唔唔唔”,似要作呕。
彻干净利落地削了那只丧尸,还扭头好整以暇地向沈闻科普:“越是臭的丧尸越不用害怕,说明尸变的时候尸体已经烂了,战斗力肯定不高。”
大概是头顶的哀嚎激发了地下同类的恐慌,丧尸纷至沓来,都往出口奔去。
他一脸无畏地往主干道上一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时间斩的丧尸堆成了小山。
一旁的沈闻脸色发白,一手捂住了口鼻,只露出半是惊惶半是厌恶的双眼。
要是再仔细看的话,其实那双微垂的眸子里,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宽慰。
原来彻...是真的很强啊...
他挥刀的时机和角度总是把握得恰到好处,明明一直是眼皮半抬,气定神闲的模样,在兵刃开合间总是他轻巧地占了上风,仿佛不用吹灰之力。
原来三年,人可以有这么大的改变。
末了,等地下重归寂静,彻正甩干净了刀尖的黑血要收刃,两个带着斗篷的宽大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哎呦呦,找到你啦!”左边那个说,袖袍翻飞,显得滑稽。
“还没找你算账呢!”右边那个接话,脚步被过长的袍子绊了一下。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彻思忖着那两个拉撒路怕不是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转念间,又觉有些许的不对头,他突然心生恶寒。
他们为什么还记得自己!?
难道他们不是拉撒路?
计划败露的彻后退一步,故作镇定地冷眼看着两位演对口相声。
左边:“嘿嘿嘿,你忘了一件事!”
右边:“想起来了没?没想起来可以给你点提示!”
“......”
左边自觉无趣:“哎呀,你给错口粮啦!”
右边接话:“我们后来核实了一下,是两人份的口粮,不是三人份的。”说罢,往彻手里塞了一包压缩饼干。
两人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扭头又跑开了。
沈闻:“......”
待他们终于走出了地下,已是天光熹微,金鸦西沉。医院内,腐尸和药水的恶臭“交相辉映”,几欲掀翻屋顶。
他们一刻不肯怠慢,直奔顶楼。
顶楼已经聚集了所有幸存者,洞开的天窗洒下一片凄冷残阳,将每个人颓丧的脸庞镀上一层金色。有相安无事的只是心有余悸,很快就平复过来,也有痛失队友的还在哭喊颤抖。
快走到尽头了,还没见到145支队的踪影,沈闻的心越跳越快。
在六层的最里面,人群自动和一个角落保持着距离,有两三个人团团围住了那个角落,看不清里面是人是物。
突然,耳畔爆发出一阵哭嚎,是陈平的声音,“不要——!不要死!”
血瞬间冷了。沈闻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沙哑地问道:“怎么了?是谁?到底!”
彻在前面停住脚步,转身,一双冰凉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纤纤睫毛在颤抖,她牙槽紧咬。
只听彻说:“先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