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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萧澧拿过旁边的帕子,单膝跪在容鸩面前,将容鸩的脚从清水里捞出来,轻轻擦拭。

      他低垂着头,声音不辨喜怒,“你想帮朱子规做太子?”
      容鸩垂眸,看着他给自己擦脚的动作,拿起桌上的石榴,剥了一粒石榴籽吃,淡淡道:“还没想好。”

      他刚才并未诓骗朱子规,他的确是在好好考虑这件事。

      上辈子他助萧澧登基,让毓朝亡在了庆德帝的手里,如今想来,这种按部就班的复仇计划实在是无趣,他不愿意将上辈子的路再重新走一次。

      他这辈子想换个活法,既然上辈子已经报过仇了,这辈子不如好好玩一玩,怎么有趣怎么来。

      如果将朱子规送上皇位,让庆德帝做个傀儡太上皇,而他则做朱子规身边的佞臣,让朱子规做个新昏君,祸害毓朝江山。
      岂不也是有趣?

      如果朱子规不愿意做昏君,他就看看朱子规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届时他袖手旁观,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好了。

      容鸩想想都觉得有趣,这沉闷的皇宫是该有些新乐趣了。

      萧澧听到他的答案,面色却瞬间黑如锅底,他抬起容鸩的脚,在容鸩白嫩的脚趾上狠狠咬了一下。

      “嘶……”容鸩倒吸一口凉气,吃痛地拧起眉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喝道:“你是狗么?”

      萧澧站起身,将容鸩的脚放进柔软的被子里,他在榻边坐下,低头看着容鸩的眼睛,“你是佞臣,我是狗,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容鸩眼睛微微睁大,萧澧眸子里一片漆黑,让他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觉得瞳孔很黑很暗。

      萧澧扣着他的手腕,声音仿佛带着蛊惑的魔力,“放弃朱子规,来我身边。”

      容鸩拧了拧眉,定定看了他片刻,回避着他的视线,没好气道:“咱家谁的身边都不去。”

      他甩了甩手腕,想让萧澧松开手,低头看去,却发现萧澧手上有一道血色。

      萧澧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修长匀称,指甲修剪得整齐而干净,底部是浅浅的半月牙。

      容鸩一直都特别喜欢萧澧的手,上辈子他经常把萧澧的手抓在手里把玩,萧澧的每一根手指他都极为熟悉,可现在萧澧的手背上却带着一道鲜艳的血色,看起来像划伤。

      容鸩眉心一下子拧紧,他抓住萧澧的手,语气急迫问:“你受伤了?”

      萧澧低头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地抬起手背,在衣襟上擦了一下,“不是我的血。”

      容鸩细细看了看,确定他手背上除了有点擦伤之外,没有大的伤痕,才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为了掩盖他刚才的紧张,他又拿起石榴吃了一粒,佯装淡定问:“哪里沾到的血?”

      萧澧声音寻常,“我刚才追出宫,把李荣得杀了。”
      容鸩愣了一下,诧异抬头看他,漂亮的眉眼又冷又艳。

      “李荣得刚才骂你骂的那么难听,朱子规却只会给你道歉,还怕你伤害李荣得,赶紧让人把李荣得送走了。”萧澧嗤笑一声,轻抚着容鸩的面庞,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几分喑哑,“我跟他不一样,谁敢伤害你,我就十倍、百倍让他还回去。”

      容鸩身体微微抖了一下,他知道萧澧说的都是真的,不管上辈子萧澧对他的情谊是真是假,萧澧确实不曾让任何一个人欺负过他。

      如果他是毒蛇,只会在敌人身上咬一口,让敌人慢慢毒发,那么萧澧就是一匹野狼,所有伤害他的人,都会被萧澧毫不犹豫地咬断喉咙。

      萧澧手指抚到容鸩的下巴,轻轻抬起,“你看,我们才是一种人。”

      容鸩因为饮了酒,面颊要比平时红润,像染了绯红的朝霞,反应也比平时要迟钝几分,他的唇齿间咬着一颗石榴,还没来得及吞咽下去,只是用饱满的唇轻轻含着,唇瓣比石榴还要红润,娇艳欲滴。

      萧澧将他压在榻上,靠近他的唇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石榴香,清新软甜。

      容鸩微微睁大眼睛,手里的石榴滚落到一旁,鲜艳的石榴籽洒落在床榻上,带着莹润的光。

      萧澧扣紧容鸩的手腕,呼吸渐渐粗重,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去吃容鸩唇间的那粒石榴。

      他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攻克不了的人,有的人想要钱财,有的人想要名禄地位,有的人想要感情……每个人心里都有各种各样的贪念,只要他能掌握这些人想要的东西,他们就会为他所用。

      萧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感到束手无策的人,容鸩是第一个。

      容鸩就像一条鱼,他以为把容鸩抓在了手里,可容鸩早就已经顺着他的指缝流向了大海,他只能去追逐,而容鸩根本不会为他停下。

      萧澧凭空生出了一股无奈和着急,他担心容鸩这条滑不溜秋的小鱼,趁着他不注意就游远了。

      他没有来有些心慌,只想把容鸩牢牢的抓紧,他抱紧容鸩劲瘦的细腰,牢牢禁锢着容鸩,不让他离开。

      容鸩感觉到唇上柔软的触感,蓦然顿住,手指悬在半空。

      容鸩的唇吻起来比石榴汁还要清甜,不像他的性格那样尖锐,反而柔软温暖。

      萧澧难以自持地加深了这个吻,逐渐失控,他腾出一只手来捏住容鸩的下颌,撬开容鸩的唇齿,汲取着容鸩嘴里清甜。

      石榴被碾碎在两人的唇齿间,鲜红的石榴汁顺着容鸩白皙的下巴流淌。

      窗外树影摇晃,室内安静得连渐渐加重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容鸩的心突然就乱了。
      酒意渐渐涌上来,他思绪迟缓,一瞬间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恍然间还觉得是在上一世跟萧澧亲密无间的时候。

      他不自觉放松身体,抱着萧澧的脖颈,承受萧澧有些强势急迫的吻,清润的眸子里渐渐氤氲起水雾,染上暧昧的旖色。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浮在云朵上。

      萧澧时而轻咬他的下唇,时而舔吻他的唇缝,横冲直撞,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一样,将他的唇吻得又红又肿,那颗石榴早就已经消磨无踪,热度逐渐攀升,柔情蜜意的唇齿间发出微弱的黏腻声。

      一阵冷风吹过,窗外树枝晃动,沙沙作响。
      容鸩恍然回神,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身体不由自主的弹了一下,想要推开萧澧。

      萧澧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他本就酒意上头,又被吻得手脚绵软,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他睁开眼睛,看着萧澧近在咫尺的面庞。

      眼前的少年青葱而稚嫩,眉眼锐气,带着几分急迫,情欲不加掩藏,还不是上辈子那个权势在握的帝王。

      少年人的感情总是那样直白、干净、明亮,不掺杂权势和利益,也还不知道什么叫命运弄人。

      容鸩闭上眼睛,在萧澧的唇上用力咬了一下。

      萧澧吃痛,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动作微微顿住。
      容鸩趁机推开他,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不知是想让他清醒一些,还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侧过头去,轻轻闭了闭眼,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的耳鬓厮磨仿佛只是一场梦。

      萧澧摸着唇上的伤口,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涌现出一股陌生的惶恐,这种惶恐不是因为容鸩冷淡的态度,而是因为他自己的失控。

      他刚刚有一瞬间竟然失去了理智。
      这对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更是根本不应该存在的。

      他的神色沉了沉,忍不住轻轻眯了一下眼睛。

      他从来不知道容鸩对他的影响竟然如此之深,这很不妙。

      容鸩感觉到萧澧周身的气息一瞬间变得寒冷而压迫,不自觉在床榻上往后缩了缩,离他稍远了一点。

      萧澧抬起漆黑的眸子,看着容鸩带着水光的唇,心神一松,刚才心中一瞬间涌起的黑雾立即散去。

      他抬手摸了一下容鸩柔软的唇瓣,唇角微微上扬。

      容鸩不知为何没敢躲开,怔怔看着萧澧唇上的血痕,莫名觉得这样的萧澧有些危险。

      萧澧按揉了一下容鸩的唇瓣,声音低沉而嘶哑,“上一个对我产生影响的东西,是父皇赏给我的一只鹦鹉,我沉溺在逗弄鹦鹉的乐趣里,觉得鹦鹉憨态讨喜,连书都不想看了,我日日沉溺于此,后来是兄长提醒了我,我才发现自己荒废了不少时间,你猜我是怎么做的?”

      容鸩抿唇,轻轻摇了摇头。
      萧澧嘴角下压,声音冰冷,“我亲手掐死了那只鹦鹉。”

      容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刚才挣扯间,他的衣领敞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了细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肌肤冷白,带着致命的诱惑。

      萧澧温柔地抚着容鸩纤细的脖颈,手指在柔嫩的肌肤上划过,指甲冰冷,指腹带着薄茧,那是一双长期舞刀弄枪的手,能轻而易举掐住容鸩的脖子。

      容鸩垂眸,有些不寒而栗。

      萧澧看着他颤动的睫毛,漆眸里有笑意慢慢晕染开,低笑道:“我骗你的,我自己对鹦鹉难以自拔,怪鹦鹉做什么?我只是把那只鹦鹉放飞了,自此以后不允许我的宫殿里再出现任何一只鹦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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