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灯的不具名裁缝铺》詩鈐

67、朴散则为器（8）

　　“确实可以试一试。但有个问题，她们所在的黑幕，被遮蔽了，我连基本的能量场异动都感觉不到。黑幕里看密不透光，黑幕外的我们看着和环境是浑然一体的。你们看看，这四周围，能有那个地方可能是黑幕所在的？”
　　“李老师，感觉是不是比实证要准确？”沈柏谦皱着眉头问到。
　　“要分情况。有些东西，眼见为实，但这些实的东西换个地方可能就虚了。多说耳听为虚，但如果对一个人熟悉到一定程度、或者特别敏锐，能做到听话听音、听到了言外之意，那还能使虚吗？”
　　“是不是这个世间就没有标准了？”
　　“不。世间是有其准则的，根本的准则，在道家来说就是‘道’。不过里面有太多的变化了，所以要把一件事或一个人说死，而不顾时空关联，其实是不可取的。”
　　“李老师，那盏小灯，能够燃烧的范围有多大？”七忆若有所思。
　　“物理上说，燃烧需要空气、火种和燃烧物，灯只能用来引火。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想到什么？”沈柏谦脑子还是没有转过来。
　　“七忆，就像你说的，管用就行，对吗？”李一元说，“我们可以试试。”
　　“管用？李老师，难道说要放火把这里烧了？”沈柏谦一脸不可思议。
　　“我现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她们俩如果自己都突破不了，只能试试这个办法。”
　　“烧了这里，要是伤到她俩怎么办？还有，万一，这个时空因为这样的燃烧而起了变化，我们回不去又要怎么办？”不得不说，沈柏谦这种小心翼翼的性格，还是有好处的。
　　“等最后没有办法了，也只能尽力一搏。还是希望她们俩自己突破吧。”
　　“李老师，我们可以试试，以一个中心点为起点，一圈一圈螺旋着望外绕，用灯笼烧烧看，这样是不是提高了可控性？万一被我们瞎猫碰见死耗子，就是万幸了。”七忆说到。
　　“七忆，很好，这个相当。你能感觉到什么吗？刚刚打坐的时候。”
　　“整个场的能量非常强，又，又非常平均，其实这是个麻烦问题。如果有强弱变化，我们可以从最强或者最弱的入手，说不定效率更高。”
　　“我也是一样的感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李一元苦笑。
　　“我们谁去举灯笼烧？”沈柏谦关心执行。
　　“都不用。灯笼有灵性，我可以号令它干活的。我们坐在一起，让它以我们为中心开始环绕，这样也比较妥当。既然到处都是平均的，挑一个舒服点的地方坐下来好了。”
　　七忆和沈柏谦点点头，把东西归置到一起，三个人连同月娘，席地而坐。
　　李一元召唤出那盏灯，单手掐诀，最后以剑指驭之，灯笼从他们头顶开始，放出光来——不只是光，灯笼的外皮好像蜕掉了一样，剩下一个火球，呼呼转动，不大却火焰明亮。
　　一圈一圈又一圈，开始在他们头顶巡游，圈子越来越大，只是没有什么反应。
　　大半天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李一元有些累，收了灯笼。
　　“李老师，怎么样？”
　　“我们头顶这个部分，估计没戏了。”
　　“这要是个平面就好了，”沈柏谦慨叹到，“三维立体空间，东南西北都分层，还有上下。”
　　“李老师，我们刚刚出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规律？比如从哪一个方向出来的？”
　　李一元闭着眼睛，细细回忆起来，方向前后左右，这里连东南西北都不固定，怎么可能确定。
　　等等，李一元换了个思路，太极图，圆形，如果世界是个圆，那要怎么确定下来，用数学的方法想想这件事。他出来的点、七忆出来的点加上书生出来的点，用这三个点可以连成一个三角形，用这个三角形来确定一个圆，以这个圆为横截面可以确定一个球，或许，这个球才是真正的搜索范围。
　　“我们可以再试一次。等我恢复一下体力。月娘，你们谁帮我抱一抱？”
　　“我来吧，七忆姐能打，我专心抱着孩子，我保证照顾好她。”沈柏谦主动请缨。
　　李一元把月娘先给七忆，解下腰凳给沈柏谦，自己稍微活动了一下，然后原地打坐。
　　呼吸平稳后，再次召唤出灯笼，他凭借着脑中的图像，把灯笼送到圆球中心，这次，他没有让灯笼一圈圈转了，直接蜕了皮变成火球，火球一点一点膨胀开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逼到脑中那个“球”的皮。
　　七忆和沈柏谦觉得不可思议，看着这样一个硕大的火球在他们面前，像气球一样被吹了起来，除了外圈有火舌舔出来，全体滚滚圆，简直就像个太阳。
　　这个太阳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炽热、明亮、穿透一切似的。
　　之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边缘的地方变成黑色、黑色一触到火舌就被烧出洞来，但并没有大面积扩展，只是像烧掉了一层膜一样。
　　七忆眼尖，看到另一边地上躺着的四国和依依，叫到：“李老师，她们在那里。”
　　李一元没说话，点点头，让七忆把她俩弄出来。
　　七忆施展功夫，以最快地速度将两人搬出来，放在沈柏谦身边。
　　李一元此刻收了灯笼，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又是一身大汗，大口喘着气，他竭尽全力让自己呼吸平稳下来。
　　伍依依和四国都是昏迷的状态，七忆上前替他们把脉，脉搏有点弱。
　　沈柏谦很细心，拿着纸去帮她俩擦汗，一人一身冷汗涔涔、牙关紧闭。
　　等李一元平稳之后，他过来看了两人，有点发愁，说：“身体是出来了，心思估计还没有挣脱出来。”
　　“要不要让书生回到依依姐身上？”沈柏谦说到。
　　“书生那个弱鸡样，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得住。先看看情况再说吧。七忆，会针灸吗？”
　　“只是学过一点皮毛，正骨推拿才是我强项。”
　　“用最基本的办法，掐掐他们的人中，在耳朵边叫叫他们，看看能不能醒过来。”